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点，林浩然习惯性地刷着集团内部通知，眼角突然一跳，停在那则引人注目的人事调整公示上：
关于李文斌调任集团总部战略发展部副总监的通知
原技术部李文斌，因工作需要，自即日起调入总部战略发展部，协助总部推进“未来出海计划”，直属集团总裁办公室领导，具体岗位为战略发展部副总监……
林浩然盯着那行字，眉头微皱。
他并不记得自己点过这个调任建议。而按以往流程，这种级别的外部调任，虽由集团人事主导，但也需他这位子公司总裁至少点头默许。
可他没看到过相关流程。
林浩然立刻拨通了集团人事部总监的电话。
“林总早上好。”
“文斌的调任，是谁批的？”他开门见山。
“啊，这个啊……是许总在上周的战略协调会上点名建议的，说李文斌在江州的表现很突出，又熟悉对口业务，刚好配合未来的跨境拓展……”
“许曼琳？”林浩然目光冷了几分。
“是的，而且……这个任命文件，董事局秘书那边已经盖章确认了。”
他沉默几秒，挂断了电话。
他望着窗外的天空，天色明朗，却仿佛有什么正在暗中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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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点，林浩然走进战略发展部时，李文斌正在整理刚搬进来的办公桌，见他出现，忙站起来，露出熟悉的笑容。
“浩然哥，好久不见。”
林浩然语气平静：“文斌，欢迎调入总部。”
“谢谢，其实我也没想到能调来这边，是许总亲自推荐的，我挺受宠若惊的。”他说得坦诚，没有任何遮掩。
林浩然看着他：“你跟许曼琳，挺熟？”
李文斌一愣，旋即笑道：“之前项目交集过几次，她挺欣赏我的执行力。”
“希望你也能保持这种执行力。”林浩然点头，“战略节奏和技术部不一样，别掉链子。”
“放心，我来这里，不想给任何人丢脸。”
“特别是林总。”他又补了一句，意味不明。
林浩然没再说什么，只是转身离开。背影依旧沉稳，但步伐微不可察地慢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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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林婉晴正在咖啡厅与客户会面，手机振动了一下，是李文斌的信息：
“我已经调到战略部了，今天第一天上班。”
她看了一眼，刚要回复，就看到下一条：
“和浩然哥挨着。”
她心脏忽然一紧，仿佛手里那杯拿铁瞬间失了温。
“你为什么会去那儿？”
“许曼琳推荐的，她说你老公缺个能干的副手。”
林婉晴手指顿住，久久没有再发出下一条信息。
客户正说到一半，她却有些心不在焉，只得强撑着笑容应对。
李文斌的出现，像是在她原本还算平静的生活中，投下一枚精准炸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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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到家，林浩然依旧神色平静。他一边脱下西装，一边问：“你知道李文斌调来战略部了吗？”
林婉晴顿了顿：“我今天才知道。”
“哦？”他看着她，“他是你合作方，连你都不知情？”
“我们……其实也没联系多久。”
“可他似乎很熟悉你。”林浩然语气淡淡，“今天他还提到你，说你是他最敬佩的女领导。”
林婉晴心头一跳，沉默地擦着厨房台面，没有回答。
“婉晴。”他忽然放下茶杯，声音低了几分，“你们之间……真的只是普通朋友？”
她转头看着他，眼神里藏着倔强：“那你和许曼琳呢？”
两人相对，无言。
沉默，像针扎进心口。
终于，林浩然说：“我不想翻旧账，也不想猜来猜去。只是，如果我们之间真的开始有了裂缝，我希望……你别先放手。”
她眼眶一热，想说什么，却终究转身进了卧室。
林浩然坐在客厅沙发上，望着那盏昏黄的吊灯，内心疲惫无比。
他感觉自己像站在两块浮冰之间，脚下是不断裂开的冰缝，而前方，是未知的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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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许曼琳在会议上看着李文斌一番精彩发言，满意地点头。
会议结束后，她主动走近：“文斌，表现不错。”
“谢谢许总，这次调任真是多亏你。”
“你值得这个位置。”她顿了顿，又看了他一眼，“你和婉晴最近联系过吗？”
他一怔，“联系过。她……还好吗？”
“她是个太压抑自己的人，也太孤独。”许曼琳若有所思地说，“她需要一个能让她笑起来的人。”
“你以为她笑着，就代表幸福？”
“她有丈夫，有家庭。”
“但她的丈夫，心在别处。”
李文斌目光淡定，却带着一丝锋芒，“我要做的，是告诉她，她也配拥有更好的。”
许曼琳看着他，嘴角微扬：“你和我想的一样。”
两人对视，像是达成了一种隐秘的联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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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林浩然偶然听到走廊里同事议论：“李副总能力确实强，关键他情商也高，连许曼琳都赞不绝口……哎你们听说没，他好像跟林总的老婆是旧识？”
“真的假的？不会吧？”
“据说以前在江州一个系统共事过。”
林浩然走过他们身边，几个下属立刻噤声。他没有发作，只是径直走回办公室，关上门，沉默良久。
心底有种从未有过的冷意在扩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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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他破天荒地提议：“周末我们去看电影吧。”
林婉晴正低头收拾衣物，闻言愣住：“你说什么？”
“你不是一直说想看那部爱情片吗？我周末有空。”
她望着他，想说“你变了”，却忍住了，只轻声说：“好啊。”
可这一刻，他们心中却都明白：
当婚姻需要用“安排时间”才能勉强维系温情，那份感情早已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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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
林婉晴坐在书桌前，翻出一本日记本，在空白处写下一行字：
“有时候，一个人的靠近，不是因为你给了机会，而是因为另一个人，已经在后退。”
她合上日记本，走向卧室。
林浩然已入睡，眉头紧锁，像在梦中挣扎。
她轻轻关灯，侧身睡下，彼此的后背紧贴着，却像隔着万里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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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痕，就这样悄然成形。
但更深的风暴，还在后面。
第八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