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黔州奇疫
蛊毒初现
大雍景和七年,暮春。
连绵的黔州群山笼罩在一片氤氲湿雾中,官道上马蹄声碎,一骑快马冲破雨幕疾驰而来。马上骑士身着褪色青衫,腰间悬着柄古朴长剑,正是已在江湖行走两年的萧凌尘。他刚从西域追查一桩镖银失窃案归来,却在途中听闻黔州数县突发怪病,死者肌肤溃烂、七窍流血,状极恐怖,官府束手无策,民间传言是
山鬼降灾。
怪病
萧凌尘勒住缰绳,想起临行前师父曾提及苗疆有种
蚀骨蛊
与描述症状相似,莫非与南疆蛊术有关
他调转马头,向黔州首府南定城奔去。
入城时已是黄昏,只见街道冷清,家家户户门窗紧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草药与腐臭混合的怪味。城门口贴着告示,正是大理寺急调令
——
沈墨已奉旨为钦差,不日将到黔州主持查案。
沈兄也来了
萧凌尘心中一动,寻了家客栈落脚。刚卸下行李,便听隔壁传来女子哭声,伴随着老者的叹息：唉,又是‘鬼疫’,王家小子昨儿还活蹦乱跳,今早便……
萧凌尘皱眉,悄然来到隔壁窗下。屋内烛火昏黄,只见一个郎中正在给病人诊脉,病人肌肤上果然布满紫黑斑点,呼吸微弱。郎中摇头叹息：这病……
老夫行医四十年,从未见过如此邪门的症状,怕是……
就在此时,病人忽然猛地坐起,双目赤红,口中发出嗬嗬怪响,皮肤下竟有东西在蠕动！萧凌尘瞳孔骤缩,这分明是蛊虫作祟！他不再犹豫,破窗而入,指尖并拢如剑,点向病人肩井穴。
噗
的一声,病人皮肤下钻出数条寸许长的血色小虫,落地即化为一滩绿水。病人长舒一口气,晕了过去。
郎中惊得跌坐在地：仙……
仙人
萧凌尘捡起一片虫尸,放在鼻尖轻嗅,一股腥甜中带着草木腐朽的气味：这是南疆‘赤练蛊’,绝非自然生成,定是有人暗中下蛊。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数名捕快举着火把冲来：什么人在此喧哗
为首捕头看到萧凌尘,又看看地上的虫尸,脸色大变,你……
你是蛊师
在下萧凌尘,江湖人氏,
萧凌尘出示凌云阁信物,此乃赤练蛊,并非鬼疫,是人为投毒。
捕头将信将疑,恰逢此时,又有捕快跑来禀报：头儿,城西李屠户家也出事了,症状一样！
萧凌尘沉声道：带我去看。
来到李屠户家,只见情形如出一辙,死者皮肤下有蛊虫蠕动痕迹。萧凌尘仔细检查现场,在墙角发现半枚模糊的泥脚印,纹路奇特,像是某种苗疆特有的绑腿鞋印。
果然是南疆来人。
萧凌尘心中了然,此蛊阴毒,需以‘七星草’为药引才能化解。你们速去采办药材,我先配制解药。
捕头虽有疑虑,但见萧凌尘手段高明,连忙应下。萧凌尘回到客栈,刚取出药囊,窗外忽然飞进一枚竹哨,落地后炸开,散出一股奇异的香气。
不好！迷香！
萧凌尘屏息闭气,挥剑斩向窗外。只听
叮
的一声,剑刃劈在一块黑布上,布后传来女子轻笑：凌云阁的小子,有点意思。
黑影一闪而逝,萧凌尘追至巷口,只捡到一块绣着银蝶的帕子,帕角绣着个
苗
字。
苗疆五毒教
萧凌尘想起江湖传闻,五毒教以蛊术闻名,行事诡秘,难道是他们在背后搞鬼
次日清晨,沈墨率领大理寺衙役赶到南定城。见到萧凌尘,他又惊又喜：萧兄,你果然在此！这怪病究竟是何缘故
萧凌尘将赤练蛊之事和盘托出,并呈上银蝶帕子：此乃五毒教信物,恐怕此事与苗疆有关。
沈墨接过帕子,沉吟道：我刚接到密报,黔州官银失窃,押运官离奇暴毙,死状与‘鬼疫’相似。看来这蛊毒与盗银案并非巧合。
两人正商议间,忽听城外传来喧哗。原来是一群身着苗疆服饰的人抬着棺材,在城门口哭喊叫骂,声称是官府害了他们族人,要讨个说法。为首的是个头戴银饰的女子,正是昨夜与萧凌尘交手的黑影！
汉人狗官！还我族人命来！
女子拔出腰间短刀,指向沈墨。
萧凌尘上前一步,朗声道：姑娘息怒,我等并非害你族人,相反,我们正在追查下蛊真凶。
女子打量着萧凌尘,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你知道蛊毒
略知一二。
萧凌尘出示银蝶帕子,此乃姑娘之物吧昨夜为何暗施迷香
女子脸色微变,收起短刀：我叫蓝蝶,是五毒教外堂弟子。三日前,我族中数人莫名中蛊而死,死前曾接触过官府押运的银车,我们怀疑是汉人官差下的毒！
沈墨闻言,心中一动：你们族人接触过官银
蓝蝶点头：正是。我们苗疆与黔州通商,常有人帮官府运送物资。
线索渐渐清晰：官银失窃,押运官中蛊而死,苗疆族人接触官银后同样中蛊,而五毒教又找上门来。这背后,显然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
萧凌尘看向沈墨：沈兄,看来我们得去一趟苗疆了。
沈墨点头,对蓝蝶道：蓝蝶姑娘,可否带我们去贵教一趟我等愿与贵教长老共商查案之事。
蓝蝶犹豫片刻,看了看萧凌尘,又看了看沈墨腰间的大理寺令牌：可以。但丑话说在前头,若让我发现是汉人搞鬼,定叫你们血债血偿！
三日后,萧凌尘、沈墨跟着蓝蝶,踏上了前往南疆苗疆的路途。连绵的群山越来越险峻,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草木气息,随处可见奇特的蛊术图腾。他们不知道,这趟苗疆之行,将揭开一个尘封百年的秘密,也将遭遇比幽冥殿更阴毒的敌人……
2
五毒秘境
长老疑云
进入苗疆腹地,雾气更浓,林中不时传来奇异的虫鸣鸟叫。蓝蝶带着萧凌尘和沈墨七拐八绕,来到一处隐藏在瀑布后的山谷。谷内古木参天,藤蔓缠绕,数十座吊脚楼错落有致,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草药味和淡淡的蛊香。
这里是五毒教外堂,
蓝蝶介绍道,内堂在更深的秘境,非本教核心弟子不得入内。
话音刚落,数名手持毒箭的苗女从树后现身,见到蓝蝶,纷纷行礼：蓝蝶师姐。
她们警惕地打量着萧凌尘和沈墨,眼中充满敌意。
来到一座最大的吊脚楼前,蓝蝶高声道：长老,我把大理寺的人带来了。
楼内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进来吧。
三人进入楼内,只见中央火塘边坐着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妪,脸上刻满皱纹,眼神却锐利如鹰。她面前的木架上摆满了各种陶罐,里面爬满了五颜六色的毒虫。
汉人小子,胆子不小,竟敢闯我五毒教地界。
老妪盯着萧凌尘和沈墨,语气不善。
沈墨上前一步,拱手道：在下大理寺沈墨,奉皇上旨意查案。听闻贵教有人中蛊身亡,特来相助。
老妪冷哼一声：相助我看是想借机打探我教秘闻吧！
萧凌尘见状,取出在南定城找到的赤练蛊虫尸：长老请看,此乃赤练蛊,并非贵教所豢养的正统蛊虫,而是用腐尸和邪草炼制的阴毒之物。敢问贵教可有此类禁术
老妪接过虫尸,放在鼻尖轻嗅,脸色微变：果然是‘尸蟞蛊’,此乃我教百年前便已禁止的邪术,谁在擅用
蓝蝶闻言,惊道：长老,难道不是我们族人下的毒
胡闹！
老妪斥道,我五毒教虽用蛊,却有祖训,绝不伤无辜。这尸蟞蛊阴毒无比,中者肌肤溃烂而死,岂是我教所为
沈墨趁机道：既然如此,想必长老也想查明真相,还贵教清白。我们查到,中蛊者都接触过黔州官银,而官银又在途中失窃,这其中必有联系。
老妪沉默片刻,看向萧凌尘：你身上有凌云阁的气息。当年凌云阁祖师曾与我教前任大长老有过交情,看在他的面子上,我可以帮你们查案。但丑话说在前头,若敢耍花样,休怪我五毒教不客气。
萧凌尘拱手道：多谢长老。
接下来的几日,萧凌尘和沈墨在五毒教外堂调查。蓝蝶带着他们走访了几位中蛊身亡的族人亲属,得知他们在接触官银后,都曾收到过一个神秘的木盒,里面装着少量
赏赐
的银两,而木盒上,都刻着一个诡异的骷髅图案。
骷髅图案
老妪听到描述,脸色骤变,是‘万蛊窟’的标记！
万蛊窟
萧凌尘和沈墨同时问道。
老妪叹了口气：那是我教的叛徒组织,百年前被逐出苗疆,据说他们躲在南疆深处的万蛊窟,专研各种邪门蛊术,无恶不作。没想到,他们竟然还活着！
就在此时,一名苗女慌慌张张跑进来：长老！不好了！内堂传来消息,大长老……
大长老中蛊了！
什么
老妪猛地站起,走！去内堂！
蓝蝶带着萧凌尘和沈墨紧随其后,穿过一片密林,来到一处更加隐秘的山谷。谷内雾气缭绕,中央矗立着一座巨大的石楼,门口守卫森严,都是手持毒弩的苗疆勇士。
进入石楼,只见内堂中央的玉床上,躺着一位身着华丽苗疆服饰的老者,正是五毒教大长老。他面色青黑,气息微弱,胸前的衣襟下,隐隐有东西在蠕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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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尸蟞蛊！
老妪惊呼,和外面那些人中的蛊一样！
萧凌尘立刻上前查看,只见大长老心口处有一个针孔大小的伤口,显然是被人用特制的蛊针下蛊。他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刺入大长老几处要穴,暂时压制住蛊虫的活动。
谁能接近大长老
沈墨沉声问道。
老妪看向周围的几位核心长老,眼神锐利：这几日,只有三长老和五长老来过内堂。
三长老和五长老对视一眼,同时上前：长老,我们只是来探望大长老,绝无下蛊之心！
萧凌尘观察着两人的神色,三长老眼神闪烁,手指不自觉地颤抖,而五长老则面色平静,眼神坦荡。他心中一动,忽然指向三长老：是你！
三长老脸色骤变：你……
你血口喷人！
萧凌尘冷笑：方才我给大长老施针时,闻到你身上有一股特殊的草药味,正是炼制尸蟞蛊所需的‘腐心草’！而且,你手指颤抖,显然是长期接触毒物所致。
老妪闻言,立刻上前抓住三长老的手,只见他指甲乌黑,正是中了慢性毒的症状。叛徒！果然是你！
老妪怒喝,说！你为何要对大长老下蛊万蛊窟给了你什么好处
三长老面如死灰,瘫倒在地：是……
是万蛊窟的人找到我,说只要我帮他们控制五毒教,就给我解了身上的毒,还让我当大长老……
真相大白,原来三长老早已被万蛊窟收买,此次下蛊毒杀大长老,就是为了夺权,进而控制五毒教,为万蛊窟所用。
押下去！
老妪怒不可遏,等大长老醒来,再行处置！
处理完三长老,老妪看向萧凌尘和沈墨,眼神已不再敌视：多谢二位揭穿叛徒。看来这万蛊窟的阴谋,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大。
沈墨点头：万蛊窟勾结三长老,又与黔州官银失窃案有关,背后恐怕还有更大的势力。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万蛊窟的巢穴,阻止他们的阴谋。
萧凌尘看向窗外深邃的密林,沉声道：万蛊窟既然在南疆深处,那我们就去万蛊窟走一遭！
老妪沉吟片刻,取出一枚刻着五毒图案的令牌：此乃我教‘五毒令’,持此令可调动外堂弟子。蓝蝶,你带他们去万蛊窟,务必小心,那地方机关密布,毒瘴弥漫,九死一生。
蓝蝶接过令牌,看向萧凌尘,眼中闪过一丝坚定：萧大哥,沈大人,我们走！
夜色渐深,三人带着一队苗疆勇士,踏上了前往万蛊窟的险途。等待他们的,将是比尸蟞蛊更阴毒的蛊术,更恐怖的机关,以及万蛊窟窟主那隐藏在黑暗中的真面目……
3
万蛊窟险
枯骨秘辛
深入南疆腹地,草木愈发繁茂,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瘴气。蓝蝶手持五毒令,带领众人沿着一条隐蔽的栈道前行。栈道下方是万丈深渊,云雾缭绕,隐约能听到谷底传来的诡异嘶吼。
万蛊窟就在前面的‘千蛛谷’,
蓝蝶低声道,传说谷中布满毒蜘蛛,进去的人很少能活着出来。
萧凌尘运转内力护住心脉,仔细观察四周。只见栈道两侧的岩石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骷髅图案,越往前走,图案越是清晰,空气中的腥臭味也越发浓郁。
突然,前方的苗疆勇士发出一声惨叫,倒在地上抽搐。众人连忙上前,只见他脚踝处缠着一只巴掌大的黑蜘蛛,毒牙还嵌在肉里。
黑寡妇！
蓝蝶惊呼,连忙取出解药敷在勇士伤口上,大家小心,这是千蛛谷的守护毒物！
萧凌尘拔剑斩落黑寡妇,剑刃上立刻泛起一层黑气。他皱眉道：这毒蜘蛛的毒性极强,看来万蛊窟果然名不虚传。
众人小心翼翼地前行,不时有毒蜘蛛从岩石缝隙中窜出,都被萧凌尘和蓝蝶一一解决。走了约半个时辰,前方出现一个巨大的山洞,洞口上方悬挂着无数白骨,在风中发出
咔哒
的声响,显得阴森恐怖。
到了,这里就是万蛊窟入口。
蓝蝶深吸一口气,率先走了进去。
洞内一片漆黑,萧凌尘取出火折子点燃,只见洞壁上爬满了各种毒虫,蜈蚣、蝎子、毒蜥蜴随处可见,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尸臭和蛊香。
跟紧我,不要触碰任何东西。
蓝蝶提醒道。
众人沿着洞壁缓缓前行,忽然脚下一软,竟踩在一堆白骨上。沈墨低头一看,只见白骨堆中散落着许多锈迹斑斑的兵器和官靴,显然是过往的受害者。
这些是……
黔州的官差
沈墨惊道。
萧凌尘蹲下身,捡起一块带有官印的腰牌：没错,是黔州府衙的。看来官银失窃案,果然是万蛊窟所为。
就在此时,洞顶忽然垂下数条粗壮的藤蔓,藤蔓上密密麻麻爬满了毒蚂蚁。不好！是‘噬骨蚁’！
蓝蝶惊呼,连忙挥舞短刀斩落藤蔓。
萧凌尘见状,立刻施展凌云步,护着沈墨左躲右闪。噬骨蚁落地后迅速散开,啃噬着地上的白骨,发出
沙沙
的声响,片刻间便将一具白骨啃得只剩骨灰。
太可怕了！
沈墨心有余悸。
快走,前面就是万蛊窟的核心区域。
蓝蝶催促道。
众人穿过一条狭窄的石缝,眼前豁然开朗。只见一个巨大的溶洞内,无数个陶缸整齐排列,缸内盛满了绿色的毒液,里面浸泡着各种奇形怪状的蛊虫。溶洞中央,矗立着一座祭坛,祭坛上供奉着一个巨大的骷髅头,骷髅头的眼窝中燃烧着幽蓝的火焰。
祭坛前,站着一个身着黑袍的人,正背对着他们,似乎在进行某种仪式。
是谁擅闯我万蛊窟
黑袍人转过身,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双目赤红,正是万蛊窟窟主！
萧凌尘握剑上前：万蛊窟主,你勾结三长老,毒杀五毒教大长老,盗取黔州官银,究竟有何图谋
窟主冷笑一声：图谋我万蛊窟存在百年,为的就是颠覆这狗屁大雍王朝！当年我教先祖被五毒教驱逐,今日,我要让所有汉人都尝尝蛊毒的滋味！
沈墨厉声喝道：大胆狂徒！竟敢妄图谋反！
窟主狂笑：谋反等我炼出‘万蛊之王’,整个大雍都将成为我的傀儡！
他猛地一拍祭坛,只见祭坛下方缓缓升起一个巨大的玉棺,棺内躺着一具穿着华丽苗疆服饰的女尸,女尸身上爬满了五颜六色的蛊虫。
那是……
五毒教百年前的圣女！
蓝蝶失声惊呼,传说她因修炼禁术而死,没想到竟被万蛊窟盗走！
窟主抚摸着玉棺,眼中充满疯狂：没错！圣女体内的‘九转蛊’是炼就万蛊之王的关键！只要再找到‘七星草’和‘月影寒鉴’,万蛊之王就能炼成,到时候……
休想！
萧凌尘怒喝一声,挺剑刺出。
窟主见状,双手一挥,无数蛊虫从陶缸中飞出,形成一道虫墙,挡住了萧凌尘的剑势。尝尝我万蛊窟的厉害吧！
刹那间,溶洞内虫影翻飞,毒雾弥漫。萧凌尘展开凌云剑法,剑光霍霍,却难以完全挡住蛊虫的攻击。沈墨和蓝蝶则带着苗疆勇士,用特制的药粉和火把驱赶蛊虫。
沈大人,去毁了那些陶缸！
萧凌尘喊道。
沈墨会意,带领几名勇士冲向陶缸。窟主见状,立刻分出一部分蛊虫阻拦。就在此时,萧凌尘看准机会,使出
凌尘七式星陨,一道匹练般的剑光直刺窟主面门。
窟主连忙祭出一面骨盾,挡住剑势,却被萧凌尘的内力震得气血翻涌。你……
你的剑法……
窟主眼中闪过一丝惊骇,你是凌云阁的人
正是！
萧凌尘剑势更疾,今日便替天行道,灭了你这万蛊窟！
就在战斗胶着之际,溶洞深处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只见玉棺中的圣女尸体竟缓缓坐起,身上的蛊虫发出刺耳的嘶鸣,形成一个巨大的蛊虫漩涡,向窟主卷去！
不！我的万蛊之王！
窟主发出绝望的嘶吼,被蛊虫漩涡吞噬。
萧凌尘等人连忙后退,只见蛊虫漩涡越卷越大,最后猛地炸开,无数蛊虫四散而逃,溶洞顶部开始坍塌。
快走！
萧凌尘一把拉住沈墨和蓝蝶,冲出溶洞。
身后,万蛊窟在爆炸声中轰然倒塌,化为一片废墟。
当三人跌跌撞撞地冲出千蛛谷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蓝蝶看着身后的群山,眼中含泪：圣女……
终于安息了。
沈墨则捡起一块从万蛊窟带出的碎骨,上面刻着一行模糊的字：万历年间,官银十万两,藏于……
官银找到了！
沈墨惊喜道,虽然不知道藏在哪里,但至少有了线索。
萧凌尘望向东方,沉声道：万蛊窟虽灭,但窟主临死前提到了‘月影寒鉴’,看来此事还未结束。而且,官银失窃案背后,恐怕还有朝廷的内鬼。
就在此时,一匹快马从黔州方向奔来,
rider
递上一封急件。沈墨拆开一看,脸色骤变：萧兄,上京急讯
——
太后病危,宫中大乱,有人趁机散布谣言,说是南疆蛊术作祟,要对所有苗疆人不利！
蓝蝶闻言,大惊失色：什么这是栽赃陷害！
萧凌尘握紧长剑,眼中寒光一闪：看来,这背后的黑手还在朝中。沈兄,我们必须立刻赶回上京,否则苗疆和中原的战火一起,后果不堪设想！
沈墨点头,对蓝蝶道：蓝蝶姑娘,你先回五毒教稳定局面,我与萧兄即刻回京。
蓝蝶拱手道：多谢二位相救,五毒教欠你们一个人情。若有需要,我教必当全力相助。
告别蓝蝶,萧凌尘和沈墨翻身上马,朝着上京的方向疾驰而去。他们知道,万蛊窟的覆灭只是开始,真正的阴谋核心,依然隐藏在上京的深宫之中,而这一次,他们将要面对的,是比蛊毒更可怕的人心……
4
宫闱惊变
寒鉴迷局
快马加鞭,三日后,萧凌尘与沈墨抵达上京城下。只见城门守卫森严,盘查甚严,凡是带有苗疆特征的人一律不准入城,城中更是流言四起,说南疆五毒教用蛊术毒害太后,意图颠覆大雍。
果然是栽赃。
沈墨脸色凝重,出示大理寺令牌,才得以入城。
城中气氛紧张,往日繁华的街道变得冷冷清清,不时有巡逻的禁军走过。两人直奔大理寺,却见衙门紧闭,门口贴满了缉拿
蛊师奸细
的告示。
不好,看来朝中有人想彻底封死我们的调查。
沈墨皱眉,走,去我府上。
来到沈墨府邸,只见大门紧锁,显然久无人居。萧凌尘翻墙而入,发现屋内有打斗痕迹,书房被翻得乱七八糟。
有人来过,
萧凌尘捡起地上一枚玉佩,这是凌云阁的信物,看来师父派来的人也遭了毒手。
沈墨心中一沉：看来对方势力已经渗透到大理寺和凌云阁,我们必须小心行事。
就在此时,墙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萧凌尘示意噤声,两人躲在暗处,只见数名身着便衣的人翻墙而入,为首者竟是沈墨的副手,大理寺评事刘远。
刘评事
沈墨现身,你为何带人来此
刘远见到沈墨,先是一惊,随即冷笑道：沈大人,你勾结苗疆蛊师,毒害太后,罪证确凿,跟我们回大理寺吧！
一派胡言！
萧凌尘怒喝,分明是有人栽赃陷害！
刘远挥手,身后的人立刻围了上来：拿下！
萧凌尘拔剑迎上,沈墨则与刘远缠斗在一起。这些人武功不弱,显然是经过训练的杀手。萧凌尘施展凌云剑法,剑光如匹练般翻飞,片刻间便打倒数人。刘远见势不妙,转身想逃,被萧凌尘一剑挑落手中兵器。
说！是谁指使你栽赃陷害
萧凌尘剑尖抵住刘远咽喉。
刘远面如死灰,颤抖着道：是……
是吏部尚书王大人……
他说只要除掉你们,就升我为大理寺卿……
王尚书
沈墨心中剧震,王尚书是朝中重臣,素以清廉著称,没想到竟也牵涉其中。
就在此时,屋外传来马蹄声,大批禁军包围了沈府。为首的正是禁军统领李毅,他手持圣旨,高声道：奉皇上口谕,沈墨勾结苗疆,意图谋反,即刻拿下！萧凌尘协助逆党,一并缉拿！
萧凌尘和沈墨对视一眼,知道这是调虎离山之计,真正的幕后黑手想借此机会控制朝政。
走！
萧凌尘抓住沈墨,施展凌云步,从后院翻墙而出,避开禁军的包围。
两人一路疾行,躲进城南一座废弃的城隍庙。沈墨喘了口气,道：现在怎么办我们已成朝廷要犯,寸步难行。
萧凌尘沉吟道：万蛊窟主临死前提到‘月影寒鉴’,而太后病危又恰逢其时,这其中必有联系。我们必须找到月影寒鉴,揭开真相。
可是月影寒鉴不是在皇宫吗
沈墨道,当初查抄魏鸿儒府时,已经将寒鉴和玉牌一并上交了。
未必,
萧凌尘想起在万蛊窟听到的话,魏鸿儒送给皇上的是仿品,真的月影寒鉴恐怕还在某个地方。
就在此时,城隍庙的神案下传来一阵响动,一个小乞丐探出头来：大哥哥,大人们,你们是不是好人
萧凌尘见状,柔声道：我们是好人,小朋友,你怎么躲在这里
小乞丐爬出来,从怀中掏出一面巴掌大的铜镜：这个给你们,刚才有个穿官服的人让我交给一个拿剑的大哥哥和一个穿官服的大人。
萧凌尘接过铜镜,正是月影寒鉴！镜背上还刻着一行小字：寒鉴有灵,照影知真,太后寝宫,暗藏玄机。
是李毅！
沈墨恍然大悟,他是假意捉拿我们,实则暗中相助！
萧凌尘点头,看向寒鉴：太后寝宫,暗藏玄机……
看来,真相就在皇宫深处。
夜色渐深,两人换上乞丐的衣服,趁着夜色潜入皇宫。皇宫守卫森严,巡逻的禁军络绎不绝。萧凌尘施展精妙的轻功,带着沈墨在屋顶穿梭,避开明哨暗岗,终于来到太后居住的慈宁宫。
慈宁宫内灯火通明,宫女太监们神色慌张地进进出出,显然太后病情危急。萧凌尘和沈墨躲在假山后,只见一群太医正在寝宫门口束手无策,而吏部尚书王大人则站在一旁,低声对皇上说着什么。
陛下,依老臣看,太后定是中了苗疆的蛊毒,唯有请西域高僧做法,才能驱邪解毒。
王尚书道。
皇上忧心忡忡：王爱卿所言极是,立刻传旨,宣西域高僧进宫。
萧凌尘闻言,冷哼一声：果然是他在搞鬼！所谓的西域高僧,恐怕就是万蛊窟的余孽！
沈墨低声道：我们得想办法进入寝宫,查看太后的病情。
两人绕到寝宫后方,找到一个僻静的窗户。萧凌尘用匕首挑开窗闩,两人悄悄潜入。寝宫内药味浓郁,太后躺在床上,面色青黑,与在黔州见到的中蛊症状一模一样！
果然是尸蟞蛊！
萧凌尘惊道,是谁这么大胆,敢在太后身上下蛊
他取出银针,正要为太后诊治,忽然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两人连忙躲到床幔后,只见王尚书带着一个身着袈裟的西域僧人走了进来。
大师,辛苦你了,
王尚书低声道,只要你治好太后,本相答应你的条件一定办到。
西域僧人合十道：阿弥陀佛,贫僧定当尽力。
说着,他取出一个小瓶,里面装着黑色的粉末,正要往太后口中灌。
住手！
萧凌尘猛地冲出,一剑挑飞药瓶,此乃加速蛊虫发作的毒药,你想害死太后！
王尚书和西域僧人见状,脸色大变。王尚书厉声喝道：护驾！有刺客！
顿时,大批禁军涌入寝宫。萧凌尘护着沈墨,边战边退。西域僧人趁机掏出一枚毒针,射向太后。
小心！
沈墨见状,猛地推开萧凌尘,毒针射入他肩头。
沈兄！
萧凌尘大惊,挥剑斩向西域僧人。僧人见势不妙,抛出烟雾弹,趁乱遁走。王尚书也跟着溜走,临走前还不忘大喊：抓住刺客！他们要谋害太后！
禁军蜂拥而上,萧凌尘抱着中毒的沈墨,奋力杀出一条血路,从窗户跃出。他知道,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用月影寒鉴找到解药,救活沈墨,揭穿王尚书的阴谋……
5
寒鉴显灵
真相大白
萧凌尘抱着沈墨,一路狂奔,躲进了上京城外的一处破庙。沈墨肩头的毒针已被拔出,但毒素蔓延极快,他脸色青黑,呼吸微弱。
萧兄……
别管我……
快去揭穿王尚书……
沈墨艰难地说。
闭嘴！
萧凌尘眼中含泪,我说过,我们要一起查案,一起活着！
他取出月影寒鉴,想起镜背上的字：寒鉴有灵,照影知真……
他将寒鉴对准沈墨,只见镜面忽然发出柔和的白光,映照出沈墨体内的蛊虫轨迹。原来如此！
萧凌尘恍然大悟,这尸蟞蛊喜阴寒,需以纯阳之物克制！
他连忙取出随身携带的
赤阳丹,这是凌云阁秘制的纯阳丹药,强行喂给沈墨。沈墨服下丹药,体内顿时升起一股暖流,蛊虫在纯阳之力的克制下纷纷逃窜。萧凌尘趁机施展内力,将蛊虫逼出体外。
咳咳……
沈墨咳出几口黑血,脸色逐渐恢复正常,多谢萧兄……
先别说话,好好调息。
萧凌尘松了口气,看向月影寒鉴,这镜子果然有玄机,不仅能照蛊,还能指引解法。
就在此时,破庙外传来脚步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萧少侠,沈大人,可在里面
萧凌尘提剑出门,只见禁军统领李毅带着几名心腹站在门外。李统领,你……
李毅苦笑一声：实不相瞒,我乃皇上暗中安排的眼线,一直在监视王尚书。太后中毒后,皇上察觉不对劲,便让我暗中助你们查案。
沈墨走出破庙,沉声道：王尚书勾结万蛊窟余孽,毒害太后,意图谋反,证据确凿。
李毅点头：我已查到,王尚书与当年的魏鸿儒本是同党,幽冥殿覆灭后,他便勾结万蛊窟,企图利用蛊术控制朝政。
那现在怎么办
萧凌尘问道,王尚书手握大权,又有禁军相助,难以撼动。
李毅神秘一笑：皇上早已有所准备。今日早朝,王尚书定会再次进言,要求彻查苗疆,届时……
次日清晨,萧凌尘和沈墨在李毅的安排下,藏于皇宫大殿的屏风之后。早朝之上,王尚书果然上奏,声称太后中蛊乃苗疆五毒教所为,请求皇上派兵围剿苗疆,以绝后患。
就在皇上
犹豫不决
之际,李毅忽然出列：陛下,臣有要事启奏！
他呈上一份卷宗,正是萧凌尘和沈墨在万蛊窟找到的证据,以及刘远的供词。
王尚书脸色骤变：李毅！你敢污蔑本相！
是不是污蔑,一看便知。
李毅挥手,几名侍卫押着西域僧人走了进来,正是昨夜逃脱的那个。僧人早已被李毅擒获,此刻吓得魂不附体,将王尚书如何指使他下蛊、如何勾结万蛊窟的罪行一一供述。
王尚书见状,狗急跳墙,拔出暗藏的匕首刺向皇上：昏君！纳命来！
保护皇上！
李毅大喊。
萧凌尘和沈墨从屏风后跃出,萧凌尘一剑格开匕首,沈墨则迅速制住王尚书。大殿内一片混乱,禁军迅速控制局面。
皇上惊魂未定,看着跪在地上的王尚书,怒不可遏：来人！将王尚书打入天牢,秋后问斩！传旨,赦免沈墨、萧凌尘无罪,即刻为太后诊治！
有了月影寒鉴指引,萧凌尘很快为太后驱除了蛊虫。太后苏醒后,得知真相,亦是震怒,下旨彻查王尚书余党,一时间,朝中奸佞纷纷落马,朝政为之一清。
数日后,皇上在金銮殿上召见萧凌尘和沈墨。
萧爱卿,沈爱卿,
皇上亲自为他们赐座,此次多亏二位力挽狂澜,揭穿奸佞,拯救江山,朕要重赏你们。
沈墨起身叩首：臣乃大理寺官员,查案缉凶是本分,不敢领赏。只求陛下今后明察秋毫,善待百姓。
萧凌尘也拱手道：草民乃江湖中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求封赏。只望陛下能还苗疆清白,平息汉苗之争。
皇上见状,更加赞赏：好！果然是忠肝义胆！朕准了！传旨,即刻下旨安抚苗疆,五毒教为护国义教,与中原和睦相处。
风波平息,上京恢复了往日的繁华。沈墨官复原职,继续在大理寺为国为民。萧凌尘则收拾行囊,准备再次踏上江湖路。
沈墨前来送行,两人在城门口拱手道别。
萧兄此去,可有目标
沈墨问道。
萧凌尘望向远方,微微一笑：江湖路远,自有不平事。我想去看看苗疆的风土人情,顺便……
他想起月影寒鉴上尚未完全解开的玄机,去寻找一些失落的秘密。
也好,
沈墨点头,江湖险恶,多加保重。若有需要,大理寺永远是你的后盾。
后会有期,沈兄。
后会有期,萧兄。
萧凌尘翻身上马,长剑在阳光下闪烁着清冷的光。他回望了一眼繁华的上京,调转马头,向着辽阔的江湖疾驰而去。
夕阳下,他的身影逐渐远去,留下一个关于侠义、智慧与勇气的传说,在上京百姓的口中代代相传。而属于萧凌尘的新的传奇,也正在遥远的江湖深处,悄然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