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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惊寒自从打完我那个巴掌离开时,心脏就猛地疼了一下。
缓了好久终于稍微好点,可心里一直在发毛,浑身使不上力。
以至于回城的车都没法自己开了,只能请了代驾。
路上两个小时,顾惊寒觉得自己越来越难受,冷汗浸湿了后背,
可身边的楚晚宁除了哭,什么都不能为他做。
本来就难受的顾惊寒,被她哭的心里烦躁异常,猛地朝她大吼出声,
别哭了!烦不烦!
小姑娘被他吼的立马噤了声,
楚晚宁不知道哪里出现了问题,顾惊寒自从追她的那天起,从没有大声吼过她,
都是要什么给什么,想怎么就可以怎样,
就算是看中了顾太太佛堂的那间房,也立马清空了佛堂改成了她的房间。
刚刚她不小心打碎了顾太太拿着的骨灰盒,她亲眼看到顾惊寒开了一个亿支票为她赔偿,
还拉着自己的手帮她讨回了公道。
可从寺庙出来后,她能明显感觉到顾惊寒明显的心神不宁,冷汗一波接着一波,人也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
她吓坏了,不知道该怎么办,眼泪却怎么也控制不住,
她只是担心他,可他却像变了个人一样吼了她。
楚晚宁害怕极了,蜷缩在后排座位处再也不敢出声,也不敢再过问顾惊寒。
顾惊寒感觉很不好,这种感觉很久没有出现过了,仿佛又回到三年前他病的最严重的时候,
他浑浑噩噩的靠在后座上,脑子里突然想到了我说的话。
你命中无嗣,如果强行,一旦胎儿三个月成型,将会反噬你。
三个月!
算算日子,今天刚好是楚晚宁怀孕三个月的日子。
顾惊寒扭头悠悠的看向楚晚宁的肚子,开始相信我的话。
他立马对代驾说道,
去郊区晨光私立医院。
楚晚宁以为顾惊寒不舒服,想去医院看病,却没想到一个小时后她被直接送进了手术室。
她被强制摁在手术床上,无论她怎么挣扎求饶,冰冷的器械还是无情的伸入了她的下身。
楚晚宁能感到有什么已经离她而去,她绝望地看着头顶上方的手术灯,眼神也失了焦。
半个小时后,胎儿被强行取了出来。
看着托盘上那红彤彤的一团血肉,楚晚宁却突然感觉全身寒冷,随即猛烈的干呕了起来。
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只听到医生大惊失色的叫喊声,
快!让血库送血,病人大出血了。
醒来的时候,周围都是刺鼻的药水味,
浑身的冷还没完全散去,一滴滴的红色血液顺着药管流入身体里。
看着在她身边忙碌的护士,楚晚宁哑着声音问道,
我怎么了
护士同情的看了她一眼,随即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
节哀!
当她看到病例上子宫摘除四个字的时候,终于明白护士的那句节哀的意思。
她想找顾惊寒问问为什么,可从那天被送进医院,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问遍了周围所有认识顾惊寒的人,却全部不得知,好像他凭空消失了一样。
顾惊寒撑着自己已经难受至极的身体,将楚晚宁送进了手术室,
当他听到医生胎儿已经打掉的时候,他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心想,这下终于可以了。
他疯狂的拨打我的电话,他想要找到我,
告诉我他听了我的话,再也不要子嗣了,从今往后只要我。
可无论怎么拨打,电话里始终都是机械无人接听的女生声音。
他撑起身体,就想起身去找我。
可却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