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沈清洛揉着发沉的脑袋,甩了甩脖子,眉心犯疼。
扫了眼寝殿紧关的大门,慌张坐起,低头将自已上下检查个遍。
呼,好险,衣服没脱!
欺君之罪可不是闹着玩的!
不争气的拍了拍脑门,怎么都想不起来昨夜怎么就睡的这么死。
环视屋内,空无一人。
更别提床上,床铺另一边枕头放的都无比整洁。
起身下床,一脚刚踏出寝殿。
簇拥上前的侍女随从至少七八人,围着沈清洛回到殿内,服侍洗漱更衣。
“长公主吩咐,大婚第一日,驸马爷要穿此套红袍前去佛堂。”
沈清洛拿过长袍,将人全清了出去。
“你们外面侯着就好,我自已来。”
众人只当是驸马爷不习惯,相视一笑出去侯着。
按着随从带路,沈清洛不知在拐了多少次弯后,才行至另一处大殿。
明轩殿。
“驸马爷,长公主正在殿内和陛下,丞相议事,您在此等侯片刻,奴才前去通报。”
“嗯。”
沈清洛淡淡点头,双手交叉身前,挺了挺腰板。
眼见身边没了人,瞬间卸力,有些犯怵。
这柴逸阳也真是不中用,还打算最后关头放放水,谁知根本不给自已机会。
怎么就突然之间翻了白眼呢?
要不是自已救得快,这将军府真是要白发送黑发!
再就是那个翟士林,身手一言难尽,还不如柴逸阳......
而且自已已经提前收了将军府的一半定金,于情于理,都不能让国公府占了上风不是?
所以,正当沈清洛犹豫是输是赢时,翟士林挨了一拳,直接倒地不起。
原想着比赛结束趁机逃走,谁知刚下擂台就被打包送进宫拜了堂。
进退两难,骑虎没得下。
沈清洛有些焦躁的挠了挠头,扫了眼周围不少侍卫。
要赶紧想个法子逃出宫才行!
“驸马爷,长公主让您直接过去就好。”
“哦,好。”
连忙直了直脊背,沈清洛轻咳一声,独自前往明轩殿。
明轩殿外,随着守门的公公通报,殿门大开。
弯腰恭敬送沈清洛进殿,旋即退出去关了殿门。
沈清洛侧目扫了眼慢慢关阖的高耸殿门,眼见着清晨的耀目光芒寸寸消逝。
“驸马,这可是歇息好了?”
“禀公主,歇息好了。”
“是吗?驸马,歇息好就好。”
“..........”
前两字的不屑,后两字的重音,最后半句像是裹着阴阳之感......
沈清洛弄不清状况不敢再开口,只得小心翼翼抬头。
借着弯腰点头示意,瞥了眼坐于大殿中央的长公主殿下,自已名义上的夫人。
四目相对,眸光流转。
沈清洛瞬间后背僵直,只觉得脊背骨缝里涌出的瘆人凉意,快要将自已僵冻成冰。
楚国威名顶顶的治国长公主,自已名义上的夫人,竟然是自已那夜调戏救出的美娘子!
一眼望去,心中的天塌的粉碎。
还好自已那晚有纱巾遮面,否则昨晚早不知死几百回了!
“可能是昨日比试有些疲累起晚了,公主莫怪。”
“疲累?我看驸马倒是康健的很。”
“…………”
沈清洛怯怯的一眼望过去,看不出公主面上有何不对劲。
却总能觉出话语里仍旧透着一股阴阳之感。
楚颜汐眼帘微阖,余光扫了眼面前突然拘谨闪躲的驸马爷。
抬手轻抚脖颈衣领,眸底一沉。
“驸马既已收拾妥当,那就先去佛堂再进早膳。”
“嗯,是。”
想起那夜轻浮,沈清洛自知理亏。
现下楚颜汐说什么,便只敢乖乖听话点头。
见楚颜汐起身走下来,一双好看的星耀似的眸子,静静望向自已。
沈清洛身子一激灵,连忙大跨几步上前,伸手去扶。
“公主慢点走。”
“嗯。”
看驸马还算活泛,楚颜汐唇角微提。
“喊上陛下,摆驾后山佛堂。”
一听后山,沈清洛顿时卸了大半力气。
暗暗摸了摸早就饿扁的肚子。
听着就不近的后山,这一来回,肯定会瘦个三两斤.......
“后山不远,祭拜结束便在山上吃斋饭。”
“嗯?.......好!”
垂眸瞥了眼身侧瞬间来了精神的驸马,楚颜汐轻叹摇头。
一队御林军护着众人至后山脚下,便被楚颜汐挥手撤下。
“你们这里等着,皇上到了再一通上来。”
“是,长公主!”
说是山,其实就是皇宫园林里一处天然土丘而已。
对沈清洛来说,那几排台阶,都不够自已每天练功热身用。
小心扶着长公主一阶阶向上,和那夜一样的冷香扑洒鼻尖。
可能是心虚,心跳莫名有些快。
少了份血腥味的香气,化作丝丝暖意抚慰心尖。
暗暗调整呼吸,偷偷瞟了眼身边人。
却只见这人像是木头似的冷着脸,没一丝表情。
啧,还是那夜急恼耍横的模样更可爱些。
没多会到了山上佛堂。
随着侍从护着楚颜汐离开,沈清洛只觉得手上一松。
被扔在门外的沈清洛,跟着后面的下人站在屋外等侯。
低头怔怔望了眼一路被楚颜汐扶着的手臂,心里空落落的。
半刻钟后,吱呀一声,屋门缓缓打开。
沈清洛闻声回神。
看着换下玄青色华服的楚颜汐,身着和自已一样的大红长衫。
映衬着正当清亮的柔暖日光,整个人耀眼而端庄.......
“驸马?”
“.......嗯?我在!”
慢一拍欠身上前,慌忙伸手扶着楚颜汐,跟着前面侍从往佛堂去。
沈清洛暗暗深呼吸,却怎么都抚平不下那狂奔的心跳。
尤其是想到,自已曾在这张禁欲威严的身子上留下过齿痕,还有吸吮.....肩膀......
原本抚慰心头的丝丝冷香,此刻却像怦然绽放的催化剂,越嗅脸越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