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姝不理,拿起喝剩个底儿的红酒瓶子,仰头狠灌了几口。
骂完了霍翊之她又开始指着窗外骂老天。
怨它没给自己一个好出身,更怨它让自己跌落这泥潭之中无力翻身。
不知过了多久。
耳边的劝阻消失,房间内只剩下她声音的回响。
睁开醉眼,面前多了个男人。
霍翊之不知何时来了。
他微仰着头,眉骨下他的眼睛陷落在灯光的暗影里分外幽深,他对着她伸手,“下来。”
黎姝喜欢这种俯瞰他的感觉,根本不肯把手给他,她仰头喝干了瓶中的红酒。
最后一滴红液沿着她的唇角滑落,顺着细细的颈子落入领口。
她居高临下用瓶子指着霍翊之,笑的没心没肺,“霍总你来早了,我还没学会什么是教养。我好像这辈子都学不会了,怎么办啊?”
她说完又是一阵笑。
那笑声流转,似是吸食人精魄的妖。
霍翊之凝视着她的眼睛,“我来教你。”
黎姝的笑声停住,她缓缓低头,美艳的脸上满是讥讽。
“你教我?你知道我是谁的女儿吗?京城的金鹊四芳听过么,我妈就是其中之一。”
听到这个名字,霍翊之的眼眸闪过了一丝讶异。
实在是金鹊四芳的名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往前倒二十来年,那时候的京城还不像现在似的都是太平盛世,世道乱,势力也乱。
娱乐场所遍地,大家出入都没有避讳。
金鹊就是专门招待这些大人物的地方,至于四芳指的就是当时最红的四个姐儿。
当年这四位的身价比好莱坞明星都贵,每个都有绝活,追在她们屁股后面的男人大把。
霍翊之对黎姝的出身是有了解的,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她的母亲居然是金鹊四芳其中之一。
凭借当时的名气,宋楚红就算是嫁不了什么富豪,给人当个小老婆日子也不会难过。
可她却在最红的时候消失了几年。
等她再回来的时候,身边多了个女儿。
外面早已换了一番天地,金鹊倒了,昔日那些大佬垮台的垮台,破产的破产。
而她生产伤了身,再加上岁数大了,只能随便找个夜总会混日子。
黎姝长在她身边,从小耳濡目染,怎么跟男人调情,怎么在男人身上抠出钱花。
至于礼仪教养,学了能怎样?
清高的喝西北风?
她可不干。
此刻,黎姝毫不避讳的谈及宋楚红,她娇笑道,“所以啊,我是学不会教养了,不过,我会别的。”
话音刚落,沙发上的女人突然倒了下来。
下面就是茶几桌角,碰到上面,就算是不摔坏也要破相。
霍翊之心口一紧,横抱接住了她。
她跳的太过大力,霍翊之抱着她退了两步才稳住脚步。
黎姝仰着上身笑,花枝乱颤,活色生香,她拉着霍翊之的领带。
“霍叔叔,你难道不想知道,我都学会了什么吗?”
“......”
霍翊之深深看了她一眼,转头走向主卧。
他将黎姝放在床上,就在黎姝仰头想吻他的时候,他却将被子拉到她的身上。
“睡吧。”
黎姝错愕,一把扯回了他,她再也装不下去,怒目而视。
“霍翊之,你是不是有毛病啊!你花十万包我就是带我回来摆着的?你以为你做慈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