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男主的白月光,但我只是女配。沈元思靠在书桌上,双手捧着我的笔记本,轻声读出我刚写下的字。
他把笔记本卷起来,抵在我额头上,语气中是藏不住的笑意和好奇：韩晓星,我真想看看你脑袋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
我趴在桌子上,懒懒的抬起眼皮,赏给他一个白眼。心里竟格外的平静,愚蠢的高中生,他沈元思懂什么,我写的都是真的。
1
重生
准确的说,我只是一本校园文里早死的白月光,还是个为救男主而死的倒霉蛋。我死亡的唯一作用就是给男主留下一个深刻的阴影,完善男主的成长路线。
而男主就是我眼前这个人,我青梅竹马的邻居也是我的狐朋狗友,沈元思。
看着他趴在我的书桌上,睡的满脸红印的傻样。我终于忍不住踹了他一脚,咬牙切齿道：沈元思,你家里没有床吗
他发懵的揉揉脸,声音带着刚醒来的懒意：有啊,但在你身边我就犯困。话音刚落,他突然精神一振,双眼放光的看着我,激动道：难道你就是传说中的教皇
我咬紧牙关,用力把他推出房门：滚啊！
说起来,我和沈元思是有些孽缘在身上的。我只比他早出生三个月,所以我们两个从上幼儿园开始就一直是同班同学,甚至有些时候直接就成了同桌。
只要我俩凑在一起准没有好事,招猫逗狗、爬树抓鸟,各种调皮捣蛋的事我俩通通做了一遍。以至于双方父母亲切的称呼我俩为鬼见愁。
青梅竹马的设定,欢喜冤家的配置,怎么看我俩都应该是主角,可惜我只是个打酱油的配角。
我以为我俩会一直这样,打打闹闹的走过高中、大学、工作,走向美好而又未知的将来。但我没想到结局来的如此之快。
为救沈元思而死这种事我从来没想过,直到剧情的力量加注在我身上,我不由自主的伸出手,眼睁睁的看着那辆黑车向我驶来。
预想中的疼痛还没来得及感受,再睁开眼,我回到了车祸发生时的前两个月。我好像陷入了无限循环,车祸、睁眼、回到两个月前,不断重复,周而复始。
刚开始我还能感觉到死亡的恐惧,之后为了跳出循环,试图活下来,我开始一点点试探,总结规律并想办法反抗必死的命运。
我渐渐发现一些无伤大雅的偏离并不会引起剧情的注意,只要关键剧情正常运行,这个世界的规则束缚性并不强。而我的下线必然是关键点,所以我能做的事情实在有限。
我不知道不断的循环会不会对我产生负面影响,但失败的次数多了,我开始感到疲惫,最后就只剩下麻木。
麻木的等着死亡的到来,麻木的等待着剧情的力量,一次又一次把我拉入必死的结局。
中间有一段时间,我一度觉得这一切都是梦,但真实的痛感瞬间把我拉回现实,我甚至都来不及看被我推到身后的沈元思一眼。
我躺在床上回忆起上一次,我难得的看到了自己死后的场景。沈元思跪在地上,向我这边挪动几步,颤抖着双手轻轻把我揽入怀中,像是什么稀世珍宝一般,可那只是一具尸体。
我飘在空中,看着他把头埋在我颈边,他仿佛没看到我满身的血迹。神色温柔,就像以往我每次生病,他都会露出这种表情,轻声哄我吃药。
我看到他嘴巴一张一合,不知道说了什么。随即一阵天旋地转,再睁开眼,我又回到了两个月前。
书桌前,我提笔写下一行字,一分钟后,沈元思敲门而入,我的命运经由男主的口,缓缓流出。
2
循环命运
我叼着包子,一手拿着豆浆,一手拎着书包狼狈的出现在楼下的时候,沈元思已经等了好一会儿。
他坐在自行车上,一脸玩味儿的看着我：呦,我们小星星这是什么造型,自由女神
我没理他的玩笑,一屁股坐在后座上,含糊不清的催促：快走,要迟到了。
他回过头,从我肩上取下书包,挂在自己身前。双脚用力,平稳起步,沈元思好听的声音顺着风飘过来。
星星跟着月亮走,葵花跟着太阳走……
我咽下一口豆浆,思绪逐渐远走。每次重生回来的时间点都是一样的,留给我的只有两个月的时间。我已经尝试过很多办法了,但都没有什么作用,该来的还是会来。
逃避、提醒、蹲守,我甚至尝试过自杀,可惜总有一股力量在最后一刻束缚住我,即便我满头大汗,用尽一切力量去抵抗,即便我离窗边只有一步之遥。
我有时候觉得那就是写在我身体里的编码,等到那天自动运行,而我唯一能做的就只有认命。
我将目光落在沈元思背后,他的校服被风吹的鼓起一个大包。而他还是和往常一样,奋力向前,对这一切无知无觉,像个快乐的二傻子。
自行车停在学校里,我的粉色书包被他背在胸前,显得格格不入。他哼着小曲慢悠悠的和我往教室走,我记忆里好像没有听到过这个旋律,我随口问道：你这唱的什么歌
他笑眯眯的凑过来,一脸得意：一首老歌,怎么样,好听吧！我伸出手推开他,满脸无语：好听,小百灵鸟。
他浑然不在意我的嘲讽,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对我眨呀眨,自顾自道：星星跟着月亮走,你是星星,那我就是月亮。
我瞥他一眼,心里暗道：岂止,我还是白月光呢！还没等我反驳他,预备铃突然响起,吓得我浑身一抖,我一口气还没捋顺,就感觉到手腕上一热。
沈元思握住我的手腕,冲我露出一口大白牙,直接带我向前跑去,他充满笑意的声音一点点传来：这回该是月亮带着星星走喽！
冬日的阳光温暖却不刺眼,径直落在前面的人身上,像是镀了一层金光。微风吹起他细碎的发丝,鲜活的青春气息扑面而来,晃动的视线里,我只能看到他一个人。
我随着沈元思的步伐一路奔跑,有那么一瞬间,我恍惚觉得我从来不是一个人。
3
心动瞬间
错觉没有持续太久,因为我又一次见到了女主角。
她叫苏盼,是一名转校生,和以往的每一次都一样,她穿着崭新的校服,一头秀发盘在脑后。高挑的个子,白皙的皮肤,眼尾微微上挑,看上去疏离又高冷。
不同的是,她出现在了我和沈元思由于迟到被罚站的时候。她的脚步在经过沈元思时一顿,偏过头来在我俩脸上扫视一圈,随即抬步离开。
是了,男主是属于女主的,我从来都是一个人。
我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看,仿佛上面有金子。沈元思撞了一下我的肩膀,小声问道：想什么呢
我默默往旁边移动,离他远了点,想我这次该以哪种姿势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话到嘴边又停住,我没有感情的开口：想死。
沈元思一噎,随后呸、呸、呸三声,干巴巴的说道：说什么呢,怪不吉利的,快呸掉。
我觉得有点好笑,他要是知道我已经死了数十次会不会觉得我这个人也不吉利可转过头对上他认真的眼神,我叹了口气,还是按他说的做了。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我俩回到座位上。隔着两个人,我看到苏盼走到沈元思面前,不知道说了什么,他起身跟在她后面走出教室。
我面无表情的转过头,仿佛什么都没看到。直到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我才发现我盯着窗外太久,连眼睛都开始发酸了。
鼻尖传来一股橘子的清香,我感觉到手臂被碰了碰,是同桌递过来半个橘子。
吃点酸的,心情会好点。她声音淡淡的,没有什么情绪。
谢谢。我从她手中接过来,橘子酸甜的汁水在口中爆开,我忽然想到以前的事情。
那是高二暑假前的一个午后,七月份的天气热的厉害,从外面吹进来的风都裹挟着热气。午休时间即便教室里开着风扇也感觉不到多少凉意,我趴在桌子上,睁着眼睛看向窗外,毫无困意。
沈元思不知道什么毛病,大中午的和几个男生出去倒垃圾,他也不嫌热。
正想着,眼前突然一花,有什么东西咻地划过去。我快速向后躲开,却撞上了一个结实的胸膛,紧接着脸上一凉。我扭过头,就与沈元思四目相对。
他应该刚洗过脸,几滴水珠顺着额前的发丝慢慢滑落,呼吸沉重,脸上还透着运动后的红晕,显然是跑回来的。他歪着头,眉眼弯弯的冲我笑的灿烂,我被吓到的气顿时消了大半。
我抬起手作势要打他,沈元思轻轻握住我的手腕,紧接着把手里拿的东西递到我眼前。
那是一瓶橘子汽水,细长的瓶身上挂满水珠,还散发着丝丝凉气。沈元思迫不及待的把它塞到我手中,悄声道：快尝尝,解暑的。
见我不动,他将拉环拉开,瓶中汽水滋滋冒泡,橘子的香气夹杂着清甜顿时扑面而来,令人口齿生津。冰凉的液体入口从舌尖一路蔓延到胃里,周身的温度似乎都在下降。
怎么买了这个我看着他几口就喝了一瓶水,忍不住问道。
沈元思一手托着下巴,一手点点我的头,眉眼间满是无奈：不是你昨天说要喝橘子汽水
我刚要否认,忽然想起来头一天晚上我俩一起写作业,我困的迷迷糊糊间好像提了一句,没想到他居然记住了。
谢啦！我握着瓶子小声道谢,沈元思把手撑开放在耳后,凑到我面前故意道：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我说谢谢你。念在他有心的份上,我好脾气的重复。
什么,什么沈元思贱兮兮的捂住耳朵,假装听不见。
我靠在椅子上悠然一笑,朝他勾勾手指：你过来,我和你好好说。
沈元思毫无防备慢慢挪过来,还没等我出手,他直接用校服把我俩盖在里面。我愣了一下,他离得太近,我甚至能看到他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
没有了平日嬉皮笑脸的样子,我猛然发现他长的挺好看的,五官清秀,肤色白皙,少年人的眼睛亮晶晶的,一眼望过去仿佛跌落进一汪清泉。
他无声挑眉,话里满是戏谑：小星星,叫声哥哥听听。
我盯着他的笑脸呼吸一滞,心脏不由自主的剧烈跳动起来,一声一声,清晰可闻。我猛地掀开衣服,偏过头去,不想让他看到我发红的脸。
橘子汽水还在呲呲作响,水珠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踪影,热浪一波波涌过来。我趴在桌子上,听着自己心动的声音。突然清晰的意识到,我好像有点喜欢沈元思。
4
拒绝邀约
思绪被上课铃声打断,我注意到沈元思他俩已经回到了座位上。
一节听了好多遍,我都能把老师的话背下来的数学课结束,同桌出去打水,顺便把我的水杯一起拿走。
我向她道谢,却在一瞬间想不起来她叫什么名字了,我皱起眉头,感觉有点奇怪。
这时,沈元思越过两个座位,一屁股坐在我身边,我收回思绪,低下头写笔记,没有分给他半个眼神。
他握着笔轻轻戳在我胳膊上,语气轻快道：韩晓星,周末出去玩啊！咱俩都好久没出去了。
来了,我这个女配又要发挥作用了。这次出去玩必然要偶遇女主,然后二人游变成三人行,我就是那个锃光瓦亮的电灯泡。
我抬头看向苏盼,她的视线从沈元思身上收回,在半路与我相汇。她怔了一瞬,随即对我笑笑,然后若无其事的转回身去。
沈元思半天没等到回应,伸手在我眼前晃晃：看什么呢我说话你听见了没。
他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周末的计划,我突然觉得挺没意思的,喜欢这种事情从来没有先来后到一说,即使我俩已经认识了十七年。
不去,快高考了,我要在家学习。这是这么多次邀约里,我第一次拒绝他,没有想象中的轻松,反而烦闷的厉害。
他半天没说话,我强忍着不去看他,握着笔的手逐渐收紧。
沈元思好像叹了一口气,又好像没有,他把笔从我手中轻轻抽走,小心翼翼问道：你不开心吗
是的,我很不开心。
没有。我语气生硬,不欲多说。
高考还早,寒假咱俩一起学习,好不好他轻声哄我,像以往一样。
我没由来的一阵心痛,高考之后,想来应该是一段轻松快乐的日子,可我根本没有机会参加高考,因为我死在了高考前的那个寒假。
直到放学我也没有松口,沈元思气的把我的头发揉的乱糟糟的。进门之前,他从后面拽住我的书包,把我拉到他身前。
data-fanqie-type=pay_tag>
他深吸一口气,抬手整理被他弄乱的发丝。楼道里半天没有声音,头顶的灯骤然熄灭,周遭陷入黑暗之中。
眼前失去光亮,沈元思的呼吸声变得清晰起来,我俩安静的站着,谁都没有制造声响。
不知道过了多久,楼道里响起关门声,视野恢复的一瞬间,我在沈元思眼里看到了极其复杂的情绪,心疼、不舍又好像还有别的什么。
没等我再细细分辨,他抬手覆在我眼前。沈元思开口,声音低哑道：明天我来接你,不许拒绝,就当是今年送我的生日礼物,好吗
我恍惚间想起沈元思的生日在春天,我已经好久没有机会给他送生日礼物了。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面对沈元思,我总是控制不住的心软。
最终我还是点头答应下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我不去游乐园。
游乐园的项目我都快玩吐了。
5
动物园奇遇
第二天醒来,我边吃早饭边暗骂自己没出息,沈元思不过是露出一副可怜相,我就可耻的心动了,简直毫无原则。
老妈在客厅喊我出去,我犹豫再三还是涂了点浅色口红在唇上。刚关上门,我就对上了一个黑漆漆的镜头,没等我反应过来,咔嚓一声画面定格。
沈元思拿开相机,露出他那张好看的脸：suprise！
他看上去心情很好,我眯起眼睛,小心的靠近,在离他一步远的地方我突然伸手去抢相机,沈元思早有准备,拿着相机的手高高举起,脚下快速向后退去,躲开了我突袭的手。
沈元思,你给我删掉,我都没准备好,肯定丑死了。我不满的控诉。
沈元思笑着摇头,颇为认真道：怎么会我们星星最漂亮了。
他嘴角微微勾起,狭长的眼眸中全是温柔,我不自然的移开视线,轻哼一声：谁会信你,说的好听。但到底没再继续让他删掉照片。
我跟在他后面看着越来越熟悉的路线,开口问道：我们去动物园
他点点头,冲我竖起大拇指：聪明。
我推开他的手,顺便白了他一眼,这是这么多次里他头一回带我来动物园。算起来,我是有好几年没有去过动物园了,上次去还是在小学的时候。
那次我俩一路兴奋的不行,远远跑在前面,甩开父母一大截。我俩几乎玩疯了,连广播找人都没听到,最后快闭园了,爸妈他们才在草坪上找到了呼呼大睡的我俩。
沈元思靠在树上,我靠在他肩上,睡姿一言难尽,那张照片到现在还挂在我卧室里。
我偏过头去看他,原来我们已经相处了这么多年。
动物园里没有什么太大变化,印象里觉得大到逛不过来的园区好像半天就能走完。十二月份的北方还是挺冷的,周末园区里的人也不是特别多。
我俩一人一杯热奶茶,慢悠悠的走在路上,沈元思时不时的说起我俩小时候的糗事。我笑着附和,但有些事情,有些细节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沈元思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总是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偷拍我,还不给我看。我刚咬了一口棉花糖,甜腻的香气瞬间温暖了我,我揪下一块想递给他尝尝,刚伸出手,就看到他又按下了快门。
沈元思！我气急败坏的朝他扑过去,沈元思没躲反倒迎了上来,他一只手扶住我的腰,另一只手拿出什么东西戴在我的头上。
你慢点,别摔了。他轻声细语的责怪,像是羽毛从我的心尖拂过,痒痒的。
我挣脱开,把脑袋上的发箍摘下来,居然是小老虎。刚刚经过虎园,我都没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买的。我小心的戴回头上,眼看他又要举起相机,我转身就跑。
我还没跑几步就撞到一个人身上,我低着头连声道歉。清冷的男声从头顶传来,融合冬天的冷风,平添了几分疏离：没关系。
我抬起头就看到一张苍白隐隐透着病态的脸。他的一双丹凤眼藏在无框眼镜后,高挺的鼻梁,没有什么血色的唇,看上去脆弱又难以接近,是和沈元思完全不一样的男生。
沈元思从后面赶过来,他俩视线相交,一触即分。我看到那个人和沈元思点了点头才抬步离开。
我看着男生的背影,好奇的问道：你们认识
沈元思沉默下来,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我时,他轻轻嗯了声。
见过,但不熟。
我感受到他突然低下来的情绪,识趣的闭上嘴不再追问。
从那边过来企鹅馆,我连着讲了好几个冷笑话才让沈元思露出点笑脸。
我刚松一口气,转个弯的功夫,我俩就和苏盼六目相对。
6
意外相遇
苏盼有些意外的挑眉,看着沈元思的目光若有所思。她不过停了一下就很自然的走过来和我俩打招呼：好巧,你俩这是她的目光在我俩身上游移。
出来放松一下,难道不明显吗沈元思往前走一步,挡在我和苏盼中间。
我看不到苏盼的表情,只听到她啧了一声,接着道：你倒是有闲心。
沈元思耸耸肩,不置可否。苏盼靠近他,两人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了什么,我看到沈元思指了个方向。
苏盼向那边走了几步又折返回来,捏了捏我头上的小老虎,笑着道：真可爱。随即快步离开。
我愣在原地,半天才缓过神来,这是个什么情况她不是喜欢沈元思的吗看到我俩在一起怎么会是这个反应我还记得我飘在空中时也看到了苏盼。
她站在沈元思身后,直直的看着撞到几乎报废的黑车像是吓傻了,眼睛一眨不眨。过了半天她才走到沈元思旁边,把手搭在他肩上,做出拥抱的姿势,然后一阵眩晕,我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仔细想想,苏盼作为女主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出现在沈元思身边,而是盯着肇事司机眼含悲伤。那个司机我死之前见到过,好像穿着白色衣服,长什么样子来着我晃晃混沌的脑袋,好像不记得了。
饿了没有沈元思的声音一出来,我顿时感觉浑身一轻,大脑都清明了不少。
我点了点头,有点,我们去吃什么
沈元思揉揉我的头发,好看的眼睛里好像只能看到我一个人,他轻笑道：你最爱的火锅。
我俩吃过火锅出来天已经黑了,旁边卖糖葫芦的小车放着录音悠悠经过。我两眼一亮,拉着沈元思跑过去,我给自己选了经典扁山楂,给沈元思选了圣女果。
冰凉酥脆的糖衣裂开,露出里面红色的果肉,酸酸甜甜的口感十分助消化。我幸福的眯起眼睛,沈元思在我旁边小声嘀咕一句小馋猫,动作轻柔的的给我擦去唇边的糖渣。
我心下一惊,隐约察觉出几分不对来,这次回来沈元思好像特别喜欢和我亲近。以前也一起出去过,他都是和我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而且几乎都有苏盼在场。
今天也遇到了苏盼,但她没有和我们同行,现在想来,苏盼离开的方向好像是那个病弱男生走的那条路,难道他是男配
沈元思走了两步见我没有跟上,他又折返回来,双手扶住我的肩膀,弯下腰来与我视线齐平。
我猝不及防的对上他深邃的眼睛,他手指屈起轻轻刮在我鼻尖上：想什么呢
我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再睁开时我忍不住问道：沈元思,如果我不在了,你会不会想我
7
生死抉择
我躺在床上,呆呆的望着天花板,我问完那个问题,沈元思沉默下来,长长的睫毛垂落,挡住了他眼底的情绪。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让我不要乱说话。
分开之前,他突然拉住我的手,我听到他的声音,温柔却又有力量的敲打在我耳边：我不会想你,我会和你一起。
然后他笑着反问道：那你呢
如果沈元思不在了,我会不会想他我听到这个问题心里一紧,随即又放松下来,沈元思可是男主,他怎么会不在。
我的表情难得的认真,盯着他一字一句道：沈元思,你绝对会长命百岁。
两个月的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寒假就来了,距离我被车撞还有一周时间。自从那天去过动物园之后,日子好像又变得和之前一样平淡重复,唯一不同的就是沈元思这几天粘人的厉害。
我拉开门,不出意外门外的人又是沈元思。我单手扶额,无奈道：你怎么又来了
沈元思瞪着无辜的眼睛,看上去十分委屈：我想你了。
我双手抱在胸前,无语望天：你刚离开我家不过半个小时。他干笑两声,左看右看就是不看我。
沈元思一连五天除了吃午饭,都是早上八点准时出现在我家,晚上八点才离开,像上班一样,大部分时间都是盯着我的侧脸发呆,要不就是神色复杂的看着我,眼底都是我读不懂的情绪。
我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笔,看着他疑惑道：你这几天是怎么了因为我怕连累到他,所以这些事情一直没和他明确说过。要不是我试探过,我差点以为他知道了什么。
没怎么啊,过几天要出去玩,多和你待一会儿,免得你太想我。他手掌托着脸,歪着脑袋冲我抛媚眼,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好像又恢复了以往的样子。
我没好气儿的给他一脚,你想多了,鬼才会想你。
他伸手握住我的脚腕,轻笑出声,低着头嘀咕了一句,我没听清。
最后一天晚上,我看着墙上的指针转到六点零五分,我转过头看向窗外。零星的几片雪花孤零零的飘落下来,不过几分钟就密集起来。
每次这个时候都会下雪,我抱着膝盖坐在床上苦中作乐的想,可能是作者为了烘托气氛,才会写这场大雪,为我这个白月光女配的下线增添几分凄凉感。
手机屏幕一亮,在昏暗的房间里十分明显,是沈元思发过来的消息只有两个字：下楼。
我不由自主的勾起嘴角,作为北方人沈元思对雪简直是异常的热衷。我穿戴整齐下楼,一个松散的雪球扑面而来,我轻车熟路的偏头躲开。幼稚,每次都这样。
韩晓星,快过来。沈元思穿着浅蓝色的羽绒服,帽子戴在头上,一圈白色的毛毛把他的五官衬得更加精致。
他高高举起右手来回晃着,眼睛弯起像月牙一般,唇红齿白的少年站在雪地里,是漫天白色里唯一的一抹亮色,他本来就是如太阳般灿烂的人。
我深吸一口气,扬起笑脸朝他走去。
我俩并排坐在长椅上,看着不远处丑的出奇的雪人面面相觑。我揉揉自己微凉的鼻尖,率先发难：都怪你,雪人的眼睛居然一大一小,这像话吗
沈元思不服的反驳：你那个鼻子不也是塌的。
我冷哼一声：那也比你那个酸奶盒的帽子好看。
他心虚的抬头望天,过了半天,沈元思小声道：晓星,你不觉得它越看越顺眼吗
我皱着眉盯着他欲言又止,沈元思突然站起来,拉着我的手往那边拽,他笑得不怀好意,我顿时警铃大作。还没来得及挣脱,就被他按在雪人旁边。
他一只手从兜里掏出手机,另一只手紧紧的挽住我的胳膊,如恶魔低语般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来,小星星看镜头,和我们的‘孩子’合张照。
8
命运终点
下过雪的清晨冷的厉害,我搓搓手,呼出的热气在空中瞬间凝结成白雾又四处散开。
鞋子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我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还有一个小时。我切换界面发现沈元思这一早上都没动静,我发过去消息也没有回复。
我收起手机,心跳的有点快,联系不上沈元思我总觉得心里不太踏实。好在不过十分钟他就回了我消息,内容和之前一样,他在书店,我说了声去找他,他说好。
我跺跺有点冻僵的脚,回头看了一眼家的方向,毅然的踏上了公交车。走过两个红绿灯,经过一个公园,看到最后一个超市,我看着公交车在我眼前快速离去。
我又一次站在了命运的终点站,眼前的十字路口是我杀青前的最后一个场地。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循环会结束,所以在每一次剧情中我都会尽力寻找活命的办法。
上一次我选择拖延,不走出书店,偏偏书店有事提前打烊。我不出家门,楼里就起火,总有各种各样的原因把我逼到马路上去。这次我打算按照原剧情再走一遍,看看会不会找到新线索。
还有半个小时,我抬起脚,目视前方,一步一步走向沈元思所在的地方。
他依然坐在窗边的位置,桌前摊着一本书。我推开门,沈元思正好抬头,安静的书店里有几个人慢慢走动,我俩目光交汇相视一笑。
我在他对面坐下,他推过来一杯奶茶,柔声道：给你点的,加了你最爱的珍珠。
我看着他的脸,没由来的一阵胸闷,我张张嘴刚要说话,苏盼从沈元思背后的书架走出来。是了,女主也是在场的,我差点忘了。
打过招呼我们三个坐在一张桌子前,气氛一时有些尴尬。我喝完最后一口奶茶,沈元思抬手看表,对我来说：该走了。
苏盼回去放书,我和沈元思先一步走出书店。冷风顺着门缝吹进来,我跟在他身后,裹紧了身上的外套,一个没留神撞在了他身上。
我向后退了两步,低着头摸上有点发酸的鼻尖,紧接着眼前一黑,一股淡淡的山茶花香钻进我的鼻腔。沈元思把头埋在我颈间,碎发落在皮肤上,温热的呼吸一下一下打在我耳边。他双臂收紧,将我抱在怀中。
我僵直着身体,大脑一片空白,这个拥抱在我的意料之外,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抱我,但我还是遵循本能。垂在两边的双臂微动,犹豫了一瞬,我缓缓抬起手回抱住他。
我听到他一贯温柔的声音染上了几分沙哑,沈元思几乎贴在我的耳边呢喃道：你之前说我一定会长命百岁,现在我把这句话还给你。
他说着极轻的笑了一声,随即语气坚定道：韩晓星,你一定会长命百岁,幸福快乐。
沈元思,你……
眼前突然恢复光亮,我不适的眯起眼睛,未说完的话堵在喉咙里。耳边响起尖叫大喊声,我瞪大双眼看到一辆黑车直直的向我俩冲过来。
电光火石之际,我伸出手去推沈元思,他却拉住我的手猛地用力往后一拽。眼前黑影闪过,砰的一声灰尘四起,我茫然的握起空无一物的手掌,身边已经没有了沈元思的身影。
9
真相揭晓
我呼吸一滞,心跳似乎停了一拍,嗡鸣声在耳边响起,脚步像被钉在了原地,我死死盯着不远处的血迹,好似要把那边盯出一个洞来,大脑一瞬间失去了反应。
我拖着麻木的脚步一点一点向那边挪过去,过了几秒也好像过了几分钟,沈元思的脸出现在我的视线中。
他安静的躺在那里,如果不去看他扭曲的关节就和睡着了一样。我双腿一软,径直扑倒在他身边,双手按在地上。只留下斑驳的红色,醒目的有些刺眼。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救护车,我呆滞的眼球缓缓转动。救护车,对,要叫救护车,我颤抖着双手试图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手指却不听使唤,几次刮在衣服上。
我烦躁的撕扯着口袋,滋啦一声布料不堪重负的破了道口子,白色的绒毛顺着风飘出来与雪地融为一体,手机终于被我拿了出来。
我咽了下口水迅速按动按键,手指落在绿色的圆圈上,肩膀突然被人撞了一下。手机从手中滑落,我赶忙伸手去捞却连边都没碰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掉到地上。
一双手出现在视线中,她捡起手机给我装回口袋里,随即深吸一口气,蹲下来轻轻抱住我,温柔的拍着我的后背,轻声哄道：救护车马上就来了,不哭了啊！
泪水瞬间模糊了我的视线,我顺着苏盼的力道,把脑袋搭在她的肩膀上,低声呜咽。
救护车来的很快,我浑浑噩噩的跟着离开、等待,我看到沈元思的父母,看到医生,看到我的爸妈,看到无尽的黑暗蔓延逐渐将我吞噬。
再睁开眼睛已经是第二天,我躺在床上。晕过去前的场景又一次出现在眼前,白布覆盖的躯体垂落下一只手,那只手上有一道疤痕,是我和沈元思小时候爬树刮坏手留下的。
不真实感萦绕在我心头,我起身想要做回书桌前,我要等沈元思,他一定会来,他马上就会来敲门,然后带着温柔的笑意和我打招呼。
我刚穿上一只拖鞋,忽然视线停在某处,那是我的外套,破开的口子就像深渊径直让我跌落回现实。泪水不受控的流出来,我忽然有些想笑,沈元思不是男主吗他为什么会死该死的人不应该是我吗
没有人会回答我的问题,我要适应结束循环的日子,也不得不接受沈元思已经不在了的事实。
沈元思的后事办的很快也很安静,我们这边没成年的男孩子去世家里一般都是火化之后告知个别亲友缅怀,不会大操大办。
我去送了沈元思最后一程,他妈妈看到我眼圈就开始泛红,别过头去低声抽泣。离开之前她拉过我的手轻轻拍了拍,到底没有说什么。
当天晚上我在父母口中听说,肇事者是在驾驶过程中突发心脏病导致的车辆失控。他们说这都是意外,是命。
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想不通这到底是谁的命,如果真的是命,那我的命运为什么会改变
这个疑问没有困扰我太久,因为几天后苏盼突然登门拜访。
10
世界线之谜
我俩面对面坐着,我失神的盯着桌子上的水杯,一言不发。苏盼神色复杂的望过来,她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随后问道：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你都知道什么我开口,声音带着沙哑。
苏盼屈指敲了两下桌子,清了清嗓子,一字一句道：我什么都知道。从她进门开始,我终于抬起头看向她。
苏盼说了一些我知道的事情,也说了一些我从来都不知道的细节。
我们是作者写一半而弃稿的校园文中的角色,这本儿本该消失在世界里的书却被男主角沈元思的狂热粉丝续写并以原著作者的名义发表,在网上获得了极高的浏览量。
她把原本的女主也就是我写死,又把和自己同名的女配苏盼写成女主,把原本的男配写成了撞死我的肇事者。
即便她怀着最浓烈的恶意,但落笔成文,世界线已成,我们就这样无知无觉的活了起来。我们四个本该按照她给出的既定命运走向各自的结局。
但一切的转折点要追溯到我第一次死亡,当时我们四个人都在场。开车的是那个苏盼喜欢了很多年的男生,他叫姜恒。
亲眼目睹我俩的死亡,给沈元思和苏盼带来了巨大的冲击。重要角色对所在世界的真实性产生了强烈的怀疑引起了世界线波动,让他俩窥探到了书中世界的信息也因此觉醒了自我意识。
作为原女主的我被迫死亡,与原本的剧情逻辑发生冲突,世界线强制修正漏洞,把我们拉入死亡循环之中。
据苏盼说,不断的循环会让我忘记很多事,直到我忘记所有的最初设定,我就会被这个篡改过的世界意识彻底抹杀。
我才意识到自己确实忘记了很多事情,但我总以为是我没休息好。
难怪沈元思做什么都把我带在身边；难怪他一遍一遍的带我去同样的地方加深记忆；难怪他会疯狂的拍照留下我俩存在的证据,他是怕我连他都忘了。
我喉咙一紧,声音有些颤抖：所以你们做了什么
沈元思和苏盼一边小心的试探世界线的规则,一边寻找破局之法。就在不久前,沈元思在图书馆的角落发现了原著大纲,看到了我们原本的命运。
我们本该是两对普通的情侣,过着平淡又幸福的人生。
我屏住呼吸盯着她的眼睛,沉声问道：沈元思为什么会死
苏盼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她烦躁的揉揉头发。半晌儿才吐出一口气,认命般开口道：具体过程都是沈元思自己在操作,我只知道他和世界意识做了交易,把你必死的命运转接到了他身上。
心脏砰砰快速跳动起来,仿佛下一刻就要冲破胸膛,我皱起眉毛,努力忽略那股不适感。我隐约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平复了一下呼吸,我又问：男主死亡,世界线为什么没有崩塌
这我就不清楚了。苏盼说着拿出一个文件袋递给我,郑重道：你或许可以看看这个,沈元思让我给你的。
我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牛皮纸色的文件袋,忘了去接。苏盼又往前递了一下,直接把它塞到我手里：你先看着,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联系我。
苏盼什么时候离开的我都没注意,只低头摩挲着手中的文件夹一时不敢打开。过了好一会儿,我坐的腿都麻了才慢慢拉开绳子,里面是几张纸还有一个U盘。
11
沈元思的信
我逐字逐句的读完,纸上的内容是有关于著作侵权的案例还有原著大纲等等。所以这应该是沈元思找到的在不触及世界意识的前提下留下来的这个世界被篡改的证据。
他搜集这些东西做什么我把目光落在那个U盘上。
U盘里只有两个文件夹,一个是照片,另一个是文档。我在照片上停留一瞬,然后滑动鼠标落在文档上,双击打开。
入眼的就是我俩的一张合照,昏暗的天空下,地上铺了厚厚一层雪,正中间是一个丑的像随手堆起来的雪堆一样的雪人,我和沈元思一左一右定格在画面中。
照片里沈元思笑得开怀,眼底的笑意像是下一秒就要溢出屏幕,他的手挽住我,半个身子和我挨在一起。我在另一边努力伸手想要挡住镜头,然而并没有什么作用,只能侧着脸瞪着一双眼睛,对他怒目而视。
我想到当天那个场景,嘴角不自觉的勾起。继续往下是沈元思写的信。
小星星,我就知道你不会先看照片,所以我特意在这里放了一张,你是不是也偷笑了。
你能看到这些,说明苏盼已经找过你了,该知道的你也应该都知道了吧！以后你可以过正常的生活,不会再被任何东西束缚。
没提前和你说是我的错,希望你可以原谅我。但归根结底,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我做的任何选择都是深思熟虑过的,所以我希望你不要为我感到难过。
我留下的东西或许会有点作用,你无聊的时候可以试着去探索一下,如果没有结果,也不要勉强自己。
寒假不能陪你一起学习,是我食言了,你自己也要努力啊！马上就要高考了,现在可不是松懈的时候。
有些话没能当面告诉你,现在更没有说的必要了,我相信你很快就可以忘记我,继续投入崭新的生活,我期待并渴望着这一天的到来。
我的小星星,我很抱歉让你独自前行了这么久,辛苦你了,这次换月亮来为星星引路。
好了,我的废话太多了。最后希望我们漂亮的星星,幸福健康,快乐到老。
泪水顺着指缝一滴滴砸在桌子上,溅起水花又落下。眼前的文字模糊成一片,我趴在桌子上号啕大哭。
半年的时间,转瞬即逝。
我放下笔,铃声打响,最后一科考试结束,我的高中生涯彻底落下序幕。我走出考场在楼梯口与苏盼相遇,她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晓星,你考完打算做什么
我透过窗户看着远处的操场,六月份外面的树又长了新叶,阳光铺洒在大地上,又是一年夏天。
我微笑道：去探险。
12
寻找真相
那天大哭一场后,我就把沈元思留下的东西妥善保管起来,按照他说的认真生活,好好学习。
偶尔和苏盼坐在一起聊聊天,骂骂这个破烂的世界。哦,对了,苏盼喜欢了很多年的姜恒并没有死。我们都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原因。
我猜测可能是沈元思的死触发了某种隐藏机制,姜恒虽然没死,但也不记得苏盼了。值得一提的是,姜恒就是我那次意外撞到的病弱男生。
我和苏盼坐在咖啡厅里,我用眼神示意她看窗外那个人,小声道：这个人半小时内已经走过去三次了。
苏盼点点头,一脸郑重：我觉得你说得对,这个世界好像出现漏洞了。
话音刚落,姜恒推门而入,苏盼快速整理了一下衣服,笑意盈盈的向他走过去。我喝了一口咖啡,无声翻了个白眼,对这个女人变脸的速度表示敬佩。
过了半天,看着她又一次一脸失落的走回来,我给她点了一份芝士蛋糕,抚慰她受伤的心灵。
高考完这段时间,我不停的翻看沈元思留下的那份资料,渐渐的我从里面发现了一些关键信息。续写的故事,实际上是把续写者的执念强行加在我们身上,篡改了原本的剧情,就像是病毒侵入了这个世界。
同时书中世界并不是肆意发展的,世界意识之外似乎还有更高的存在用来规范秩序,类似于管理员一类的职务。
而我们要做的就是想办法联系上他们,收集足够的证据,揭露续写者的罪行,修复世界线。
现在的关键是怎么联系,我翻纸的动作一顿,视线落在了那个U盘上。沈元思拍的那些照片我一次都没有打开过,如果还有什么没发现的,那只能是在这里了。
我给苏盼打了电话,她人到的很快,进了屋直接坐到电脑前面,急切道：在哪呢你要给我看的东西在哪里
我靠在书桌上,无语道：姜恒又拒绝你了
她从椅子上挪过来,抱住我的胳膊,假装哭泣：我受不了了,我要让他恢复记忆,让他在大雨里哭着求我回来。
没事少看点电视吧！我把胳膊抽出来,打开了文件夹。
苏盼看看电脑,又看看我,眨巴眨巴眼睛,干巴巴道：你是叫我来看你俩秀恩爱的吗
屏幕上是我在睡觉,沈元思坐在旁边对着镜头比心的照片。
我有些尴尬的轻咳一声：仔细看,线索就在这里面。
我俩整整看了一下午,好不容易推算出几个结果,苏盼瘫在椅子上,用手挡住我的脸,有气无力的说道：你转过去,我现在不想再看到你这张脸了。
我冷笑一声,温柔的把她请了出去。
第二天开始我俩按照推断出的线索去尝试,几天之后,最后一条线索宣告无效。苏盼和我并肩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她转过头,小心翼翼的问道：如果我们永远都找不到那些人怎么办
我捏着手中的卡片,认真思考这个可能性,不过一瞬我就有了答案。
只要有希望,我就会一直找下去。我对她粲然一笑：沈元思还在等我。
回到家,我盯着照片,思考自己究竟忽略了什么。突然,我的视线落在了沈元思拍照的手势上。我眼睛顿时一亮,找到了。
13
重逢时刻
微风从窗外溜进来调皮的拨弄着桌边的窗帘,清脆的鸟鸣声此起彼伏势必要争个高低。
我从睡梦中醒来,眼皮颤动,缓缓睁开眼。桌子上放着一个打开的笔记本,我一只手握着笔,一只手平放在桌子上,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我伸了个懒腰,坐直身体望向窗外,阳光温和的落在屋内刚开的粉色花瓣上,懒洋洋的释放着暖意,我突然想下楼走走。
周末的小区里有大人带着孩子玩耍,也有年轻人领着宠物遛弯,我逛了半天,最终找了个空着的秋千,有一搭没一搭的慢慢晃着。
清风微起,淡淡的山茶花香气飘过来,身后有脚步声响起。
我慢慢勾起唇角,脚尖点地的瞬间,熟悉的声音响起,温柔的对我说道：韩晓星,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