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5.
我被浑身刺痒猛地激醒。
一偏头,就看见母亲趴在床边,脸上还挂着泪。
我想抬手为她擦掉,才发现自己被纱布裹得严严实实,连手指头都动不了
妈......
她猛地惊醒,赶紧按住我,声音都在发抖。
醒了就好,千万别动,伤口会裂开的。
我张了张嘴,嗓子干得冒烟,眼神里全是茫然。
妈,今天不是要给哥过生日我怎么会......
哐!她手里的水杯直接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病房门突然被推开。
一个高大英俊的金发男子快步走了进来。
急切的目光直直落到我身上。
见我醒了,原本紧绷的神情才稍稍松了点。
妈,落落怎么样了他用流利的中文问道。
泽尔!母亲突然哭出声,落儿好像不记得了......刚才还说要去给你过生日!
泽尔放东西的手猛地顿住,深深看了我一眼,赶忙安抚母亲。
妈,别急,您先回家休息,我找医生问情况。
母亲犹豫片刻,又看看我,在泽尔再三劝说下,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病房一下子安静下来。
泽尔坐在床边,静静盯着我半晌,嘴角突然扬了起来。
落落,你六岁往我蛋糕里塞苦瓜,十二岁倒卖我作业,十八岁......。
我一把捂住他的嘴,纱布下的伤口火辣辣地疼。
他睫毛扫过我掌心:装失忆,这招太老套。
我心里一紧,随即扯出一抹苦笑。
到底还是瞒不过你。
随后,蜷缩着往被子里钻。
求你......别告诉爸妈。
他忽然按住我输液的手:当年你逃家时,也是这个眼神。
我浑身顿时僵住。
泽尔是爸妈的养子,我们青梅竹马,感情一直很好。
18岁那年,他对我表白,我落荒而逃,在海市遇到帮我解围的秦子霄。
从此对他一眼万年,拼命追逐,还为此和泽尔断了联系。
不想,这么多年过去,他依旧最懂我。
他宠溺地刮了下我的鼻子,说:放心,我帮你瞒着。不过......
不过什么我赶忙抓住他的手,生怕他变卦。
等你伤养好了,再说。
彼时,秦子霄刚陪秦灼复查完,就接到了秘书的电话。
怎么样找到夫人了吗他急切地问道。
抱歉。秦总,搜救队说还没找到。都五天了,恐怕......
一群废物!接着找!告诉他们,花多少钱都行,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秦子霄怒吼着。
旁边的秦灼看着怒不可遏的秦子霄,心下猛沉。
以往,秦子霄除了对自己,对别的事都冷静自持。
现在白落鸢失踪,他这么着急,莫非......
秦灼不敢再往下想,紧紧抱住秦子霄的胳膊。
小叔叔,雪崩是意外......
话没说完,秦子霄手机又响了,显示是秦父打来的。
秦子霄定了定神,接起电话。
子霄,今天我碰到李院长,他说试管成功,小落可能已经怀孕了。你要照顾好她,她......
秦子霄已经听不清父亲后面说的是什么,脑中只有一句话不停回旋。
小落怀孕了......
挂了电话,他安慰自己,父亲一定弄错了。
若白落鸢怀孕,不可能不告诉他。
6.
签证到期那天,搜救队只挖到一部冻裂的手机。
秦子霄没办法,只能先带秦灼回国。
推开家门,他脚步一顿,一切如初,可那个总跟在身后的人,却没了。
秦灼刚进门就咋呼着长了冻疮,颐指气使地让秘书找最好的医美团队。
看着这样的秦灼,秦子霄头一次感到厌烦。
他把白落鸢手机塞给秘书去修,转身钻进禅室。
以往,这檀香味只压得住秦灼惹的麻烦,可现在,却压不住心里多出来的那个影子。
中午,秘书敲响禅室的门。
秦子霄接过手机,划亮屏幕,屏保是一张他的偷拍照片。
角落里,有半个白落鸢自拍的脑袋。
手机提示输入密码,他鬼使神差地输入了自己的生日。
相册里有三万多张照片,全是他,却没一张他俩的合照。
秦子霄翻看着,心中涌上酸涩。
突然,一张报告截图闯入视线。
姓名:白落鸢,妊娠:5周。
秦子霄如遭雷击,日期竟然车祸那天。
顾不上其他,他带着秘书疯了般往医院冲去。
刚购物回来的秦灼见状,也连忙跟了上去。
那天的车祸很严重,不单是肋骨断裂,还有流产......
医生的话像一记重锤,锤的秦子霄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跌坐在医院的长椅上,脑海浮现出白落鸢那日摔倒在厨房的苍白模样。
秦灼见状,撇撇嘴,满不在乎地说。
小叔叔,反正你也不喜欢她,孩子也是爷爷逼你的,没了就没了呗。有什么大不了的。
秦子霄猛地抬头,眼中冒火。
噌地起身,冲秦灼吼道:闭嘴!滚!
秦灼被吼得愣住,眼中立刻蓄满委屈。
夜里,秦子霄颓然地坐在沙发上发呆,张妈端来汤盅,劝他喝点。
他端起汤,刚抿一口,眉头就皱起来。
张妈见状,赶忙解释:先生,这是夫人给的方子,我头一回试,火候没掌握好......
秦子霄拿着汤匙的手,突然停在半空。
张妈叹了口气,缓缓说。
这些年,您的夜宵都是夫人亲手炖的。她心疼您,特意找老中医配了补气血的汤。
每天熬八个钟头,就盼着您回家喝口热乎的。
禅房那套紫檀狼毫,是她求苏州老师傅做的。可您嫌弃,随手就扔了。
去年冬夜您犯胃病,她跑遍七家药店才寻到药。之后天天五点起床给您熬养胃粥。
秦子霄听着,心揪得生疼,手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还有您替小小姐挡刀,急需输血那次。夫人不顾自己,硬是给您输了三袋血。自己晕在ICU都没吭声。
可您醒来,却只关心小小姐,对夫人连问都没问。
张妈说着,眼眶发红。
您的喜恶,哪怕再小的细节,夫人都记得清清楚楚。
书房的书、黑胶唱片、餐桌上的栀子花......
可这些,您一概不知。
每次您不顺心,就把她关在书房里抄经书。她为了让您高兴,不眠不休地抄,可抄好的经书,您一眼都没看过。
太太总说,是自己字太丑,亵渎了佛祖,所以您不看。她拼命抄,抄到右手腱鞘炎发作,还笑着说,总算能练左手簪花小楷了......
够了!
秦子霄从不知道,白落鸢居然默默为他做了这么多。
他再也坐不住,放下碗,起身快步向书房走去。
7.
书房里,书桌右边整齐地摆放着一叠叠抄好的经书,左边放着一份文件和一个U盘。
离婚协议书几个字刺得秦子霄的眼睛生疼。
他盯着文件,怎么也想不起何时签过。
原来,他以前对落鸢的忽视,竟到了如此离谱的地步。
拿起U盘,秦子霄心中突然涌起莫名的不安。
插进电脑,打开那刻,整个人都傻了。
里面除了暗室的照片,还有一段录音。
颤着手点开,里面飘出他嘶哑的声音:灼儿......爱......
秦子霄这才惊觉,他自以为藏得严严实实的那些不堪心思,白落鸢早就知道了。
所以她早就打算离开自己。
只是没想到,意外比计划先来。
......
傍晚,宴会厅灯火辉煌,衣香鬓影。
泽尔的手刚搭上我的腰,突然一股蛮力把我拽开。
落鸢!熟悉的嗓音在身后响起,真的是你......你还活着!
我回头就撞上秦子霄通红的眼睛。
时隔半年,他怎么会在Y国的宴会上出现!
心头一颤,我冷着脸道:先生,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请放手。
秦子霄先是一愣,随即死死攥紧我的手腕。
不可能!你就是落鸢,是我的......
话未说完,泽尔猛地扣住他的手腕,一把将我扯到身后,声音冷酷。
滚!
说完,便拉着我要离开。
秦子霄踉跄两步,仍不死心,伸手又想抓我。
泽尔脸一沉,抬脚直接将他踹倒在地。
这是我未婚妻,爱丽丝。他一字一顿,再碰她,我废了你的手。
话音刚落,一个尖锐的女声插了进来:胡说!她就是白落鸢,是我小婶婶。
秦灼冲过来,扶起秦子霄,指着我大喊:不信扒开她的衣服看看!她胸口有疤,是去纹身留下的!
这句话瞬间将我拉回那个残忍的早上,我抓着泽尔的手开始不住颤抖。
啪!秦子霄抬手给了秦灼一耳光。
住口!给落鸢道歉!
我心下震惊,多年来,我第一次见秦子霄对秦灼动手。
她不是他的心肝吗
这动静瞬间吸引了在场众人的目光。
周围人开始指指点点。
这人疯了吧敢动新教父泽尔先生的未婚妻,不要命了。
看他那样不像装的啊,他带来的女伴不是说......
周围人的窃窃私语在泽尔扫视中戛然而止。
秦灼捂着脸,眼神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
我无意掺和这场闹剧,示意泽尔离开。
秦子霄立即挡在面前,哀求道:落鸢,我知道我做了很多伤害你的事,求你原谅我,让我补偿你。
这位先生说笑了,我们素不相识,谈什么原谅补偿。祝你早日找到对的人。
说完,不顾秦子霄的哀求,和泽尔相携出了宴会厅。
秦子霄追出来,立刻被保镖按倒在地。
泽尔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阴沉道:姓秦的,这里是Y国,你最好不要挑战我的底线,趁早滚回去。
不可能,我要带落鸢一起走!秦子霄梗着脖子。
泽尔突然笑了,蹲下来拍了拍他的脸:忘了告诉你,落落失忆了,早就不记得你这号人。这辈子,你都别想再碰她一根手指头。
8.
第二日一早,我刚下楼梯,就看到秦子霄和秦灼站在客厅里。
泽尔立刻过来搂住我,给了个缠绵热吻。
秦子霄眦目欲裂,攥着拳头就要冲过来。
砰!
但他人还没靠近,就被泽尔提枪打穿了他面前将要落脚的地板。
啊......
秦灼抱头尖叫,秦子霄也僵在原地不敢动。
泽尔,别吓着客人。父亲坐在沙发上,慢条斯理地喝着茶。
泽尔搂着我的腰,笑得人畜无害:抱歉,爸爸,手滑了。下次我会注意的。
说完,转头凑到秦子霄耳边,压低声音:注意直接打爆你的头。
秦子霄立马青筋暴起。
他转头却见我一脸漠然,眼神顿时黯淡下来。
落鸢,我是秦子霄,是你丈夫,来带你回家。
我摇摇头:我昨天就说了,不认识你。
没关系,等你和我回去,我陪你找回记忆,你一定会想起我的。
我以前很爱你
秦子霄立刻点头。
那你爱我吗我直直望进他眼睛。
我......
你不爱我,不然我不会在这里。
所以,秦先生,你找错人了。回去吧。
说完,我懒得再搭理他,转身上了楼。
傍晚,突然下起暴雨,佣人慌慌张张跑来说,秦子霄还站在大门口不肯走。
我站在窗前,看着被暴雨裹挟的他,只觉得可笑。
他明明不爱我,现在装这副深情模样给谁看
八成是突然少了条跟屁虫,不习惯罢了。
泽尔从身后拥紧我,不安道:你不许心软!
我扭头亲了亲他的脸:傻一次差点把命搭进去,我又不是猫,哪来九条命折腾。
泽尔痴痴笑着,吻上了我的唇。
第二天,清洁工在路边发现个裸.男,像是遭人抢劫和暴打了。
我听着佣人们的八卦,莞尔一笑。
我已经不爱他了,现在的他,再也掀不起我心底半点波澜。
下午,我去艺术馆看展览,图省事没带保镖。
中途,刚进洗手间就被人捂住嘴,眼前一黑。
再睁眼,我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破旧旅馆的床上。
门哐地一声被踹开,秦灼一脸嚣张地走进来,后面还跟着两个外国黄毛。
白落鸢你个贱人,居然敢让小叔叔受伤!你不是最爱他的舔狗吗怎么下得去手!
我平静地看着她,心里盘算着等泽尔找来时,这女人会死得多惨。
上回那个叛徒,听说被剁碎当花肥了。
还有上次想占我便宜的,估计早就在鳄鱼肚子里消化完了......
啪,秦灼甩了我一耳光。
贱人,我跟你说话呢,装什么哑巴!
我反手就抽了回去:秦灼,你算什么东西谁给你的胆子动我!
她显然没料到我会还手,愣了下就要扑上来。
后面那个黄毛拽住她,操着蹩脚中文说:别打脸,我就喜欢玩漂亮脸蛋。说着,眼睛直勾勾地在我身上乱看。
秦灼咬牙切齿地站起来,冲我冷笑。
白落鸢,过了今天,你就是个被人玩烂的破鞋!小叔叔再也不会要你!只会觉得你恶心!他只能是我的!
你还不知道吧,其实我早就知道他喜欢我,这么多年,我一直吊着他,给他点甜头,又不让他真得到,就想看他为我吃醋发疯的样子。
那个蜡像也是我十八岁生日时哄他弄的,他居然真偷偷给自己留了一个。
说到这儿,秦灼眼神变得疯狂。
他身边那些女人,哪个不是被我暗中收拾了泼硫酸、找人骚扰,打残的都有......就你白落鸢,被这么折腾,还死心塌地嫁给他!
你真以为他在乎你别傻了,他心里只有我!否则,怎么会眼睁睁看我一次次欺负你,还为了我把你扔在雪山等死!
9.
既然你这么有把握,现在绑我做什么心虚了
我讽刺地牵起嘴角,直直地盯着秦灼。
放屁!秦灼像被踩了尾巴,我只是帮小叔叔解决麻烦!
说完,她走到沙发坐下,拿起手机对准我,挥了挥手。
两个黄毛搓着手,说着污言秽语向我走来。
我往后缩了缩,手指悄悄摸出藏在袖口的刀片。
别碰我!我厉声喝道。
刀片已经抵在了手腕上。再过来我就死给你们看!
秦灼突然大笑起来:白落鸢,你装什么贞洁烈女你以为这样就能吓住我们
她转头对黄毛说,别管她,赶紧办事!
就在黄毛扑上来的瞬间,房门突然被踹开。
只听见砰砰两声枪响,两个黄毛应声倒地。
秦灼吓得尖叫起来,转身就要跑,却被一脚踹翻在地。
宝贝,我来晚了。泽尔快步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把我搂进怀里。
我能感觉到他的手在发抖。
我靠在他胸前,突然觉得特别委屈:你怎么才来
泽尔亲了亲我的发顶,转头看向秦灼时眼神瞬间变得阴冷:把她带走。
两个黑衣人立刻架起瘫软在地的秦灼。
她疯狂挣扎着喊道:你们不能这样对我!小叔叔知道了不会放过你们的!
泽尔冷笑一声:放心,你很快就能见到他了。
说完打了个手势,黑衣人立刻堵住秦灼的嘴拖了出去。
秦子霄在病床上刚清醒没多久,就收到了秦灼的信息。
小叔叔,我劝服小婶婶了,她愿意跟你回家啦,就在郊外那栋别墅呢,你赶紧过来接她吧。
秦子霄原本苍白的脸立即泛起激动的红晕,不顾身上的伤痛,起身向外冲去。
彼时,发完信息的秦灼又被捆绑起来丢回地下室。
她不住祈祷着秦子霄快些出现,毕竟泽尔说只要把秦子霄骗来,就放了自己。
秦子霄冲进别墅,看到正和泽尔用餐的我,瞬间眉头紧皱。
秦先生别急,慢慢来,我们有很多账要算。泽尔意味深长地说道。
什么意思秦子霄警惕地看着泽尔。
泽尔一点手机,瞬间投影幕布上露出秦灼狰狞的面庞。
我一直吊着他......
泼硫酸、找人骚扰......
秦子霄的脸色立刻变得煞白,不可置信地死死盯着屏幕。
这......这不是真的,灼儿怎么会......
突然,他想起秦灼压着白落鸢剜掉纹身那次,自己也只是轻描淡写地揭过。
落鸢,我错了,我竟然一直被蒙在鼓里,是我对不起你,我......
他的声音哽咽,双腿一曲,跪在地上。
我淡淡地看着他,漠然道:无所谓了,反正我已经把你忘了。
秦子霄踉跄着推开地下室门时,秦灼正咒骂着。
看到秦子霄,立即哭喊起来。
小叔叔,救命!
10.
秦子霄慢慢走到她面前,犹豫片刻,还是蹲下身解开绳子。
靠在门边的泽尔戏谑道:秦先生对她果然是真爱,即使被欺骗玩弄,也能释怀。
秦子霄握紧双拳,手背上青筋暴起,转头瞪着泽尔道:无论如何,她是我大哥的养女。
说完,拉着秦灼就要出去。
泽尔点点头,丢给秦子霄一个文件袋,说:希望秦先生看完这个,还能这么想。
秦灼看着文件袋,心里突然涌上无限恐慌。
她刚要抢,就被泽尔一枪射穿了手臂。
秦子霄没理秦灼,打开文件袋飞快翻起来。
当他翻完再看向秦灼时,眼中弥漫着滔天怒意与恨意。
当年大哥和大嫂的车祸,居然是你这个畜生干的!
他们待你如同亲生,你怎么下得去手!
不是我,是意外,小叔叔,不是我。秦灼捂着胳膊狡辩着。
秦子霄转身从泽尔手中夺过枪,直接抵上了秦灼的脑袋。
你还对我父亲下毒!你究竟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我......,我不是有意的,小叔叔,你原谅我吧。
嘭!子弹射进了秦灼的右腿。
秦灼尖叫着,一改柔弱,恶狠狠地瞪着秦子霄叫嚣道。
是我又怎么样,谁让父亲他不要我!明明我比母亲年轻、漂亮,可即使我脱.光了站在他面前求他,他都不要我!
既然如此,他们就一起去死。
至于那个死老头,他老想送我出国,让我们分开,我想他死有什么不对!
所以你引诱我,就是为了爬上秦家女主人的位置你的心怎么能如此狠毒!
秦子霄嘶吼着,恨不得一枪结果了眼前这个他爱慕、疼宠多年的侄女。
秦子霄,你又有什么资格怪我,你不也是个爱上养侄女的变态么!
我们,彼此彼此!
秦子霄一愣,片刻,缓缓举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扣下扳机那刻,被泽尔踢开。
你们这对人渣,别脏了我和落儿的家。
看着被涌进的保安拖走的二人,我不禁唏嘘。
这一场由贪婪、扭曲爱意交织的闹剧,终于落下帷幕。
而我,幸好及早抽身,可以开启新的生活。
11.
自那天后,秦子霄再也没有出现。
泽尔说他带着秦灼回国了。
但在我和泽尔大婚前一晚,秦子霄托人送来了很多礼物。
曾经堆在抽屉里的银行卡,我喜欢的名画、定制的礼服、名贵的珠宝首饰......
泽尔吃醋,不让我收,直接命人退了回去。
还把我压在婚床上折腾了半宿,害我第二天的新娘妆硬是多扑了两层粉。
不久,国内新闻报道,秦氏现任总裁秦子霄卸任,皈依佛门。
老总裁不得不重新披挂上阵,主持大局。
一天下午,我正在花园里浇花,手机突然叮的一声响。
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视频。
点开一看,秦灼被关在一间屋子里,又哭又笑,大喊大叫。
我震惊地看着屏幕,一时说不出话来。
正愣神时,泽尔从身后走来,他轻轻搂住我说。
她疯了,应得的报应吧。
我默默点头,心里五味杂陈。
三年后,泽尔非说要带女儿陪我回国故地重游。
我们偶然路过离海市不远的一家古寺。
寺门外,一个僧人正慢悠悠地扫着落叶。
他瘦得厉害,动作却格外虔诚。
我下意识停下脚步,定睛一看,竟是秦子霄。
察觉到有人注视,他抬起头,目光与我交汇,无波无澜。
妈咪!
不远处,突然传来女儿的呼唤,我不再停留,朝着我的幸福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