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我不忍着恐惧,拿起大石头使劲往上面砸。
可令我没想到的是,这看似脆弱的坛子却怎么也砸不烂。
我抬起来砸,也不管用。
费了大半天的劲,坛子依旧纹丝不动。
我瘫坐在地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呜呜呜——
突然,从前面传来一阵声响。
是我爹!
我只管着砸坛子,却忘记他还被绑着。
我赶紧跑过去,给我爹松了绑。
我爹一把扯下抹布,喘着粗气。
他死死地揪住我的耳朵:缺心眼的贱骨头,不知道快点来救你爹!
我痛得哇哇大叫,根本不敢作声。
直到我觉得耳朵快要揪掉的时候,我爹终于松了手。
他抱着坛子,朝军哥家走去。
军哥早就出来了,坐在外面抽旱烟。
他见到我爹,扬起一抹得意的笑。
我爹猩红着眼睛,死死瞪着里屋的方向。
守在外面的小弟已经不在了,看样子进屋了。
门口还排着长长的队。
坏蛋~来追我啊!
小美人,别跑——
屋里的声音简直不堪入耳。
我爹气极,攥紧了拳头。
可他却不敢有什么动作,抱着坛子回去了。
我远远地跟在我爹身后,生怕挨揍。
我奶又恢复了疯疯癫癫的样子,对着空气说话。
她看见我爹,眼里闪过一抹光亮。
我奶激动地对着前方指,富贵,这是你爹,这是你哥啊!
我爹正在气头上,没好气地一把推开她。
疯婆子!
我奶的眼睛里全是红血丝,还很空洞。
她又拽着我喊:盼儿,快叫爷,大伯!
我也有些急了,抓着我奶的胳膊用力摇晃。
奶,爷和大伯已经走了十年了,你清醒一点!
话落,气氛冷了下来。
连一根针掉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啪——
我奶恶狠狠地瞪着我,用力甩了我一巴掌。
你讲什么拐话,你爷和大伯不是到你面前!
我捂着脸,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完了,一切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