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5.
他猛地僵住,大脑有几秒钟的彻底空白。
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有助理那句尸骨无存在嗡嗡作响。
不可能!他厉声喝道:沈知夏又在耍什么花招
他几乎是脱口而出,把我的心机当成了第一反应。
千真万确啊江总,车牌号就是咱们家的,现场太惨了...新闻都报了,您看。
助理慌忙把手机递过去,屏幕正播放着环山路车祸现场的紧急新闻直播。
画面里,浓烟滚滚,地上覆盖着刺目的白布,记者沉重地播报着:车内人员疑似当场死亡,身份及事故原因正在调查中...
那辆车的轮廓和熟悉的车牌,狠狠击碎了江叙白最后一丝侥幸的怀疑。
他握着手机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
我死了
那个几分钟前还被他强按着跪在地上,被他扇耳光,被他骂作贱人,被他命令送去精神病院的我...就这样...没了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让他如坠冰窟。
他拿起车钥匙,就要去现场。
叙白!苏晚惊恐地抓住他的手臂,声音带着哭腔,试图唤回他的注意力。
你别去,那边太危险了,而且...而且姐姐她刚那样对我...我害怕...你留下来陪我好不好我的手好痛...
她将那只包扎好的手往他眼前凑,试图博取同情。
江叙白心烦意乱地甩开她的手,力道让苏晚痛呼跌倒。
他撞开助理,发疯一般跑了出去,连续闯了好几个红灯,终于到了事故现场。
警戒线外挤满了围观的人群和记者。
浓重的糊味和血腥气混合在空气里,令人作呕。
江叙白无视警察的阻拦,就要往里面冲。
先生,你不能进去,现场还在勘察。警察死死拦住他。
里面的人是我太太,让我进去!江叙白双眼布满血丝,声音沙哑。
江先生警察认出了他,示意手下放行,但表情凝重。
请您节哀。情况...很不乐观。初步判断是油箱泄露,剧烈撞击后起火爆炸。车内的人,都...请您做好心理准备。
江叙白的心脏像是被狠狠揪了一下,他强迫自己不去看警官同情的眼神,目光死死盯着车的残骸。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警员小跑过来,手里拿着一个装在透明证物袋里的手机:头儿,在距离爆炸点大概二十米外的草丛里找到这个,看起来像是从车里甩出来的。
6.
江叙白的目光瞬间被那个手机吸引。
那熟悉的手机壳,他第一时间就认出来了这是我的手机。
心脏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慌涌上心头。
给我!他声音沙哑,几乎是抢过了证物袋。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稳住颤抖的手指,用自己的指纹按了上去。
屏幕亮了。
映入眼帘的就是我和他的聊天页面,还有一条未发送出去的视频。
江叙白的呼吸猛地一窒,他颤抖着点开了播放键。
画面晃动了几下,稳定下来。
视角像是在一个房间门口偷拍的。
画面里,苏晚正对着梳妆台的镜子,动作娴熟地拿起一支眼线笔,精准无比地描绘着自己的眼线。
她的眼神专注而明亮,哪里有半分盲人的空洞和迷茫
画完眼线,她还对着镜子满意地左右照了照,甚至还俏皮地眨了下眼睛。
视频只有短短十几秒,却像一颗炸弹一样,在江叙白眼前炸开。
他猛然想起来我绝望又愤怒的嘶喊声:她看得见,她是装的,她一直都是装的!
江叙白这才反应过来,一切都是假的。
苏晚的柔弱和善良都是假的,连她的伤也都是故意的。
她所有的眼泪和控诉,全都是一场针对我的骗局。
而我在最后一刻,还在试图向他证明真相。
而他却亲手掐灭了这最后的希望。
江叙白的现在的内心很复杂,有惊恐,有被愚弄的愤怒,还有对我迟来的悔恨。
他踉跄一步,脸色惨白如纸,几乎站立不稳。
视频里苏晚对着镜子眨眼的画面,和她此刻在宴会厅楚楚可怜的模样,在他脑海里疯狂交织,好像在嘲笑着他的愚蠢。
他双眼猩红,双手紧握,额头的青筋不断跳动。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顶端突然弹出一条系统提醒。
7.
备忘录:晚上7:45,提醒叙白吃胃药(白色小瓶,餐后半小时,温水送服。)
江叙白猛地一怔,他下意识地点开了那个弹窗。
手机跳转到备忘录界面。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名为叙白的文件夹。
文件夹里,密密麻麻,整整齐齐地排列着上百条备忘录条目。
时间跨度,从他们结婚前一直到昨天。
他的指尖不受控制地滑动着屏幕,一条条看下去。
他喝咖啡只喝现磨黑咖,不加糖奶,温度要82度左右(用保温杯装好,他开会时容易忘记)。
西装只穿D牌定制,领带只配深蓝或银灰(洗衣房要单独处理,不能用柔顺剂)。
他睡眠浅,睡前要喝温牛奶(不能煮沸,微波炉中火1分30秒),卧室窗帘要拉严实,一点光都不能有。
他对百合花粉过敏(家里绝对不能放),过敏药在书房左边第一个抽屉,蓝色盒子。
他右手腕旧伤,阴雨天会疼(抽屉里有活血贴,要在他洗澡后贴,不然容易掉)。
他喜欢后海那家私房菜的清蒸鱼(每周三预定一次太频繁他会腻,两周一次吧)。
他抱我的时候,好像不喜欢我碰到他后颈(下次注意。)
他说我头发蹭到他下巴会痒(下次拥抱时记得把头发拢起来)
......
一条条,一件件,全部都是琐碎的生活细节。
记录着他的喜好,他的禁忌,他的习惯,甚至那些连他自己都未必在意的细节。
江叙白看着那密密麻麻的文字,仿佛看到了我无数个日夜,拿着手机,认真而专注地记录着关于他的一切。
而他呢他记得我什么
除了我是沈家女儿,是他商业联姻的妻子。
我喜欢什么颜色,爱吃什么菜,有什么习惯,害怕什么,他从未用心记过。
他给我的,只有冷漠,忽视,羞辱...
甚至在我生命的最后时刻,他亲手将我推向了绝路。
在我试图向他展示真相时,他给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骂我是贱人!
迟来的痛苦与悔恨,如同海啸般狠狠拍打在江叙白的心上。
那些被他刻意忽略的细节,此刻在脑海中疯狂闪回:
餐桌上永远温度刚好的黑咖啡,衣柜里永远笔挺洁净的西装,阴雨天书房抽屉里悄然出现的活血贴...
他这才明白,他一直以为的相敬如宾,原来是我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和心思,在努力靠近他,维系着这段冰冷的婚姻。
他一直相信的苏晚,原来是最大的坏人。
而他,就是那最残忍的帮凶,伤害了一直默默爱他的我。
噗。
一口鲜血再也无法抑制,猛地从江叙白口中喷出。
他眼前阵阵发黑,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痛得他无法呼吸。
知夏...沈知夏...他的声音破碎不堪,充满了无尽的绝望:对不起,对不起,是我错了...是我瞎了眼…
忽然,他的目光变的凌厉。
他冲上了车,快速的驶向了宴会厅。
8.
此时此刻的我,正坐在爸爸的车上。
别怕,夏夏,爸爸来了,没人能再伤害你。他的声音低沉而稳定,让原本还微微颤抖的我,心里生出一丝安定。
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开向了他名下最顶级的私人医院。
顶级医疗团队早已待命,院长亲自迎上来,看到我的脸时,眼中也闪过一丝不忍。
用最好的药,最好的技术,不计代价。爸爸的声音斩钉截铁:我要我女儿的脸,恢复如初。
接下来的日子,我几乎与世隔绝。
爸爸放下所有工作,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医院。
他笨拙却无比耐心地学着给我换药。
每次换药时,看到我脸上狰狞的伤口,他眼底翻涌出来无限的恨意。
却又在看向我时,瞬间化为满溢的心疼和温柔。
疼吗他总是这样问,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我。
不疼了,爸爸。我努力对他微笑,即便伤口扯到嘴角很痛。
因为我知道,我的痛苦在他心里是加倍的。
在爸爸不计成本的投入和顶级医疗团队的精心治疗下,我的烫伤恢复得比预想中快很多。
虽然还需要时间完全淡化痕迹,但至少不再是骇人的模样,身体其他地方的伤也慢慢愈合。
那天,爸爸坐在我床边,沉默良久。
他缓缓开口,声音是前所未有的郑重:夏夏,告诉爸爸,你想怎么办
我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脑海里却闪过冰冷的琴房,滚烫的鸡汤,江叙白嫌恶的眼神,苏晚得意的笑...
每一帧画面都狠狠扎进我的心里。
恨意在这一刻轰然爆发。
我转过头,看着爸爸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无比的说道:爸爸,我要江叙白和苏晚,付出他们承受不起的代价。
好。他只说了一个字,却重逾千斤。
他转过身,目光深邃地看着我:夏夏,你知道江氏集团这些年为什么能顺风顺水,在几次重大危机中都能化险为夷,甚至更上一层楼吗
我摇摇头。
商业上的事,江叙白从不让我过问,我只知道江氏确实发展得很好。
爸爸的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因为,是我在背后,一直默默助力。
我注资,我牵线,我扫清障碍...我做这一切,不是因为我多看好江叙白那个蠢货,仅仅是因为,你是他的妻子。我希望他能看在你和沈家的份上,善待你,珍惜你。
我的心猛地一震。
原来江叙白引以为傲的商业帝国,竟是我父亲在背后支撑。
他所有的风光,竟建立在我父亲的期许之上。
而他回报的,却是对我无休止的伤害和羞辱。
我本以为,看在我的面子上,他至少会对你相敬如宾。没想到...爸爸的声音陡然转厉,带着雷霆之怒:他竟然敢如此践踏我的女儿!让你受尽屈辱,甚至差点害死你!
他走到我面前,双手按在我的肩膀上,眼神锐利:既然他不懂珍惜,为了一个蛇蝎心肠的贱人如此对你,那么,他拥有的一切,也该到头了。江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9.
江叙白去了宴会厅之后,直接把苏晚关了起来,带回了家。
这几天,他找了大量的证据,证明了有关苏晚的一切,全部都是自导自演。
而苏晚对着一切一无所知。
她正靠在床头,看着自己包扎好的手,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和对未来江太太位置的憧憬。
门突然被砰的一声推开。
江叙白死死地盯着她,那眼神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苏晚被他恐怖的样子吓得魂飞魄散,但脸上瞬间切换成惊恐和无助:叙白你怎么了是不是姐姐她...
她声音颤抖,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
闭嘴!江叙白怒吼。
他一步步逼近,巨大的压迫感让她几乎窒息。
我问你,他死死盯着苏晚的眼睛:你的眼睛,真的看不见吗
苏晚心头巨震,但多年伪装的本能让她立刻做出反应。
她茫然地望向声音来源的方向,脸上写满了无辜和委屈,泪水瞬间盈满眼眶:叙白...你怎么突然这么问我当然看不见啊,你是在怀疑我吗是因为姐姐的事...让你太难过了吗
怀疑江叙白冷笑一声。
他猛地掏出手机,把屏幕怼在苏晚脸前:那这个视频里,对着镜子画眼线,还眨眼睛的人是谁
苏晚的瞳孔在那一瞬间,不受控制地剧烈收缩。
虽然她极力维持着茫然的表情,但那瞬间的僵硬和眼底闪过的极度恐慌,还是被江叙白捕捉到了。
什么视频苏晚强作镇定,甚至抬手摸索着想去碰手机:叙白,你在说什么我看不见,什么视频
装,继续装。江叙白猛地收回手机,眼中怒火更甚:沈知夏发给我的,苏晚,你演技可真好啊。
不可能!苏晚尖声反驳,脸上血色尽褪,但依旧咬死不认:一定是姐姐陷害我,她找人P的视频,或者找了一个像我的人,叙白,你相信我,我怎么可能看得见我要是看得见,怎么会让自己受伤她举起自己包扎的手和脸上浅浅的划痕,作为证据。
陷害你P视频江叙白怒极反笑:好,既然你死不承认,那你看看琴房的视频!
苏晚吓得魂飞魄散,琴房的监控早就被她破坏掉了,怎么还会有视频
琴房还有一个隐藏的针孔摄像头,你不会不知道吧江叙白像是看出她的心理所想,冷冷开口。
她脸上的镇定瞬间土崩瓦解。
江叙白看着她这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彻底熄灭。
他不再看苏晚,直接拿出手机,对助理下令:来人,送苏晚去第七精神病院。
苏晚彻底崩溃了。
她知道完了,江叙白不会再信她了。
她猛地从床上扑下来:你不信我,你信那个死人她死了,死了你还要为她查我
死人两个字,像点燃了最后的导火索。
江叙白眼中最后一丝理智彻底崩断。
他猛地伸手,死死地掐住了她的脖子!
苏晚瞬间窒息,眼球凸出,脸上只剩下极致的惊恐和痛苦。
装瞎他把她从地上硬生生提起来,抵在冰冷的墙壁上,无视她的挣扎:你他妈一直在装瞎你陷害她,你故意烫伤自己,你把手塞到琴盖下面,你拿刀划脸,都是你自导自演的,是不是说!
他疯狂地摇晃着她,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她的颈椎折断。
死亡的恐惧让苏晚再也无法伪装,她挣扎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喊:是我...又怎么样谁让她占着江太太的位置,她该死,她活该被炸死!
江叙白听到炸死两个字,眼中的疯狂达到了顶点。他猛地松开掐着她脖子的手,在苏晚贪婪呼吸的瞬间,他看到了她手背上扎着的输液针头。
你想废了她的手好,我成全你!江叙白眼中是彻底的疯狂。
他毫不犹豫地狠狠拽下了那根针头。
啊!苏晚发出一声惨叫。
针头被暴力拔出,带出一串血珠,手背上瞬间鼓起一个巨大的血包。
他死死攥着苏晚那只受伤的手腕,无视她的惨叫和挣扎,用尽全身力气,将她的手狠狠砸向坚硬的墙壁。
一下,两下,三下。
骨头碎裂的咔嚓声清晰可闻。
护士和医生闻声赶来,却被江叙白那疯狂暴戾的样子吓得魂飞魄散。
直到苏晚那只手彻底血肉模糊,软绵绵地垂落,人也因为剧痛和惊吓昏死过去,江叙白才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猛地松开了手。
知夏...沈知夏...他喃喃地念着这个名字,声音变的绝望。
一口鲜血猛地从他口中喷出,溅在雪白的墙壁上。
而此时,助理慌乱的跑了进来:江总,咱们的股市突然崩盘,股东们都跑了!
江叙白再也支撑不住,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10.
父亲撤走了所有江氏的关键支撑资金,几家与江氏合作的大集团,同时宣布终止合作,股票断崖式下跌。
江叙白焦头烂额。
他四处奔走求援,却发现曾经称兄道弟的商业伙伴避之唯恐不及。
他引以为傲的商业才能,在父亲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他试图联系我父亲,电话永远无法接通。
他冲到沈氏集团总部,却被保安客气而强硬地拦在门外。
沈董说了,不见任何江氏的人。保安的眼神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
江叙白尝到了从云端跌落谷底、被所有人抛弃的滋味。
而苏晚被关在了第七精神病院,这辈子也出不来了。
11.
三年后。
巴黎,顶级时尚晚宴。
我作为新锐独立设计师品牌ZX的创始人,挽着父亲的手臂,优雅步入会场。
三年时光,足以让我脱胎换骨。
我选择了曾经最爱的设计,一步一步的走到了今天。
父亲轻拍我的手,满眼骄傲:我的夏夏,真美。
我回以他自信的笑容。
我正在与几位时尚巨头谈笑风生时,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角落里的异样。
一个穿着明显不合身旧西装,头发凌乱,胡子拉碴的男人,像被雷劈中般僵在原地,死死地盯着我。
是江叙白。
他的眼神,从最初的茫然,到难以置信,再到震惊,最后化为一片死寂。
他仿佛瞬间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嘴唇哆嗦着,反复喃喃自语:是她...真的是她...知夏没死...她还活着......
他像是想确认这是不是幻觉,用力揉了揉眼睛,再睁开时,看到的依旧是光芒万丈的我。
我收回目光,主持人邀请我上台领取年度最具影响力设计师奖杯。
聚光灯下,我接过奖杯,目光扫过全场,最终在那角落停留了一瞬。
感谢涅槃带给我的一切。我的声音清晰有力:它告诉我,心不死,终能浴火重生。
我微微一顿,目光再次落向那个角落,唇角勾起冰冷的弧度:它也提醒我,要擦亮眼睛。因为,不是所有的伤害,都值得被原谅。有些错误,需要用一生去铭记,去忏悔。
话音落下,掌声雷动。
角落里的男人,面如死灰,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住。
晚宴结束,在众人的簇拥下,我和父亲走向门口。
知夏!知夏!一声绝望的叫喊冲破人群。
江叙白像疯了一样冲破保安的阻拦,踉跄着扑到我面前,狼狈不堪。
是我错了,我瞎了眼。他语无伦次:苏晚是骗子,她都是装的,我被她骗了,我错怪你了,求求你,原谅我,看在...看在过去的份上!给我一次机会!求你了!
他试图抓住我的裙摆,像个摇尾乞怜的乞丐。
父亲眉头紧锁,眼神冰冷,示意保镖上前。
我停下脚步,缓缓转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曾将我推入深渊的男人。
三年的落魄和悔恨已将他彻底摧毁。
过去的份上我的声音平静无波:江叙白,在你逼我下跪道歉的时候,在你为苏晚把我送进精神病院的时候,我们之间,还剩什么过去可言
他浑身剧震,所有辩解都堵在喉咙里。
至于原谅...我微微倾身,靠近他耳边:带着你永远的忏悔,好好活着吧。这才是对你,最彻底的惩罚。
说完,不再看他一眼,在父亲和保镖的护卫下,姿态优雅地坐进车里。
车门关上,隔绝了所有喧嚣和那个绝望的身影。
爸爸,我靠在父亲坚实的肩膀上:我们回家。
好,回家。父亲握紧我的手,温暖而有力。
窗外的流光溢彩飞速倒退,如同那段不堪的过往,被彻底抛在身后。
前方,是属于我的,光芒万丈的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