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秦瑜也一夜白头,苍老了十岁。
听到警察说,儿子是在他们赶到的前20分钟,刚断的气后。
秦瑜比我还要疯魔,所有愧疚,懊悔,憎恶席卷了她。
她差点就抢了警察的配枪,一枪崩了自己的脑袋。
我知道她是被什么冲垮的。
因为那时,她就在那间禁闭室门外,看着我发疯求她救救儿子。
那时离儿子真正死亡,还有充足的抢救时间。
可她走了,她离开的毫不犹豫。
斩断了儿子最后生还的希望
虽然她自杀及时被警察拦住了,但子弹还是射进了她腿里。
秦瑜宁死不肯去医院,说要多陪陪儿子,最后她腿瘸了。
但瘸了腿也有好处,好处就是,她也像我现在一样冷静了。
事情的所有真相,秦瑜都配合警方调查,但就是怎么也找不到楚辰安和林桂芳这两个罪魁祸首。
警察到这就说完走了,可我大概知道楚辰安和林桂芳在哪。
但我不想告诉警方。
我相信法律的公平,但我作为父亲却不能接受这样的处罚。
似乎秦瑜和我想的一样。
我在医院住了三天后回家了,秦瑜没在。
我不知道她具体在哪,但我知道,她在办我一直都想干的正事。
客厅上放着离婚协议,这是当初我和秦瑜说好的。
但协议上财产分配一栏,她却全留给了我,她净身出户。
我没管别的,签了,然后跑了一趟民政局,填了表后静静等待离婚冷静期的一个月。
这一个月里,我每天都能收到一份优盘。
里面是楚辰安,和他儿子以及林桂芳被惩罚的惨状。
第一天,秦瑜拔了她们的手指甲脚趾甲,三人满手的血,哀嚎求饶。
第二天,秦瑜拿针在他们身上千疮百孔的扎,三个人三个刺猬,他们身上掉一根针,秦瑜就让他们把对方掉的针吞了。
三个人互相骂着对方,矛盾逐渐上升为掐架。
第三天,秦瑜把他们冻在冷库里,谁打一个喷嚏,冷冻时间就多加一小时,三人又是吵又是骂,最后生生冻够了48个小时。
可秦瑜配备了最顶尖的医疗团队,随后两天又把他们救了回来。
然后继续进行着她的惩罚,把三人吓得磕头其求饶,恨不得现在就去死。
可秦瑜不会让他们死,因为如果是我,我也不会让他们死。
我要让他们活的好好的,活着给我的儿子赎罪。
第四天炙烤,第五天鞭刑,第六天埋土里,第七天吊天上.....
直到冷静期满三十天,这三个人里,最后一个被折磨的不堪忍受的楚辰安自杀后。
秦瑜的报复停止了。
次日,我收到了她给儿子举办葬礼的邀请,今天是儿子生日,葬礼就办在今天。
下雨了,来吊唁的人里没有多余的人,只有我和秦瑜。
雨淅淅沥沥的下着,打湿了黑色的雨伞,也打湿了我的衣衫。
我捧着儿子的遗像,照片上的他笑容灿烂。
可葬礼现场一片肃穆,黑色的花圈摆满了周围。
我看着秦瑜,她脸色苍白,眼神空洞。
像个雕塑跪在雨里,一遍遍抚摸着墓碑上‘爱子小烨’那几个字。
唯独这场大雨下了多久,秦瑜就在雨里跪了多久。
小烨....妈妈对不起你....
她唤着儿子的名字然后倒在了雨里。
我知道,她也在承受着失去儿子的痛苦。
儿子的棺材被缓缓放入墓穴,我强忍着悲痛,把最后一把土洒在她的身上。
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儿子向我跑来,他张开双臂,又蹦又跳。
可转眼间,他又消失在了我的视线里。
葬礼结束后,我独自坐在儿子的房间里,看着他曾经用过的东西,泪水再次滑落。
秦瑜站在门口,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愧疚和痛苦。
我知道,她也在后悔,后悔那天没有相信我,后悔没有救下儿子。
可后悔又有什么用呢儿子已经回不来了。
我站起身,走到秦瑜的面前,看着她,一字一顿的说：
你走吧,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秦瑜的身体微微一震,然后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
我知道,我们的婚姻已经走到了尽头,儿子的死,让我们之间再也没有了牵绊。
领离婚证这天,她穿着一身白裙,所虽然头发花白,但依旧精致犀利。
她全程没跟我说一句话,只站在民政局门口离开前,她深深看了我一眼。
我们默契的没说一句话。
第二天,秦氏集团董事长秦瑜于家中自杀的消息,震惊全网。
我只是淡淡扫了眼新闻,看到她遗体上那身儿子给她买的睡衣后,夸赞了句：
算你有眼光。
秦瑜死了,为了向儿子赎罪,自杀了。
我关了电视,木然地站起身,推着轮椅到了那个曾经被我视为魔窟的地方——男德学院。
此刻,它已经被警察贴上了封条,周围围满了看热闹的人群。
我穿过人群,走到门前,静静地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门,仿佛还能看到儿子被关在里面的身影。
伸出手,我轻轻地抚摸着封条,手指微微颤抖。
我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还能闻到儿子身上的味道。
我知道,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可我的心,却永远也无法平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