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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霍砚深在除夕那天躲在自己的房间里,静静的坐着。
听着外面父亲跟继母还有他们疼爱的弟弟爽朗的笑声,他也麻木了许多。
他就是不被爱的。
窗子外敲了敲,露出一个带着帽子的小脑袋。
绾绾!
那是霍砚深自母亲去世以来第一个有人陪的除夕。
两个人坐在路旁吃着姜绾特意烤的红薯。
霍砚深只记得那天的烟花格外好看。
更好看的还有姜绾亮晶晶的眼眸。
新年快乐绾绾,今年平安顺遂。
我的砚深,年年平安顺遂。
姜绾眼睛红红的,定定的看着他。
霍砚深想去擦掉她掉下来的眼泪,可怎么也触摸不到。
绾绾。
霍砚深猛地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在手术室外面睡着了。
自从跟姜绾重逢,他就没在梦到姜绾。
助理连忙扶起了他。
霍砚深才感觉到自己的手在抖。
手术中的红灯熄灭,李慕颜先被推了出来。
随后推出来的还有一句蒙着白布的尸体。
看着越走越远的平车,霍砚深微微欠身冲着那方向鞠躬。
联系她的家属,给那位老人最高的赔偿。
说完甩了甩头就离去。
林特助在尸体上并没找到什么有关身份的信息。
手腕上还带着另一家医院的手环。
上面没写什么信息,只有两个字。
姜绾。
林特助愣了一下。
这么巧,跟那位小姐同名同姓。
因为李慕颜的受伤,原本在订婚后一个月的婚礼推迟了。
霍砚深一句连续工作了一周。
时不时看一眼手机的下意识动作,让自己更加心烦意乱。
他不知道他在等什么。
也许他知道,只是自己不敢承认。
霍砚深还是回了霍家的老宅。
推门进了他们重逢的屋子。
房间安静的可怕,只有呼吸机的声音。
他坐在沙发上看着地上,思绪又回到他让姜绾跪下的那个晚上。
霍砚深只想让她看看自己。
现在自己有了钱,有了权,不再是那个吃不饱的挂名少爷。
直到再次见面,姜绾的眼里还是没有自己。
拜天地的那个晚上,他抓着姜绾的脖子强迫她磕着头。
可他自己也忍不住的跪下来。
霍砚深的头轻轻向着阳台磕了一下。
一拜天地。
他在自己心里说着。
又把姜绾转了过来,冲着床上的父亲,又磕了一个头。
二拜高堂。
看着已经烧的有些糊涂的姜绾,霍砚深还是对着她低了低头。
礼成。
霍砚深小声的对自己说。
姜绾迷迷糊糊的嘟囔着三个月,必须给我钱。
想到自己刚才的行为,霍砚深只觉得自己可笑。
自己如此痛苦,她的眼里却从来没有自己。
就这样放她走吧。
霍砚深静静的呆在这个房间许久,他反复的回想跟她重复的每一个画面。
不能在这样了,霍砚深。
他对自己说着。
李慕颜才是自己的未婚妻。
姜绾只是自己曾经爱过的一个人,仅此而已。
李慕颜的病情已经稳住。
只要没有在出血的情况就可以。
如果需要输血,打电话给我,我给她献血。
护士翻了翻病例,才小心的说道总裁,您开玩笑了,您跟李小姐血型不同是不能献血的。
霍砚深微微侧头,眼镜闪着寒光。
哦她是什么血型。
护士紧张的反复确认了一下病例。
是B型没错。
这家医院原本就是为霍家服务的,霍砚深是什么血型,这里的工作人员没有不知道的。
您是AB。
霍砚深挽了挽袖口,许久才缓缓说了一句。
真是多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