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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不存在的典当行
傍晚的雨下个不停,淅淅沥沥,像是要把这座叫大阳的城市彻底淹没。
在无人注意的角落,街边霓虹灯在雨幕中诡异地闪烁了几下。
陈默,一个看起来三十出头的男人,蹲在积水的路边,没打伞。
廉价的西装湿透了,不断的向下滴水。
他一只手夹着快燃尽的烟,另一只手死死攥着手机。
“陈默!”电话那头传来上司暴躁的吼声,几乎刺穿耳膜,“这个月就完成三单?工资两千块!下个月再这样,给老子卷铺盖滚蛋!”
陈默嘴唇蠕动,想辩解什么,回应他的只有冰冷的忙音。
手机屏幕还亮着,最后一条短信是银行的冰冷通知:“房产及医疗贷将于明日逾期,启动回收程序。”下面,是儿子在幼儿园门口咧嘴笑的照片,缺了一颗门牙。
十万!
晃晃悠悠地,他准备离开这片冰冷的雨幕。
就在这时,前方老旧街道尽头的霓虹灯,猛地一暗!
灯光再亮起时,那里竟凭空多出了一家店铺!
破旧不堪的木门,门前挂着两盏昏黄的灯笼。
灯笼在瓢泼大雨中纹丝不动,里面的烛火却烧得异常旺盛,散发着幽幽的光。
门楣上方,一盏油灯摇曳着,同样无视着风雨。
抬头望去,一块模糊不清的木匾,勉强能辨认出三个字:
典当行。
“典当行?”陈默愣住,寒意莫名地从脚底窜起。
他在这片住了十年,从没见过这鬼地方!那破败的样子,那诡异的灯火,本能地催促他快逃。
可脚步刚迈出两步,又死死钉在原地。儿子手术费……十万……万一……
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他,内心的恐惧与绝望的渴望疯狂撕扯。
离那扇门越近,身体抖得越厉害,牙齿都在打颤。
就在他几乎要转身逃跑的瞬间,他的手却像有了自己的意识,“嘎吱”一声,推开了那扇沉重的木门。
门内,是吞噬一切的黑暗。一股浓烈的,铁锈般的腥味扑面而来——是血!
“嗯?”一个毫无波澜的年轻声音从黑暗深处传来,“进来吧。”
陈默心脏骤停,双手死死攥拳,指甲嵌进掌心。
巨大的恐惧让他几乎窒息,但想到儿子……他一咬牙,踏入了那片浓稠的黑暗。
身后的木门“砰”地自动关上,彻底隔绝了外面的雨声和光亮。
黑暗中,只有前方摇曳着一豆昏黄的烛光。
他摸索着向前,眼前豁然出现一个空旷的大厅。
中央悬着一盏巨大的水晶吊灯,里面燃满了白蜡烛,光线却依旧昏暗。
一个破旧的柜台后,坐着一个皮肤异常白皙的年轻男子,俊美得近乎妖异,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
陈默下意识地环顾四周,头皮瞬间炸开!
墙壁上,暗红的血手印在缓缓蠕动!一幅油画里,穿着嫁衣的女子对他露出诡异的微笑!
巨大的落地钟表盘里,一个面色惨白的人正充当着分针,僵硬地移动!另一幅壁画上,是翻腾的血海,漂浮着密密麻麻、眨动的眼球!
货架上更是触目惊心:玻璃罐里浸泡着断指和彩色的、蠕动的物质;散落的黑色长发像有生命般微微飘动……
“客人,看够了吗?”柜台后的年轻男子开口,声音依旧平淡。
陈默浑身汗毛倒竖,寒意直冲天灵盖!
他猛地转身扑向木门,疯狂拉扯门栓,纹丝不动!
“既然来了,就别想走了。”年轻男子的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在空旷死寂的大厅里回荡,“说说看,你想典当什么?又想换什么?我这里……什么都能换。”
陈默惊恐地回头看向柜台,视线却骤然模糊,仿佛隔着一层雾气。
隐约间,他似乎看到那年轻男子身上,似乎披着一件深灰色的,样式古怪的长袍。
“我……钱……我需要钱!”陈默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年轻男子——李妄生,手指在柜台上有规律的轻轻敲击,发出“笃、笃”的轻响。
下一刻,陈默的血液几乎冻结!
一个锈迹斑斑、沾满干涸血迹的青铜天平,自己从柜台下“跳”了出来,稳稳落在柜台上。
紧接着,一个算盘也“跳”了上来。那惨白的算珠,形状……分明像一节节细小的指骨!
“客人,想换多少?让小算给你算算。”那算盘……竟然发出了尖细、带着戏谑的人声!
天平也微微倾斜,仿佛在点头附和!
“你……这算盘会说话?!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陈默崩溃地大喊,再次疯狂撞向木门。
“会说话?”李妄生轻笑一声,雾气后的眼神似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因为它们以前也是人。或者说,是像你一样的……客人。”
这句话如同冰锥,狠狠刺入陈默的心脏!他眼前一黑,几乎瘫软。
“别想那么多了。”李妄生的手指随意指向墙壁上那幅诡异的“鬼邮局”画作。
“看见那个了吗?鬼邮局,给死人送信的地方。进了典当行,不交易,你走不了。
不然……”他顿了顿,声音冷了几分,“你的下场,会比画里那个送信的更惨。”
陈默彻底僵住,如坠冰窟。
“钱,对吧?”李妄生替他说完,“小算,干活。”
算盘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咯咯”笑声,无人拨动,算珠却自己疯狂跳动起来。
冰冷的珠子碰撞声在死寂的大厅里格外刺耳。
趁着这个时间,李妄生和陈默交谈了起来。
“十万块……”李妄生看着陈默,雾气后的目光似乎穿透了他的灵魂,“为了救儿子?啧,父爱……倒是值个好价钱。”
话音刚落,算盘声戛然而止。
“典当二十年寿命,换一千万。”骨珠算盘尖声道。
陈默喉咙发干,心脏狂跳。
二十年?!
李妄生屈指,在算盘框上敲了敲,发出沉闷的响声:“别坑人。典当二十年,他活不过七天。”他转向陈默,语气带着一种残酷的平静,“换个方案吧。典当十年寿命,再加上……你心里最痛苦的那部分记忆。换一千万。如何?”
最痛苦的记忆?
陈默脑中一片混乱,似乎有什么被刻意遗忘的东西在翻涌,带来尖锐的刺痛。“好……好!我同意!”救儿子的念头压倒了一切。
“同意?很好。”李妄生嘴角勾起一丝没有温度的弧度,雾气后的目光锐利如刀,死死钉在陈默身上,“但在成交之前,记住规则”
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冰冷威严,如同宣判一般。
“典当完成,交易成立,你的愿望自会实现。但从此刻起七日内,会有东西来找你索命!活过七天,愿望永固。活不过嘛”
他的目光扫过墙上蠕动的血手印和货架上漂浮的断指,声音如坠冰窟“典当行会来替你收尸。生死,自负。听清楚了?”
陈默被这突如其来的宣告和那冰冷彻骨的目光震慑,巨大的恐惧再次席卷了他的全身,但想到儿子苍白的脸,他只能艰难地、用尽全身力气点头。
“成交。”李妄生话音未落。
嗡!
青铜天平骤然爆发出刺目的白光。
陈默只觉一股无形的力量猛地抽离身体,无数破碎的、带着绝望和悲伤的画面从脑海中被强行剥离、消散!
同时,他感觉身体在急速衰老: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白,皱纹爬上额头和眼角,指甲变得脆弱、开裂!
“呃啊啊!”陈默发出痛苦的嘶吼,身体佝偻下去,瞬间像是老了二十岁!
李妄生面无表情地从柜台下拿出一个古朴的、皮质的账本,和一支羽毛笔。
笔尖漆黑,像是凝固的污血。
“签。”账本摊开在陈默面前,泛黄的纸页上布满了诡异的纹路,密密麻麻写满了各种字迹的名字,有些字迹潦草,有些暗红如血。
陈默颤抖着接过羽毛笔,笔尖触碰到账页的刹那,一股刺骨的冰寒顺着手臂直冲大脑!
他用尽最后力气,歪歪扭扭写下“陈默”二字。
最后一笔落下,羽毛笔“噗”地自燃,化作一团幽绿的火焰,瞬间熄灭,只在账本上留下一个焦黑的烙印。
一股阴冷的寒气瞬间包裹了陈默,他剧烈地颤抖起来,牙齿咯咯作响。
“好了。”李妄生合上账本,声音不带一丝波澜,“回家等着吧,一千万,几天内会到账。”
“另外给你一个提醒,记得活过这七天,要不然就等着我去给你收尸吧。”
陈默内心充满了未知的恐惧。
还想说什么,却只发出不成样子的嗬嗬声。
陈默佝偻着衰老的身躯艰难地挪向那扇仿佛通往地狱出口的木门。
木门打开,又在他身后沉重地关上。
陈默离开后,青铜天平的托盘上,悄然出现了一个玻璃瓶,里面盛满了流动的、散发着微弱生机的绿色液体——十年寿命。
旁边,还有一团不断扭曲翻滚、散发着绝望气息的漆黑雾团,那是陈默痛苦的记忆。
李妄生走到窗前,二楼悄然显现,看着陈默在瓢泼大雨中踉跄几步,重重摔倒在泥水里,挣扎着却爬不起来,最终只能绝望地趴伏着喘息。
他翻开账本。哗啦啦,书页自动停在最新一页。
陈默:男,三十五岁。预计寿命:7天。
“又一个。”李妄生低声自语,声音里是浓得化不开的疲惫。他小心翼翼地将那瓶绿色液体收好。
他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在地。冰凉的触感刺进皮肤,混乱的思绪在死寂中沉浮。
十八岁,高三学生。
这个本该埋首题海的身份,此刻荒谬得像个讽刺的笑话。
指尖无意识地划过账本粗糙的皮面,那上面每一个名字都浸着血和绝望。
诡当。
目光扫过楼下昏暗中无声蠕动的藏品墙上扭动的血手印,钟表盘里充当指针的惨白人形...
这里哪是什么典当行?分明是吞噬欲望,交易生命,豢养厉鬼的魔窟!用愿望做饵,用七天的索命做钩。活下来?万中无一。死了?等着收尸就行。
而我...李妄生攥紧拳头。
一年前那个雨夜。那个仓惶逃窜的老混蛋,所谓的“老板”,在消失的最后一刻,将这浸透血债的账本,这堆要命的“规矩”,整个吃人的“诡当”,硬塞到他手里!
责无旁贷?狗屁的责无旁贷!他就是撑不住了,要找个替死鬼来填这无底洞!
要不是爷爷为了爷爷,真想一走了之。
留下这堆烂摊子,我才十八!高三!下礼拜还有月考!可我现在在干什么?在跟鬼做生意!在等着给可能活不过七天的客人收尸!
业绩!这该死的业绩!这个月还差两单!就两单!完不成?
这鬼地方第一个要‘清理’的就是我这个不合格的老板!
上次业绩不合格那冰冷的几乎将他灵魂拽离身体的触感,至今仍是梦魇。
这该死的,千刀万剐的老混蛋。
两单...只剩最后两单...还要提防着陈默那边别出岔子去收尸...作孽啊...
活过这个月...必须活过这个月。
然后,找到那老东西...不管他躲在天涯还是海角!我要揪住他的脖子,问清楚这一切该死的缘由!然后...他深吸一口气中断了思绪。
未来犹如迷雾般,活下去,必须活下去才能拨开迷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