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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除了三年前,之后便再没来过这里了。
可门上早已上了锁,门前也都是落叶。
像是许久没人住过了一样。
他刚想敲门,隔壁路过的老邻居纳闷道。
「别敲了,你们的人都来过一波了。」
「从来也没见她家来过亲戚啊。」
「要上香就去陵墓,他女儿应该是嫁了户好人家,把他埋那了。」
萧炎澜瞬间顿住了,脑海像卡机了一样。
缓缓转过头,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你说什么,宋喜乐的爹死了,怎么可能。」
老邻居看着他不像我们的亲戚就没再继续说。
边走边喃喃自语。
「连人死了都不知道,怕不是仇家来上门的吧。」
他脑海中突然浮现了昨晚我跪在陵墓面前嚎啕大哭的场景。
那时候我说什么来着,里面躺着的是我父亲。
他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侍卫明明说他生龙活虎的出狱了。」
后面才追上来的下属们气喘吁吁。
他厉声质问道。
「喜乐和她爹到底去哪里了。」
他们其中有人才支支吾吾的开口。
「宋小姐他爹昨天就已经去世入棺了。」
「昨天宋小姐已经把人葬进了陵园。」
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原来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我爹真的死了。
突然街上传出迎亲游车的声音。
他下意识觉得是我。
大力推开下属,冲到了大街上。
人群中,我和另一个男子被簇拥着。
他眼里迅速燃起了怒火,一把冲进人群里,拽住我的手。
「宋喜乐,你作为我的妾,怎可在外面与其他男人抛头露面,勾三搭四。」
「现在就跟我回去。」
我看了他一眼,只是嗤笑着说。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是你的妾。」
「你是三媒六聘,十里红妆来娶我了还是我们在官府里领了婚契」
「太子殿下,您莫不是忘了,您早就撤了我的正妃之位。」
我一把拉起旁边满脸透着不正常白的男人的手。
「这是我现在的夫婿。」
「至于你,老娘不陪你玩了。」
他怔了怔,仿佛看到了相识之初的我。
成天混在男人和死人堆里,浑身上下都透着股不羁的气质。
后来,母后求了很久父皇,他才让老天师为我破格去寻找天生凤凰命之人。
他的本意是想助他成太子,却在看到我时,放弃了这个想法。
怎么可能一个刽子手之女,能扭转局势。
可父皇却似乎很欣赏,他也就顺势而为了。
只是不知为何,我在成婚那日开始,就似乎变了个人似的。
什么都依着他,什么都为他好。
他情到深处时,也开始说一些女子爱听的情话。
所谓的天长地久时,所谓的白头偕老。
尤其是在他把腰间那个不值钱的玉佩送给我当定情之物时。
我的笑容像是不值钱一样,笑了整整一天。
他那是内心只是在嗤笑,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他随手赏下人的小费,都比这个玉佩贵的多。
可久了之后,他发现我真的有点用处。
我可以帮他笼络群臣,帮他挡下各处的明刀暗枪。
京城的人都称为我为刽子手的恶毒之女。
我丝毫不介意,以帮他铲除异己为乐。
甚至他装病,只为了要到我的心头血去给温舒弦养颜。
我都毫不犹豫的给他生生放了三年的血。
最后大夫说,我体质过虚,怕是再也怀不上孩子了。
那时我的眼神飘忽了一下。
只是把我提前为孩子织的所有衣物,全部丢了。
「孩子而已,没有你重要。」
他想,我肯定爱惨了他。
无论他做什么,他只要哄一哄,我肯定都会原谅他的。
回过神来,他轻轻牵起我的另一只手,深情的吻了一下。
「是我不对,昨天都怪我听信了他们的谗言。」
「原谅我好不好,我真的不知道那是你父亲的棺材。」
「我已经派人去把骨灰都收集起来,重新葬入。」
「我直接娶你当侧妃,以后在太子府里和弦儿平起平坐。」
我笑的特别开心,笑的眼角都有点泪水。
「还得是皇家人,演深情是手到擒来。」
「可这种蠢事,我做一次就够了。」
我凑到他耳边,敛起笑容,冷声道。
「别再来纠缠我,顾好你的太子位吧。」
「要让我原谅你,除非你死。」
说完我就嫌弃的甩开他的手,一脸厌恶的表情。
旁边的秦渊明咳嗽了声。
眉头微皱,拿出手帕,帮我细细擦拭。
低头看了一眼愣住的萧炎澜,毒舌道。
「你的眼光,真差,不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