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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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飞机,我就直奔一处静谧的别墅。
我打电话让保姆帮忙变卖了这些年兄弟俩送我的所有礼物。
提前雇了管家,让他带着奶奶在港城的别墅里等我。
一切都非常顺利。
除了回家时,家门口站着一个雕塑一样的陆奕鸣之外。
他脸色苍白,精神状态很不好。
即便如此,依然是一副我见犹怜的美人模样。
再看到我时,他艰难地挤出了一个笑。
下意识的,他快步走上前来,接过了我手里的背包和行李。
累不累
我摇头。
他顿了顿,嘴巴微张,但欲言又止。
回到家里,我给他倒好了茶水,像招待客人一样端上了点心。
无意间看到了他的眼眶泛红,嘴唇微微颤动。
我的小宝能独当一面了......一个人办了这么多事。
小宝成为了我的骄傲。
也不再需要我了......
那天,我们聊了很多。
那是我唯一一次对他敞开心扉,也是最后一次。
你走之后,哥哥撤了对白家项目的所有投资,白家现在负债累累。
哥哥一头扎进酒吧,醉生梦死,再也没有说过话。
我的反应十分淡漠,但应该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那是他应得的。
一阵短暂的沉默过后。
陆奕鸣轻咳了一声,像是要整理情绪。
你知道吗,我和我哥,我们从小就被拿来比较。
成绩、外貌、性格、人脉......
连喜欢的人,也总是一样。
可我知道,你从来都知道我是谁。
他声音低哑,像一团湿透的烟火,在我面前渐渐熄灭。
我没说话,只是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
你说得对。
我知道你是谁,也知道你做过什么。
所以,我原谅你,但不原谅你哥。
陆奕鸣怔住,眼圈瞬间红得更厉害。
他抓紧膝盖上那只茶杯,指节泛白,连手背青筋都凸了出来。
你......能不能不要走
哪怕......继续演下去也好......
我轻轻将手中茶杯放下,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对不起啊,陆少爷。
我演累了。
你们陆家兄弟给不了我想要的东西了。
他突然起身,几乎是失控地冲到我面前,低声哀求。
小宝,我知道我不该。
但我真的,真的爱上你了。
不是赌约,不是兄弟之间的比较......
是我自己,陆奕鸣。
我抬眸看他,眼神平静如水：
那你就带着你这份爱,好好活着,别再靠着别人的身份过日子。
这世界上,比起不被爱,更糟的是,你都不知道你爱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我没再多说什么,拿起行李箱转身上了楼。
不再理会身后的陆奕鸣。
第二天醒来,客厅已经空了。
只剩下一张纸条,压在茶几上。
祝你登高望远,别回头。
我浅浅一笑,把纸条塞进港大校门口的笔记本。
六年后,我成了港大最年轻的艺术教育方向硕导,出书、做展,带学生去法国巴黎交流,成了人人眼里的港城玫瑰。
那年夏天,我带着学生在香榭丽舍采风。
有人举着相机朝我跑来,气喘吁吁。
老师老师,刚刚有个人说认识你,还带着一幅画要交给你。
我皱眉。
什么画
《夏日竹影》。
我拿起来端详。
画布背后写着一行小字。
你是我荒唐人生里唯一值得纪念的梦。
我站在画前许久,终究没让学生把他带来。
因为我知道。
那个画完这幅画的人。
早已死在那个名叫青春的夏天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