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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垂眼扫视跪在地狼狈的靳怀山,心中在无波澜。
曾经锥心的痛,如今我已不想再回忆。
无爱者,连恨都是奢侈。
我们早就结束了。我的声音像冰锥般,将他的妄想敲碎,
从你罔顾我和儿子的生命,在代孕合同上签字那一刻起。
请你以后不要再打扰我们的生活。
靳怀山还想扑上来纠缠,会议室的大门突然被推开。
一队警察快步走入,为首的警官亮出逮捕令：
靳怀山,你涉嫌偷税漏税、非法代孕、非法鉴定胎儿性别等七项罪名,现依法对你实施逮捕。
林依！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原谅我......
手腕上的手铐在他的挣扎中越锁越紧。
靳怀山感觉不到痛似的,拼着命伸手要抱住我。
我语气冰冷,靳总,你去和法官忏悔吧。
转头将一份文件交到警察手中说：
这是我在医院的记录,和公司的监控视频,都是靳怀山非法交易的证据。
警车呼啸而去时,我冷冷的看着远去的警车。
靳怀山头探出车窗满脸血污,嘴巴一张一合还在喊着什么。
靳怀山最终因偷税漏税、非法代孕、非法鉴定胎儿性别等罪名,数罪并罚被判处十二年有期徒刑。
在狱中,他不断委托律师给我递交会见申请,甚至写了几十封忏悔信。
那些信我都拒签了。
一个罪犯的忏悔,不值得浪费我的时间。
而林依,因代孕交易失败,需要赔付大笔资金被追债,在夜店陪客陪酒,生活落魄。
听酒保闲聊时提起：听说她最近在打听黑市取卵的价格,想靠卖卵子还债呢。
至于那些阔太——
周氏集团的独女因非法购买胚胎,家族股价暴跌,联姻计划告吹；
林小姐的未婚夫发现她小房子早已失去生育能力,当即退婚；
沈氏药业因涉事被吊销执照,沈小姐从豪宅搬进了出租屋；
而当初叫嚣着剖腹取子的顾小姐,如今在社交平台跳擦边舞出卖肉体过活,彻底身败名裂。
五年后的国际保护妇女儿童权益会上,我作为首位亚洲籍主席站在台上。
女性的小房子不是商品,生育权永远只属于我们自己。
我的声音通过同声传译响彻全场,大屏切换出当年靳怀山犯罪的案例,与如今各国立法禁止商业代孕的新闻并列。
散会后,老公牵着儿子的手在休息室等我。
如今的儿子接受了骨髓库志愿者的移植,摆脱了病痛的折磨。
窗外阳光明媚,阳光温暖的洒在新书扉页的烫金标题：我不是孵化器——一位代孕幸存者的重生。
我微笑着合上电脑,屏幕的光渐渐暗下去,像一段不堪的过往终于落幕。
窗外,初夏的阳光正肆意泼洒,将整座城市镀上灿烂的金边。
电子邮箱里那封未读邮件依然静静地躺着,靳怀山因消极拒绝改造加刑十年八个月。
十年八个月,足够一个婴儿长成少年,足够一棵树苗亭亭如盖,也足够一个曾经被束缚的灵魂,彻底挣脱枷锁,在自由的天空下重生。
生育的疼痛终会淡去,就像潮水终会退去,留下的是被冲刷得更加坚韧的礁石。
而自由意志铸就的铠甲,早已深深融入骨血,成为比皮肤更坚硬的保护。
这世上再没有人能替我们做决定,再没有人能用威胁、谎言或暴力为我们的未来标价。
我端起咖啡,温热传递到指尖。
远处,几个年轻女孩正结伴走过,笑声清脆如风铃。
她们或许永远不会知道,她们此刻昂首阔步的每一步,都踩碎了过去某个时代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