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墨也没想到,就在自己即将体力不支的时候。
谢蔓莉犹如水蛇般的身躯,灵活游动过来。
牢牢搂住了他的腰,奋力将两个大男人往岸边拖拽。
眼看一男一女两个人奋不顾身跳河营救自己,中年大叔不再挣扎,乖乖被两人拉上了岸。
脱险之后,三人并排躺在岸边,各自喘着粗气。
疲惫、亢奋、寒冷交织在一起。
每个人心中都是五味杂陈。
“曼莉姐,你怎么亲自下水了?”
周墨率先缓过劲来,回味刚才惊险一幕,更觉得不可思议。
“我看到你一个人对付不了,所以就下来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出危险......等等,你看什么呢!”
说话间,谢蔓莉猛然发现,周墨正直勾勾盯着自己的身体,赶紧双臂交叉挡住胸口。
周墨赶忙解释:“对不起,别误会,我只是在想,你穿这么少会不会着凉?”
此时的谢蔓莉,上身只剩一件单薄的内衣,大片肌肤露在外面。
上面还沾着些许水珠,在月光下晶莹发亮。
这个时候,如果有一件外套替她披上,是一件多浪漫的事?
周墨看了一眼身后。
姜程和司机正紧追慢赶的绕行往岸边赶来。
真是个关键时候掉链子的家伙!
这时候。
中年大叔总算从寒冷和恐惧中缓过劲来,有气无力说了一声:“对不起,连累你们了。”
谢蔓莉主动开口询问:“大哥,你有什么想不开的,非要走这一步呢?”
“唉——”中年大叔长叹一声,“一言难尽,不提也罢......”
周墨说道:“既然活下来了,就应该珍惜生命,把事情跟我们说说吧,说不定我们能帮上忙呢?”
谢蔓莉附和道:“没错,至少我们可以开导开导你,说说吧。”
看着两位救命恩人真诚的目光,中年大叔终于放下了包袱,娓娓道来。
他叫张本善,是西部山区一所聋哑学校的校长。
这所特殊学校并非公办,而是他和妻子共同出资创办的慈善场所,已经经营十多年了。
里面收容了几十名聋哑和残疾儿童。
这些孩子要么是孤儿,要么是流浪儿,要么是弃婴,身世一个比一个悲惨。
平时都是张本善负责教学,妻子负责做饭照顾孩子们。
夫妻俩之前有个孩子夭折了,之后一直没能要上二胎,于是投身慈善事业,对这些残疾的孩子视如己出。
为了维持正常运营,他们卖了房子、车子,拿出全部积蓄投入这所学校。
后来妻子患了肝硬化,一直舍不得治疗,最后拖成肝癌去世了。
临终前,妻子把嫁妆当了换成现金,全部留给张本善。
支持他继续完成慈善事业,把孩子们养到成年。
妻子的离世,对张本善来说无疑是巨大打击。
但为了完成妻子的遗愿,他又当爹又当妈,一个人撑起了聋哑学校。
好在孩子们也听话懂事,从来不让张本善费心。
一些年龄稍大的孩子,已经开始从张本善手中接过生活的重担,帮忙洗衣挑水,烧火做饭。
日子虽然清贫,倒也其乐融融,能够正常维持下去。
然而好景不长。
就在前两天,县政府突然来了一帮人,通知张本善带着孩子马上搬离。
声称县里跟一家国外大企业合作,要在这片山上修建山水庄园。
聋哑学校涉嫌违建,需要全部拆除,而且不会给一分钱补偿款。
至于这些聋哑儿童,全部都要被民政部门送到福利院。
张本善知道,福利院根本没有特殊教育老师,无法给孩子们提供教育,甚至连基本的照顾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