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16岁的儿子发现母亲的不伦之恋后,他不见了!
她说他把命,还给我了。他把命还给了他母亲!
没想到真正的杀手是.......
1
我叫张卫国,在工地上搬了十年砖,是个老实的农民工。
和很多人一样,过完年就出来打工了。
儿子海龙十六岁生日那天,我特意请了半天假,顶着大太阳跑到镇上的银行。
我把他这半年攒下的工资,凑了个一万块的整数,一次性转给他妈了。
我想让她给儿子换个新手机,再买几身体面的衣服,别在学校里被人看扁了。
我们父子俩,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几面,除了打钱能与他交流。
还好海龙学习成绩一直不错,一直都是年纪前十。
我靠在工地的水泥墙上,汗水顺着安全帽的边缘往下淌,钻进脖子里,又黏又痒。
但我心里比吃了蜜还甜,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凤芝,钱收到了吧让海龙接个电话,我跟他说几句生日快乐。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我老婆齐凤芝的声音这才传来,带着一丝不自然的沙哑:收到了。那个...卫国,海龙他.....他跟同学出去玩了,说晚上才回来,现在不方便接。
这臭小子,疯玩起来连老子都忘了。我笑着骂了一句,也没多想正是贪玩的年纪。
男人嘛,就该多跟朋友出去闯闯玩玩交交朋友。
我嘱咐她晚上给儿子做顿好的,炒几个他爱吃的菜,就把电话挂了。
第二天,我正在脚手架上抹灰,兜里的手机跟催命似的响了起来。
是个陌生号码,我划开接听,对面传来一个焦急的女声。
喂,请问是张海龙的父亲张卫国先生吗我是他的班主任王老师。
从来没有接到过老师的电话,突然一通电话打来一种不好的预感袭来。
是我是我,王老师,是不是我们家海龙在学校闯祸了
不是闯祸,是出大事了!您人在那
王老师的声音瞬间拔高了八度,张师傅,海龙已经连续三天没来上学了!我昨天给你爱人齐凤芝打电话,她说孩子身体不舒服要请长假。还说要转学。
转学也要这学期读完。
可我今天再打,她电话就关机了!我们觉得事情不对,您赶紧回来一趟吧!我们商量一下转学的事情
轰——!
那一瞬间,我耳朵里什么都听不见了,耳边只剩下王老师那句三天没来上学了。
更不可能转学。
一向从来不会请假一天现在却三天没有上课,不太对。
齐凤芝昨天还跟我说,儿子跟同学出去玩了!
她为什么要骗我她对我这个当老师的撒谎!
我浑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焦急的跳下脚手架。
丢下手里的活,什么都没管,连工钱都来不及结,连夜买了最早一班回河北沧州的火车票。
十几个小时的硬座,我一眼没合。
我脑子里反复回想着妻子在电话里那不自然的语气,还有儿子从小到大懂事听话的模样。
不可能,我那孝顺的儿子,连顶嘴都不会,绝不会无缘无故失踪。
也不会突然说转学
一定是出事了。
火车到站,我疯了一样冲出车站,拦了辆黑车就往家的方向赶。
推开家门的那一刻,我愣住了。
屋子里被打扫得一尘不染,地板亮得能照出人影。齐凤芝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翘着腿,一边看电视一边悠闲地嗑着瓜子。
电视里正放着热闹的综艺节目,笑声震天响。
这场景,和我脑中预想的焦急、慌乱、天塌地陷,没有半分关系。
她听到开门声,回过头,看到是我,脸上闪过一丝无法掩饰的惊慌,但随即又强作镇定地站起来:卫国你怎么……怎么突然回来了
我没说话,一步一步地走向她。
我的眼睛因为布满血丝而一片赤红。
我的目光越过她,扫视着这个我用血汗钱盖起来的家。
客厅、厨房、儿子的房间……没有,哪里都没有我儿子的身影。
我儿子呢!我终于走到了她面前,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而颤抖,。
我……我不知道啊。出去玩了吧!
她眼神闪躲,不敢与我对视,手指紧张地抠着衣角,他前几天说跟同学出去,就再也没回来,我也在找……
找我猛地抬手,一把挥掉她手里的那盘瓜子。
啪的一声,瓜子撒了一地。
我指着她的鼻子,用尽全身力气吼道:你就是这么找的王老师说你跟她说海龙病了!还有为什么要转学,你到底对我们儿子做了什么!
我的质问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她心上。
她脸色瞬间煞白,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也就在这时,我闻到了。
空气中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消毒水味,很浓,刺鼻。
这种味道我太熟悉了,工地上受伤,卫生室里就是这个味。
我的目光猛地扫向地面。
就在她脚边,那崭新的地砖缝隙里,我发现了一点暗红色的痕迹。
很小,像是指甲盖那么大的一块,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我蹲下身,用手指用力地蹭了一下。
那暗红色的东西,在我的指尖上,化开一抹黏腻的、触目惊心的……血色。
2
这是什么我举起沾着血的手指,缓缓站起身,死死地盯着齐凤芝的眼睛。
我的声音不大,却像冰块一样,冻结了整个客厅的空气。
齐凤芝的身体猛地一颤,目光落在我指尖那抹红色上,瞳孔剧烈收缩。
她尖声叫了起来:血哪儿来的血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我冷笑一声,指着光洁如新的地砖,家里这么浓的消毒水味,地上还有血,你跟我说你不知道
她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眼神慌乱地在屋里扫了一圈,然后开始胡编乱造,
指着厨房的方向,结结巴巴地解释:哦……哦!我想起来了!是鸡血!前天我杀鸡,给……给海龙补身子,不小心溅出来的!我打扫了半天,可能没弄干净。
杀鸡
我一步跨到厨房,推开门。
厨房里同样干净得过分,灶台上连一滴油星子都没有。
我拉开垃圾桶,里面只有一个空空如也的黑色塑料袋。
鸡呢鸡毛呢鸡骨头呢我回头质问她。
吃……吃了啊。
她跟了过来,声音越来越小,骨头和毛……我都扔到村口的垃圾站了,家里放着招苍蝇。
可我就是觉得不对劲。
我太了解她了,齐凤芝这个人,懒。
平时家里都是儿子海龙打扫,她连碗都懒得洗一个。
现在,儿子失踪了,她却有心思把整个家打扫得一尘不染
这不合常理。
我的目光再次回到客厅地砖的缝隙里,那点暗红深深刺痛了我的眼睛。
不对,这不是鸡血。
我沉声说道,我干了十年工地,手上受的伤比你吃的盐都多,人血和鸡血,我分得清。
齐凤芝的身体晃了一下,靠在了门框上,像是随时都会瘫倒。
那……那可能是……是墨水!
她又想出了一个新的理由,海龙那孩子,前几天练字,不小心把红墨水瓶打翻了,我擦了半天,可能……可能是没擦干净……
又一个谎言!
她把我当傻子!红墨水干了会是这个颜色会带着腥气
我看着她那张因为惊慌而扭曲的脸,一张我曾经深爱了十几年的脸,此刻却感到无比的陌生和恐惧。
我的儿子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而她,我的妻子,却在家里用一个又一个漏洞百出的谎言来搪塞我。
一个可怕的念头,从我心底最黑暗的角落里钻了出来。
我不敢再想下去。
我猛地推开她,冲出了家门。
我需要找个人问问,在我不在家的这些日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村子不大,我直奔村口的小卖部。
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胖大婶,最是能说会道,村里但凡有点风吹草动,都瞒不过她的眼睛。
卫国你啥时候回来的胖大婶看到我,很是惊讶。
婶儿,我问你个事儿。
我递过去一根烟,手抖得差点没点着火,我家海龙你最近见着了吗
海龙
大婶皱起了眉头,想了想,有几天没见着了。咋了那孩子多好啊,每次来买东西都叔叔阿姨的叫得可甜了。
我的心又是一沉,追问道:那……那我媳妇凤芝呢她最近……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你媳妇啊……
胖大婶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她压低了声音,朝我凑了过来,卫国啊,有句话,婶儿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婶儿,你尽管说!我听着!
她叹了口气,眼神里带着同情:你常年不在家,凤芝一个女人家,也不容易。但是吧!最近这2个月,总有个男人开车来找她,不是咱们村的,看着挺有钱的样子。
男人
我的心跳骤然停了一拍。
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我急切地问。
名字我哪知道啊。
大婶摇了摇头,
不过我听人提过一嘴,好像是姓方,叫……叫方世才。对,就是方世才!人长得油头粉面的,身上还有纹身。
他来得可勤了,每次都趁着海龙上学的时候来,车就停在你家门口,一待就是大半天。
方世才。
这个陌生的名字,又有些耳熟。
过年跟齐凤芝开玩笑说到她初恋好像是这个名字,难道是他
还因此吵了一架!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所有的线索瞬间串联了起来。
我有了猜想,在这么她是海龙妈妈,海龙也不会有意外的。
然而事实告诉我还是太天真了。
妻子的谎言,家里的消毒水味,地上的血迹,还有一个经常趁我儿子不在家时上门的野男人……
就算他们有苟且之事,但是我
的儿子也不至于失踪这么多天一点消息也没有。
齐凤芝对海龙的消失没有任何反应。转头想到方世才。
我只想冲过去,把那个男人的头按进水泥地里。
我丢下烟,转身就往家的方向冲。
我发誓,我要让那个女人,给我一个交代!
3
我发了疯一样,一脚踹开家门。
齐凤芝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攥着电话,看到我这副要吃人的样子,吓得手机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方世才是谁!是不是你初恋!
我冲到她面前,一把抓住她的衣领,将她从沙发上拎了起来,双眼赤红地瞪着她。
你,,,你.....你在乱说什么!不是过年就跟你说过了吗她的脸涨得通红,还在嘴硬。
还装!
我怒吼着,手臂上的青筋暴起,
全村的人都看见了!你的初恋方世才,天天趁着我儿子上学,开着车来找你!你们干了什么好事!是不是!
卫国!你放开我!你听我解释!
齐凤芝终于崩溃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
她拼命地捶打我的手臂,哭得声嘶力竭。
我看着她的眼泪,心里却只有一阵恶心。
我松开手,她立刻瘫软在地,抱着我的腿。
不是你想的那样!卫国,不是的!
她泣不成声,那个方世才……他是个无赖!他……他骚扰我,胁迫我!我一个女人家,我能怎么办啊!
骚扰胁迫你们当年的感情也是胁迫的
我冷冷地看着她表演。
他有钱有势,我根本惹不起他。
她一边哭,一边从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塞到我手里,你看!这是他写给我的!他逼我!不然就要对海龙下手!
我展开纸条,上面是几行龙飞凤舞的字,内容不堪入目,充满了威胁和恐吓。
他还……他还给我钱,说是什么补偿,我没要!我都扔了!
她指着墙角的一个垃圾桶,里面果然有几张被揉成一团的百元大钞。
我们十年未见,他见到我便一直缠着我!
她哭诉着,将自己塑造成一个为了保护家庭、忍辱负重的可怜女人。
每一个细节都那么真实,每一个表情都那么痛苦。
那天我还是沦陷了,只想瞒着海龙
然后,她终于将话题引到了我最关心的地方。
海龙……我们的儿子……就是因为他!
她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仇恨,
那天,方世才又来,正好被放学回家的海龙撞见了。
海龙那孩子脾气直,他……他为了保护我,就跟方世才打了起来……
我的心猛地揪紧了。
海龙骂方世才是畜生,说要去报警,要去告诉你。方世才怕了,就……就威胁海龙,说要是不想我出事,就赶紧滚得远远的。
我儿子……我儿子是为了我,才离家出走的啊!
她说到这里,捶着胸口,哭得几乎要昏厥过去,
卫国,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儿子!但我真的没有背叛你!这一切都是那个畜生逼的!你去找他!你去找方世才!把我们的儿子找回来啊!
她的哭喊声,像一把又一把的尖刀,插在我的心上。
儿子是为了保护她,才和那个野男人起了冲突,然后负气出走
这个解释,我也有些动摇,真是如此就算海龙离家出走也会和我联系。
我不信她说的,
它解释了自己的隐瞒,解释了她的慌张,也给了儿子失踪一个合理的理由。
我看着瘫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的女人。
心如刀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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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我同床共枕十几年的妻子,是我儿子的母亲。
因为,如果连这个解释都是假的,那真相……真相会是什么
我不敢想,我怕自己会疯掉。
他住在哪我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我……我不知道。
齐凤芝摇着头,每次都是他来找我,我只知道他在城里做生意,很有钱……
方世才!
我暂时选择了相信她。
我相信我的妻子只是一个被恶人胁迫的可怜女人,也相信我的儿子只是离家出走。
我必须要找到那个叫方世才的男人,问个清楚!
我立刻冲到镇上的派出所报了警,把齐凤芝这套被骚扰、儿子为母出头而离家出走的说辞重复了一遍。
接待我的民警听完,却只是不紧不慢地做了个笔录。
你儿子已经十六岁了,属于限制民事行为能力人,跟人吵架离家出走,这是很常见的青少年情绪问题。
民警合上本子,对我说道,
失踪不满48小时,而且你妻子作为‘受害人’本人,并没有报警说被骚扰,我们没办法因为这个就去立案调查那个方世才。
本人没有说受到伤害就不能告他强暴你老婆。
什么叫没办法
我急了,我儿子都失踪三天了!那个男人威胁我儿子!
你有证据吗你老婆不是说昨天才不见吗
我和齐凤芝两人说的都不一样,民警一时也不知道在怎么办
反问道,
你妻子手里的纸条,可以当证据,但告的是骚扰。至于你儿子离家出走,和他有没有直接关系,这需要调查。
张师傅,你先回去等等,我们也会留意的。很多孩子,过几天气消了自己就回来了。
我被几句话打发出了派出所。
冷风一吹,我才发觉自己浑身都被冷汗浸透了。
求助无门。
我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充满了愤怒和力量,却找不到任何出口。
我蹲在派出所门口的马路牙子上,抱着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
天大地大,我该去哪里找我的儿子我该去哪里找那个叫方世才的畜生
就在我快要崩溃的时候,兜里的手机响了。
是工地的工友老王打来的。
卫国,你没事吧听说你家出事了
我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声音沙哑。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老王叹了口气:
卫国,这种事,报警不一定有用。我跟你说,你去找个律师问问!
我老家有个亲戚,上次跟人打官司,就是请的律师,可管用了!律师懂法,知道怎么找证据,怎么跟警察打交道!
律师
这两个字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我脑中的混沌。
对,找律师!
我从老王那要来了地址,第二天一早,就坐车去了市里。
那是一家开在写字楼里的律师事务所,叫方圆律所。
我推开玻璃门,一个穿着职业套裙的年轻女人接待了我。
你好,有预约吗她声音清冷,脸上没什么表情。
我……我找律师,我儿子丢了。
我局促地搓着手,身上的工装沾满了灰尘,和这里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但还是把我引到了一间会客室。
我就是律师,林岚。你说吧,什么情况。
她在我对面坐下,拿起了笔记本,开始记录。
我将所有的事情,从接到老师电话,到回家发现的疑点,再到妻子齐凤芝的完美说辞,全都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
起初,她的表情很平静,似乎对这种家庭纠纷不感兴趣。
但当我讲到消毒水味、地砖上的血迹以及齐凤芝前后矛盾的谎言时,她记录的手停了下来。
她抬起头,敏锐的看着我在思考什么。
张先生,她放下笔,身体微微前倾,盯着我的眼睛,你妻子说,你儿子是因为撞见她被骚扰,才和方世才起了冲突,然后离家出走的
对,她是这么说的。
林岚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如果真是这样,她作为一个被骚扰、被威胁的受害者,在丈夫回家后,第一反应应该是寻求保护,而不是用一个又一个谎言来掩盖真相。
她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妻子完美的‘受害者’证词,本身就是最大的疑点。张先生,这案子,我接了。
有些不对劲,明显齐凤芝是在阻拦你报警!
4
林岚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瞬间切开了我心中那团乱麻。
对啊!
如果齐凤芝真的是受害者,她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向我求助
为什么要撒谎又为什么要阻拦我报警故意说失踪时间不长!
我之前被愤怒和侥幸心理蒙蔽了双眼,竟然没有想到这最根本的逻辑漏洞。
林律师,那……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声音里带着颤抖的希望。
别急。林岚的表情依旧冷静,但眼神却异常坚定,现在最关键的,是找到客观证据。口供会撒谎,但监控不会。
她站起身,在办公室里踱了踱步。
第一,报警的路子暂时走不通,因为缺少直接证据。我们不能指望他们。
第二,你妻子和那个方世才,现在是唯一的知情人。但他们两个人,一个扮演受害者,一个下落不明,从他们嘴里问不出实话。
所以,
她停下脚步,看着我,我们必须找到独立于他们之外的第三方证据,打破他们构建的谎言闭环。你家在村里,村口有没有监控
有!有的!
我猛地想起来,村委会为了防盗,在村口的大电线杆上装了一个,正对着进村的路!
好。
林岚点了点头,我们现在就去。在警察介入之前,我们必须抢到第一手资料。
我们立刻驱车赶回村里。
到了村委会,我本以为调监控会很麻烦,没想到林岚三言两语就搞定了。
她出示了律师证,又起草了一份简单的《证据调取申请说明》,说辞严谨,条理清晰,说我们正在协助警方进行失踪人口的前期排查,村委会的主任根本没起疑心,很爽快地就带我们去了监控室。
监控室里,一台老旧的电脑连接着硬盘。
林岚熟练地操作起来,将时间调回到我儿子海龙失踪的那一天,也就是我给他打生日电话的那天。
监控画面是黑白的,有些模糊,但足以看清来往的车辆和人脸。
我们一帧一帧地看。
白天,一切正常。
傍晚,海龙背着书包的身影出现在画面里,他低着头,步履沉重,看起来情绪不高。
但是是往家里面走的,这证明是回家了的。
这是他最后一次出现在监控里。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晚上七点,八点,九点……画面里一片寂静,只有偶尔路过的村民。
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林岚突然按下了暂停键。
看这里。她指着屏幕。
时间显示是,深夜十一点零五分。
一辆黑色的轿车,没有开车灯,,悄无声息地滑进了村子,停在了通往我家的那条小路上。
因为光线太暗,看不清车牌。
但紧接着,一个身影从我家院子的方向,鬼鬼祟祟地走了出来。
那身影很瘦小,走路的姿势……我一眼就认了出来。
是齐凤芝!
跑出来就拥报上去了。
她在深夜十一点,跑出去见一个开黑轿车的男人!
她之前说的被骚扰、被胁迫的谎言,在这一刻,被监控画面击得粉碎!
我的血液瞬间冲上了头顶,恨不得立刻冲回家去,掐住那个女人的脖子问个清楚。
别冲动。
林岚按住我冰冷的手,声音不大,继续看下去,后面可能还有更重要的信息。
我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死死盯着屏幕。
画面里,齐凤芝和车里的人交谈了几分钟,然后就回了家。
那辆黑色的轿车,却没有立刻离开。
跟着她走向了我的房子。
只剩汽车在静静地停了大概一个多小时。
到了凌晨一点二十分左右,这辆车,再次启动了。
但这一次,它没有原路返回,而是调转车头,朝着村子另一个方向开去。
林律师,那边是……我声音干涩地开口。
林岚放大地图,指着那个方向,一字一顿地说道:根据地图显示,那条路是条死路,尽头……是村里早就废弃的一口枯井。
枯井。
这两个字,像两根冰锥,狠狠地扎进了我的心脏。
一股无法言喻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我。我不敢想象,那辆车,在深夜里,拉着什么东西,去了那口枯井。
还不止。
林岚的脸色也变得无比凝重,她将画面倒回,指着驾驶座的位置,你看,车开走的时候,驾驶座上的人,是不是只有一个
我凑近屏幕,瞪大了眼睛。
没错。
但是方世才没有出来他这车应该是同行的人开的但是开去了那,
很快消失在摄像头下,没多久在次出现时车上多了一个人。
我想起我家后院也可以直到公路。
看来他们也发现了有这个摄像头。转到了后门。
车辆上布满了泥土,但是这于海龙消失有关系吗
多出的这个男人,一定就是方世才。
林岚做出了判断,
我们必须找到他。只有让他和齐凤芝当面对质,这条毒蛇的真面目,才有可能被揭开。
我们拷贝了监控录像。
从村委会出来,一歪一倒的扶着墙。
林岚看着我失魂落魄的样子,递给我一瓶水:张大哥,打起精神来。现在不是倒下的时候,海龙还等着你为他找出真相。
我接过水,猛地灌了几口,冰冷的液体刺激着我的喉咙,也让我混乱的大脑稍微清醒了一些。
对,我不能倒下。
我必须找到方世才,我要亲口问问他,那天晚上,他到底干什么了!
为什么第二天海龙就没有去上课,从那天开始就不见了!
必须找到他!
5
要找到方世才,比我想象中要容易。
林岚通过专业的渠道,只用了半天时间,就查到了方世才的信息。
他在市里开了一家小规模的建材公司,有家有室。
第二天,我和林岚直接杀到了他的公司。
公司在一个破旧的工业园里,办公室不大。
我们推门进去时,一个油头粉面、穿着花衬衫的中年男人正坐在老板椅上,对着女秘书动手动脚。
看到我们进来,他明显有些不悦。
你们找谁
方世才林岚开门见山,声音冰冷。
男人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我就是。你们是
我一看到他那张脸,血就往上涌。
就是这张脸,毁了我的家,害了我的儿子!我攥紧拳头,刚想冲上去,就被林岚用眼神制止了。
我们是张海龙的家人。
林岚不紧不慢地说道,几天前晚上,你和齐凤芝见过面,之后,张海龙就失踪了。
张海龙
方世才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就掩饰过去,他嗤笑一声,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跟齐凤芝是认识,但她儿子失踪,关我什么事
关你什么事
我再也忍不住,指着他怒吼,监控拍得清清楚楚!你深夜开车去我们村,跟我老婆见面!你把我的儿子弄到哪里去了!
方世才不屑的说:哦!我知道了
。原来你是齐凤芝的老公啊!你老婆是我初恋你知道嘛!
她那身材跟你
有点亏了哦!当年可是班花!你媳妇儿味道不错!他在嘲笑试图激怒我。
我拿起板凳想砸过去却被拦住.
你儿子在那我可不知道!
我怒不可恶说
是不是你把我孩子藏起来了
,是你害了他!
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指着我:你别血口喷人!是那个贱人!是齐凤芝那个贱人叫我去的!我可没有害过你孩子!
他看了一眼冷静的林岚挂在胸前的律师事务所牌子,连忙从办公桌的抽屉里翻出一部手机,急切地划拉着。
你们看!你们看聊天记录!是她主动勾引我的!
她说她男人常年不在家,她寂寞!是她天天给我发骚情的照片,让我去找她的!
想找我在续前缘!怀恋一下初恋的感觉!
他把手机屏幕怼到我们面前。
上面全是他和齐凤芝不堪入目的聊天记录,那些露骨的文字和照片。
我浑身发抖,恶心到极点。
至于你儿子……
方世才收回手机,咬牙切齿地说道,那天晚上,是齐凤芝打电话给我,说她儿子发现我们的事了,要死要活的,让她解决不了。
她让我过去一趟,商量对策!
我到的时候,她儿子已经不在家了!齐凤芝说,她儿子跟她大吵了一架,摔门跑了!她怕她儿子真的去找你,或者去报警,到时候把事情闹大,我们俩都完蛋!
方世才越说越激动,唾沫横飞。
她让我开车去村子周围转转,找找那小子,把他劝回来。
我们转哟一圈没找到人
,往枯井那走了几圈,也是听她说那小子以前心情不好,喜欢去那边待着!
我找了一圈没找到人就回来了!他失踪,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都是齐凤芝,是那个毒妇在撒谎!
她想把所有事都推到我头上!
方世才的说法,和齐凤芝的哭诉,完全是两个版本。
一个说自己是被胁迫的白莲花。
一个说对方是主动勾引的毒妇。
两个人,互相推卸责任。都说不知道海龙去那了。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齐凤芝,从头到尾都在撒谎。
她不仅出轨,还和情夫在我儿子失踪这件事上,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的心,彻底碎了。
从方世才的公司出来,我整个人都麻木了
。天是灰的,风是冷的,我感觉不到任何东西。信任、爱情、家庭……这些我为之奋斗了半生的东西,在一瞬间,全都变成了笑话。
我被一个我最信任的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张大哥。
林岚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现在情况很明确了。他们两个都在说谎,或者说,都在说一部分对自己有利的‘真相’。但他们互相指责,反而暴露了更多信息。
现在,齐凤芝的‘受害者’身份已经不成立了。我们可以拿着监控录像和方世才的证词,再去一次警方那里。这一次,他们必须立案。
而且张海龙的失踪时间超过48
小时了!
我木然地点了点头。
回到家,我没有再去找齐凤芝对质。
因为我知道,从她的嘴里,永远问不出真相。
我径直走向海龙的房间。
这个房间,我还保留着他离开时的样子。
书桌上摆着课本,墙上贴着球星的海报,床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
这里,是我儿子生活了十六年的地方。
打扫的异常干净,一点灰都没有。按道理海龙这几天不在应该是充满灰尘的。
齐凤芝却勤快的不像话,我只要不在她一定会打扫。
有些异常。
我坐在他的床边,抚摸着他睡过的枕头,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气息。
悲伤像潮水一样,将我彻底淹没。
我的儿子,我懂事、孝顺的儿子。
他发现母亲的丑事时,该是多么的痛苦和愤怒他离家出走前,又和那个女人发生了怎样的争吵
我恨!
我恨方世才,恨齐凤芝,更恨我自己!
如果我没有常年在外打工,如果我能多陪陪他,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我在悲痛中,无意识地整理着他的床铺。
当我掀开床垫,准备把床单拉平的时候,我的手,触碰到了床板下的一个硬物。
我愣了一下,伸手摸了过去。
那是一个小小的,黑色的U盘。
藏在床板和床垫的夹缝里,藏得那么隐蔽。
海龙从小就喜欢摆弄电脑,这个U盘,是他自己存钱买的。
他说,要把自己所有的秘密都存在里面。
我握着那冰冷的U盘,心脏狂跳起来。
儿子的秘密……会是什么
我疯了一样冲出房间,找到海龙的旧笔记本电脑,颤抖着手,将U盘插了进去。
电脑叮的一声,弹出了一个文件夹。
文件夹的名字,只有两个字。
证据。
我点开文件夹,里面只有一个音频文件。
我深吸一口气,戴上耳机,按下了播放键。
一段对话,清晰地从耳机里传了出来。
是齐凤芝的声音,尖利而恶毒:他都看见了!他要去告诉你!这个小杂种,就是个绊脚石!留着他,我们迟早要完蛋!
紧接着,是方世才的声音,阴冷而犹豫:你想怎么样他可是你亲儿子!
亲儿子
齐凤芝冷笑一声,那笑声让我毛骨悚然,他要是敢挡我的路,他就不是我儿子!是催命鬼!
方哥,你帮我,只要除了这个小杂种,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我们把他……
耳机里,传来一个我做梦也想不到的词。
……处理掉。
轰隆!
我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真相,血淋淋地,以最残忍的方式,展现在我的面前。
6
耳机里,齐凤芝和方世才的对话还在继续。
他们商量着细节,商量着如何动手,如何伪造现场,如何编造谎言来欺骗我,欺骗警察。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在我心里来回搅动。
原来,不是争吵,不是离家出走。
是蓄意谋杀。
齐凤芝,这个恶毒的女人,
我儿子的亲生母亲,因为奸情败露,因为害怕失去情夫这个饭票,竟然和那个男人一起,密谋要杀掉我们的亲生儿子。
那个被她称作绊脚石和小杂种的,是她怀胎十月,一手带大的孩子啊!
啊——!
我再也控制不住,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我
一把扯下耳机,狠狠地砸在地上,然后疯了一样,将书桌上的所有东西都扫落在地。
书本、台灯、笔筒……噼里啪啦地碎了一地。
可这远远无法发泄我心中那滔天的恨意和痛苦。
我抱着头,跪倒在地,眼泪不受控制地狂涌而出。
我这辈子,在工地上断过骨头,被钢筋划开过皮肉,流血不流泪,可这一刻,彻底绝望。
我的海龙……我的儿子……
他该有多绝望啊!
他发现母亲的秘密,本想寻求父亲的保护,却没想到,等待他的,是母亲和情夫早已布下的死亡陷阱。
我甚至能想象到,那个夜晚,他是如何被他最亲近的人,一步步推向深渊的。
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直到嗓子嘶哑,眼泪流干。
醒来齐凤芝不知道去那了,见到那个女人我一定会打死她!
我从地上爬起来,拔下那个U盘,紧紧地攥在手心。
这是我儿子的遗言。
这是他用生命换来的,指控那对狗男女的铁证!
我必须为他报仇!
我跌跌撞撞地冲出家门,开着那辆破旧的三轮车,一路狂奔,向着市里的方向而去。
我找到了林岚的律所。
当她看到我时,吓了一跳。
我双眼红肿,面如死灰,手里死死地攥着那个U盘,像是攥着全世界。
张大哥,你……
我没有说话,只是把U盘递给了她。
林岚没有多问,立刻将U盘插在她的电脑上。
当那段来自地狱的录音在安静的办公室里响起时,林岚那张总是冷静自持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震惊和愤怒的表情。
录音播放完毕,整个办公室死一般的寂静。
我看着她,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林岚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走到我的身边,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这一次,她的动作不再是律师对委托人的安抚,而是一个人,对另一个承受着巨大悲痛的人的,最真诚的慰藉。
张大哥,对不起,让你承受了这些。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你放心,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帮你,为海龙,讨回公道!
她的眼神,坚定得像磐石。
在那一刻,这个比我小了十几岁的年轻女人,给了我重新站起来的力量。
她没有再走常规程序,而是直接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市刑侦支队的李队吗我是林岚。我这里有一个重大恶性杀人案的线索,证据确凿,我马上过来。
她的行动力,快得惊人。
我们直接驱车前往沧州市公安局刑侦支队。
有了U盘里那段致命的录音作为证据,警方高度重视,立刻成立了专案组。
抓捕行动,在当天下午就展开了。
警察冲进我家时,齐凤芝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
,还在若无其事地看着电视。
或许她以为能满天过海。
当警察给她戴上手铐的那一刻,她才终于慌了,尖叫着问为什么。
当警察播放那段录音时,她的脸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瘫软在地。
另一边,方世才也在他的公司被抓获。
面对铁证,两个人的心理防线被瞬间击溃。
审讯室里,他们不再互相推诿,而是争先恐后地交代了全部的犯罪过程。
那天,海龙发现他们的奸情后,大发雷霆,说要告诉我。
齐凤芝假意安抚,说会和方世才断绝关系,让海龙先回房休息。
海龙虽然愤怒,但还是相信了母亲的话。
可他不知道,他的母亲,已经对他动了杀心。
齐凤芝立刻联系了方世才,两人在电话里定下了毒计。
当晚,等海龙吃下被放了安眠药的饭菜,沉沉睡去后,方世才悄悄潜入了海龙的房间。
他用枕头,死死地蒙住了海龙的口鼻……
警察的复述,像一把钝刀,在我的心脏上反复切割。
我不敢听下去。
而最关键的问题,尸体在哪里
在警方的巨大压力下,方世才终于交代了抛尸地点。
就是监控里,他那辆车最后消失的地方。
村东头,那口废弃了二十多年的枯井。
7
警车呼啸着,带着我、林岚还有大批的刑警,一路开到了村东头的那片荒地。
枯井就在荒草丛中,井口被一块破旧的水泥板盖着,上面落满了枯枝败叶。
这里,是我小时候经常玩耍的地方。
我从没想过,有一天,它会成为我儿子的坟墓。
刑警们移开沉重的水泥板,一股腐臭的气味瞬间从井下涌了上来。
我的胃里一阵翻搅,几乎要吐出来。
专业的打捞队开始作业,粗大的绳索和打捞网被放了下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空气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我站在井边,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黑洞洞的井口。
时间,从未如此漫长。
终于,绳索开始缓缓上升。
一个被白色床单包裹着的、人形的东西,被慢慢地从井里吊了上来。
当那个包裹被放在地上,法医小心翼翼地揭开那早已被井水泡得污浊不堪的床单时,我看到了。
虽然尸体已经高度腐败、浮肿,面目全非。
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身上穿的那件蓝色运动服。
那是去年我回来时,特意给他买的。他说他很喜欢。
是我的海龙。
我的儿子。
那一刻,我心中最后一丝侥幸,被彻底碾碎。
我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我朝着那具冰冷的尸体爬过去,伸出手,想要再摸一摸他,却被身边的法警死死拦住。
海龙……我的儿啊……
我的世界,天崩地裂。
林岚站在我的身后,眼圈通红。
她没有说任何安慰的话,只是默默地将一件外套,披在了我颤抖的肩膀上。
证据都在这儿了,他们赖不掉。
我要复仇!
齐凤芝和方世才被正式批捕,以故意杀人罪被提起公诉。
等待审判的日子里,我像是活在地狱里。
我卖掉了工地上的所有东西,每天都把自己关在家里。
我一遍又一遍地看着海龙的照片,看着他从一个咿呀学语的婴儿,长成一个阳光帅气的少年。
我一遍又一遍地听那个U盘里的录音,不是为了折磨自己,而是为了让我记住,那两个畜生,到底有多么恶毒。
我不能倒下,我必须亲眼看到他们受到最严厉的惩罚。
开庭那天,我穿上了这辈子最体面的一件衣服,坐在了原告席上。
林岚就坐在我身边,她的手,在庭审开始前,紧紧地握了一下我的手。
张大哥,有我在。
法庭庄严肃穆。
当穿着囚服,戴着手铐脚镣的齐凤芝和方世才被法警押上被告席时,我死死地盯着他们。
方世才低着头,不敢看任何人,身体抖得像筛糠。
而齐凤芝,她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悔意。
她甚至还抬起头,冷漠地朝我这边看了一眼。
庭审开始,公诉人宣读起诉书,一件件证据被呈上法庭。
监控录像、聊天记录、通话录音……
当法庭上空,回响起那段他们密谋杀子的录音时,整个法庭一片哗然。
肃静!法官敲响法槌。
方世才在铁证面前,痛哭流涕,跪地求饶,把所有主意都推到齐凤芝身上,说自己是被她蛊惑的。
而齐凤芝,从头到尾,都异常平静。
轮到她供述犯罪事实时,她站了起来,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法庭。
她用一种讲述别人故事的、事不关己的语气,描述着那个夜晚。
他吃完饭就睡着了,睡得很死,方世才进去,用枕头捂住了他。我喂的安眠药可能药效不够
,弄醒了他海龙他力气太大了,还在挣扎,方世才一个人按不住。
他们两人打了起来!方世才....
快来!我按不住!
我便走了进去
她停顿了一下。
公诉人厉声问道:然后你做了什么
齐凤芝抬起眼,扫视了一圈法庭,最后,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
她缓缓开口,。
我听见方世才在叫,我就进去了。
我看见我儿子的腿还在蹬,蹬得很有力。我就走过去,用尽全身的力气,死死地按住了他的腿,不让他动。
海龙挣扎的很凶,我便走到了他前面
整个法庭,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这番冷血到极致的陈述给惊呆了。
连身经百战的法官,愤怒的握紧了拳头,。
公诉人强忍着怒气,继续追问:在你按住他之后,他有什么反应
齐凤芝的嘴角,似乎……似乎是向上牵动了一下,露出一个极其诡异的、近乎微笑的表情。
她说:
他就不动了。
他本来还在拼命挣扎,但当他看到我,看到我,在帮着方世才杀他的时候,他的身体,就一下子软了下去。
他睁着眼睛看着我,然后,就不再反抗了。
说了一句
妈!我的命
,还给你了!
接下来他没有任何反抗!
他把命,还给我了。
8
砰!!
一声巨响,审判长面前的法槌被他狠狠地砸在了桌上,整个法庭都为之一震。
你……你这个毒妇!
审判长的胸膛剧烈起伏,他指着齐凤芝,这位看尽人间百态的法官,此刻气得连话都说不完整。
他的脸上,是混杂着震惊、愤怒和痛心。
整个旁听席,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所有人都被齐凤芝这番毫无人性的陈述,震得说不出话来。
而我,坐在原告席上。
他就不再反抗了……
他把命,还给你了……
虎毒还不食子,她却做出这种事!
我的儿子……
他在生命最后一刻,放弃了挣扎。
不是因为没有了力气,而是因为看到了他的亲生母亲,正在帮着外人,结束他的生命。
那一刻,他的心,该是何等的死寂
那一刻,他看清了,生下他的那个女人,已经变成了要他命的恶魔。
他不是放弃了求生,他是放弃了这个有他母亲的世界。
我想冲上去,我想撕碎她,我想让她也尝尝那种被最亲近的人背叛和扼杀的滋味!
我死死地咬着牙,牙龈被咬破,满嘴都是血腥味。
我冲了出去想立马打死她,却被法警一把拉了回来。
只有法律,给予她最公正,也是最残酷的审判!
林岚感受到了我的颤抖,她的手覆盖在我的手背上,用力地握紧。
那股力量,支撑着我没有当场崩溃。
齐凤芝的陈述,还在继续。
她以一种令人发指的冷静,描述了他们如何确认海龙死亡,如何用床单将尸体包裹起来,如何在深夜里,将我那可怜的儿子,抛进了那口冰冷的枯井。
她的脸上,没有眼泪,没有恐惧,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
法庭上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连被告席上的方世才,都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齐凤芝,身体缩得更紧了。
他可能也无法理解,这个与他同床共枕的女人,心肠竟然能歹毒到如此地步。
最终,在播放了那段关键的录音证据后,庭审进入了尾声。
录音里,齐凤芝那句除了这个小杂种,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以及如何抛尸都说的明明白白。
或许当晚他可以跑!,但是选择相信自己的母亲不会害自己。
才把U盘放到床底下!
事实清楚,证据确凿。
审判长宣布休庭,进行合议。
当法官再次回到法庭时,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审判长扶了扶眼镜,目光如电,扫过被告席上的两人,然后用一种前所未有地洪亮而威严的声音,开始宣读判决书。
……被告人齐凤芝、方世才,因奸情败露,为扫除障碍,共同密谋,以残忍手段,故意杀害未成年亲属,其行为已构成故意杀人罪。犯罪情节极其恶劣,手段极其残忍,社会危害性极大,后果极其严重,依法应予严惩……
我屏住呼吸,等待着最后那句话。
……本院现判决如下:
一、被告人方世才,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二、被告人齐凤芝,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死刑!
两个都是死刑!
当那两个字从审判长的口中说出时,我紧绷了几个月的神经,终于在这一刻,彻底断了。
我没有哭,也没有笑。
我只是缓缓地转过头,隔着法庭的栏杆,与被告席上的齐凤芝对视。
她也正看着我。
在听到死刑两个字时,她那张一直平静如水的脸上,终于出现了恐惧,是绝望,是报应来临时的惊惶。
我看着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扯动嘴角,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血债,终须血偿!但是没有让他受到一点折磨!
海龙,爸为你报仇了!
我不甘心!想要把他们千刀万剐!
可是,我的眼前一黑,身体向后倒去。
没有了力气!
9
我在医院的病床上醒来。
林岚守在我的床边,见我醒来,她松了一口气。
你醒了,张大哥。医生说你只是情绪激动加上过度劳累,没什么大碍。
我点了点头,想坐起来。
判决下来了。我沙哑地开口,像是在确认一个事实。
下来了。林岚扶着我坐起,给我倒了一杯温水,都是死刑,立即执行。他们放弃了上诉。
我接过水杯,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来。
结束了。
一切都结束了。
那两个夺走我儿子生命的恶魔,终将用他们自己的命来偿还。
拿出儿子的游戏机,轻声说:海龙,爸为你报仇了。
林岚站在他身后,递上一份文件:张大哥,这是用追回的赃款和赔偿金给你申请的司法救助基金,带着海龙的心愿,好好活下去。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