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教翠平
周亚夫头发四六分,背微驼,见人就点头哈腰:
“陆处长,洪秘书。”
“你干嘛呢?”
这货是站里的会计,陆桥山不待见他。
“陆处长,我,我来落脚。
“站长、刘科长安排的。”周亚夫舔着脸笑道。
“是吗?
“我接到的通知,怎么是洪秘书住这呢。”
陆桥山本想训他几句,洪智有忙打圆场:
“老陆,挤一挤没事,他来就来吧。”
“去吧。
“生活床具,自个买去,老子可没你的预算。”陆桥山摆摆手,打发了周亚夫。
“老弟,刘雄这是盯上你们了。
“小心点吧!”
陆桥山拍拍洪智有,转身离开了。
洪智有回到屋内转了一圈。
一楼中门、二楼、阁楼是一套,也就是老余住的。
洪智有住的东偏门只有逼仄的两室一厅。
主卧、次卧,还有一个小餐厅。
厨卫一应尽有。
“周会计,我睡这屋伱看着办。”
洪智有往主卧软床一躺,靠在柔软的被褥上摆了个大字。
“那我睡里边。”
周亚夫连连应允。
待进去一看,人傻了。
由于次卧挨着楼道,呈不规则三角形,再加上堆了不少杂物,根本摆不下床。
客厅也小。
而且没法窃听楼上卧室的动静。
“洪秘书,我,我能不能跟你搭个伙?
“我在这摆张沙发,能睡开身就行。”
周亚夫走了出来,为难的赔笑。
“随你。”
洪智有弹起身,插兜往二楼走了去。
咚咚!
“老余,是我。”
他叩响了门。
余则成打开了门。
“嫂子呢?”洪智有问。
“卫生间。
“不会用,教她还把我骂了一顿,非得让我去院子里给她挖个茅坑。”
余则成很是无语的低声吐槽。
“实在人啊。
“周亚夫来了,刘雄派来的,你俩悠着点。”洪智有提醒。
余则成恼火的一扶额头:
“真是阴魂不散,老弟,你辛苦点盯着他。”
洪智有笑着打了个响指:“那得看你出什么价了。”
“一个月一百美元。”余则成咬牙开了价。
“呵呵,我差你那一百美金。
“看情况吧。”
洪智有撇了撇嘴,转移了话题:
“你俩得尽快磨合。
“万里浪、马奎、刘雄、二毛都在暗处盯着你,你必须让嫂子快点支棱起来战斗。”
“咋战斗?
“嗓门大的跟打雷一样,我就说了一句不要抽烟,进屋先脱鞋。
“她说我是资本官僚。
“在老家就没见过去谁家还要脱鞋的。
“还藏了个手雷,说一旦发现我变质要炸死我。
“哎,不瞒你说,秋掌柜这一走,我就是只断线风筝,真是没辙了,感觉随时要炸。”
余则成揉了揉鬓角,倒起了苦水。
炸?
炸谁?
信不信她能一脚踢死你……洪智有同情宽慰:
“放心吧,嫂子没你说的那么不堪。
“就是没意识到斗争的残酷。
“这些都是小事,我有速成的法子。”
“太好了,得把她搞定,要不我很危险。”余则成感激点头。
“已经危险了。”洪智有劈头就是一盆冷水。
“咋说?”余则成道。
“你和嫂子见面很尬,瞎子都能看出有问题。
“还有那颗手雷,刘雄摸到了。
“嫂子抢包漏的那一手,就不像普通人。
“你叫她来又拖拖拉拉了一个月,这都是破绽,往一处团团,那就很明显了啊。”
洪智有旁观者清道。
“是,老秋他们这事办的太仓促了。”
余则成坐下双手搓了把脸。
“打住,别跟我说这个,我只认钱。解决了万里浪咱们两清,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有事钱说话。”洪智有知道为了秋掌柜的事,已经跟老余走的太近,得尽快拉开距离。
刘雄查他就是个教训。
点一点还行,再有这样的事,还是躲远点好。
“行吧,那以后就按钱说话。先说说翠平这事咋办。”
余则成略显失望的招了手,倒上了茶。
“其他都是小问题,站长现在偏袒你,没有直接证据不会动你。
“刘雄没亲眼看见手雷。
“明晚可能会有聚会,你得抓紧时间把这俩事摆平了。
“练武的事,直接让嫂子撂了。
“手雷,你得找雍建秋,我相信他会帮你解决。”
洪智有小声嘀咕。
“成,我今晚就去找雍先生。”余则成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急。”
洪智有话音未落。
“老余,老余!”卫生间传来翠平的大叫声。
“我去看看。”
余则成起身,敲了敲门:“翠平,咋了。”
“竹刮子在哪?”翠平问。
“竹刮子?”余则成一时没明白。
“就是擦屁股的竹子,假斯文,你没在农村待过啊。”翠平在里边骂咧。
余则成头大的看向洪智有。
洪智有笑翻了。
“那边有个盒子,里边有纸,你抽出来用就行。”
余则成有些崩溃的说道。
一会儿,翠平拍拍肚子满脸舒爽的走了出来:
“哎,还是你们城里好,啥都讲究。”
“什么叫你们?”余则成皱起了眉头。
“我,我们城里行了吧。”
翠平吊眉白了他一眼,然后看到洪智有:
“老弟来了啊。”
“老余,家里有生、瓜子啥的,赶紧拿出来招待下啊。”
“没有。”余则成冷冷道。
“嫂子,不用了,我坐坐就走。”洪智有道。
“老余,当着嫂子,我就不废话了。
“钱,该还了。”
他怕老余拿翠平扯皮,索性明牌了。
“老弟,你这?”余则成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两万美金、五根金条可是巨款。
他原本还打算交给秋季,给组织筹备医药的。
“不给?
“那我开炸了。”
洪智有解开西装纽扣,明晃晃的亮出几挂美式手雷。
“你特么找死啊!”
翠平眼疾手快,一把将余则成护在身后,母老虎般咆哮了起来。
“嫂子,别冲动。
“你家老余欠钱不还,我也是没辙了。”
怕她突然使出金刚腿,洪智有赶紧举手退到了安全距离。
“你太损了。
“我给。”
余则成摇了摇头,上楼打开柜子,里边有一个密码锁柜。
拧了几圈。
拿了几沓美钞,五根金条递给了洪智有。
“齐活。”
洪智有拿了钱,往包里一装走人。
“老余,你咋这么多钱。”翠平都看呆了。
“这算啥,站长贪的钱都能买下整个易县。”余则成笑道。
“怪不得现在的人都抢着当官呢。”翠平冷笑。
“有钱不好吗?
“雍建秋上次往边区拉了三大卡车医药。
“我这些钱,将来都能救同志们的命啊。”
余则成就感觉跟她累死人,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
组织在农村有文化、知识的先进妇女也不少。
怎么就派了这么个大咧货来?
“那没看出来,倒是看你给洪秘书了。
“不对,你肯定是耍钱了,欠他的赌债是吗?
翠平眼一瞪,了然哼道。
“呼!”
余则成噌的站了起来,面颊紧了紧,抓狂的直叉头发:
“翠平同志。
“就在你来的前几天,我险些暴露,我的联络领导为了掩护我,差点被人活活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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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教翠平
“是洪秘书救了他。
“这个人能量很大,很有本事。
“这钱我必须,你明白吗?”
“这样啊,那是得。”翠平神色一黯,语气软和了些。
“还有你,为什么带手雷?就是为了专程来炸我吗?”余则成一提到这茬就恼火。“这一路上有土匪,我带个手雷怎么了?
“老娘没抬机枪来就不错了。”
翠平觉的余则成咄咄逼人是在无理取闹。
是瞧不起农村来的同志。
“你已经暴露了。”余则成低下头,沉声道。
“我暴露了?
“你别故意找茬啊,你不就是嫌弃我土,没脱鞋抽旱烟吗?
“我这赶趟鸭子的功夫都没到,就暴露了?
“吓唬谁呢!”
翠平的火也上来了。
“那个刘科长是军统老特务了。
“他今天化妆成那样子,就是去诈你。
“他摸到了你包里的手雷。
“你还抢了包。
“这像是一个天天喂猪、养鸡的农村妇女干的事吗?”
余则成语有点急眼了。
“我……那又怎样。”翠平也有些慌了。
“这个人危险,他一直在抓我的把柄。
“我就是去秋掌柜那买了副药。
“他就被抓了。
“你……”
余则成话没说完,翠平睁着大眼睛好奇问:“秋掌柜是谁?”
“我的领导。
“你别打岔好吗?
“你揣着个手雷,刘雄还不得查个底朝天啊。
“像你这样整天扛机枪,狗特务的挂在嘴边,那是分分钟要被抓的啊。”
余则成说到这,解开白衬衣领口,双手叉腰看着天板叹了口气:
“我就眼睁睁的看着秋掌柜被他们打的死去活来。
“翠平同志,我不希望你坐在刑讯室的电椅上,明白吗?”
“狗特……我今晚就一枪崩了他。”翠平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崩了他。
“你以为他白菜吗?
“他是曾经刺杀过冈村宁次,坂原一郎的资深特工。
“要这么好杀,鬼子不早就杀光了吗?”
余则成指着她,冷声斥责。
“你指啥指,瞧不起谁呢?
“老娘也是打鬼子过来的,一枪掀翻过小鬼子的天灵盖,脑浆子乱飞!
“你瞧不起我。
“就你这种胆小鼠辈,我还瞧不起你呢。”
翠平声音又提高了。
“你滚吧。”余则成实在没法跟她聊了。
“你叫老娘滚?”
翠平咬牙切齿,刚要赏他一记金刚腿。
咚咚!
门响了。
两人情绪一收,余则成问:“谁啊。”
“老余,是我洪智有。”
“来了。”
余则成打开了门。
洪智有晃儿郎当的走了进来,带上门笑眯眯道:“嫂子,咋一来就吵架?”
“吵架,谁吵架了。”翠平笑着装傻。
“嫂子,我刚刚好像听到鬼子了,你见过鬼子啊。”
洪智有插着兜,目光审视她。
“你听……听错了吧。”
翠平脸色惨白,暗暗握紧了拳头。
“嫂子,你淡定。
“刘科长可是我们津海站卡审核了,今晚估计出不来了,大家别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