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跳梁小丑
其实我根本没找到证据。
废车场丢空太久,那辆肇事车早被拆成废铁,扔得七零八落。
即使有痕迹留存,也要被污染不能作为证物提堂。
可周时谦心里有鬼,急着撇清自己的嫌疑,自然看不到警方配合安装进灯座的摄像头。
母亲赶来办理保释手续,刚好撞见准备回家等消息的我。
二话不说又是一巴掌。
比那天医院的下手更重。
程真！我真是白养你那么多年！
阿谦再怎么说也是你弟弟,你怎么能这么出卖他这件事过去了就让他过去,反正你罪也认了牢也坐了,为什么还要旧事重提
过去
我伸舌头顶了顶抽痛的左腮,扯起嘴角,看来这事儿程太太也知情啊！或者说有份参与
你闭嘴！
女人的脸涨得通红,你害了我儿子儿媳还不够,还要往我老婆子身上泼脏水吗
啪地又是一巴掌,打得我嘴角流血,脸颊划出血痕。
温妮想上前阻拦,却被我挡在身后。
当年我就不该接你回程家！
你就该烧死在监狱里！
看着眼前披头散发的红眼疯妇,我不禁想起一个典故。
狸猫换太子。
倘若太子从来就是太子,而狸猫,只是披着皮的阴沟老鼠呢
也是。
我拭去血迹,我这个孤儿院捡来的狸猫,又怎么比得上程家的真太子
妈,哦不程太太…我就不留在这儿碍您眼了,您自便吧！
那一瞬,我仿佛看见母亲眼底的不舍。
可我已经不在乎了。
温妮递给我一管消肿散瘀的药膏。
没事,我早习惯了。
这程家少爷也不好当,小时候她也没少扇我巴掌。
如果我没考全级第一。
如果在钢琴比赛中没能拿到冠军。
如果在任何晚会节目无法拔得头筹。
母亲的巴掌便会如期而至。
后来渐渐大了,巴掌变成白眼,我似乎永远活在她的期望里。
原本以为那是望子成龙。
可至今我才明白,不心疼是因为没那么爱。
见我没接,温妮悻悻抽回了手。
我已经通知了童童同学的爸爸,M国皇家剧团周时谦是去不成了。
我囫囵塞了两口面包,擦擦嘴角,童童呢孩子是无辜的,别让他难过。
放心。女人温柔笑笑,我把他放在了我妈家,很安全…只说爸爸妈妈有重要的事要处理,过段时间再去接他…
嗯,辛苦你了。
我打了个饱嗝,舒服地调整姿势。
其实我一直想问你,当时接到电话为什么想都不想就决定帮我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女人怔愣。
一刹那惊慌被我捕捉进眼底。
即便她迅速想好措辞,可瞬间反应才是最真。
当然是为钱啊！不然还能为什么
可那时我刚出狱,母亲给的股份也还没变卖,你从哪儿看出我能支付得起律师费
更何况,她为我做的事已远超雇佣关系的范畴。
我不得不提防一二。
那程先生想听什么理由我现编一个说服你
女人挑了挑眉,似乎已做好万全准备。
律师嘴巴太厉害,我深知今日无法得到答案,便选择了结束话题。
温妮满意地扶住方向盘,一脚油门踩到中医馆。
侧颜在阳光下,倒是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摇摇头,努力驱散不合时宜的想法。
出院几天你都没来做针灸,事情再忙也得注意自己身体。
女人侧身帮我解开安全带。
却在触及我审视目光时,微微红了脸。
别误会。她撇撇嘴,我就是怕你累垮了,没人给我付尾款。
不急。
我按住她的手,肌肤相触的部位瞬间升温。
她猛地抽回手紧紧攥拳。
周时谦背后那人,你查得怎么样了
有点难。女人调整呼吸,但已经有眉目,我会继续查下去的。
相信过不了多久,这件事就能结束。
所以我说不急…先回趟程家洗个澡吧,这几天我都快臭了…
我勾起嘴角,顺便留点时间,让小丑把该跳的梁跳完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