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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幕又开始零零碎碎地滚动:
【郑菡既然已经遇到了卢骞,就应该知道卢骞对她有成见,可一定不要巴巴地凑上去了。】
【她与卢骞就是孽缘一段,不如早早找了其他男人嫁了,也好彻底断绝和卢骞的可能性!】
我被郑沐雪的想法震惊得一愣一愣的。
她都已经嫁了他人,难道还惦记着卢骞吗他到底有什么好我怎得看不出来
我又有些愁——
若是郑沐雪的弹幕主要是想让我避着卢骞,我倒还真不好抉择,毕竟卢骞已经与州府官员见上了,避着他我定然会有些掣肘,可若是不避,我又怕会走上与话本安排一致的傀儡路。
我翻来覆去才终于在天将亮的时候入眠。
既然无解,走一步看一步也未尝不可。
横竖我已然知晓弹幕的真面目,又有郑沐雪上蹿下跳为我警示前路,先机在手,我未必会败给命定。
此后接连许久,我都未曾见过卢骞,郑沐雪自然也不再多给弹幕让我糟心,只偶尔弹出几句大差不差的让我早早嫁人的话。
我按部就班地上值,当值的时候利用职务之便与当地百姓问话、和同僚闲聊,下值后走遍周遭乡镇探访。
离上一世倭寇攻陷登州的日子越来越近,我终于发现事有不对。
登州自古便是军事要地,水匪倭寇也屡屡骚扰,都不过挠痒,偏就这次突然失陷,被敌军乘虚直攻腹地......
这段时间我日夜观察,才发现城内不少的布防建筑和守城器械虽然面上看着依旧完好,内里却已经遭了严重损伤,平日罢了,若是遇到战事,敌军几乎可以不费任何气力就将布防摧毁。
更重要的是,那些损伤,均是人为。
而普通百姓几乎没有机会能靠近那些布防所在,但若是官职高者便没必要在这些基础设施上大费周折,直接开门迎敌投诚便可。
所以倭寇细作必藏在衙署这些日夜与我一同值守的同僚之间。
我心中已大致猜测到了是谁。
只是还未等我想法子将事情揭露,便又在弹幕前作了难:
【菡姐儿不过一个女子,还是不要冒险去趟细作和战祸的浑水了吧】
【登州如今有卢骞在,何愁不能稳住大局自古以来,女子为男人们护好家中内务即可,何必要现这个眼呢】
【退一万步讲,就算是战事起来了,难道还能波及五姓之地吗】
我险些被气得笑出声。
郑沐雪虽是我郑氏庶出,可我们从小到大所受教养与资源几乎毫无差别,我实在不明白,为何她会养成这副眼皮子浅的德行!
眼中只有嫁人和情爱,愚不可及!
郑沐雪的弹幕已经告诉了我,卢骞此行也是奔着登州抗敌而来。
虽然不清楚他是从何知晓登州之事又为何这一世才来,但是现下已经很明了,若我执意要插手这件事,就会对卢骞避无可避。
我执笔落墨,已经做了决定。
如今距上次我见到卢骞已有月余,按上一世战事起的时间来算,我们只剩四五个月。
我直接忽略了郑沐雪的弹幕,任凭她气急败坏,还是义无反顾地找到了我的领头上司要求见卢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