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最后,蒋昭是被警卫员拖出国营饭店的。
那天,军区里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蒋昭一战成名。
在婚礼上翘参谋儿子的墙角,得罪了参谋司令两家人。
他以后的晋升路算是断了。
蒋母在家哭到晕厥,大骂宋清言是丧门星。
可是出了这样的事,以后还有哪个女人能看的上她儿子
所以也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吞。
宋清言再晦气,好歹也是文工团的,有编制。
可是不成想,蒋昭在被家里逼着娶了宋清言的第二天就报名去守边。
从那之后我再也没见过他。
倒是他的信和礼物流水一样寄给我。
他说,如果沈向东对我不好,他随时等着撬墙角。
他还说,他在边疆吃了很多苦,如果我听了,心里舒服点,那他也愿意呆在这个不毛之地。
他的礼物里有那边的特产,大枣枸杞砖茶什么的。
我本来没想搭理他,连信都想直接处理掉。
至于东西,送还给蒋母就是了。
可是沈向东偏不让:啧,凭什么便宜这小子,让他送!
我会加倍对你好的!潇潇,他想撬墙角,让他来!
自从他知道我是重生回来的,就更心疼我。
我倒是有些心虚,怕他觉得我只是想找个对我好的人。
虽然确实是这样,但我也是真的喜欢他。
以前总觉得他油嘴滑舌,可是喜欢就说出来这有什么错。
所以我也学他,每天早上一睁眼,就亲亲沈向东的脸颊:东子哥哥,我好喜欢你呀。
然后一早上没个安生。
逼不得已,我把这话改成了早安。
再后来,蒋昭没有寄信给我了。
这次是真牺牲了,遗体被运回来的那天,宋清言哭的昏天暗地。
结果她妈还在算计抚恤金怎么分。
蒋母摊上姓宋的一家也算是报应。
宋清言的心思都在文工团,家务不做,甚至时常夜不归宿。
蒋母年纪大了,有天摔了一跤,身边都没人。
等到被发现的时候,半边身子都动不了了。
没办法,宋清言只能回家照顾她,舞也跳不了,提干自然跟她也没什么关系。
可那还不是看在蒋昭的面子上。
宋清言觉得蒋昭早晚会回心转意。
可是蒋昭死了。
宋家吵着让宋清言赶紧离婚,宋母早就看好了一个五十来岁的港商。
我睡前把这事八卦给沈向东,他悄悄跟我说,那港商他认识,有家有口的,宋家这是要让宋清言给人家做小老婆。
我不禁唏嘘,宋家挺不是东西的。
谁知宋清言自己没觉得,欢欢喜喜的改了嫁。
走前还在蒋家撒了好大一个泼,把蒋母活活气死了。
五年后,沈向东带我参加饭局,我还碰到过宋清言一次。
肚子大了,面容憔悴了,就是嘴还是一样硬,人还是一样虚荣。
我客套两句,便离她远远的。
沈向东下海做生意,那套场面话我也学了两句。
对付这种场合游刃有余。
晚上回了家,沈向东坚持不懈的每晚给我涂祛疤膏。
手腕上的疤痕还真的淡了。
这些年,他成熟了不少,现在任谁看了他,也说不出他是大院里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
他对我好,对我爸也是关心至极。
虽然生老病死事人生常态。
我也很难说,我爸也许在五年后、十年后依旧会发病,走到跟我分开的那一步。
可是我知道,我身边一直有人愿意陪着我。
我不是孤身一人,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