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至少比一年到头都在都城待着有意思。
镇抚,前头那人怎么看着那么像......宋公子
昼羽忽而这般说着,霍诀眯了眯眼,堪堪在那人身前勒停了缰绳。
一身象牙白滚边镶银丝的长锦衣,后背还背着个包袱,高束着马尾仰头笑得人畜无害。
还真是宋景澄。
执安,我不放心你,你带上我一起吧。
他目光里带着恳求,倒似是真的为了他好一般。
霍诀唇边扯开个笑,却没同他说话,而是侧头看了眼昼羽和丛阳。
你们两个,谁将我的行踪透露给他的
昼羽一脸茫然,反倒是丛阳略心虚地抬头看了看天。
他这般模样哪还用盘问什么,昼羽当即在马上拍了把他的肩头,怒声道:丛阳,你的主子到底是镇抚还是宋公子你这样是要被锦衣卫除名的!
不忠不义!呸!
丛阳张了张嘴想说宋景澄不是外人,可又想到他早就和自家镇抚决裂了,当即耷下眼皮道:镇抚,是属下不对,属下领罚。
昼羽说得对,当锦衣卫首要的就是得忠诚。
宋景澄咯噔一下忙道:执安,不关他的事,是我威逼利诱他想知道你的行踪的!
他不想和他决裂,也知道霍迟的死是他一辈子心里的伤口,可要让他看着两人越走越远,他只会心痛难当。
所以总是想知道他的行踪,也是怕他再出什么意外。
可是很显然的,霍诀并不领情。
他眸中有些冷,薄唇似盛京的春风裁剪出一枝桃花,勾起一点艳色弧度。
既然是威逼利诱,今日他能在宋公子威逼利诱下告知我的行踪,明日也能在落入他人手里时出卖于我。
丛阳欲哭无泪,在他身后忙无声摆手。
不是啊,他真不是这样的人!
他只是看在宋公子往日那么多年都和他们还有镇抚交好的份上一时心软。
若是哪个北镇抚司的仇人,他肯定咬死了不会开口啊!
昼羽冷哼着看了他一眼,并不帮他说话。
霍诀睨着宋景澄,沉下了眉眼,至于宋公子,还是打哪来回哪去吧,若是出了什么事我可没法和宋国公交代。
驾——
霍诀撂下这句便一勒缰绳扬长而去,后头的昼羽丛阳等人也连忙跟上。
霍诀!霍执安!
宋景澄挥了挥马蹄踏过的烟尘,目光有几分颓丧。
他瞧了眼身上的包袱涩然一笑。
得,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
宋景澄只得又转身往城中走。
屋漏偏逢连夜雨就是,他刚进城没多久就看到了一辆马车。
端王府的马车。
宋景澄凝着那刚从一个香粉铺子出来,将要踏上马车的女子。
日光濯濯,女子月白斗篷下是雾紫色的容纱曳地裙。
眉是远山黛,唇是胭脂浓。
高高堆起的鬓发恍惚有一种惊心动魄的妖娆之意。
王妃,那好像是宋公子。
奢华的马车边上,沈漱玉回头看了一眼,正正对上宋景澄来不及收回的眼神,一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双手捏紧裙裾,如醍醐灌顶一般想起了往日种种。
宋景澄触及她满身珠玉点缀,耳边听到了那声王妃,唇边当即浮起几许嘲弄。
而后再也没有回头的朝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