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叫江晚晚,今年十八岁,是个哑巴。
至少在所有人眼里,我是个哑巴。
爸爸江建国娶了后妈李美芳后,我就成了家里多余的那个。后妈带来的儿子李强比我大六岁,智商有问题,但在这个家里,他比我金贵一百倍。
今天是高考成绩公布的日子。
我坐在房间里,看着电脑屏幕上显示的分数：698分,全省第三名。
足够上清华了。
可我要告诉爸爸的分数是：398分,连三本都上不了。
晚晚,出来！后妈李美芳在客厅里喊我。
我装作听不见,继续坐在房间里。
她推门进来,看到我在玩手机,一把抢过去：装什么装！我知道你能听见！
我张张嘴,做出想说话却说不出来的样子,眼泪掉了下来。
李美芳见我哭了,心情更好了：别演了,今天王老板来提亲,你准备准备。
王老板
我瞪大眼睛,用手比划着。
就是开工厂的那个王老板,五十二岁,有钱。他说了,给十万彩礼娶你。李美芳得意地说,你一个哑巴,还能嫁给有钱人,算你命好。
我疯狂摇头,指着自己,又指着门外。
想跑门都没有！李美芳冷笑,你爸同意了,明天就订婚。
我冲出房间,跑到客厅。
爸爸江建国正在看电视,看到我出来,连头都没回：晚晚啊,王老板人不错,你跟他过好日子。
我跑到爸爸面前,跪下来,拼命磕头。
行了行了,别磕了。江建国不耐烦地挥挥手,这事定了,你收拾收拾东西吧。
李美芳在旁边添油加醋：老江,你看她,一点都不知道感恩。要不是我们养她这么大,她早饿死了。
江建国点点头：说得对。晚晚,要懂得报恩。
我看着这对夫妻,心里的恨意达到了顶点。
当年妈妈车祸去世后,我就再也没开过口。所有人都以为我是受刺激变成哑巴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是故意不说话的。
我要看看,这些人能对一个残疾女儿做出什么事情。
现在我看到了。
他们可以把我卖给一个老男人。
很好。
游戏该结束了。
2
晚上,王老板来了。
他五十多岁,大腹便便,一双小眼睛色眯眯地打量着我。
江老弟,你这女儿真水灵。王老板搓着手,虽然是个哑巴,但长得漂亮,我喜欢。
江建国陪着笑脸：王老板您看上她是她的福气。
明天就订婚,下个月结婚。王老板说着,从包里掏出十万现金放在桌上,这是彩礼。
李美芳眼睛都发亮了,赶紧把钱收起来：王老板您放心,我们晚晚一定会好好伺候您的。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这三个人分我的人生。
王老板走到我身边,伸手要摸我的脸：真是水嫩啊。
我往后躲。
别害羞嘛,明天咱们就是一家人了。王老板的手越伸越近。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江建国去开门,进来的是我的同桌林晨。
叔叔好,我是晚晚的同学,来看看高考成绩。林晨礼貌地说。
哦,你说成绩啊。江建国摆摆手,别提了,就考了三百多分,连大学都上不了。
林晨愣了一下,看向我：晚晚,你的成绩...
我疯狂眨眼,希望他能明白。
但李美芳已经走过来了：这孩子就这水平,你们别说了,赶紧回去吧。
林晨被推出了门。
王老板哈哈大笑：哑巴就是哑巴,书也读不好。不过没关系,我要的也不是才女。
我看着这个恶心的男人,在心里默默记下今天的每一个细节。
等明天,你们就知道什么叫报应了。
3
第二天一早,我穿上了李美芳给我准备的红裙子。
今天是你的好日子,要高兴点。李美芳帮我梳头发,以后跟了王老板,吃喝不愁。
我点点头,做出很听话的样子。
李美芳很满意：这就对了。
十点钟,王老板准时到了,身边还跟着他的朋友们。
今天订婚,大家都来见证一下。王老板春风满面。
江建国和李美芳忙前忙后,把家里收拾得很热闹。
来来来,晚晚,过来。王老板招手让我过去。
我走到他身边。
王老板拿出一个戒指：戴上这个,你就是我的人了。
我伸出手。
就在戒指要戴到我手指上的时候,我突然开口了：等一下。
所有人都愣住了。
王老板手里的戒指掉在地上。
江建国和李美芳瞪大眼睛看着我。
晚晚,你...你会说话江建国结结巴巴地问。
我站起来,看着在场的所有人：我当然会说话,我从来都不是哑巴。
李美芳脸色苍白：你装的
对,我装了十八年。我冷笑,就是想看看你们能对我做什么。
王老板气得脸都红了：你耍我
耍你我拿出手机,昨天你们的对话我都录下来了。把残疾女儿卖给老男人,这要是传出去,你们觉得会怎么样
江建国慌了：晚晚,你听爸爸解释...
解释什么解释你们为了十万块钱要毁掉我的一生我看着他们惊恐的表情,心里无比畅快。
李美芳扑过来要抢我的手机：你个小贱人,快把手机给我！
我往后一躲,李美芳扑了个空。
对了,还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们。我笑着说,我高考考了698分,全省第三名。
什么江建国不敢相信。
清华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昨天就到了,在我房间里放着呢。我继续说,我已经十八岁了,可以独立生活了。
王老板气急败坏：你这个骗子！
骗子我看着他,是谁想娶一个未成年的哑巴女孩王老板,你这么大年纪了,不知道娶十八岁以下是违法的吗
王老板的脸瞬间白了。
4
王老板灰溜溜地走了,还威胁要找人收拾我们家。
江建国和李美芳坐在沙发上,脸色难看。
晚晚,你怎么能这样对爸爸江建国试图装出慈父的样子。
对你怎么样我冷笑,是你要把我卖给老男人的。
那是为了你好,王老板有钱...
为了我好我打断他,是为了你们好吧。十万块钱,你们就把我卖了。
李美芳在旁边阴阳怪气：你以为你能翻天不成这是我们家,你还是得听我们的。
是吗我拿出手机,那我现在就报警,说你们虐待未成年人,强迫未成年人结婚。
你敢！李美芳跳起来。
我为什么不敢我已经拨通了110。
江建国慌了,赶紧抢过电话挂掉：晚晚,有话好说,别报警。
那你们听我的条件。我坐下来,第一,我要搬出去住。第二,你们不许再管我的事。第三,我妈留下的那些东西,全部还给我。
李美芳不甘心：凭什么你还没成年,就得听我们的。
我已经十八岁了,法律上已经成年。我看着她,而且,我有证据证明你们虐待我。
我拿出一个录音笔：这些年你们对我做的事,我都录下来了。
江建国和李美芳的脸色更难看了。
还有,李美芳,你儿子李强智商有问题,是不是因为小时候发烧你没及时送医院我看着李美芳惊恐的表情,这些我都查到了。
李美芳颤抖着声音：你...你怎么知道
我会说话,又不是智商有问题。这些年我一直在调查你们。我站起来,现在,答应我的条件,还是等着坐牢
江建国看了看李美芳,又看了看我,最终妥协了：好,我答应你。
我满意地点点头：很好。那我现在就搬走。
我回到房间,把早就收拾好的行李拿出来。
妈妈留下的首饰和存折,我也都找到了。
原来这些年,我并不是一无所有。
5
我搬到了学校附近的一间公寓。
用妈妈留下的钱,我可以过得很好。
林晨知道我的情况后,非常震惊。
你装哑巴装了十八年他不敢相信。
是的。我在咖啡店里,第一次和朋友正常说话,我想看看他们的真面目。
太可怕了。林晨摇头,你怎么坚持下来的
恨意。我平静地说,我恨他们毁了我的童年,恨他们要毁掉我的人生。
林晨担心地看着我：晚晚,你现在自由了,别再想这些了。
我笑了：我没有想报复他们,我只是想过自己的生活。
但是,江建国和李美芳显然不打算放过我。
第二天,我就接到了学校老师的电话。
晚晚,你爸爸说你离家出走了,让学校帮忙找你。班主任说。
老师,我已经成年了,我是自愿搬出来的。我解释。
可是你爸爸说你有精神问题...
我打断了老师的话：老师,我高考698分,清华大学录取通知书在我手里。您觉得一个精神有问题的人能考出这个成绩吗
老师愣住了：698分
是的。而且我从来不是哑巴,我能正常说话。我说,这些我都可以证明。
老师半信半疑：那你为什么以前不说话
因为我在观察一些人的本性。我说,现在观察结束了,我要开始新的生活。
挂了电话,我就知道江建国和李美芳不会善罢甘休。
果然,当天下午,他们就找到了我住的地方。
晚晚,跟爸爸回家。江建国站在门口,爸爸错了,以后不会再让你嫁人了。
是吗我没有开门,那李美芳呢她也觉得错了
李美芳在后面冷哼：小丫头片子,翅膀硬了是不是
看来你们还是没明白。我说,我不会回去的。
你必须回去！李美芳冲到门前,我们养了你十八年,你就这么走了
养了我十八年我冷笑,你们只是没饿死我而已。
江建国还想说什么,我直接报了警。
警察来了,了解情况后,明确告诉江建国和李美芳：我已经成年,有选择居住地的权利。
他们被警察带走了。
6
两天后,我接到了一个意外的电话。
是江晚晚吗我是律师事务所的,关于你母亲的遗产,有些事情需要和你谈。
遗产
我以为妈妈就留了那点首饰和存折,没想到还有其他的。
在律师事务所,我见到了妈妈的律师陈先生。
你母亲在世时,委托我管理一笔信托基金。陈律师说,按照她的遗嘱,等你满十八岁并且能够独立生活时,这笔钱就归你所有。
多少钱我问。
五百万。
我愣住了。
这些年产生的利息,大概有一百万。陈律师继续说,总共六百万,全部是你的。
六百万
我从来不知道妈妈留下了这么多钱。
为什么我爸爸不知道这件事我问。
你母亲在遗嘱里明确写了,这笔钱只能给你,而且必须等你独立生活后才能给。陈律师说,她担心你父亲再婚,你会受到不公平的待遇。
妈妈果然什么都想到了。
那个江建国,他来找过我们,想要这笔钱。陈律师说,我们当然没给他。
原来如此。
怪不得江建国这么着急想把我嫁出去,原来他知道妈妈留下了钱。
江先生还说你有精神问题,想要做你的监护人。陈律师看着我,但是从我们的谈话来看,你很正常。
我确实很正常。我说,我装哑巴是有原因的。
我把这些年的经历告诉了陈律师。
陈律师听完,很同情我：你真是个坚强的孩子。
现在,这笔钱我可以随意支配吗我问。
当然。陈律师点头,你已经满十八岁了,完全可以自主支配。
我想了想,有了一个想法。
7
有了六百万,我的生活彻底改变了。
我买了一套小公寓,装修得很温馨。
我还请了家教,准备好好学习,争取在清华取得好成绩。
但是江建国和李美芳还是不放过我。
他们到处散布谣言,说我精神有问题,说我被坏人骗了。
甚至还找到了我的新住址,天天来骚扰我。
我决定给他们一个教训。
我雇了一个私家侦探,调查江建国和李美芳的底细。
结果很有趣。
原来李美芳和江建国结婚前,就已经怀了李强。
而李强的亲生父亲,是李美芳以前的老板。
更有趣的是,那个老板现在是市里的副局长。
李美芳这些年一直在敲诈那个副局长,每个月都能拿到一笔钱。
江建国一直不知道这件事,以为李美芳真的是靠做小生意赚钱。
还有,李强的智力问题,确实是因为李美芳的疏忽造成的。
小时候李强发高烧,李美芳不愿意花钱送医院,结果烧坏了脑子。
我把这些资料整理好,准备给他们一个惊喜。
这天,江建国和李美芳又来敲我的门。
晚晚,开门！江建国在外面喊,爸爸想你了！
我开了门。
爸爸,美芳阿姨,你们来了。我笑着让他们进来。
江建国很高兴：晚晚,你想通了
是的,我想通了。我倒了茶给他们,我们是一家人,不应该闹矛盾。
李美芳狐疑地看着我：你真的想回家
当然。我坐下来,不过在回家之前,我想和你们分享一些有趣的事情。
我拿出调查资料。
比如说,李强的亲生父亲是谁。
李美芳的脸瞬间白了。
还有,你这些年是怎么敲诈别人的。
你...你胡说什么李美芳颤抖着声音。
江建国看着资料,脸色也变了：美芳,这是怎么回事
还有这个。我拿出另一份资料,李强的智力问题是怎么造成的。
李美芳瘫软在沙发上。
江建国看完资料,气得发抖：美芳！你欺骗了我这么多年！
老江,我可以解释...李美芳想要辩解。
解释什么江建国怒吼,李强不是我的儿子你还在敲诈别人
我在旁边冷静地看着这场闹剧。
8
江建国和李美芳闹翻了。
江建国要和李美芳离婚,李美芳死活不同意。
你们闹够了没有我打断他们的争吵,我还有更有趣的事情要告诉你们。
我拿出手机,播放了一段录音。
是李美芳和那个副局长的通话,内容很露骨。
这个录音如果播放出去,你们觉得会怎么样我看着他们,一个是敲诈勒索,一个是权钱交易。
李美芳彻底慌了：晚晚,求你了,别这样做。
现在知道求我了我冷笑,当初你们要把我卖给王老板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今天
江建国也怕了：晚晚,爸爸真的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我站起来,晚了。
我拿起电话,当着他们的面打给了纪检委。
喂,我要举报一个贪官...
李美芳和江建国的脸都绿了。
挂了电话,我看着他们：游戏结束了。
晚晚,我们是一家人,你不能这样做！江建国哀求。
一家人我笑了,一家人会把女儿卖给老男人吗
李美芳突然冲过来,想要抢我的手机：你这个小贱人！
我往后一躲,李美芳摔在地上。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说,李强的那个副局长爸爸,他老婆已经知道他在外面有儿子了。
李美芳瞪大眼睛：什么
我把资料寄给了她。我说,现在她正在申请离婚,要分走副局长一半的财产。
李美芳彻底绝望了。
江建国也明白了,我这是要彻底毁掉他们。
晚晚,我们之间有什么仇怨,不至于这样吧江建国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有什么仇怨我看着他,你忘了我妈是怎么死的吗
江建国愣住了。
车祸
车祸是假的。我冷冷地说,我妈是自杀的。
9
江建国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什么...什么自杀他结结巴巴地问。
我妈发现你和李美芳有关系后,精神崩溃了。我看着他惊恐的表情,她是故意开车撞树的。
不可能！警察说是意外！江建国否认。
因为我妈写了两封遗书,一封给警察,说是意外。另一封...我拿出一封信,是写给我的。
江建国和李美芳都愣住了。
我妈在信里告诉我,你们是怎么背叛她的。我打开信,她还告诉我,如果我长大后想报仇,这封信就是证据。
李美芳抢过信一看,脸色更加难看。
信里详细记录了江建国和李美芳偷情的过程,还有李美芳怀孕的事实。
我妈还在信里说,她留下的钱只能给我,不能让你们碰一分。我继续说,现在,你们明白为什么我要报复你们了吗
江建国瘫坐在沙发上：晚晚,爸爸对不起你妈,但是...
但是什么我打断他,但是你们还想继续伤害我
那你想怎么样李美芳恶狠狠地问。
我要你们付出代价。我说,江建国,你害死了我妈,现在该偿还了。
我拿出另一份文件：这是我妈的死亡鉴定报告的复印件,还有当年的医院记录。
江建国和李美芳看了文件,脸色更加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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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死前去过精神科,医生的诊断是严重抑郁症。我说,诱因是发现丈夫出轨。
如果我把这些证据交给警方,重新调查我妈的死因,你们觉得会怎么样
江建国彻底绝望了。
晚晚,求你了,放过爸爸吧。他跪下来求我。
放过你我冷笑,你放过我妈了吗你放过我了吗
李美芳也跪下了：晚晚,我们错了,我们真的错了。
现在知道错了我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人,当初你们逼死我妈的时候,有想过今天吗
门铃响了。
是警察。
江建国、李美芳,有人举报你们涉嫌敲诈勒索,请跟我们走一趟。
江建国和李美芳被带走了。
我站在窗前,看着他们被押上警车。
妈妈,我为你报仇了。
10
一个月后,江建国和李美芳都被判了刑。
江建国因为包庇李美芳敲诈勒索,被判了三年。
李美芳敲诈勒索罪名成立,被判了五年。
那个副局长也被纪检委带走调查,最终被撤职。
李强被送进了福利院。
我用妈妈留下的钱,给李强安排了最好的治疗和照顾。
毕竟他是无辜的。
开学了,我背着行李箱走进清华大学。
林晨在火车站送我：晚晚,你真的放下了
放下了。我笑着说,报仇只是为了给妈妈一个交代,现在我要为自己而活。
那就好。林晨也笑了,记得给我写信。
会的。
火车启动了,我看着窗外飞逝的风景。
十八年的沉默,换来了今天的自由。
我装哑巴装了十八年,让那些人以为我是软柿子。
但他们不知道,我一直在等待,等待变强,等待报仇的机会。
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我终于可以做回真正的自己。
妈妈,我做到了。
我不仅为你报了仇,也为自己争取到了自由。
从今天开始,我就是江晚晚,一个普通的大学生。
我会好好学习,好好生活,把失去的十八年都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