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声巨响,让她的思绪扭转回来,她感觉到身体在翻转。
整个车子在地上滚了几圈,手上的手铐被挤压的生疼,手腕似乎要断了,她有一种窒息感,仿佛灵魂要出窍。
耳边听到周围的尖叫声,周边脚步的繁忙,原来承载他们的警车被一辆卡车撞翻,真是搞笑。
这可是警车,真是阎王让她三更死,绝对不留到五更,命,真随便。
死了也好,下辈子一定做一个潇洒的人,再也不想受委屈。
也不知道,会不会见到对她极好的奶奶,表面上凶悍的爷爷,她那被家暴致死的姐姐,还有被亲爹骗去国外,变得疯疯癫癫死在桥底下的闺蜜。
她心里都是遗憾如果让她重新活一次就好了,她一定
还没有幻想完,就感觉被一道光带走。
没等她搞清楚这是什么情况,脸上就迎来了一个巴掌,让她彻底的惊醒。
她睁开眼,看到熟悉的村落,耳边传来的嘈杂声,还有鼻尖传来的汗臭味,看着刚才给了她一巴掌的发小。
这不是李姝吗?
她不是因为跟村里小流氓有着交易关系,被她妈早早的嫁出去,怎么还穿着校服。
李姝看着她还在发呆,正准备推她一下,没想到被虞汐沅给躲开,眼底带着厌恶。
“夏天那么热,你手上都是汗渍,别老是推我,赶紧下车,后面的人还要拿行李。”
李姝诧异的看着她,这人一向不敢反抗,今天怎么还说教她,真是奇怪。
紧接着便下车,两人拿了行李,
虞汐沅看着周围熟悉的风景,她居然回到了2012年,这个场景应该是她初二暑假回家,被李姝按在地上欺辱。
“汐沅,你刚才怎么那样跟我说话,我们一直都是好朋友,你太伤我心。
你那么胖,只有我跟你交朋友,你应该跟我道歉,还要磕头才行,不然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这无脑的对话,让她嗤笑一声,跟上辈子的剧情一模一样,她准备提起行李回家。
如果她没记错,这时候家里应该正在准备爷爷的丧事,没人会注意到她回来。
李姝看着虞汐沅不理自己,还没打招呼走了,直接上前推她一把,丝毫不客气。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不知道你很丑吗?你看看你身上的肥肉,都可以炒盘菜。
脸上恶心的痘坑,恨不得苍蝇都在上面产卵,你不照照镜子吗?还妄想着不理我,你应该烧高香,有我这样的美女跟你做朋友。”
如果在上一世,她也许会被气哭,可是现在她心里起不来一点波澜,只想要见到上一世的家人。
但被人这样欺负,可不是她的性格,都重生一世了,谁还会惯着你,那就从今天开始吧!
她放下手里的行李,朝她走了两步,用尽全力,把她推倒在地上。
“我发胖那是从小便这样,我去锻炼就可以瘦下来,可狐臭是一辈子的事,改变不了的。
你难不成从来闻不到这个味道吗?味道真的很大,都熏到我的眼睛了,你的男朋友们没告诉过你这件事吗?
怪不得每一个男朋友,总是睡了你就分手,你不想想哪里的原因吗?真是可悲。”
虞汐沅走了几步,然后想起来什么,转过身看着她:“如果你以后再对我推搡,我打哭了你,你可不要告家长。”
李姝坐在地上,拍了几下土地,脸上都是不甘。
凭什么这人长得那么丑,就很容易得到爸妈的疼爱,而她要跟弟弟分享父母的爱,爸妈重男轻女让她在家里喘不过气。
虞汐沅却一直都是独生女,家里所有东西都是她的,甚至她身上穿的衣服都是好几百的,她只有几十块钱的衣服。
她只能从身材,长相上抨击她,每次看着她失落,自卑的表情,她心里开心极了。
都14岁了,还没有一个男人喜欢,真是没用。
虞汐沅没管李姝怎么想的,她第一时间回家,换了身黑色的衣服,洗了把脸,毕竟一会就有人在家里设置灵堂。
这是几年前几个长辈说好的,只要谁愿意让老人在家里设置灵堂,负责老人不能自理后的一日三餐,后面那块宅基地就是谁的。
爸爸为了给她留下一块地,不管去了哪里,都可以有家回,所以愿意在家里设置灵堂。
那时候她不理解什么意思,认为嫁人了,不就是有家了,何必在娘家还搞一块宅基地。
重来一世,她彻底的理解了,别人的,永远都是别人的,只有挂上自己名字,才是自己的。
土地对于农村人来说,有一种特殊的感情,哪怕你破产了,只要在农村有个落脚点,你都不至于流落他乡,都可以东山再起。
也许是爸爸预料到,她婚后不幸福,给她留的后路,可她从未回来过。
她觉得自己的生活一片狼藉,这里是她唯一幸福的回忆,她不敢去沾染。
虞汐沅刚扎好头发,就看到二嫂脸上带着泪痕,二嫂这个时候真年轻,还没有染上一身病,人也健康。
“二嫂,您是来找我的吗?”
她眼睛通红,似乎哭了很久,声音还带着哽咽:“咱爷去世了,你跟我去后院一趟,咱爷生前最担心的就是你,留了一些话给你。”
她很诧异,那个老头子重男轻女的很,平时对她要求很严格,早早的让奶奶教给她炒菜,做饭。
五年级她就可以蒸馒头,包包子,蒸花卷,每次农忙她比狗都累,白嫩的手上总是一个水泡接着一个水泡,然后破损,然后下一年继续。
上辈子就是这样的事情反复持续,让她跟父母的关系一度跌到顶峰。
这样的老头子会给她留下什么话,上辈子也没人告诉她有这么一回事,难不成这辈子有些事情变了?
七月份的天正值盛夏,她后背的衣服和牛仔七分裤都贴着身子,14岁的她已然发育,母亲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内衣非常的不舒服,甚至从背后还可以看出微弱的勒痕。
她在后面走的缓慢,脊背弓着腰,不知道是害怕面对家人,还是害怕听到老爷子留下的苛责。
刚走进小院,柿子树,杏树,枣树,上面都结满了果子,看起来煞是好看,可她没心情欣赏。
她感觉到很多人注视,低着头,防止被人看出什么异常,她也不愿意去搭理这些趋炎附势的人,上辈子没少讽刺她家是一个绝户。
虞汐沅走到门口,就看到父亲脸上面无表情,仿佛去世的不是他的亲生父亲。
父亲看见她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你爷爷去世了,临死前让我们千万不要打扰你读书,让我发誓,不能因为你没有外家,亏待你钱花。
只要你愿意读书,让我砸锅卖铁都要供你,哪怕是我以后死了,只要你不愿意回来,也不要逼迫你,全都随你便。”
她就愣愣的站在那里,看着她就像是睡着一样,他的面容还没有遮盖,她还依稀记得这张嘴,说出多少恶毒的话。
让她童年的心坚硬的像铁一样恨他,为什么这样一个人,给她留下遗言。
难不成是上辈子她死活不肯进房间,父亲过于希望,才没有说出这段话,可是····
他明明重男轻女,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