12
傅斯年每天都在试图联系我。
我打开他发来的照片。
他在身穿病号服,整个人瘦如脱骨、毫无血色。
手背插着留置针,胸口贴着心电监护电极片,手臂上隐约露出未愈合的刀伤。
这是他新自残留下的。
我看着照片,啧啧发笑。
他发来语音,嗓音低嘎,如同行将就木的老人一样。
晚晚,我今天查出来患了脑癌。
你说这算不算是我的报应。
我不打算治疗了,我现在度过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很痛苦。
现在你是不是开心多了
不过死之前,我还是想见你一面。
我听着他恳求的语气,只觉得痛快极了。
他发来的消息如同石沉大海,我一条都没有回。
过了一段时间,傅斯年果然找到了我。
他瘦的惊人,面容凹陷,西服空荡荡地挂在肩上。
见到我的那一刻,他局促地搓了搓衣角。
晴晴,我这个样子是不是特别丑。
我点点头。
还很吓人,以后别来吓我了。
傅斯年的胸口被重重一击,呼吸一滞。
抱歉,我下次会注意的。
我说,以后不要来找我了,我不想看见你。我厌恶地瞥了他一眼。,毫不客气地开口。
听到我如此绝情的话,他双腿一软,跪到地板上,眼泪砸到膝盖前。
对不起晚晚,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不会来打扰你了。
以后你自由了。
我侧头,没有搭话,嫌弃的意思很明显。
傅斯年绝望地看了我一眼,从地上爬起来。
他拄着拐杖,被助理扶着缓缓离开,背影有些佝偻,就像一条断掉脊柱的老狗。
我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
没过多久,傅斯年就失去了生命。
死前,他把所有的财产都转移到了我的名下。
助理说,他的最后一个遗愿是希望我能去他的墓前看他。
我面沉如水,让人撅了他的坟墓。
骸骨扔到了鬣狗的食槽里。
从此,他和苏婉做一对被鬣狗分食的鬼夫妻。
而我,还有更好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