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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凛擒着我的肩膀,眉头微蹙。
他擦拭着嘴唇上的湿润,那双温怒的眼睛逐渐变得…有点委屈
水光盈盈。
倒映着我微微泛红的脸颊。
他小心地试探性地开口:你,是不是和沈砚吵架了还是说——
他停顿半晌,许久才缓缓崩出几个字:
......你们,是不是要离婚了
他掰开我的手,仔细地观察着无名指上的淡淡戒痕。
我也在这时彻底清醒过来,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我慌乱地甩开了他的手。
不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周凛被我甩开,低落地垂下头。
沉默片刻后,他耳尖迅速烧上一抹红晕,声音低得有些沙哑。
没关系......不离婚也行......我......
......我可以做小。
我从小就有皮肤依赖。
小学,初中,高中,原本我可以每天靠着妈妈的一个拥抱来缓解内心的焦躁。
可是高三那年,因为学习的紧张焦虑,我的依赖症越来越严重。
那天傍晚,妈妈有事不能来接我,叫我自己回家。
一天没有得到满足的身体彻底崩溃了,我只觉得浑身无力,心中的焦虑不安就要把我摧毁。
我只能抱着一颗树,无声的哭泣。
沈砚就是在那时经过的,他以为我是联考考砸了难过,于是他蹲在一旁耐心的安慰我。
我和沈砚是邻居,虽然没怎么说过话但也算得上青梅竹马。
我们家是单亲家庭,沈砚的爸爸妈妈很照顾我,经常让沈砚带我玩。
他从来都不乐意。
但那个夏天,他温柔地拍着我的背。
我告诉了他我身上的怪异。
他捧着我的脸,笑起来的时候夕阳正好打进他的眼睛里。
这有什么的温言,抱一抱就好了那就抱一抱啊。
沈砚将我拥在怀里,鼻头埋在我的发间。
阿姨不在的时候,我做你的专属抱枕好了。
那时我才知道,原来沈砚一直喜欢我。
之前的排斥不过是青春期的男孩对自己奇怪心理的不理解。
高考结束后我们确认了关系。
后来上了同一所大学。
但是我们不是同一个专业。
那天的见面,是他厌烦我的开始。
一阵心慌过后,我立刻从寝室爬起来,跑去找沈砚。
他正兴奋地和朋友说着什么,看见我后,他愣了一下。
我急于缓解内心的焦躁,就扑上去紧紧将他抱住。
四周起哄声响起,他却皱了眉。
我想你了沈砚!
他站在人群里,冷冷地把我推开。
不要闹了温言。
我站在原地,迎着面前所有嘲笑的目光,恨不得钻下地里去。
从那天起,沈砚就彻底变了。
你为什么总是黏着我有病就去治,发病与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医生!
男女朋友怎么了,难道我是你男朋友了就没有一点自由了吗我去哪里你都要跟着
你就那么饥渴吗那么饥渴的话随便找个男人上床就是了,反正那么多人追你。
他讨厌我,讨厌我随时随地的出现,讨厌我的拥抱与亲吻。
可毕业后他还是和我结婚了。
但是他还是躲着我,他越是躲着我,我的皮肤饥渴症就越严重,我的症状越严重,他就越讨厌我。
简直陷入了恶性循环。
我严重怀疑在这样下去我会死。
于是在他再次躲着我的一周后,我不得不撬开了他的房门。
半夜爬上他的床。
沈砚,抱抱我,我好难受......
沈砚攥过我的手腕,把我扔在地上,语气中满是不耐烦。
你就不能学着控制自己吗没有我你又该怎么办
别老是像畜生一样发情,我看在这样下去只有泰迪能满足你了,你去找个泰迪抱吧,别老烦我了行不行!
后脑勺和手肘狠狠摔在地上,疼得我抱着手蜷成一团。
泪水如同洪水般滚落。
沈砚厌烦地瞥了我一眼,他下了床,冷冷地站在一旁。
他已经不会再温柔的安慰我了。
我扯了扯他的裤脚:老公......
手被踢开,沈砚已经转过了身去。
够了温言,离婚吧,离婚协议在床头柜里,这个房子给你,喜欢睡这里你就睡吧,我出去住,别再打扰我了。
门被嘭地关上。
然后是外面的大门。
沈砚走得很决绝,连睡衣都没有换。
风把被我撬开的门锁吹得吱呀做响。
如同我的心,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