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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像是被人生生掐断,尾音带着不可置信的颤音。
顾沉思攥着我头发的手指猛然松开,像是做了什么滔天大罪。
「我、我刚刚......」
顾沉思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脸色惨白得像是见了鬼。
围观的众人瞬间提起了嗓子眼。
「什…什么刚刚顾少喊那个老女人什么」
「不可能!顾夫人不是在国外治病吗」
「完了完了,彻底完了,他不会放过我们的!」
窃窃私语中,有人已经腿软跪了下来。
许听晚的脸色唰地变了:「沉思!」
她一把抓住顾沉思的手臂,声音甜得发腻:「你别被她骗了!这疯婆子刚才差点打死书意妹妹呢!」
「闭嘴!」顾沉思猛地回头怒斥一声,声音冷得可怕。
他看见女儿的右腿被打变形,看见我的腹部露出的肠子后,几乎咬碎了牙。
「谁、干、的」他一字一顿,声音轻得可怕。
顾沉思的目光扫过全场。
扑通——
满屋子的人纷纷跪了下来。
「顾少饶命!都是听晚姐指使的!」
「她说就算真是顾夫人来了也得听她的!」
「求您放过我们,我们、我们是被逼的啊!」
许听晚僵住的身体忽然开始发抖:「沉、沉思......」
她强撑着挤出笑容:「我真不知道是伯母......」
「可、可如果真是伯母,为什么书意不认她,她又为什么要这样伤害书意呢说不定是长得比较像伯母的......」
许听晚的声音越说越小,眼神慌乱地四处游荡。
她只想把自己摘干净,却发现好像瞒不过去了。
我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只能抬起手指着许听晚发抖:「你——!」
眼前一阵阵发黑,我再也支撑不住,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
「妈!!」
顾沉思的嘶吼响彻整个豪宅。
「叫救护车!现在!立刻!」
他一把抱起我,手臂抖得几乎抱不稳。
「妈,您坚持住......儿子错了......」
滚烫的液体砸在我脸上,他急哭了。
等我从剧痛中清醒过来时,女儿就在隔壁病床上。
她右腿打着厚重的石膏,喉咙插着管子,连呼吸都带着细微的血腥气。
我颤抖着伸手握住她苍白的手指,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书意......这些年,你到底过的是什么日子」
女儿睫毛颤了颤,眼泪无声地滑下来。
她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只发出嘶哑的气音,像是被人生生掐断了声带。
护士低声告诉我,她的声带被麻绳严重损伤,可能......再也无法正常说话了。
我死死攥紧床单,指甲几乎嵌入掌心。
女儿艰难地抬起手,在平板上缓慢地敲下一行字:
「哥哥只听许听晚的,我说什么他都不信。」
「每次我想找哥哥,许听晚就会打我,说我是想勾引哥哥的贱人......」
我的心脏像是被人生生剜了一块,血肉模糊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