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们没有犹豫,冒险爬进了狭窄的通风管道。
管道内的空气潮湿腥臭,像是混合了消毒水和腐败物质的味道。
管道的尽头,透出幽蓝色的光。
果然是一个隐藏的地下实验室,比地面上的实验室更庞大,也更令人心惊。
实验室的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圆柱形玻璃容器,洛书雪的生物容器就悬浮在里面,周围布满了无数复杂的仪器和闪烁的数据屏。
而更让我毛骨悚然的是,在容器的周围,还排列着十几个小型的培养皿。
里面,是数个和我基因序列高度相似的早期胚胎,上面无一例外地标记着红色的失败品字样。
我的手开始发抖。那些标签上的日期,最早的可以追溯到三年前。
三年前,我们还在热恋期。
我瞬间明白了。
他不是第一次尝试,我的孩子,只是他最新的,也是最成功的一件材料。
那些夜晚,他说要加班,原来是在这里摆弄这些东西。
墙壁的巨大投影上,正循环播放着洛书雪生前的影像资料,她在学术会议上侃侃而谈,在实验室里专注研究。
季寻舟的喃喃自语从控制台传来,充满了痴迷：书雪,只有你,只有你能理解我的伟大......很快,很快我们就能再次并肩作战了。
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直到我们从通风口出来的声音惊动了他。
他猛地回头,按下警报：你们怎么进来的！
轰隆——
几道厚重的金属卷帘门轰然落下,彻底封死了所有的出口,将这里变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囚笼。
季寻舟指着墙上那些被红笔狠狠打上叉的照片和诊疗报告：都是因为你！你的意志力根本就不够！为什么你就是不能完完全全地变成她浪费了书雪那么多珍贵的影像资料和日记！
贺临洲将我护在身后：季寻舟,你非法拘禁,并对晏辞进行长期的精神操控和人格诱导。这些,足以让你下半辈子都在牢里度过。
季寻舟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狂笑起来：坐牢只要晏辞能成为书雪的影子,让她以另一种方式活在这个世界上,我就是最深情的人！所有的苛责都将变成赞美！
深情贺临洲的语气骤然变冷。
你指的是剪断她的刹车线,制造那场所谓的意外车祸吗
季寻舟的狂笑声戛然而止：你......你怎么会知道！
贺临洲:我当然知道。
书雪早就察觉了你的偏执和疯狂。她去世前一周,把她所有的研究笔记备份和一封亲笔信交给了我。她说,如果她遭遇不测,让我一定要把真相公之于众。
他盯着季寻舟那张扭曲的脸：她在信里说,她爱你,也怕你。她把你对她的感情,称作一个华丽的牢笼。她本打算彻底摊牌然后离开你,没想到,你连这个机会都没给她。
不！她在撒谎！她爱我！季寻舟的防线彻底崩溃了。
她要走！她要为了她的事业离开我！我给了她一切,她凭什么走！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