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今天。
对面英俊的王子率兵将我的小木屋围得水泄不通,让我交出公主,不然就把我架起来烧死。
我的内心没有一点被抓的惶恐,反而是终于解脱的快乐。
只要被王子打败,把公主交出去,我就能完成女巫的宿命,从此以后就是一名臭名昭著的巫婆了！
谁料下一秒,圣洁美丽的公主从小木屋中走出来,冷冷地看着王子与士兵：都退下,这是日照国尊贵的客人,未来的公主伴侣,不许放肆。
我：
1
从前有个女巫阁下
在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一个日照国,金色的光辉散落在国内,远方是大海的波涛。
这是神的福照之地,在神的祝福下,日照国诞生了一位美丽聪明,勇敢善良的公主殿下,公主诞生时百鸟盘旋,鲸鱼成群跃出海面,臣民还没来得及庆祝,一位路过的仙女向他们传达了令人心痛的消息：
王后病逝,国王新婚,新的王后即将主政,未来会有女巫掳走公主殿下,唯有真爱可冲破一切阻碍。
原本国民并不相信这则预言,毕竟日照国拥有神的庇护,但是没过两年,王后病逝,国王陛下迎娶了邻国的公主,新王后很快就插手政务,于是国民们不得不关心起公主殿下的安危。
至于我,我现在在山头上磕着瓜子眺望远处的日照国主城。
故事和我有关系吗当然有！
按照传统,我将会在公主十八岁成人礼那天掳走她,把公主囚禁起来,直到一位远方的王子率兵营救公主方可功成身退,到那时佳偶天成,我也完成了女巫的宿命,从此成为一名恶名远扬的巫婆,回到女巫族人的怀抱中,衣锦还乡。
是的,没错,我是一名女巫,童话故事中永恒的反派,地位比隔壁山头的恶龙还要高上一等。
今天就是日照国公主十八岁生辰礼了,城内在举行盛大的庆祝仪式,城内巡防戒严,绝不会让任何一个疑似女巫的人进城危害公主的安全。
但是这难不倒我,经过多年踩点,我已经熟悉了城堡的每一处狗窝,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公主的房间把她偷出来。
原本我也不想在今天这么万众瞩目的日子把公主劫走的,这可是人家十八岁的生日,但是女巫成长守则里面写了,必须要十八岁当天行动才有效,而且同一批出来的女巫们都已经陆续成功,被王子们打败后光荣回归家乡,这让我不得不着急起来。
说干就干,行动就在今晚！
出师未捷身先死。
来的时候吃得太多,被卡在狗洞里了。
这不是重要的,要命的是一双金银丝线织成的华贵鞋子停在了我的眼前。
从我乱糟糟的头发间往上看,是一位艳丽高贵的女士。
这下完了,不知道哪里还有快成年的公主,得换个目标了。
谁知来者瞅了我两眼,突然发问：你就是预言里的女巫
这种情况下承认自己是女巫,下场一定很惨,而且太丢人了,我连忙摇头。
不是,我是要饭的！
这位女士噗呲一声,没忍住笑,而后咳了两下严肃起来。
我是日照国的王后,你既然是来抓公主的,我可以帮你。
天无绝人之路！
竟然是王后！
众所周知,童话故事里恨不得将公主除之而后快的人里,除了女巫,还有后妈！
恶毒的人心有灵犀,邪恶的计划一拍即合。王后抓住我的手拔萝卜一样把我拔出了狗洞,我嘿嘿笑了两声,保证完成任务,随即前往公主的阁楼准备抓人。
不过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巡防的卫兵也太不尽责了,我卡半天都没发现,这要是外敌入侵,可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王后也真是奇怪,大晚上来这么偏僻的地方散步,果然反派都是有点变态在身上的。
总而言之,我顺利到达了阁楼底下。窗前灯火明亮,映着公主秀丽的身形,一眼就能看到公主的位置。
公主居所居然没有卫兵,但这可迷惑不了我！熟读东方兵法的我知道,这个就叫做请君入瓮,如果我大摇大摆走楼梯,一定会被藏在门后的卫兵当场拿下！
嘿嘿,他们一定想不到我会直接爬上去,从窗户边掳走公主。
我手脚并用,迅速爬墙,黑袍子破破烂烂,头发也乱糟糟的,远处看一定很像个大蜘蛛,希望不要吓到公主。
我正要抬窗捞人,里面的人好像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一样推开了窗户,吓得我一个手滑,从窗户边栽了下去。
不过,公主殿下可真好看啊,长长的金发侧扎在耳边,眼睛透出碧莹莹的光,连她跳下阁楼的样子都那么美丽,高挑的身姿,配着被风吹动猎猎作响的衣袍,远方整点钟声荡开,跟荡在人心上似的。
嗯
不是,公主跳下来了跳下来做什么！
公主不仅跳下来了,还抱着我原地转了个圈,避免了我砸到地上变成一摊肉饼的结局。
嘿嘿,公主殿下可真好闻。
落地后,公主放开我,负手在身后,上下打量我几眼。
你就是来劫我的女巫
刚被人救下,我老实点头。
公主见我一动不动,仿佛恨铁不成钢般：怎么来这么晚好了,现在你可以继续了。
继续啥我脑子有点不好,一时之间搞不懂她在说什么。
继续绑架我呀这不是你来的目的吗
没见过上赶着做人质的,这公主可真奇怪,是不是被王后逼疯了。
我摇摇头,犹豫一会开口道：不行的,时间已经过了。
公主你已经过期了。
看着公主殿下越来越沉的脸,我忍住了没说后半句。
我不管,你既然来了,就要绑走我,快点,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我已经听见了卫兵的声音,再耽误下去就要被关大牢了,我还要回家的。
而且,十二点钟声响起的时候,公主已经离开了阁楼,姑且……姑且也算是被我带走的吧。
犹豫几秒,我还是绑架了公主,虽然是被她催着带走的。
2
传说中的公主殿下
哎。
不应该的,不应该把公主殿下带回来的,我坐在门口发呆,以往能呼呼大睡一进去就不想出来的小木屋现在也不想进去了。
闻溪,你在哪里！
哎,再次叹了口气,我认命地回到小木屋。
殿下,请再等等,我马上就能接完清晨的露珠了。
没错,这位茱莉亚殿下简直是不可理喻。只喝清晨滴落的露水,只吃新鲜的花蜜。
还嫌弃我的床太硬,要二十层床垫才能睡人,我很穷的,没有二十层床垫,不过茱莉亚殿下又说,让我睡在她旁边,我身上勉强有点肉,不算硌手。
简直是强词夺理,胡说八道。
但是为了我的女巫大业,我只能忍着,等王子把她接走就好了。
进入小木屋的时候,我都快不认识这间屋子了,原本黑漆漆的阴暗小房间,被公主殿下用花朵装饰,拉开了窗帘,光和风争相涌入,现在已经变得明亮清爽。
旁边的蜜蜂们正拎着花瓣飞来飞去给公主殿下做衣服,路过我的时候顺便叮了我一下。
我挥挥手赶走蜜蜂：殿下,有什么事情吗
茱莉亚长发散落,手里拿着一把梳子,转过头微笑：闻溪,我们去水边梳头发吧。
我在后面为公主拎着金黄的长发,一路行至河边。两岸花朵簇簇盛放,蝴蝶环绕,水里是蓝蓝的天空与流动的白云。
公主却把我按下坐好。
轻轻地给我梳发,白皙的手腕上下滑动,余光里甚至能看见公主青色的血管。
茱莉亚殿下
你的头发都挡住眼睛了,每天乱七八糟地跑来跑去也不好。
哦。
我不再说话了,这位茱莉亚殿下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反正这几天我没有一件能阻拦她的。
好啦！
我往水里看去,原本乱糟糟的头发被茱莉亚殿下梳上去,编成了辫子,用花朵在发尾装饰了一下。
茱莉亚也探头过来,碧色的眼眸中是一闪而过的亮色。
她低头微笑起来：原来你长这个样子。
我顿时有些羞恼,捡起一块石头砸进河流,细碎波纹下再难以看清人脸。
殿下你可真无聊,我要去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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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就要落荒而逃,却被茱莉亚拉住衣服,谁曾想这黑袍子洗穿多年,一拉就破了一片衣角。
茱莉亚尴尬地笑笑：别吃你那些黑漆漆的东西了,我来教你做菜吧。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要教我做菜,尤其是对方还是一国的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居然会做菜诶。
茱莉亚殿下确实是做菜的好手,但是女巫可不是,从小到大我只会配置毒药,做着做着厨房就被炸了。
茱莉亚殿下的一头金发也被炸的乱糟糟的。
我有些不好意思。
茱莉亚殿下叹了口气,拿过剪刀索性将长发剪了。
这样就省事多了。
我睁大了眼睛,一头亮丽的长发可是公主的标配,茱莉亚殿下怎么能说剪就剪。
但是茱莉亚殿下不给我说话的机会,似乎是从教我做菜中获得了某种乐趣,乐此不疲地继续实验。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跟着茱莉亚吃得越来越好,人逐渐圆润起来,不知道为什么还没有看见前来营救的王子殿下,按理说也该到了。
不管王子现在在哪里,日子总是要继续过下去,以往我一个人生活的时候,只需要偶尔去主城采购一次生活用品,现在加上了茱莉亚殿下,去主城的次数逐渐增多。
今天我多带了些钱,公主每天打扮都要去河边,很不方便,我想给她买个镜子。
但是大街上叫卖的镜子要么暗淡不清,要么边缘粗制滥造,总之,没有一个配得上公主。我有些挫败,正往回走的时候,目光随意一转,看见城门口阴影处一件熟悉的黑袍子。
这……这不是那位鼎鼎大名的巫婆吗！
巫婆抬眼,看着喜滋滋的我。
年轻的后辈,你需要买点什么呢
我看着地上摆着的蜥蜴腿,蛇牙,还有些杂七杂八的毒药炼制材料,小心翼翼问：您有没有镜子啊
巫婆警觉地看向周围：我那镜子是身份标配,可不能卖给你,再说,它唯一的功能就是寻找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你要来干什么
没错,这位前辈就是那位魔镜拥有者,在外完成女巫任务时甚至成为了公主后妈,一国王后！
我不要那个魔镜,您给我一个普通的镜子就可以。
前辈偷偷摸摸地将魔镜从怀里掏出来,魔镜还没清醒就被掰碎了一部分,疼的哇哇大叫,幸亏前辈立马上手给了它一拳,止住了哭声。
掰下来的镜子一角逐渐变大,最终长成了魔镜分镜,有着金光闪闪的边框,和自带柔光的镜面。
我喜不自胜地收下,并且因为难得能看见功成身退的前辈露面,力邀前辈去我的小木屋一聚。
回来时茱莉亚殿下正在洗衣服,是的,堂堂一国公主,正在女巫的小木屋外洗衣服,还顺便把我那身破破烂烂的黑袍子也洗了,这样的黑袍子,我一共有两件。
公主和前辈一对上眼就互相冷哼一声,都不愿意对彼此好好说话。
这才对嘛,这才是公主和女巫的真实关系嘛。
前辈把我拉进屋内,探头看着外面的公主疑惑道：你这后生怎么回事,还没完成任务吗
我低下头不好意思：快了快了,就等王子来营救了。
前辈拉着我的手语重心长：你可要快些,女巫乡马上就关闭了,要是这个月还不能完成任务,就要再等三年了。
为了完成任务,女巫们树敌众多,为防止被仇家找到,女巫乡每隔三年才开放一次,届时小女巫成群外出完成任务,完成的女巫也正好回家。
我当然也很着急,明明当时掳走公主的时候我已经留下了标记,不知道为什么王宫迟迟没有派人解救公主。
但事已至此,除了等待我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跟前辈保证会马上完成任务回家。
前辈走后,茱莉亚殿下终于洗完了衣服,碧色的眼眸里尽是冷淡。
我一时有些怔愣,怎么好端端的突然生气了。
殿下……
茱莉亚并没有理会我,而是去厨房准备午饭,砍瓜切菜的声音吓得我一动不敢动。
果然,待在这小木屋里是委屈了殿下了。我把镜子悄悄摆在梳妆台前,希望茱莉亚殿下看到的时候心情能稍微好一些。
怀着心事,入睡的时候第一次没有睡着,殿下就在我身边不远,也不知道她的心情有没有好一点。
正当我昏昏欲睡的时候,我感觉身边一轻,茱莉亚殿下起来了。
这么晚了,殿下要做什么
强撑着精神掀开眼帘,可能是怕动静太大,茱莉亚殿下轻盈一跃,从窗边跃出去。
这下我彻底清醒了,难道她终于要逃跑了吗。那可不行,我的任务还没完成呢！
而且……公主殿下答应教我做菜,我现在还不会呢。
我悄悄跟上公主,但又害怕被发现,只敢远远地看着。
公主在河边和一个卫兵说了两句话,我听不清,但是不过短短几句卫兵就行礼退下了,我看公主转身要回来,立马狂奔回床上假寐。
难道他们在商量什么惊天大秘密吗
说不定马上就是我的死期了,干我们这一行的,风险太大了,我默默留下了两行泪。
公主回来后悄悄摸了摸我的头发,而后也沉沉睡去,她一定想不到,我已经洞悉了一切。
不能再干坐着了,我要做点什么。
接下来的日子,我和公主各怀心事,日常交流显得生份了很多,公主肉眼可见地生气,却又不对着我发脾气,每次都忍下来了。
我也很难过,公主都瞒着我准备了结我了,虽然我是绑架了公主,虽然我是女巫……
但是难道她就没有一点点不舍得吗！
你这个没有心的女人！
3
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从窗户里看,英俊的王子仿佛救世主一般自带光环,闪闪发光的盔甲亮得人睁不开眼。
邪恶的女巫,把公主交出来！
周围的士兵举起剑对准小木屋,按照惯例,我需要桀桀冷笑几声。
我清了清嗓子,迈出小木屋,正打算出言嘲讽。
公主却和我一起走了出去,闲庭信步,完全不像被囚禁的样子。
王子和迷茫一瞬,重新举剑。
但是为什么你把剑对准了公主啊
总不能因为公主剪头发了就认不出来了吧瞧瞧这周身的气度,这虽然短但是阳光下布灵布灵的金发。
公主殿下,这女巫竟然如此苛待于您,让您穿着一身破烂,我一定会把您救出来的！
我瞧了瞧身上破旧的黑袍,原本破破烂烂的缺口已经被公主殿下缝好了,但是即便如此,这身衣服也不过是件破烂罢了,是不能和高贵的殿下站在一起的。
好在士兵之中有日照国的卫兵,一番解释后才发现我就是女巫,而旁边这位气势冷峻的才是公主。
茱莉亚公主碧绿的眼眸一沉：谁允许你们来到这里打扰的
不好意思,是我偷偷外出留下的线索,谁让这群人效率这么低,营救速度太慢了。
不等回答,公主又冷冷道：这位是日照国尊贵的客人,未来的公主伴侣,都退下,不得无礼！
王子：啊
我也：啊
王子和士兵们摸不着头脑,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做什么,只好先撤退回王宫向国王陛下复命。
我整个人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直到茱莉亚殿下敲了敲我的头。
笨蛋,想什么呢高兴坏了
我……我想回家……
呆滞的我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但是茱莉亚殿下听了我的话之后却脸色阴沉。
你回不了家了,以后本公主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
我犹豫一阵,还是忍不住发问：殿下你,今天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茱莉亚看着我,忍不住轻轻一笑,我又不可自控地沉浸在她的笑容里。
笨,你以为你以前来王宫藏的很好吗
是的,确定目标之后,我就开始在公主身边打转了,用我的话说,就是猎人时不时去看看猎物的成长情况。
我十岁的时候,有臣子给我下毒,举国上下束手无策,半梦半醒的时候,你来帮我清除了诅咒。
十二岁那年我刚刚离开女巫乡,经过日照国的时候看见公主巡城,想着她可真漂亮,于是确定了自己的任务目标。没想到晚上偷偷潜入王宫的时候,发现王宫上下一片混乱,公主殿下中毒了。来不及思考,就打扮成侍女去解毒,说是解毒,其实不过是把毒性转移到自己身上。
毕竟我是女巫,这点毒药毒不死我,但是却能杀害柔弱的公主,最后我在山里躺了几天才醒过来。
我十三岁在王宫花园玩耍的时候,一条毒蛇噗向我扑来,那一刻,一瓶毒药砸在了它身上,毒蛇瞬间死亡。
那一次我正在王宫围墙上观察公主,扔出毒药之后一个不稳栽下了墙头,腿断了好几个月。
十五岁的时候,王宫被敌人扔了彻夜鸣叫的蛤蟆,所有人奈它不得,只有你一身黑袍,轻轻一抓带着蛤蟆离开。
那次我是需要炼制毒药啦。不过徒手抓蛤蟆真的不行,回去之后手烂了很久。
公主一桩桩一件件细数,眼神越来越明朗,我望着她碧绿的眼眸,逐渐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所以,你明白了吗
明白了,你还挺难杀的。
见我不答,公主索性抛下炸弹：我喜欢你,闻溪。
谁喜欢谁
幻听了吧
公主可真好看。
公主摇晃我的肩膀：不许走神,闻溪,你必须喜欢我。
这种事,怎么可能呢
公主怎么可能喜欢女巫呢
女巫怎么可以喜欢公主呢。
我还是反应不过来,天上的太阳太灼热了,烧的我这样的阴暗女巫不适应,那不是属于女巫的东西。
我跌跌撞撞跑回了小木屋,公主在我背后叹气,可能脑子清晰了,没有继续说下去。
短暂的和平只维持了一天。
第二天轮到王后带着卫兵包围我的小木屋了。
我警醒了一点,王后可是反派,她找到公主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谁料王后看都没看我一眼,直接对着公主发脾气。
殿下还要玩多久,国王陛下身体越来越不好了,殿下要准备准备继位典礼,不可以再随便乱跑了。
公主看向王后：不是还有母后吗
王后笑笑：我得陪着国王陛下去游历放松了,请公主殿下回宫吧。
哦,他们要去游山玩水了。
公主殿下看起来很不高兴,但是又不好强迫父母继续工作,只好对着我道：跟我回王宫。
我迟疑了一阵,进木屋收拾东西,突然想到些什么,于是向森林里跑去。
自然,我看不见背后公主骤然沉下来的脸。
等我再回来时,木屋附近已经没有人了,只有一封来自公主殿下的信。
如你所愿,你自由了,回家吧。
4
最后,公主和女巫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直到永远。
看到闻溪跑向森林的那一刻,茱莉亚很失望,但她深知,闻溪从一开始就希望完成女巫任务,回到家乡。
这一点,从听到她和另一位女巫对话的时候已经再清楚不过了不是吗
闻溪,她的名字真好听,据说是一位从东方旅行归来的女巫取的。
茱莉亚是公主,从小众星捧月,她拥有一切。
但是,她无法拥有一颗心,所有的心都应该自由行动,不受强迫。
于是茱莉亚决定离开,合格的君王必须学会妥协。
夜晚,当茱莉亚埋头处理公务的时候,她的窗户被轻轻敲响。
茱莉亚看着窗户上熟悉的影子,深吸一口气,打开窗户。
外面黑发的女巫眼睛圆溜溜的,似乎没想到她来得这么快,发尾的花朵有些蔫了,毕竟没人更换新的花朵。
闻溪,你怎么回来了。
茱莉亚想,也许她是来告别的。毕竟过往八年间她们也算得上形影不离,在公主阁楼里,在王宫内院里,在年年王城巡游里某处热烈的眼神里,在每一次默然无声的保护里。
闻溪抿了抿唇,鼓起勇气开口：我……我……
不等她我出个所以然,卫兵的脚步渐进,茱莉亚抓过闻溪的手,将她提进屋内。
踉跄间,闻溪扑倒了茱莉亚。
闻溪肉眼可见地脸红起来,却并没有立即起身。
茱莉亚,我想清楚了,我……我……
茱莉亚却从她羞恼的眼中读到了她想要的一切,猛地抱住了闻溪。
我不是逃跑,我想着,告诉山里的蜜蜂们,以后不用再来做衣服和送花蜜了……
嗯。
茱莉亚,我喜欢你。
闻溪,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