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都市小说 > 血玉饲罪城 >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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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炸的余烬与酸液灼烧的恶臭在身后翻涌,墨离抱着君影,如同离弦的箭矢,在影蛊催动下化作一道贴地疾掠的阴影,冲过白夜用半条手臂炸出的短暂生路。滑腻的肉壁通道被甩在身后,前方豁然开朗,胃袋腔室核心那令人窒息的热浪与浓烈的酸腐气息再次扑面而来,混合着祭坛血玉残片散发的、妖异而纯粹的猩红光芒。
噗通!
墨离的脚步在通道尽头猛地顿住,脚下传来粘腻的触感,不再是肉壁,而是某种厚实、搏动、覆盖着粘稠半透明薄膜的筋膜组织。他喘着粗气,汗水混合着血污和酸液从下颌滴落,影蛊在接近祭坛核心时发出近乎癫狂的嘶鸣与悸动,左胸焦黑的伤口再次渗出冰冷的黑色粘液。他低头看向怀中,君影的身体冰冷得吓人,气息微弱如游丝,手腕的伤口在颠簸中再次撕裂,淡金色的血液浸透了她素色的衣袖,也染红了他胸前的衣襟。那血液中的淡金微芒,在周围猩红妖光的映照下,显得如此脆弱而神圣。
白夜紧随其后冲出通道,脚步踉跄,每一步都留下一个混杂着鲜血和融化金属碎屑的粘稠脚印。他左臂软软垂着,皮肉焦黑翻卷,臂骨森白可见;后背更是惨不忍睹,符甲尽毁,深可见骨的溃烂伤口边缘,粘稠的消化液仍在缓慢地侵蚀着焦黑的皮肉,发出细微的“滋滋”声。剧痛让他脸色惨白如纸,呼吸粗重如破风箱,仅存的右眼却依旧锐利如鹰隼,死死锁定前方。
他们终于站在了这巨大胃袋的“心房”——暴食祭坛之前。
祭坛的规模超乎想象,如同从沸腾的消化液沼泽中生长出的、活生生的血肉之塔。基座完全由无数扭曲、嵌合的人类骸骨构成,骨缝间填充着搏动不休的暗红肉瘤,如同被强行缝合的憎恶造物。粗大的、如同活体血管般的暗色肉筋缠绕着骸骨基座,深深扎入下方翻滚的消化液沼泽,贪婪地汲取着养分。
祭坛顶部则是一个相对平整的圆形平台,由半透明的、厚实而不断搏动的暗红筋膜构成。筋膜的纹理如同放大千倍的心脏内壁,每一次收缩扩张,都带动整个祭坛微微震颤,散发出浓郁的生命脉动与…令人作呕的饱食感。
平台的中心,供奉之物,正是血玉地图所指引的核心,也是洛玄不惜污染亡妻遗鳞也要隐藏的“暴食之章”!
那是一块约莫巴掌大小、形态极其不规则的晶体碎片。它并非完整的玉,更像是一块被暴力撕裂的、凝固的鲜血琥珀。材质半透明,内部仿佛封印着粘稠、沉重、散发着生命辉光的暗红血浆。这血浆并非静止,而是在碎片内部缓缓地、沉重地流淌、旋转,构成一个极其复杂、不断变幻的立体符文结构——正是之前遍布胃袋墙壁和地面的“地图”纹路的终极形态,是暴食规则的具象化!
此刻,这块血玉残片正散发着刺目欲盲的妖异红光!光芒如同活物的呼吸,有节奏地明灭着,每一次亮起,都让整个胃袋腔室的搏动随之加剧,下方沸腾的消化液发出更加狂躁的“咕嘟”声。红光扫过之处,连空气中弥漫的酸雾都染上了一层不祥的血色。
而最令人心悸的,是祭坛本身对君影血液的反应!
墨离抱着君影站立的位置,恰好处于祭坛红光的边缘。君影手腕伤口流淌出的、带着淡金微芒的血液,滴落在脚下搏动的暗红筋膜上,并未像普通液体那样晕开或滑落。那些淡金色的血珠,如同拥有生命,又像是被无形的磁力牵引,竟沿着筋膜表面的纹理,蜿蜒流淌,逆流而上,主动地、执着地朝着祭坛顶端的血玉残片汇聚而去!
嗤——!
每一滴淡金色的血液接触到血玉残片表面的瞬间,都发出一声轻微的灼响,如同冷水滴入滚油!血玉残片内部流淌的暗红血浆骤然加速!妖异的红光如同被激怒般疯狂闪烁!一股强大而充满排斥、贪婪与毁灭意志的能量波动,猛地从血玉残片中爆发出来!
嗡!!!
整个祭坛平台剧烈震动!缠绕基座的活体血管肉筋疯狂虬结、收缩!平台边缘的筋膜猛地向上翻卷,如同巨兽愤怒掀起的嘴唇!一股无形的、混合着纯粹暴食意志的冲击波,狠狠撞向抱着君影的墨离!
“呃!”墨离闷哼一声,被这股巨力撞得连连后退,影蛊的嘶鸣在冲击下更加尖锐!他死死抱住君影,才没让她脱手飞出。低头看去,脚下被淡金血液浸染过的筋膜区域,竟在血玉爆发的红光下,迅速变得焦黑、枯萎,仿佛被瞬间抽干了生命力!
君影的“时空之血”,对祭坛和血玉而言,既是激活的钥匙,也是…剧毒的污染!是两种截然相反、本源相斥的力量在激烈碰撞!
“把它…拿走…”君影在墨离怀中微弱地动了动嘴唇,发出破碎的气音,空洞的双眼“望”向祭坛顶端那妖异的红光,“它在…哭喊…饥饿…”
哭喊?饥饿?墨离的心脏猛地一缩!影蛊深处,那亡妻冰冷绝望的啜泣声仿佛再次响起,与眼前血玉散发的暴食意志产生了某种诡异的共鸣!
“祭坛有灵!它在排斥她的血,但又渴望她的能量!”白夜冰冷的声音在墨离身后响起,带着剧痛下的喘息和绝对的冷静。他拖着几乎报废的身体,艰难地移动到墨离侧前方,仅存的右眼死死盯着祭坛顶端疯狂闪烁的血玉。“血玉是核心,也是‘暴食之章’的载体!趁它被君影的血干扰,能量不稳…夺下来!那是唯一能关闭这鬼地方的东西!”
夺?怎么夺?
祭坛周围是沸腾的、散发着致命酸雾的消化液沼泽。平台边缘不断翻卷的筋膜如同活体的陷阱。血玉本身散发的暴食意志冲击足以撕裂灵魂!而墨离怀中,君影的生命气息正在随着血液的流失飞速消逝!
“把她给我!”白夜的声音不容置疑,他伸出仅存的、还算完好的右手,意图接过君影。他后背和左臂的伤口在动作中撕裂,鲜血渗出,但他眉头都没皱一下。
“不…”君影突然发出一声微弱的抗拒,那只没有受伤的左手,竟死死抓住了墨离胸前的衣襟,力道微弱却异常固执。她空洞的瞳孔仿佛穿透了虚空,死死“盯”着祭坛顶端,声音带着一种洞悉真相的悲鸣:“血…是锁…也是钥匙…它要的是…完整的…‘饲’…”
“饲”?墨离瞬间想起血玉地图最后显现的那两个扭曲血字——**饲主**!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似乎是被君影血液持续的“污染”和“挑衅”彻底激怒,祭坛顶端的血玉残片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红光!红光如同粘稠的血浆,瞬间充满了整个胃袋腔室!在红光的中心,血玉残片表面,那流淌旋转的暗红血浆符文猛地凝固、重组!
两个巨大、扭曲、由纯粹粘稠血浆构成的文字,在血玉上方三尺的虚空中,如同炼狱的烙印,缓缓浮现:
**暴
食**
文字出现的瞬间,一股无法形容的、源自生命本源的恐怖**饥饿感**,如同亿万根冰冷的针,狠狠刺入墨离、白夜、甚至昏迷中君影的灵魂深处!
那不是生理的饥饿,而是灵魂被强行撕裂、存在被无情否定的绝对虚无!是深渊本身张开的、吞噬万物的巨口!墨离体内的影蛊在这同源而更加强大的饥饿意志冲击下,瞬间失去了所有压制,发出无声的、充满极端贪婪与臣服意味的尖啸!左胸焦黑的伤口猛地撕裂,大股冰冷粘稠的黑色液体如同失控的石油井喷般汹涌而出!
“呃啊啊啊——!”墨离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痉挛!视野瞬间被翻涌的黑暗吞没!他感觉自己的意识被那纯粹的饥饿感疯狂撕扯、拖拽,向着深渊沉沦!怀中的君影变得无比沉重,又无比“美味”…一个疯狂而亵渎的念头在饥饿的灼烧下滋生——吞了她!用她的时空之血,填满这无底的饥饿!
“墨离!醒来!”白夜的厉喝如同惊雷,带着驱魔真言的力量!他猛地踏前一步,不顾自身重伤,仅存的右手并指如剑,指尖燃烧起最后一点本命精血凝成的赤金符火,狠狠点向墨离的眉心!
指尖尚未触及!
“阿离——不要——!”
亡妻那冰冷绝望、充满无尽恐惧与哀求的尖叫,再次在墨离灵魂最深处炸响!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清晰!那声音穿透了暴食意志的咆哮,如同一道冻结时空的冰流,狠狠刺穿了墨离被饥饿灼烧的混沌意识!
沉沦的意识被这声尖叫硬生生拽回一丝清明!
墨离布满血丝、几近被黑暗吞噬的瞳孔猛地一缩!亡妻的声音…是从影蛊深处传来,但指向的…是祭坛!是那块散发着暴食红光的血玉残片!那尖叫中蕴含的恐惧,并非针对他,而是…针对那即将被彻底唤醒的“暴食之章”!
“它在里面!”一个荒诞而惊悚的念头如同闪电劈开迷雾!亡妻的灵魂碎片…被囚禁在影蛊里?还是…与这“暴食之章”有着某种更深的、更恐怖的关联?!
就在他心神剧震、意识清明的瞬间——
“就是现在!给我!”白夜燃烧着赤金符火的指尖,带着破魔的意志,狠狠点在了墨离的眉心!
轰——!
一股灼热而霸道的清流瞬间冲入墨离的识海!如同沸汤泼雪,暂时驱散了翻涌的黑暗和暴食的低语!影蛊的尖啸被强行压制下去!墨离眼中的黑暗迅速褪去,重新显露出属于人类的、布满惊骇与决绝的瞳孔!
他没有丝毫犹豫!在白夜指尖点中他眉心的刹那,他双臂猛地发力,将怀中气息奄奄的君影,朝着白夜伸出的右手,狠狠推了过去!
“接住!”
白夜眼神一凝,右臂肌肉贲张,稳稳接住了飞来的君影。少女轻若无物的身体撞入他怀中,浓烈的血腥气和一丝淡金的微芒扑面而来。他右臂环住君影的腰,左手下意识想去扶住她骨折的左腿,却牵动了后背恐怖的伤口,剧痛让他眼前一黑,身体晃了晃,强行站稳。
墨离在推出君影的瞬间,身体已如同蓄满力量的猎豹,借着反推之力,朝着近在咫尺的暴食祭坛,猛扑而去!
目标直指——祭坛顶端那悬浮着“暴食”血字的血玉残片!
“吼——!!!”
祭坛仿佛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发出无声的、充满暴怒的灵魂咆哮!整个平台剧烈震动!平台边缘翻卷的筋膜如同活过来的巨蟒,带着粘稠的消化液和刺鼻的酸气,猛地向上弹射、绞缠,试图拦截墨离!下方沸腾的消化液沼泽更是掀起数米高的恶臭浪涛,劈头盖脸地砸向祭坛基座!
墨离眼中凶光爆闪!影蛊的力量虽然被白夜真言暂时压制,但那源自深渊的本能并未消失!面对绞杀而来的活体筋膜和滔天酸浪,他非但没有退缩,反而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
“饿…那就吃个够!”
他前冲的身体猛地向一侧急旋,险之又险地避开一条抽来的筋膜巨蟒!同时,他受伤的左手并未收回,反而五指成爪,带着决绝的疯狂,狠狠抓向另一条绞缠而来的、布满粘液和肉芽的粗大筋膜!
噗嗤!
手指深深陷入滑腻坚韧的筋膜组织!一股强大的吸力和腐蚀力瞬间从接触点传来!
“呃!”墨离闷哼一声,左手瞬间传来皮肉被腐蚀的剧痛!但他眼中没有丝毫退缩,反而催动影蛊残留的力量!
嗡!
他抓入筋膜的左手掌心,一个微型的、不断旋转的黑暗漩涡凭空生成!恐怖的吸力爆发!
嗤啦——!!!
如同巨鲸吸水!那条被抓住的粗大活体筋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枯萎!构成其生命精华的能量和物质,被那黑暗漩涡疯狂吞噬、抽干!筋膜表面瞬间失去光泽,变得灰败干硬!墨离左手传来的腐蚀剧痛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而饱胀的诡异满足感!那条被吸干的筋膜如同枯死的藤蔓,无力地垂落下去!
以暴食对抗暴食!用影蛊的深渊之口,吞噬祭坛的活体防御!
更多的筋膜巨蟒和酸液巨浪袭来!墨离的身影在狭窄的祭坛边缘辗转腾挪,如同在刀尖上跳舞!每一次险之又险的闪避,都伴随着一次精准而凶狠的反击!他的左手如同死神的勾爪,每一次抓出,都精准地扣住一条袭来的活体筋膜,掌心黑暗漩涡疯狂旋转,将其瞬间吸干!被他吸干的筋膜如同被投入强酸的皮革,迅速碳化、碎裂!
他像一头闯入羊群的饿狼,用最原始、最凶残的方式,在祭坛暴怒的防御中,硬生生撕开了一条通往顶端的血路!
近了!更近了!
祭坛顶端那搏动的暗红筋膜平台近在咫尺!血玉残片散发出的妖异红光和那悬浮的“暴食”血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灼烧着他的视网膜和灵魂!
就在墨离的脚尖踏上祭坛顶端平台的瞬间——
嗡!!!
血玉残片似乎感应到了他的靠近,爆发出最后的、也是最强烈的抗拒!悬浮的“暴食”血字猛地向内一缩,化作一道粘稠如血、蕴含着恐怖暴食意志的红色闪电,撕裂空气,朝着墨离的心脏狠狠劈来!速度之快,超越思维!
避无可避!
死亡的阴影瞬间降临!
千钧一发之际!
“阿离——身后——!”
亡妻那凄厉到绝望的尖叫声,再次在墨离灵魂深处炸响!带着一种撕裂灵魂的恐惧和…某种指引?!
身后?!
墨离的思维甚至来不及转动,身体却在本能和亡妻尖叫的驱使下,做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动作!他没有试图格挡或闪避那道致命的血电,而是在踏上平台的瞬间,身体如同折断般猛地向后仰倒!
那道粘稠的血色闪电,擦着他仰倒的鼻尖呼啸而过!恐怖的暴食意志甚至让他额前的皮肤瞬间枯萎、坏死!
而就在他仰倒的瞬间,他的右手,如同毒蛇出洞,带着积蓄已久的力量和影蛊最后爆发的黑暗寒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抓向祭坛平台的中心——那块悬浮着、因爆发攻击而红光略显黯淡的——血玉残片!
五指合拢!
抓住了!
一股难以形容的触感瞬间传来!冰冷!沉重!仿佛握住了一块万载玄冰,又像是握住了一颗仍在有力搏动的、充满恶意的活体心脏!血玉残片内部那粘稠沉重的暗红血浆,在被他手掌接触的刹那,如同被惊醒的洪荒凶兽,疯狂地旋转、咆哮!一股沛然莫御的、混合着无尽饥饿与暴戾的意志洪流,如同决堤的冰河,顺着他的手臂,狠狠冲入他的身体,直灌灵魂深处!
“呃啊——!!!”
墨离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嚎!仰倒的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重重摔倒在祭坛搏动的暗红筋膜平台上!他全身的血管瞬间凸起,呈现出恐怖的青黑色,皮肤表面凝结出细密的黑色冰晶!左胸焦黑的伤口彻底崩裂,大股冰冷粘稠的黑色液体如同喷泉般汹涌而出!影蛊在他体内发出痛苦与狂喜交织的尖啸,疯狂地吞噬着那涌入的暴食意志洪流!
他的右手死死攥着那块血玉残片,如同攥着一块烧红的烙铁!残片在他掌心疯狂挣扎、跳动,散发出灼热的高温和刺目的红光,试图挣脱!残片内部,那粘稠的暗红血浆符文急速旋转、变幻,最终凝固成一个巨大、扭曲、散发着绝对贪婪与吞噬气息的立体符文,透过半透明的晶体,清晰地烙印在墨离的掌心血肉之中!
**饕餮**!
暴食之章的真名显现!
就在符文显现的刹那,墨离的意识被两股力量疯狂撕扯!一股是血玉残片涌入的、冰冷的、毁灭一切的暴食意志,要将他同化为饥饿的傀儡;另一股,则是影蛊在吞噬这股力量后爆发的、更加原始、更加贪婪的深渊本能,要反客为主,彻底吞噬他的灵魂!
而在两股毁灭洪流的夹缝中,亡妻那绝望的啜泣声再次变得清晰,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寒冷与饥饿,在他灵魂的深渊中回荡:“好饿…阿离…好冷…找不到你…”
“闭嘴!都给我…闭嘴!”墨离在灵魂撕裂的剧痛中嘶吼,右手如同铁钳般死死攥紧疯狂跳动的血玉残片,手背上青筋暴起,皮肤因灼热和冰寒的双重侵蚀而迅速溃烂!他挣扎着,试图从祭坛平台上爬起。
成功了!血玉到手了!
然而,就在他攥紧血玉残片、符文显现的瞬间,整个暴食祭坛,连同整个巨大的胃袋空间,发生了恐怖的变化!
嗡——!!!
一声低沉到撼动灵魂的哀鸣从祭坛深处传来!如同被抽走了核心动力!祭坛顶端搏动的暗红筋膜平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光泽,变得灰败、枯萎!缠绕基座的活体血管肉筋迅速干瘪、断裂!下方沸腾的消化液沼泽如同失去了热源,翻滚的速度急剧减缓,冒出的气泡变得稀疏,温度也在迅速下降!
支撑整个暴食诡舍运转的核心——血玉残片被强行剥离!这个由怨气、血肉和暴食规则构建的畸形活体空间,开始了不可逆转的崩溃!
“走!”白夜的吼声带着喘息和一丝如释重负的急促传来。他抱着气息奄奄的君影,站在通道口,仅存的右眼死死盯着墨离手中那散发着不祥红光的血玉残片,又扫过周围迅速枯萎、崩塌的祭坛景象。
墨离挣扎着,用尽全身力气从枯萎的筋膜平台上爬起。他右手死死攥着那块仿佛有千斤重的血玉残片,粘稠冰冷的黑色液体从左胸伤口不断涌出,沿着手臂流下,与血玉散发的妖异红光混合在一起,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紫色。影蛊在他体内疯狂嘶鸣,吞噬着血玉的力量,反噬的剧痛与力量的充盈感交织,让他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上。
他踉跄着走向通道口,走向白夜和君影。身后,巨大的骸骨血肉祭坛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基座开始崩裂,大块的骸骨和干瘪的肉瘤剥落,坠入下方逐渐冷却的消化液沼泽,溅起浑浊的浪花。
胃袋空间的搏动变得微弱而紊乱,肉壁的色泽迅速黯淡,分泌消化液的腺孔纷纷闭合,整个空间弥漫着一种行将就木的腐朽气息。
第一块血玉残片,“暴食之章”,终于到手。但墨离握着它的手,感受不到丝毫胜利的喜悦,只有深入骨髓的冰冷和…一个在灵魂深处不断回响的、亡妻绝望的饥饿啜泣。
暴食的盛宴被强行中断,但饥饿的诅咒,已深深烙印在攫取“暴食之章”的猎手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