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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海城最豪华的天曜酒店顶层套房里,灯光暧昧,香烟缭绕。
一个油光满面的男人仰靠在真皮沙发上,怀里横着一个浓妆艳抹、衣不蔽体的女人。
赵全的手不老实地在女人身上游走,满脸享受:你这个小妖精。
女人娇笑着往他怀里拱。
房间里乌烟瘴气。
砰!
房门被人一脚踹开,带着震耳的撞击声,惊得房内两人一个从沙发上摔下,一个裹着毛毯尖叫。
赵全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群身穿黑衣的男人压制在地,脸狠狠按在地上。
你们他妈知道老子是谁吗!他挣扎着,嘴里破口大骂,谁敢动我老子跟你们没完!
祁墨辰站在众人之后,一身黑衣,神色漠然。
他走近两步,手中那把折叠匕首咔哒一声弹出,寒光一闪,冷不丁地贴到了赵全脸颊上。
锋利的刀刃轻轻一划,割破了一层皮,血珠渗出。
赵全猛地一哆嗦,像一滩烂泥瘫在地上,声音一下子软了下来:你......你们到底是谁我又没惹你们,是谁派你们来的
我走进来,站在他面前,语气冷得像冰:认识顾春山吗
他瞳孔猛地一缩,整个人像被点了穴,一下子安静下来。
祁墨辰手里把玩着那把匕首,冷冷道:是我问一句你答一句,还是你自己说
赵全浑身发抖,连连摆手:我说,我说。
他一个劲儿点头,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滴,嘴唇都在发颤。
年我跟顾春山,都是公司元老,两个人明争暗斗他说着,语气里带着一丝惧意。
那个项目原本是分给他的,他谈了两轮没谈成。我当时想出风头,就找了些旁门左道,绕过他,私底下去跟傅家谈。
傅家不同意,我一着急就......原本我只是想吓他们。结果,火势控制不住,人全死了。
他说着说着,声音越发发虚,当时傅家几乎没亲属,我花了点钱,压了下去,也没人深追。
我站在他面前,冷眼看着,深吸一口气,拿出手机,打开录像功能。
把你刚才说的,再重复一遍。
什么赵全有些气急败坏。
我抬眸盯着他,语气不容拒绝:我说,再说一遍。
他见我语气坚定,又扫了眼祁墨辰那把贴着自己脖颈的刀,只好含糊又结结巴巴地把刚才说的全部重复了一遍。
我一句不落地录了下来。
带走,剩下的,让他去跟警方说。
保镖点头,拖着还在挣扎求饶的赵全离开房间。
房间顿时清净下来。
我站在落地窗前,心还在微微发抖。
祁墨辰,谢谢你。
傅时宴回到家,偌大的别墅安静得出奇。
他往楼上快步走去,推开卧室门,只在床头柜上看到了一份离婚协议。
他盯着离婚协议纸看了几秒,立马撕的粉碎。
太太呢太太去哪了他声音拔高,怒气压都压不住。
佣人们匆忙跑上来,神色慌张。
傅总,太太她那天晚上就走了,我们第二天早上醒来,就发现人不在了。
为什么不打电话告诉我他猛地一吼,吓得佣人几乎要跪下。
我们打了,可是电话一直没人接。
他一愣,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机,十几个未接来电弹出来。
他脸色瞬间阴沉到底,咬牙骂道:我不接,你们就不会一直打吗
没人敢答话。
他猛地拨出那个曾经烂熟于心的号码,却只听到机械而冰冷的提示音:
您拨打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
他脸色彻底变了。
打开微信,聊天记录停在一个月前。
你在哪马上回家。
信息发出后,只有一个红色的感叹号跳了出来。
他手指一抖,手机险些掉地上。
他冲进衣帽间,拉开柜子,发现里面是空的。
就连结婚照,也一并消失。
这个家,仿佛我从来没有出现过。
顾念笙站在原地,眼神空洞。
这时,秦柔的电话打了进来,他看也不看,直接挂断。
他第一次感觉到心慌。
过了一会,门突然被撞开,秦柔气急败坏的冲进来。
你为什么不接电话说好的今天陪我去买戒指。
他不说话,连眼神都没给她一个。
秦柔上前去拉他:你什么意思啊,傅时宴,我和你说话,你没听见吗
滚。
秦柔气得哭出来,却不敢再多说一个字,只能冲着佣人发泄:看什么看,给我滚开。
骂完,她愤恨离开。
秦柔走后,傅时宴电话又响了。
他烦躁地一看,是公司助理,他接起电话。
说。
副总,快看头条!当年的纵火案。
他一怔,打开手机头条。
第一条就是:几年前傅家纵火案,凶手赵全已经被警方逮捕。
傅时宴,脸色一点点苍白。
当年那场毁掉顾家的大火,当年他信以为真的证据,当年他亲手把我推入深渊的冷眼。
他忽然跌坐在地,眼前一片模糊。
他喃喃自语:这些年,我到底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