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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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的真诚,我也不想敷衍他。
我点了点头说道:一开始是吧,他在我上课的机构做辅导老师,我因为基础太差了被区别对待。他特别勇敢地为我出头。
迎着章年期待的眼神,我继续道:然后我和他一起被机构开除了。
他忽然轻笑了一声,后来可能觉得有点不妥,还冲我小声道了个歉。
确实很好笑,当时两个人可狼狈了,然后就认识了。他是我认识的人里,学历最高的,我当时滤镜有八百米深,再加上他跟我说家里的情况,我一时间使命感爆棚,一头就陷进去了。
章年没再笑了,他的眼神里带着点落寞,他对我说道:我想起我大哥了。
我大哥跟你一样,是家里的老大,虽然是个男孩,可也没多少资源能给他,因为家里一贫如洗。我爸走得早,我妈拉扯我们长大,所以她早早的要求大哥出来工作。所以我大哥十六岁就工作了,从泥瓦匠做到了水电工,总算是学了门手艺,才堪堪撑住那个摇摇欲坠的家。
他娶我大嫂的时候,所有人都说他有福气,她是整个村里最漂亮的,彩礼也只要了寻常的一半,说就是看上我们家里有兄弟三个,帮衬着能让日子过得红火些。
后来的故事就没那么美好了。
章年说在他的印象里,一开始很和睦的大哥大嫂,再结婚一年后爆发很频繁的争吵。
第2年大嫂生下了侄子,可他们的争吵并没有因此而有好转,而因为大哥想让章年退伍回来继续读书而变得更为激烈。
章年说到这一段的时候,眼眶有点红,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大哥那天出工是跟大嫂吵了架,负气走的,然后就没再回来了。我一直以为他们是为了我吵架,觉得很对不起大嫂。所以后来妈问我要钱给大嫂盖房装修,我都没有拒绝过,因为我觉得那是我欠他的。
可前一段时间看到二哥和大嫂在一起的情景,有很多平常被我忽略的细节忽然涌上心头,比如大嫂好像总是跟二哥很有话说、比如天天长得其实更像二哥、比如大嫂其实很排斥二哥找对象。当时你进门的时候,大嫂还生了好一顿闷气,我还一直有点纳闷呢。
我们俩真的在会议室聊了一整个下午。
没有什么重点,只是为了倾诉。
我其实没什么亲密无间的朋友,我生活的重点一是工作二是章朔,我没有时间和精力再去维系其他关系。
一旦我和章朔之间的纽带断裂了,我就像是回到了刚来北京的那一年,我的世界里又剩下孤零零的一个,无人品尝失败,也无人分享成功。
但好像这一次,我变得没那么忐忑了。
如果孤独是人生的常态,那么我想我已经习惯了。
甚至在偶尔的时候,我会觉得有点享受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