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秦灿面目狰狞着歇斯底里，他一把推开面前的医生，迈着步子冲进了手术室里。
屋内的医生看见他进来后，面色纷纷露出遗憾。
“秦先生......您儿子，走了。”
秦灿呆滞着神情，瞪大了眼睛死死看着手术台上的小迪。
“不......不可能。”
他牵动嘴角，不断喃喃自语起来，身子一软跪在地上彻底没了力气。
林夕颜也焦急的赶来，在看到手术台上小迪血淋淋的身体后，惊的捂住嘴巴。
主刀医生默默叹了口气，来到两人身边，安慰起来。
“两位请节哀，手术......”
医生话还没说完，跪在地上的秦灿猩红着眼睛抬头。
“给老子去查！是谁给我换的脏源！”
“老子要他死！”
......
黑色商务车里，我抱着昏迷的女儿沉默不语。
“你真的准备去国外了？”
副驾座位上的女人朝着窗外吐出一口烟，言语清冷。
“我也只是猜测，那边可能会有救你女儿的办法。”
“但如果没有，你不久白去了一趟？”
“现在秦家又被你整成一团糟。”
我温柔的摩挲着女儿的脸，表情无比冷静。
“不管有没有机会，我都要去试一试。”
“至于国内的事，等我回来的时候，我会一个个清账的。”
一说到这里，我内心就再次升腾起一股怒火。
女儿才刚刚十八岁，就已经被这群恶魔这么了这么多年。
哪怕是死，我也不会原谅这些人！
女人见劝不动我，递出了两张机票。
“那就去吧，我等你回来。”
我接过机票，默默送出一口气。
“青月，谢谢你......”
她笑了笑，再次点燃一根烟。
“说这些做什么？你替我爸爸坐了十年牢。该说谢谢的是我才对。”
“法国那边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你就放心在那边待着吧。”
“国内的事情，我帮你盯着。”
我默默点了点头，将女儿抱得更紧了。
落地法国后，果然如青月说的那样，我顺势坐上了等待已久的商务车里。
汽车直径往法国最好的医院开去。
我看着女儿经闭的双眸，默默祈祷起来。
再见到主治医生后，我愣住了。明明是法国的医院，结果里面的顶级医生全都是国人。
她笑了笑：“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现在咱们国人在各个顶尖行业里存在越来越多。”
“你该高兴才是，至少沟通起来没有那么费劲。”
说着，她看了看手中的片子，眉头微微皱起。
“有点棘手啊，这种伤势不像是溺水造成的。”
“伤者是不是之前就受过什么伤害？”
一听到这里，我双手瞬间攥紧。
我低沉着声，艰难的开口。
“那我女儿还有机会救吗？”
对方放下片子，抬眼看着我一字一句。
“很难，但可以试一试，你愿意吗？”
5.
她随即拿出一张手术同意书。
“这个手术成功了，你女儿还有机会醒来。”
“但如果失败了，你可能就在也见不到她了。”
我颤抖的看着医生，站着嘴不知道说些什么。
但一想到女儿那张天真可爱的面容，我还是一咬牙签了字。
之后，我就在法国居住了起来。
手术如期进行，几乎一整天我都在手术室外面等候。
直到医生喊道我的名字后，我才惊醒，立刻冲到他的面前。
对方摘下口罩，露出笑容。
“你女儿很幸运，我们的手术成功了。”
一瞬间，我直接坐在了地上，这么多年第一次流出了眼泪。
可下一秒，对方话锋一转。
“但是，手术会有后遗症，她肯能会出现失忆的症状。”
“幸运的话，会记住部分人和事，坏一点的话，那就是谁也记不得了。”
我抹掉泪水，摇了摇头。
“只要女儿能醒过来，记不记的我都无所谓。”
“都是我这个做父亲没用，才让她受了这么多苦。”
之后，我除了个别几天回到住的地方外，几乎时时刻刻陪在女儿身边。
“秦先生在吗？有人找你。”
我正替女儿擦拭脸部时，病房的门被敲开。
随后，我皱着眉，跟着对方下了楼。
就在我不思其解的时候，楼下突然响起熟悉的声音。
“好久不见啊，秦川。”
“青月？你怎么来了？”
我惊喜的开口，快步来到她的面前。
对方笑了笑，转身往大厅外走去。
“走吧，我们去对方的公园聊聊。”
随后，我们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医院对面的公园里。
还不等我开口，青月突然转身看着我。
表情显得格外严肃。
“秦川，你现在能跟我回国吗？”
“你女儿这边我会让人照顾好的。”
我忍不住皱眉问道：
“怎么？国内出什么事了？”
“你知道，如果我女儿还没有醒来的话。我不会走的。”
她叹了口气，随即拿出了一叠文件。
“我明白你的心思，但是你先看了这些再说吧。”
我默默翻开手中的文件，竟然全是秦家的消息。
“秦灿儿子死后，他花了重金调查了一番。”
“最后我们的事情也被他查出来了。”
“现在他正联合江南城其他家族对我们顾家进行围剿。”
“这些年我们顾家式微，名气大于实力。”
“根本没有办法阻止这一切。”
顾青月说着，眼神露出真挚。
“如果我们家倒台的话，你和你女儿肯定会被秦灿发现的。”
“到那个时候，没有人能保护你了。”
我放下手中文件，神情越发凝重。
“可我又能做什么？你知道的我现在什么也没有了”
顾青月摇了摇头，轻启朱唇。
“你错了，只有你能帮我们。”
说着，她翻开一个文件。
“年底，秦家会举行家宴，但是据我收到的内部消息。”
“这次他们会邀请一家国外企业参加宴会。”
“而那个企业背后是整个南美的毒品生意。”
一瞬间，我瞪大了眼睛，看着她。
“毒品！？秦灿怎么？”
她没有回应我，而是继续说道：
“你作为秦家的嫡长子，自然有资格参加。”
“你只要找到他们交易的证据就行。”
“之后我们就有机会瓦解秦灿掌管的秦家。”
我看着文件上面秦灿和林夕颜推杯换盏的照片，陷入良久沉默。
最后，我毅然看向顾清月。
“我答应你。”
6.
安顿好女儿之后，我和顾青月坐上了回国的飞机。
“距离家宴还有两个月，这段时间，我们给你做一家公司。”
“这也是你进入家宴的资质之一。”
我点了点头，看着手中的企划书陷入沉默。
十年的空白期，我真的还有能力去经营一家公司吗？
就在这时，顾青月突然握住我的手。
“放心吧，我在你身边陪着你的。”
一瞬间，气氛突然变得暧昧起来。
我点了点头，没有回应她。
回到国内后，还没有休息，我们就一路开往公司。
当天晚上就立刻定下了公司未来的业务。
“从现在开始，我们只做秦家相关的业务。”
顾青月主动站大屏幕前给我讲着公司计划。
“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秦川你。”
“我？”我指了指自己。
“对，你弟弟秦灿之所以能起来这么快，就是因为继承了当初你的商业成果。”
顾青月按下手中的按钮，接着屏幕上出现了一些人的照片。
“这些你应该都熟悉吧？”
我点了点头，“都是当年我商谈过的合作伙伴。”
顾清月嗯了一声。“我调查过了，他们这些人对于秦灿这些年的做法颇为不满。”
“你的回归，将会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
一瞬间，我立刻明白了顾青月的意思。
他是想借助我，去蚕食秦家现在的生意。
之后，我们便火急火燎的展开了计划。
我也渐渐找回了当初那种感觉，每次会谈都变得游刃有余。
而秦家的生意，也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被我占了三分之一。
这天，我刚刚谈完一起生意，秘书突然惊慌的冲进会议室。
“秦总不好了！秦氏集团来人了！”
我和顾青月相对而视，表情变得凝重。
不等我反应，办公室就被一群人推开。
“秦川！！”
我看着对方，默默开口。
“好久不见，弟弟。”
我刚说完，他表情瞬间变得狰狞。
“秦川！你这个畜生！小迪可是你亲侄子！”
“你怎么敢做局害他！”
“你现在还敢联合外人抢秦家生意！？”
我淡定的放下手中的水杯，一步步来到他的面前。
“所以呢？”
听着我的回答，他立刻就要扬起手打我，却被身后的人拦住。
“阿灿！别冲动。”
林夕颜从人群中来到我们面前，她一脸愤怒的看着我。
“秦川！你真是变了！阿灿可是你亲弟弟！”
“明明是一家人，你非要手足相残是吗？”
“难道，秦家倒了对你就有好处？”
说着，她指着我身后的顾青月怒吼起来：
“难道，你就这么相信身后这个外人？”
“说到底你就是她手中的棋子而已！”
7.
我冷笑一声，看着面前这个曾经爱的死去活来的女人。
“是又怎么样？”
“你们对女儿做的一切，哪怕是死，都消不掉我心中的恨！”
听着我的话，林夕颜表情几度变换。
最后还是秦灿主动开口：“秦川，既然你这么不讲情面，那咱们就看看谁能走到最后！”
说着，他拉着林夕颜转身离开了公司。
房间里很快安静了下来，顾青月看着我。
“秦川，你放心我......”
还不等她说完，我默默开口：“我无所谓，这些东西我早就看看淡了。”
“我现在只想给女儿报仇，其他的无所谓。”
说着，我拿起自己的外套就离开公司。
我当然知道顾家肯定有私心，但是我早就已经不在乎这些利益。
在我的心里，只有女儿才是我的一切。
时间很快来到了家宴那天，顾青月一早找到我。
“去吧，秦川，我们在外面等你消息。”
我点了点头，大步往秦家庄园走去。
让我想不到的是，十年时间，秦家已经发展的这么好。
当初还只是江南城的小家族而已，而我之所以替顾家人坐牢，只是因为为了保住秦家免受当年那场清洗罢了。
来到庄园后，我主动亮出自己的身份。
保安立刻给我让出了一条路，其他人看见后开始纷纷议论起来。
“这不是秦家大少？不是坐牢了吗？”
“他这种丢人的东西，怎么有脸回来！？”
我无视这些人议论，来到了主厅。
偌大的大厅里，站满了秦家邀请的各界名流大咖。
原本就很久没回家的我，此刻俨然一个小透明。
家族的长辈们在主桌上推杯换盏，脸上充满了喜悦。
就在这时，秦灿挽着林夕颜从楼上下来。
众人纷纷站起来给两人鼓掌。
秦灿清了清嗓子：“各位，今天是秦家三年一次的家宴。”
“你们能来捧场，是我们的荣幸......”
他话刚说一半，戛然而止。
不等众人反应，秦灿伸出手指着我：“秦川！你来干什么！？”
“秦家家宴你有什么资格出现！”
几乎是一瞬间，所有的秦家人都惊了一跳。
“秦川！？秦大少回来了？”
“他不是无期徒刑吗？他一个罪犯怎能会？”
我笑着站起身子，一步步来到大厅中央。
“怎么？我也是秦家人不该来吗？
秦灿笑了起来：“你也配！你这个亲手杀害我儿子的畜生，秦家不认你这种人渣！”
一瞬间，所有人都惊呼：“什么！？小迪的死竟然是秦川做的？”
“那可是他的亲侄儿啊！”
我看着他默默回应：“我畜生？你跟你嫂嫂害我女儿成植物人就不畜生了？”
我的话宛如重磅炸弹，再次让冲刷着所有秦家人的三观。
一些老人立刻站出来，要阻止我们。
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一些外人已经开始拿起手机拍起了视频。
秦灿冷哼一声：“来人给我把秦川拖走！今天秦家家宴，别让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说着，他转身走向三个外国人面前。我眼神一亮，就是他们了。
看来顾青月说的都是真的！
随后我跟着两名保镖往屋外走去，直到来到无人的角落后，我直接伸手拍晕了他们。
然后翻身上了二楼的休息室内。
果然，秦灿和三人正在秘密会谈，我立刻打开肩头的小型摄像机。
“秦总，这中糖果是我们新开发的，效果好的很。”
“我们希望能在你旗下连锁的夜店里销售，利润的话我们只要三成就行。”
秦灿眼神一亮，主动到上红酒笑容灿烂。
“好说，好说，这生意我觉得很好！”
就在三人碰杯时，其中一个老外顿了一下。
“秦总，你这防范意识不高啊？”
秦灿愣了一下，之间对方朝着窗口走去。
还不等我反应过来，对方拆开窗户，一把拉住我的胳膊，把我拽了进来。
“秦川！”
下一秒，对方两人直接将我拉到秦灿面前。
而我肩膀的摄像头自然被对方发现，秦灿气的反手拿起酒瓶狠狠抽在我的脑袋上。
“秦川！你这个杂种，你敢偷听我？”
鲜血模糊了我的视线，但我只是冷笑一声：
“是又怎么样？这段视频已经传出去了。”
“你完了，秦灿！”
话刚说完，他直接扑倒我的身上，疯狂砸着我的脸。
“我要你死！我要你！”
而其他几个老外对视了几秒后，匆匆冲出了屋外。
而我因为头部受伤，只能任由秦灿对我输出。
他红着眼举起身边的玻璃片：“秦川！你不让我活是吧，那你就先一步给我下去吧！”
说着，他举起玻璃片就要刺入我的喉咙。
可下一秒，一声巨响在屋内炸开，秦灿原本狰狞的面孔瞬间变得松弛。
接着他就像是失去了提线的木偶，倒在了地上。
而我意识的最后，只看到顾青月焦急的冲到了我的面前。
8.
再醒来时，我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
“你醒了？”
我抬眼看去，顾青月正心疼的看着我。
之后，我才知道，当时我被发现后，顾青月就立刻带着治安员冲了进来。
秦灿被一枪打中腹部，失血过多死了。
而因为交易暴露，秦家上上下下的产业被彻底的搜查了一遍。
一夜之间，秦家便从江南城销声匿迹。
林夕颜因为接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从公司顶楼一跃而下。
但这些都不是我想要听得。
我支撑起身体，做了起来：“我的伤应该不严重，清月给我买今晚的机票。”
“我要去看我女儿。”
不等我说完，她却反手阻止了我的行为。
“还去什么啊，你女儿已经回来了。”
我愣了一下，门口突然传出脚步声。
下一刻，女儿穿着一袭白裙，站在了那里。
“爸爸......。”
我看着女儿的脸，泪水淌过脸上的血痂。
随即，女儿直接扑到了我的怀里哭了起来。
我默默拍着她的肩膀：“没事了，晚晚。”
“暴风雨，已经过去了。”
我转头看向窗外的树枝，上面开出了一直新的嫩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