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婿联手,搞定一切
“菲尔逊掉海里了?
“这好好的人,怎么会掉海里了。”
陆桥山浑身如置冰窟,喃喃之余,无力瘫坐到了椅子上。
倒卖烟土。
销售红酒。
归根到底不是靠孔家那位二小姐,而是直接推动者菲尔逊。
菲尔逊一死,樱桃牌就没法在津海市政、驻军上层推行。
烟土就别说了,这玩意不是每个人都有胆子卖的。
换句话说。
自己投的八万美金打了水漂。
“假的,肯定是假的。
“素芳,你再问问。”
龙二也是一脸的惊慌失措。
“会是洪智有的反击吗?
“那小子很阴,当初戴老板坠机,他和马汉三就被列为过嫌疑人。”
陆桥山眼中闪过一丝骇然之色道。
“不可能。
“菲尔逊是美佬,是海军陆战队高高在上的指挥官。
“连委座都对美佬敬若神明,谁敢动他?”
林素芳高声大叫,掩饰内心的恐惧。
“也许我们都小看了洪智有。
“林小姐,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鲍威尔把钱退回来,让特么樱桃牌早点见鬼去吧。”
陆桥山也跟着拍起了桌子。
“好了。
“在这吵也是于事无补。
“陆处长,你负责探听菲尔逊那边的情况,毕竟只是落水,未必没有生还的希望。
“一旦确定,尽快弄清楚内情,我们好做决定。”
龙二还算是比较清醒,赶紧吩咐道。
“二位,话我先撂这。
“这些钱是我陆某人的全部身家性命,菲尔逊活着,算你们运气好,买卖继续。
“他要死了。
“呵呵,孔令伟我得罪不起。
“但弄死你们还是不难的。
“八万美金搞不回来,保密局刑讯室见,我会让你们尝遍里边的花活!”
陆桥山圆框眼镜里弥漫着浓烈的冰冷杀意,冷冷指着二人道。
说完,他拿起公文包快步走了出去。
陆桥山没跟龙二开玩笑。
往日里为了荣华富贵,他可以虚与委蛇,任由林素芳夫妇嚣张、讥讽。
但这笔钱是他的全部身家。
一旦有失,他将再无翻身之日,没道理不玩命。
而且比起林素芳,陆桥山还有笔冤枉债。
那就是军火。
上次运输的三分之一军火,让该死的李涯和保安队劫走了。
剩下三分之二翻本的军火也迟迟没到位。
菲尔逊一死,以美佬的尿性,新上任的指挥官肯定不会认账,这批军火大概率会打水漂。
要知道这笔买卖,大头是郑介民和柯淑芬的投资。
拿不回军火、本钱。
柯淑芬能生吞活剥了他。
回到家。
陆桥山连西装都没脱,包一扔,大字型躺在了沙发上,呼呼喘起了气。
“秀芬,我,我胸口疼。”
他感觉心跳越来越快,整个人快要窒息了。
李秀芬连忙找来了药,喂他吞服了下去。
“桥山,瞧你成天受气,再这么下去命都得搭进去,这什么买卖咱不做了行吗?”李秀芬一边替他解衣服,一边抹泪道。
“哎。
“没有退路了。
“完了,全完了。”
陆桥山头枕在沙发上,茫然的叹了口浊气。
“秀芬。
“我这一关怕是过不去了。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不在了,你去找洪智有认个错,争取把陆明在苏州的经营权保住。
“然后回粤东老家,祖宅我爹的坟前,我埋了三根金条,你挖出来省着点花应该够过日子了。”
陆桥山抚摸着她的秀发,苦笑道。
“桥山,你在说什么?
“什么不在了。
“你,你别吓我。”李秀芬哭的更厉害了。
叮铃铃。
电话响了。
“你去接。
“要是郑长官,就说我在外边还没回来。”陆桥山勉强打起一分精神道。
“知,知道了。”
李秀芬接了。
“郑长官啊。
“桥……桥山还没回来,好的,好的,等他回来我让他给您回电话。”
李秀芬挂断了电话,看向陆桥山:
“是郑介民。”
“哎。
“他不会放过我的。
“这盘棋活不了,我完了。
“老天保佑,菲尔逊能活着,活着。”
陆桥山喃喃自语了起来。
……
林素芳失魂落魄回到了漕帮。
她一连给军营打了好几通电话,都是无可奉告。
“素芳,不用怕。
“菲尔逊死了无非换个指挥官,咱们再拿钱去砸就是了。
“我就不信了,这年头还有不爱钱的美佬。”
龙二宽慰她。
“二哥。
“最近给工人涨薪资。
“给驻军、美军送礼,花了不少钱。
“这一次又砸了十几万美元买标牌,账面上活钱已经不多了。”
林素芳叹了口气道。
“不会吧。
“这么大个漕帮,没钱了?
“洪秘书之前经营的挺好,钱怎么会没了呢?”龙二皱眉问道。
“之前你感觉来钱快,是因为钱庄能随时提取,还有洪智有每个月会给你酒水分红。
“现在姓洪的把两个钱庄卡在了手里。
“酒水分红也没有了。
“漕帮主要营收靠码头,船运,赌场,除了赌场,其他的钱结算周期比较长。
“开销大于入账,钱可不就是少了。”
林素芳解释道。
“怎么会这样?”龙二有点懵了。
“想要洗牌,快刀斩乱麻,就得靠砸钱。
“如果菲尔逊能活着,咱们后续就能吃掉洪智有,有源源不断的大钱入账。
“现在不是……”
林素芳一脸为难,说不下去了。
她确实研究过经济学、心理学,自认为这一套板斧下来能抡死洪智有。
但她没想到的是,钱真的不经花。
洋鬼子的胃口太大,漕帮那么多张嘴是真吃钱啊。
“烟土的钱呢?”龙二问。
“烟土的钱,在菲尔逊押了一批货,之前卖的几批是由孔家的路子分销出去的。
“你知道的,孔家当初就和杜月笙这些人在倒卖这个。
“现在货款一直没回笼。
“这钱恐怕……二哥,对不起,我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
林素芳愧疚的看着龙二,再次语噎。
过了孔二小姐的手,货早就出了几批,要能结款早给了,还能拖到现在?
显然,漕帮纯纯的打工人了。
“吁。
“我知道,你是孔二小姐的人,来津海就是吃洪智有和我的。
“不过,我仍然感激老天能让我重新遇到你,拥有你。
“我没那么多心眼。
“我只知道你怀上了我的孩子。
“能说出这番话向着我,我龙二就没白疼你。
“素芳,事已至此,多想无益,你就说怎么办吧?”
龙二道。
“二哥,谢……谢你。”林素芳扑入龙二怀里,感激不已。
“二哥,你去两个钱庄借点钱。
“另外把赌场的账收收,先拢点钱。
“我这边去找孔二小姐,看能不能让她支一点钱给咱们,先撑到新任指挥官上任看下情况。”良久,林素芳振作道。
“好,咱们现在分头行动。”龙二点头。
一个小时后。
龙二回来了。
林素芳坐在床边,两人皆是面如死灰。
“借到了吗?”林素芳问。
“没有。
“纪先生说账上没活钱,没法支给我。
“我又联系了几家之前关系好的洋行,也是……”龙二摇了摇头道。
“赌场呢?”林素芳道。
“周炎说前两天有个老督军的儿子在赌场放枪了,这几天生意冷清,账上没有营收。”龙二道。
“他这是搪塞你,他和洪智有分明就是一伙的。
“这帮吃里扒外的家伙。”
林素芳骂道。
“他们一直都是洪智有的人。”
龙二嘴角浮起一丝苦笑,“不说了,你那边呢?”
“孔令伟说先看看。
“她在等菲尔逊的消息,准确来说,整个孔家都在等。”林素芳道。
“好,那就等。
“菲尔逊没死,死的就是洪智有。
“他要死了,咱们就继续砸下任指挥官。”龙二点头道。
“死……二哥,我觉的咱们应该要主动出击。
“如果洪智有死了,也许所有的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林素芳妙目幽光一闪,冷声道。
“我立即安排人手。”龙二眼皮都没眨一下的说道。
“不。
“你的人容易走漏风声。
“咱们可以让我大哥和陆桥山联手去干。
“陆桥山可是南昌调查科出来的,这是他的老本行,再说了有他兜底事情会好办很多。”林素芳道。
(请)
翁婿联手,搞定一切
“好,我明天去安排。”龙二点头。
……
翌日。
洪智有买了早点来到站里。
“老师,羊汤、大饼,夹的猪头肉、香肠,还有半两鲁东那边的地瓜酒,小酌两口?”他一边说,麻利儿在茶几上摆齐当了。
“太好了。
“总算能实现羊汤自由了。
“你师娘在时,做啥都清淡,不是鸡汤就是鸽子、甲鱼汤,她不吃香菜还不许我放。
“好不容易喝一次羊汤吧,还煮的清汤寡水的,加什么枸杞乱七八糟的。
“搞的没个滋味。”
提到这口羊汤,吴敬中就有满肚子牢骚。
他尝了一口,再咬了一口嘎嘣脆的饼夹,登时大赞:
“嗯,不错,有点我在西北区那会吃的味道了。
“以后就这套了。
“趁她们娘俩一时半会不回来,先吃个够本再说。”
“老师喜欢,我以后天天给您买。”洪智有点头道。
“再尝尝这酒,鲁东那边的地瓜酒,跟羊汤最搭了。”他又打开了一瓶酒。
“站里有规矩。”吴敬中能喝,但不好酒。
“我知道。
“菲尔逊死了。”洪智有低声道。
“确定?”吴敬中放下筷子,着紧问道。
“确定。
“昨晚去青岛的路上,风浪太大,他喝多了,脚一滑失足掉进海里了。
“柯克那边来了消息,人已经死透了,尸体就在青岛。
“现在美军封锁了消息,估计连委座都还没听到风声。”
洪智有淡淡笑道。
“好啊。
“好,就冲这值得喝一杯,满上。”吴敬中大喜。
“坐,你也来一杯。”他吩咐。
翁婿俩各倒了一小杯,碰了碰杯,吴敬中满意喳了一口,接着道:
“没有菲尔逊,孔家这买卖也做不成了。
“孔二小姐还赖在津海吗?”
洪智有点了点头道:“还在,孔家比想象的要贪婪,虽然蒋夫人替我说话了,我看孔夫人依旧是在敷衍。
“或许她根本就不会给孔令伟打电话。
“不放我一笔血,我看孔二小姐是不会走的。”
“她不走,你没法收网啊。”吴敬中皱眉道。
“无妨。
“孔家毕竟下野了,没了孔祥熙的官身,再加上历来吃相难看,买他们账的人少了。
“我这个月少给了宋子良近一半的分红。
“我不急,宋家也会急的。
“再者,孔二小姐是浑,但她也是人。
“戴老板在时,孔祥熙坑过忠义救国军的军需,双方闹的很不愉快,救国军曾放出狠话要刺杀他。
“她要再不走,我找两个老兵过去练练。”
洪智有故意出了一个拙劣的“馊主意”。
果然,吴敬中立即反对:
“不可。
“蒋宋孔是一家,宋子良可以对付她,咱们不行。
“孔二小姐可是蒋夫人的掌上明珠,比亲闺女还亲。
“你动她一根汗毛,就等同是对夫人、蒋家动手,事关委座脸面,万万不可胡来。
“你动她。
“你就是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