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囚鸟
夜色如墨,泼洒在京城最奢华的别墅区——云顶庄园。
苏晚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修剪整齐的花园在月光下投下清冷的影子。她身上穿着一件质地精良却款式保守的丝质睡裙,是傅斯年让人送来的,像一件精致的囚衣。
三天前,她还是那个在小画室里为了几百块稿费熬夜赶稿的穷画家,为了凑齐母亲下个月的手术费,不得不硬着头皮去参加那场由傅氏集团主办的慈善晚宴。
然后,她遇见了傅斯年。
那个曾经占据了她整个青春,又在她生命里掀起惊涛骇浪的男人。
他变了,又好像没变。依旧是那张俊美得如同上帝最精心杰作的脸,只是轮廓更加冷硬,眼神深邃如寒潭,淬着她看不懂的冰刃。当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时,那瞬间的厌恶和……势在必得,让她浑身冰冷。
苏晚,他的声音低沉,带着金属般的质感,没有一丝温度,好久不见。
她想逃,却被他身边的保镖拦住。接下来的事情,像一场噩梦。他用一份她父亲当年挪用公款的证据威胁她,告诉她,如果不想让她父亲死后的名声彻底败坏,不想让她母亲唯一的希望——那笔手术费也化为泡影,就乖乖跟他走。
跟我走,做我的人,他靠在奢华的真皮沙发上,指间夹着一支烟,烟雾缭绕了他英俊的眉眼,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命令,住在这,哪里也别想去。
她成了他的金丝雀,被囚禁在这华丽的牢笼里。
叩叩叩——
敲门声打断了苏晚的思绪。她转过身,看到管家刘妈端着一杯牛奶走进来。
苏小姐,先生让您把这个喝了。刘妈的态度不冷不热,显然是得了傅斯年的吩咐。
苏晚接过温热的牛奶,指尖触碰到杯壁,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她知道,这杯牛奶里或许没有药,但它代表的是傅斯年无处不在的控制。
先生他……今晚回来吗她忍不住问,声音有些干涩。
刘妈顿了顿,脸上没什么表情:先生的行程,我不清楚。不过苏小姐,您最好习惯一个人。
习惯一个人苏晚在心里苦笑。她早就习惯了。从苏家破产,父亲意外去世,母亲重病,她就已经习惯了孤苦无依。只是没想到,命运会让她以这样的方式,重新回到傅斯年身边。
她低头,小口喝着牛奶。牛奶的味道很纯,但她却觉得苦涩。
凌晨一点,傅斯年回来了。
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和淡淡的酒气,他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卧室门口。他似乎喝了不少,俊美的脸上带着一丝酡红,眼神却依旧锐利如鹰。
他看到坐在床边的苏晚,脚步顿了一下,随即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还没睡是在等我
苏晚没有回答,只是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傅斯年一步步走近,身上的压迫感也随之而来。他伸手,粗暴地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看着他:怎么不说话哑巴了
他的指尖力道很大,捏得她下巴生疼。苏晚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疼痛让她更加清醒,提醒着她现在的处境。
看着我!傅斯年的声音带着怒火,似乎对她的沉默感到不满。
苏晚被迫迎上他的目光。那双眼眸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恨,有怨,还有一种她无法解读的……痛苦不,一定是她看错了。这个男人,怎么会有痛苦他只会给别人带来痛苦。
傅斯年,她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你到底想怎么样
想怎么样傅斯年低笑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冰冷的寒意,苏晚,你现在是我的人,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他俯身,带着酒气的热吻猛地落下,充满了掠夺和惩罚的意味。苏晚下意识地挣扎,却被他紧紧禁锢在怀里,动弹不得。
别碰我!她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他,脸颊因为愤怒和屈辱而涨得通红。
傅斯年被她推得后退了一步,眼中的怒火更盛。他看着她,像是在看一个不知死活的猎物:你以为,你还有资格说‘不’
他上前一步,再次将她困在怀里,这一次,他的吻更加猛烈,带着一种毁灭般的气息,仿佛要将她整个人吞噬。
苏晚不再挣扎,只是静静地流着泪。泪水滑过脸颊,滴落在两人之间的衣衫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傅斯年感觉到了她的泪水,动作顿了一下。他抬起头,看着她苍白的脸和紧闭的双眼,以及那不断滑落的泪珠,心中莫名地升起一股烦躁。
他松开了她,眼神冷得像冰:哭在我面前装可怜苏晚,你这套,对我没用。
他转身,脱下沾染了酒气的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语气冰冷地吩咐:给我放洗澡水。
苏晚站在原地,身体微微颤抖。她没有动,也没有看他。
傅斯年见她不动,眼神一厉:怎么听不懂人话
苏晚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的哽咽,用一种近乎麻木的声音说:傅斯年,我父亲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告诉我。
这是她唯一的执念,是支撑她留在这个男人身边的唯一理由。她不相信父亲会做出那样的事,她必须知道真相。
傅斯年闻言,转过身,眼神阴鸷地看着她,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父亲苏晚,你还有脸提他
他一步步逼近,眼神里的恨意几乎要溢出来:当年,如果不是你父亲,我的……他猛地顿住,没有说下去,只是眼神更加冰冷,你只需要记住,你现在所受的一切,都是你和你那个好父亲应得的!
他的话像一把尖刀,狠狠刺穿了苏晚的心。她脸色惨白,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
应得的……她喃喃自语,泪水流得更凶了,傅斯年,你告诉我,到底是什么到底我父亲做了什么!
傅斯年看着她激动的样子,心中的烦躁和恨意交织在一起。他不想再谈这个话题,尤其是在她面前。
闭嘴!他厉声喝道,再问一句,我就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真实的杀意,让苏晚瞬间噤声。她知道,傅斯年说得出,做得到。
房间里陷入了死寂,只有苏晚压抑的抽噎声。
傅斯年看着她脆弱的背影,拳头紧握。他转过身,不再看她,声音冰冷地说:滚去放洗澡水。如果我出来的时候,水没放好,你知道后果。
说完,他走进了浴室,砰的一声关上了门,将苏晚的哭声和这个世界的一切都隔绝在外。
苏晚站在原地,良久,才缓缓抬起手,抹去脸上的泪水。她的眼神里,除了痛苦和绝望,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坚定。
傅斯年,不管你为什么恨我,为什么恨我父亲,我一定会查清楚。就算是困在这牢笼里,我也要找到真相。
她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向浴室,打开了水龙头。哗哗的水声,掩盖了她所有的情绪,也仿佛预示着她未来暗无天日的生活。
第二章
羞辱
接下来的几天,苏晚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在云顶庄园里机械地生活着。
傅斯年很少回来,即使回来,也大多是在深夜,带着一身酒气。他对她的态度依旧冰冷粗暴,除了必要的肢体接触(带着惩罚和占有欲的吻,或是将她禁锢在怀里睡去),几乎不与她交流。
苏晚乐得清静,她把自己关在二楼的一间客房里,那是傅斯年赐给她的画室。他让人送来了画具,似乎是想让她用画画来消磨时间,也可能只是一种施舍般的恩宠。
她确实需要画画。这是她唯一的精神寄托,也是她赚取微薄收入的方式。她接了一些网上的插画单子,用傅斯年提供的电脑和网络,偷偷地工作着。她需要钱,需要很多钱,不仅是为了母亲的手术费,也是为了将来可能需要的自由基金。
这天下午,傅斯年难得地在白天回来了。
苏晚正在画室里对着电脑屏幕勾勒线条,听到楼下传来他的声音,下意识地握紧了鼠标。
先生,白小姐来了,在客厅等您。是刘妈的声音。
白小姐苏晚的心猛地一沉。她知道傅斯年有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叫白若溪,是白家的千金。关于他们的新闻,财经版和娱乐版都没少报道。
她犹豫了一下,没有出去。她不想见到傅斯年,更不想见到他的未婚妻。
然而,她不去,麻烦却自己找上门来。
没过多久,楼梯上传来了脚步声,伴随着娇柔的女声:斯年,你楼上还有什么秘密吗怎么都不让我上去看看
是白若溪。
苏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赶紧关掉了正在绘制的插画文件,站起身,有些无措地看着门口。
门被推开,傅斯年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身后跟着一位穿着精致连衣裙的女子。女子妆容得体,笑容温婉,正是白若溪。
当白若溪的目光落在苏晚身上时,那温柔的笑容瞬间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自然,但眼底却飞快地闪过一丝嫉妒和不屑。
斯年,这位是……白若溪的声音依旧温柔,却带着一丝探究。
傅斯年的目光落在苏晚身上,眼神冷漠,没有任何温度:一个下人。
下人
苏晚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密密麻麻地疼。她知道自己在他心里地位低下,却没想到他会当着未婚妻的面,如此毫不留情地羞辱她。
白若溪闻言,眼中的不屑更明显了,她上下打量着苏晚,语气带着施舍般的亲切:哦原来是家里的佣人。长得还挺清秀的。她说着,走到苏晚面前,故意用手肘撞了她一下。
苏晚没防备,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哎呀,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白若溪连忙道歉,脸上却带着得意的笑容。
傅斯年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没有任何表示。
苏晚稳住身形,抬起头,迎上白若溪挑衅的目光。她不想惹事,更不想在傅斯年面前示弱,于是她只是淡淡地说:没关系。
斯年,白若溪转身,挽住傅斯年的手臂,娇声道,你这佣人怎么笨手笨脚的还是我给你找几个专业的吧省得在这里碍眼。
傅斯年没有看苏晚,只是对白若溪说:不用,她……还算‘听话’。那听话两个字,他说得格外用力,带着一丝意味深长。
苏晚知道,他是在警告她。
她默默地低下头,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疼痛让她保持清醒。
对了,斯年,白若溪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指着苏晚的画架,这位‘下人’还会画画画的是什么呀让我看看。
她说着,就要去拿苏晚放在画架上的草图。那是她为一个儿童绘本画的初稿,画的是一只迷路的小兔子。
别碰!苏晚下意识地喊道,上前一步想拦住她。
白若溪被她吓了一跳,随即脸色沉了下来:你吼我一个下人而已,脾气还不小。
傅斯年的眼神也冷了下来,他看着苏晚,语气不善:谁让你这么跟白小姐说话的
我……苏晚看着傅斯年冰冷的眼神,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她知道,在他心里,白若溪的地位远远高于她。她的任何解释,在他看来都是狡辩。
对不起,白小姐,我不是故意的。最终,苏晚还是低下了头,向白若溪道歉。她不能失去这个画室,不能失去画画的机会。
白若溪见她服软,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她轻蔑地哼了一声,不再去看那画架,而是对傅斯年说:斯年,我们下楼吧,我给你带了亲手做的点心。
好。傅斯年应了一声,临走前,他回头看了苏晚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最终还是化作一片冰冷。
两人离开了画室,门被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苏晚站在原地,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了。她走到画架前,看着那只可爱的小兔子,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这就是她现在的生活,没有尊严,没有自由,像个小丑一样,任人摆布,任人羞辱。
她恨傅斯年,恨他的冷酷无情,恨他的霸道偏执。可她更恨自己,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恨自己为了所谓的真相和母亲的病,不得不忍受这一切。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慢慢平静下来。她擦干眼泪,重新坐回画桌前。不管多痛苦,多屈辱,她都不能放弃。为了母亲,为了父亲的清白,她必须撑下去。
晚上,傅斯年再次回到卧室时,身上的酒气比以往更浓。
苏晚已经躺在床上,背对着他,假装睡着了。她不想看到他,不想和他有任何交流。
然而,傅斯年却没有放过她。
他走到床边,一把将她翻了过来,让她面对着自己。酒精让他的眼神更加迷离,也更加危险。
装睡他低哑地问,手指划过她的脸颊,带着滚烫的温度。
苏晚紧闭着眼睛,身体僵硬,没有回应。
傅斯年的手指停留在她的唇上,轻轻摩挲着:今天,在画室,为什么对若溪那么凶
原来,他还在介意那件事。苏晚在心里冷笑。他介意的,是她让他的白月光不高兴了吧。
我没有。她低声说,声音带着一丝疲惫。
没有傅斯年轻笑一声,语气里充满了不信,苏晚,你最好给我安分点。在我身边,就该有在我身边的样子,别给我惹事,更别去招惹若溪。
傅斯年,苏晚终于忍不住睁开眼睛,迎上他的目光,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一个可以随意羞辱,随意打骂的玩物吗
傅斯年看着她眼中的泪水和不甘,心中那股莫名的烦躁再次涌了上来。他俯身,逼近她,气息灼热:不然你以为呢你觉得你还有资格让我另眼相看
他的话像一把把尖刀,狠狠扎进苏晚的心里。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那张曾经让她心动不已的脸,如今只剩下冷漠和残忍。
傅斯年,她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绝望,你有没有……哪怕一秒钟,想起过我们以前
傅斯年的身体猛地一僵,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就被冰冷覆盖。
以前他嗤笑一声,语气充满了嘲讽,苏晚,你也配和我谈以前你当初是怎么对我的,你忘了吗
当初苏晚的心一紧。他果然还在介意当年的事。可是,当年的事,真的像他想的那样吗
我没有!苏晚急切地辩解,傅斯年,当年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
解释傅斯年的眼神更加冰冷,你的解释,我听够了。苏晚,我告诉你,从你回到我身边的那一刻起,你就别想再逃。你欠我的,我会一点一点,全部讨回来!
他猛地低下头,再次吻住了她。这个吻,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激烈,带着惩罚,带着怨恨,也带着一种苏晚无法理解的疯狂。
苏晚挣扎着,泪水无声地滑落。她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傅斯年已经被过去的背叛蒙蔽了双眼,他不会相信她的任何解释。
黑暗中,只有两人粗重的呼吸声和苏晚压抑的啜泣声。
苏晚感觉自己像一艘在惊涛骇浪中漂泊的小船,随时都有可能被淹没。而傅斯年,就是那掀起风浪的人,他将她拖入深渊,却又不肯放过她。
这场蚀骨的爱恋,从一开始,就注定是一场悲剧。而她,早已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第三章
裂痕
日子在压抑和煎熬中一天天过去。苏晚渐渐习惯了傅斯年的喜怒无常,也习惯了在云顶庄园里无声的生活。她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画画中,只有在笔尖划过画纸的时候,她才能暂时忘记现实的痛苦。
傅斯年对她的态度依旧冰冷,但偶尔,在他喝多了或者熟睡的时候,苏晚能从他紧锁的眉头和无意识的呓语中,捕捉到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这让她心中那点早已被恨冰封的角落,偶尔会泛起一丝微澜,但很快又被理智压下。
她不能对他心软,不能。
这天,苏晚接到了医院的电话,是母亲的主治医生打来的。
苏小姐,你母亲的情况不太稳定,肺部感染加重了,需要尽快进行手术。之前跟你说的那笔手术费,你准备得怎么样了医生的语气带着一丝无奈。
苏晚的心瞬间揪紧了,她握着手机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医生,您再给我一点时间,就几天,我一定能凑齐的!求求您,先给我母亲用最好的药,一定要保住她!
我们会尽力的,苏小姐你也别太着急,尽快想办法吧。医生叹了口气,挂断了电话。
放下手机,苏晚的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母亲的病是她唯一的软肋,是支撑她活下去的动力。如果母亲有什么三长两短,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可是,手术费……她之前攒下的钱加上这几个月偷偷画画赚的,离目标还差一大截。傅斯年虽然给她提供了优渥的生活,但他给她的零花钱少得可怜,根本不够。
她该怎么办
苏晚在房间里焦急地踱步,突然,她想到了一个人——林哲宇。
林哲宇是她的大学同学,也是为数不多在她落魄后还愿意帮助她的人。他是一名医生,或许……或许他能帮她想想办法
犹豫了很久,苏晚还是拿出了傅斯年给她的那部手机(只能拨打有限的几个号码,并且被监控),拨通了林哲宇的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就被接了起来,林哲宇温和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喂,苏晚
听到熟悉的声音,苏晚的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哲宇哥……
怎么了声音听起来不对劲,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林哲宇立刻察觉到了她的情绪。
苏晚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我……我妈那边情况不太好,医生说要尽快手术,可是手术费还差很多……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随即林哲宇的声音变得更加温柔:晚晚,你别着急,差多少我这里还有一些积蓄,你先拿去用。
这怎么行!苏晚连忙拒绝,哲宇哥,你已经帮我很多了,我不能再拖累你。
说什么拖累不拖累的,我们是朋友。林哲宇的语气很坚定,你告诉我账号,我马上把钱转给你。不够的话,我再想想办法,跟同事朋友借一些,应该没问题。
林哲宇的善良和真诚像一股暖流,瞬间温暖了苏晚冰冷的心。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母亲,恐怕只有林哲宇还会这样毫无保留地对她好了。
哲宇哥,谢谢你……苏晚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等我以后有钱了,一定马上还给你。
跟我还说什么谢谢。林哲宇笑了笑,对了,你现在……还好吗上次在宴会上看到你跟傅斯年在一起,我有点担心。
提到傅斯年,苏晚的心又沉了下去。她沉默了一下,低声说:我没事,你不用担心。她不想让林哲宇知道她现在的处境,不想让他为她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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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就好,林哲宇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不欲多言,没有追问,钱的事情你别担心,我马上处理。你自己也要保重身体,别太累了。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哲宇哥。
挂断电话,苏晚感觉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虽然还是很困难,但至少有了希望。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她的这通电话,早已被傅斯年安插在手机里的监控设备记录了下来。
晚上,傅斯年回来的时候,脸色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难看。他一进门,就径直走向苏晚的画室。
苏晚正在收拾画具,看到傅斯年阴鸷的脸色,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傅斯年,你……
她的话还没说完,傅斯年就猛地伸手,将她面前的画架推翻在地。画具散落一地,那张她刚刚画完的、准备寄给客户的画稿,也被踩在了傅斯年的脚下。
啊!苏晚惊呼一声,想去捡那张画稿,却被傅斯年一把抓住了手腕。
他的力气大得惊人,捏得她手腕生疼。
傅斯年,你干什么!苏晚又疼又气,挣扎着喊道。
傅斯年俯视着她,眼神里充满了怒火和一种她看不懂的……受伤
我干什么他低吼道,声音因为愤怒而有些沙哑,苏晚,你告诉我,你刚才跟林哲宇打电话,说了什么
苏晚的心猛地一沉。他知道了他居然监控她的电话!
我跟谁打电话,跟你有什么关系!苏晚又气又急,口不择言地说道。
跟我没关系傅斯年冷笑一声,用力将她甩到一边。苏晚站立不稳,摔倒在地上,手肘撞到了桌角,传来一阵剧痛。
傅斯年!她抬起头,眼中含着泪水,愤怒地看着他,你凭什么监控我你凭什么干涉我的生活!
凭什么傅斯年一步步逼近她,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就凭你现在是我的人!你的一切,都由我说了算!苏晚,我警告过你,别去招惹别的男人,尤其是林哲宇!你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了吗!
我没有招惹他!苏晚也激动起来,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我只是跟他借钱,给我妈治病!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冷血无情吗!
借钱傅斯年的眼神更加冰冷,说得真好听。苏晚,你当我是傻子吗林哲宇看你的眼神,我会不知道他对你那点心思,以为能瞒得过我
你不可理喻!苏晚气得浑身发抖,在你眼里,是不是所有人都是肮脏的是不是所有靠近我的男人,都对你有威胁傅斯年,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我害怕傅斯年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猛地抓住苏晚的肩膀,用力摇晃着,我傅斯年有什么好害怕的!我只是不能容忍,我的东西,被别人觊觎!尤其是你,苏晚!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你的苏晚看着他疯狂的样子,突然觉得无比可笑,傅斯年,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一件物品吗可以随意占有,随意丢弃,随意监控你根本就不懂得爱,你只懂得占有和控制!
爱傅斯年的眼神一滞,随即被更深的怒火取代,你也配跟我谈爱苏晚,你忘了你是怎么对我的了吗你忘了你当初是怎么背叛我的了吗!
又是这句话!苏晚的心彻底冷了下去。无论她怎么解释,他都只相信他自己愿意相信的。
好,我背叛你,苏晚的声音突然平静了下来,带着一种绝望的疲惫,在你心里,我就是一个背叛者,一个不知廉耻的女人。那你为什么还要把我留在身边看着我痛苦,你很开心吗
傅斯年看着她平静的脸,看着她眼中那深深的绝望,心中突然一阵刺痛。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他为什么要把她留在身边是为了报复吗可是,每次看到她痛苦的样子,他自己的心里也并不舒服。尤其是刚才听到她在电话里对林哲宇那么依赖,那么信任,他心里那股无名火就再也控制不住了。
那种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从他指缝里溜走,让他感到恐慌和愤怒。
我高兴傅斯年别开脸,语气依旧冰冷,看到你这样生不如死,我当然高兴。这是你应得的!
他的话,彻底击碎了苏晚心中最后一点微弱的希望。
她看着他,眼神里最后一点光亮也熄灭了。
傅斯年,她轻声说,声音里没有任何情绪,你会后悔的。
说完,她不再看他,转身,一瘸一拐地走出了画室,留下傅斯年一个人站在狼藉的房间里,看着她决绝的背影,心中那股莫名的刺痛,越来越强烈。
他伸出手,似乎想抓住什么,最终却只抓住了一片冰冷的空气。
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还有散落在地上的画具,以及那张被他踩在脚下的、画着温暖阳光和笑脸的画稿。
裂痕,在两人之间,悄然扩大。而这道裂痕,似乎再也无法弥补。
第四章
交易
苏晚的话像一根刺,扎进傅斯年心底最不为人知的角落。他看着她踉跄离开的背影,那背影单薄得仿佛一触即碎,却又透着一股倔强的疏离,让他莫名地烦躁。
地上散落的画具里,有一支画笔滚到了他脚边。他弯腰捡起,指尖触碰到冰凉的笔杆,脑海里却闪过苏晚在画室里专注画画的样子——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给她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那时的她,眼神里还有着微弱的光。
而现在,那光灭了。
傅斯年猛地攥紧画笔,咔嚓一声,木质笔杆在他掌心断裂。
——
接下来的几天,傅斯年没有再踏入苏晚的画室一步,却也没有放过她。
他让人断了她房间的网络,没收了她所有的电子设备,包括那部能联系到林哲宇的手机。苏晚彻底与外界隔绝,像被扔进了一座孤岛。
她明白,傅斯年这是在惩罚她,惩罚她背叛般的求助,惩罚她口中那个会后悔的预言。
母亲的手术费还没有着落,医院的催款电话打给了傅斯年的助理,最终又传到了他耳中。
这天傍晚,傅斯年难得准时回家。他走进客厅时,苏晚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本旧书,眼神空洞地落在书页上,显然心不在焉。
听到脚步声,她甚至没有抬头。
傅斯年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冰冷:听说,你母亲等着手术费
苏晚身体一僵,缓缓抬起头。傅斯年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深不见底的冷漠。
是。她低声承认,声音干涩。
需要多少
苏晚报了一个数字。
傅斯年听完,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苏晚,你觉得,我为什么要给你这笔钱
苏晚的心沉到了谷底。她就知道,他不会轻易帮忙。
傅斯年,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屈辱,算我求你。只要你肯帮我妈付手术费,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做什么都可以傅斯年重复了一遍,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包括……永远留在我身边,不再想着逃跑,不再跟林哲宇有任何联系
……是。苏晚闭上眼,艰难地吐出这个字。为了母亲,她别无选择。
傅斯年沉默了片刻,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压抑。
好,他终于开口,声音听不出情绪,钱,我可以给你。但是,苏晚,你要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他顿了顿,俯下身,在她耳边低语,声音带着一丝残忍的笑意:从现在起,你这条命,连同你那颗不肯安分的心,都彻底属于我了。敢再违背我,你知道后果。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廓,却让苏晚如坠冰窟。她猛地睁开眼,撞进傅斯年深不见底的黑眸里,那里面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像是占有,又像是……某种近乎病态的执着。
——
母亲的手术很成功,转入了重症监护室观察。苏晚拿到医院的缴费单时,手指都在颤抖。她知道,这张单子背后,是她用自由和尊严换来的。
傅斯年履行了他的承诺,却也变本加厉地控制着她。
他给她请了家教,教她各种上流社会的礼仪,美其名曰提升气质,实则是要将她打磨成一个符合他心意的、温顺听话的附属品。
他带她出席一些无关紧要的商业聚会,让她像个漂亮的摆设一样站在他身边,接受旁人或好奇或鄙夷的目光。每当有人问起她的身份,傅斯年总是轻描淡写地说:我的一个……朋友。
那个朋友的称谓,像一根细针,时时刺着苏晚的心。
一次宴会上,白若溪也在场。她端着香槟,笑盈盈地走过来,亲昵地挽住傅斯年的手臂,眼神却毫不掩饰地打量着苏晚,带着胜利者的姿态。
斯年,这位妹妹看着面生,是哪里来的呀白若溪的声音甜得发腻。
傅斯年还没开口,苏晚就感觉到腰间一紧,是傅斯年的手揽住了她。他的动作带着一种宣示主权的意味,让白若溪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一个需要我照顾的人。傅斯年淡淡地说,语气里却透着不容置疑的保护。
苏晚惊讶地抬起头,对上傅斯年的目光。他的眼神依旧冰冷,但刚才那一瞬间的维护,却真实地发生了。
白若溪的脸色有些难看,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哦是吗那斯年你可要好好‘照顾’人家呀。她说着,意有所指地看向苏晚,可别像有些人一样,不懂规矩,给斯年惹麻烦。
这番话明里暗里都是在羞辱苏晚。苏晚捏紧了拳头,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就在她忍不住要反驳时,傅斯年却先开了口,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若溪,我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
白若溪没想到傅斯年会当众驳她的面子,脸色彻底沉了下来,跺了跺脚,转身离开了。
周围的目光更加灼热。苏晚能感觉到那些眼神里的探究和议论。
傅斯年,你……她忍不住想说什么。
闭嘴。傅斯年打断她,揽着她的手却没有松开,反而握得更紧了,跟我来。
他带着她离开了宴会厅,走到露台。夜晚的风吹拂着,带着一丝凉意。
你刚才为什么要那么说苏晚挣开他的手,问道。
傅斯年靠在栏杆上,看着远处的夜景,没有看她:我不想听她侮辱你。
不想听她侮辱我苏晚笑了,笑得有些凄凉,傅斯年,你不也一直在侮辱我吗在你心里,我和那些可以随意侮辱的人,又有什么区别
傅斯年猛地转过身,眼神锐利地看着她:我什么时候侮辱你了
你没有吗苏晚上前一步,直视着他,把我当佣人,监控我的电话,限制我的自由,让我像个小丑一样站在你身边,接受别人的指指点点!傅斯年,你告诉我,这不是侮辱是什么!
她积压了太久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爆发了。
傅斯年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和激动的神情,心中那股莫名的烦躁再次涌了上来。他想解释,想说他刚才维护她是真心的,想说他看到白若溪那样对她,心里很不舒服。
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苏晚,别忘了你的身份。你现在能站在这里,能让你母亲活下去,靠的是谁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苏晚所有的情绪。
是啊,她靠的是谁靠的是这个囚禁她、折磨她的男人。她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质问他
苏晚的眼神黯淡下去,她低下头,声音轻得像蚊子哼:我知道了。
傅斯年看着她失落的样子,心里那点想说出口的话,又被硬生生咽了回去。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转身,丢下一句:进去吧,别吹感冒了。
说完,他率先走进了宴会厅,留下苏晚一个人站在露台上,被冰冷的夜风吹拂着,心中一片荒芜。
她不知道,在她转身走进宴会厅后,傅斯年站在一个无人的角落,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通了助理的电话,声音冰冷:去查一下,当年苏晚父亲公司破产的详细资料,尤其是和白氏集团的所有往来,我要最原始的文件,越快越好。
电话那头的助理愣了一下,连忙应道:好的,傅总。
傅斯年挂断电话,眼神复杂地看向宴会厅的方向,苏晚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人群中。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刚才苏晚那绝望的眼神,让他莫名地感到一阵心慌。他潜意识里,似乎想抓住什么,想证明什么,哪怕那真相可能会颠覆他一直以来的认知。
第五章
陷阱
傅斯年对苏晚的调查悄然展开,而白若溪也察觉到了傅斯年对苏晚态度的微妙变化。尤其是那次宴会上傅斯年当众维护苏晚,让她妒火中烧。
她不能容忍一个一无所有的苏晚,抢走傅斯年对她的关注。
几天后,白若溪不经意地出现在云顶庄园附近,并且恰好遇到了出门为苏晚母亲买补品的刘妈。
刘妈,好巧啊,你也出来买东西白若溪笑得一脸温柔,主动上前打招呼。
刘妈有些意外,但还是恭敬地回礼:白小姐您好,我出来给苏小姐买点东西。
苏小姐白若溪故作惊讶,是斯年带回来的那个苏晚吗她还在啊她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刘妈是个聪明人,知道白若溪是傅斯年的未婚妻,不敢多言,只含糊地应了一声:嗯。
白若溪却像是没看出她的窘迫,继续说道:唉,斯年也是心善,看她可怜就带回来照顾。不过啊,刘妈,有些人啊,天生就是白眼狼,你对她越好,她越不知道天高地厚。
她顿了顿,凑近刘妈,压低声音说:我跟你说个事,你可千万别告诉斯年啊。我前几天看到,那个苏晚偷偷跟一个男人在外面见面,举止可亲密了!你说她是不是看斯年对她好,就想脚踏两条船啊
刘妈闻言,脸色变了变。她虽然对苏晚没什么好感,但也知道傅斯年对苏晚的占有欲有多强。如果苏晚真的在外面有人……后果不堪设想。
白小姐,这……这是真的吗刘妈有些犹豫地问。
我还能骗你不成白若溪拿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你看,这是我让人拍的,虽然有点模糊,但是不是很亲密
照片上,苏晚和林哲宇站在医院的走廊里,林哲宇似乎在安慰着什么,苏晚微微低着头,看起来确实像是在说悄悄话。这是白若溪特意找人拍的,角度选得非常刁钻。
刘妈一看,心里顿时信了七八分。她想起苏晚之前偷偷打电话给林哲宇的事,看来果然有问题。
白小姐,这……这可怎么办啊先生知道了,还不得气死刘妈担忧地说。
所以我才跟你说啊,刘妈,白若溪收起手机,脸上露出忧心忡忡的表情,我是怕斯年被她骗了感情,到时候伤了心。你说,我们是不是该提醒提醒斯年
刘妈想了想,觉得白若溪说得有道理。傅斯年对苏晚那么好(虽然方式粗暴),要是真被背叛了,后果确实严重。
嗯,白小姐说得对,是该让先生知道。刘妈点了点头。
那就好,白若溪满意地笑了笑,不过这事可不能说是我说的啊,就说是你无意中发现的,免得斯年怪我多事。
我明白,我明白。刘妈连忙应道。
看着刘妈匆匆离开的背影,白若溪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光芒。苏晚,这一次,我看你怎么解释!
——
刘妈回到庄园,心里一直忐忑不安。她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敲开了傅斯年书房的门。
先生,我……我有件事想跟您说。刘妈低着头,不敢看傅斯年的眼睛。
傅斯年正在看文件,闻言抬起头,眼神锐利:什么事
刘妈把心一横,将白若溪的话和那张照片的事情说了出来,当然,她隐去了白若溪的名字,只说是自己听说和看到。
傅斯年听着,脸色越来越阴沉。他接过刘妈递过来的手机(刘妈是从白若溪那里拷贝来的),看着那张模糊的照片,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刺骨。
照片上,苏晚和林哲宇站在一起,虽然看不清表情,但那靠近的姿态,像一根导火索,瞬间点燃了傅斯年心中积压已久的怒火和猜忌。
他一直以为,苏晚虽然恨他,至少在他的控制下是安分的。却没想到,她竟然敢背着他和林哲宇私会!
她在哪里傅斯年的声音冰冷得像寒冬的风。
回……回先生,苏小姐在楼上画室里。刘妈被傅斯年的气势吓得瑟瑟发抖。
傅斯年猛地站起身,椅子被他带得发出刺耳的声响。他没有再说一句话,大步走出书房,直奔二楼画室。
画室的门没有关严,傅斯年一脚踹开,巨大的响声让正在画画的苏晚吓了一跳,手中的画笔掉在了地上。
她抬起头,看到傅斯年阴鸷得几乎要滴出水来的脸,心里咯噔一下,一种强烈的不安感笼罩了她。
傅斯年,你……
她的话还没说完,傅斯年已经走到了她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她的骨头捏碎。
疼……傅斯年,你放手!苏晚痛得皱起了眉头,挣扎着喊道。
傅斯年却没有松手,他将手机屏幕怼到苏晚面前,声音里充满了怒火和被背叛的痛苦:看看!这是什么!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苏晚看着手机屏幕上那张模糊的照片,瞬间明白了过来。是白若溪!一定是她!
傅斯年,你听我解释,这不是你想的那样!苏晚急切地说,我和哲宇哥只是在医院谈我妈的病情,你相信我!
谈病情傅斯年冷笑一声,眼神里充满了不信任,需要靠得那么近吗需要在角落里偷偷摸摸吗苏晚,你当我瞎吗!
我没有偷偷摸摸!苏晚也激动起来,那是医院的走廊,人来人往的,怎么就偷偷摸摸了傅斯年,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
相信你傅斯年的眼神更加冰冷,我凭什么相信一个背叛者的话当年你背叛我,我可以当你是年少无知。现在你又想故技重施,利用我对你的……他猛地顿住,没有说下去,只是眼神更加凶狠,利用我给你的一切,去跟别的男人卿卿我我!
他口中的背叛,像一把钥匙,打开了苏晚心中尘封的痛苦。
傅斯年!苏晚看着他,眼中含着泪水,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你到底要我说多少次!当年的事,不是我做的!是你误会了!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听我解释!
够了!傅斯年厉声打断她,他不想再听任何解释,照片上的证据和刘妈的话,已经让他的理智被怒火吞噬,我不想再听你的鬼话!苏晚,你记住,你是我的人,这辈子都别想逃出我的掌心!如果你再敢背着我跟林哲宇有任何联系,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他猛地甩开苏晚的手,苏晚站立不稳,再次摔倒在地。这一次,她没有像上次那样爬起来,只是坐在地上,绝望地看着傅斯年。
傅斯年看着她眼中的绝望和死寂,心中那股怒火似乎有些许冷却,但更多的是被背叛的愤怒和一种无法言说的恐慌。他怕,怕苏晚真的会离开他,怕她心里从来没有过他。
从今天起,你就待在房间里,哪里也别想去!傅斯年丢下这句话,转身摔门而去,留下苏晚一个人在画室里,面对着满地的狼藉和破碎的心。
苏晚坐在地上,泪水无声地滑落。她知道,白若溪的陷阱奏效了。傅斯年对她的误会,已经深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她抬起手,轻轻抚摸着手腕上那片红肿的印记,那里还残留着傅斯年粗暴的指痕。
疼,真的很疼。
可是,比身体上的疼痛更疼的,是心里的绝望。
她不知道,这场由误会和仇恨编织的牢笼,她还要被困多久。也不知道,傅斯年那颗被仇恨蒙蔽的心,是否还有一丝缝隙,能让真相的光透进来。
第六章
真相的碎片
苏晚被软禁在了房间里。
傅斯年让人收走了她画室里所有的画具,甚至在她的房门外安排了保镖,美其名曰保护,实则是监视和囚禁。
她每天只能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天空,那片四角的天空,像极了她此刻的处境。
母亲的病情稳定了下来,转入了普通病房,这是唯一让她感到一丝慰藉的事情。林哲宇偶尔会打电话到庄园找她,但都被傅斯年的人拦下了。她与外界的最后一点联系,也被彻底切断。
在无尽的孤独和绝望中,苏晚开始回忆过去。回忆她和傅斯年的大学时光,回忆那些短暂而美好的日子。
那时候的傅斯年,虽然也带着豪门子弟的傲气,但眼神里没有现在的冰冷和阴鸷。他会在图书馆帮她占座,会在她画设计图熬夜时,默默送来一杯热牛奶,会在篮球场上,对着她笑得阳光灿烂。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都变了
是从她父亲的公司出现危机开始还是从那场所谓的背叛开始
苏晚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当年那个雨夜。她父亲的公司宣告破产,父亲承受不住打击,心脏病突发去世。而傅斯年,就是在那个雨夜之后,对她态度骤变,眼神里充满了她看不懂的恨意。
她记得,父亲去世前,曾交给她一个加密的U盘,让她无论如何都要保管好,说里面有关于公司破产的重要证据,还叮嘱她,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傅家人。
当时她沉浸在悲痛中,并没有多想。后来苏家败落,她带着母亲四处奔波,那个U盘也不知被她塞在了哪个角落。
难道……父亲的死和公司的破产,真的和傅家有关而傅斯年的恨意,也源于此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像藤蔓一样在她心里疯狂滋长。
她开始仔细回想父亲生前的点点滴滴,回想他最后说的那几句话。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傅家人……难道,傅斯年的父亲,或者其他傅家人,才是导致苏家破产的真正凶手而傅斯年,却误以为是她背叛了他
如果是这样,那傅斯年现在对她的折磨,算什么一场基于误会的、残忍的报复
苏晚的心乱如麻。她必须找到那个U盘,必须知道真相!
可是,她被软禁在房间里,哪里也去不了,怎么找
——
就在苏晚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
傅老夫人,傅斯年的奶奶,突然来到了云顶庄园。
傅老夫人是个思想传统、讲究门第的老太太,一直不喜欢苏晚的出身,更对傅斯年把苏晚金屋藏娇的做法不满。
她一进门,就对傅斯年劈头盖脸地一顿训斥:斯年!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把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藏在家里,成何体统!若溪哪里不好了你偏偏要跟这个苏晚纠缠不清!
傅斯年皱着眉,语气有些不耐烦:奶奶,我的事,您就别管了。
我不管我怎么能不管!傅老夫人气得发抖,你爷爷要是还在世,看他不打断你的腿!你赶紧把那个女人送走,跟若溪好好过日子,听到没有!
傅斯年不想跟奶奶争吵,只是沉默地站在那里。
就在这时,苏晚被刘妈请了下来。她穿着一身素净的衣服,脸色苍白,眼神里带着一丝惶恐和不安。这是傅老夫人的要求,她想亲眼看看这个迷惑了她孙子的女人。
傅老夫人上下打量着苏晚,眼神里充满了挑剔和不满:你就是苏晚
苏晚微微低下头,轻声应道:是,傅老夫人。
哼,傅老夫人冷哼一声,长得倒是有几分姿色,难怪能勾得我孙子神魂颠倒。不过,小门小户出来的,到底是上不了台面。
这番话虽然难听,但苏晚已经习惯了。她没有反驳,只是默默地站在那里。
傅斯年皱了皱眉,想说什么,却被傅老夫人打断了:斯年,你别替她说话!我今天把话撂在这里,这个女人,你必须送走!否则,我就没你这个孙子!
傅斯年的脸色沉了下来,气氛一时之间变得非常紧张。
就在这时,苏晚突然抬起头,看向傅老夫人,语气平静地说:傅老夫人,我想,我和傅斯年之间的事情,应该由我们自己解决。至于您让我离开,我想,这恐怕由不得我,也由不得您。
她的话不卑不亢,让傅老夫人愣了一下,随即更加生气:你……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
傅斯年看着苏晚,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是更深的复杂情绪。他没想到,在这种时候,苏晚居然还能保持这样的镇定和倔强。
奶奶,够了。傅斯年开口,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维护,晚晚她身体不舒服,我先送她上去休息。
说着,他不顾傅老夫人的反对,上前一步,轻轻扶住了苏晚的胳膊,带着她上楼。
苏晚没有挣扎,任由他扶着。在经过傅老夫人身边时,她不经意间看到傅老夫人手腕上戴着的一支玉镯,那支玉镯的款式,似乎有点眼熟……
回到房间,傅斯年松开了手,眼神复杂地看着苏晚:刚才为什么要那么跟我奶奶说话你知不知道会惹她生气
苏晚看着他,轻声说:傅斯年,我反正已经这样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傅斯年看着她苍白的脸和空洞的眼神,心中那点莫名的刺痛再次袭来。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叹了口气:你好好休息吧。
说完,他转身准备离开。
傅斯年,苏晚突然叫住他,你能不能……让我回一趟以前的家我想去拿点东西。
傅斯年停下脚步,转过身,眼神锐利地看着她:拿什么东西
一些……我父亲的遗物。苏晚低声说,眼神里带着一丝恳求,求你了,傅斯年。
傅斯年沉默了很久,久到苏晚以为他不会同意。就在她快要放弃的时候,他终于开口了,声音低沉:好。我让司机送你去,快去快回,不准耍花样。
苏晚的眼睛亮了一下,连忙点头:谢谢你,傅斯年。
看着苏晚眼中重新燃起的光芒,傅斯年的心里五味杂陈。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答应她,或许是因为刚才她在奶奶面前的倔强,或许是因为她眼中那抹对父亲遗物的渴望,又或许……是他自己也想知道,她到底想拿什么。
——
苏晚回到了那个曾经充满欢声笑语,如今却破败不堪的家。
推开斑驳的大门,灰尘扑面而来。屋子里的家具都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显得格外冷清和凄凉。
她没有时间伤感,立刻开始翻找那个加密的U盘。她记得,父亲当年是把它放在书房的一个旧木箱里的。
她走进书房,果然在那个落满灰尘的旧木箱里找到了一个小小的黑色U盘。
拿到U盘的那一刻,苏晚的手忍不住颤抖起来。这是她父亲留下的唯一线索,是她查明真相的唯一希望。
她把U盘紧紧攥在手里,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她的目光落在了书桌上的一个相框上。相框里,是她和父母的合照,照片上的三人笑得无比灿烂。
看着照片,苏晚的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如果父亲还在,母亲安好,她是不是就不会遇到傅斯年,不会经历这些痛苦和折磨
她伸手,轻轻抚摸着照片上父亲的脸,低声说:爸爸,我拿到了,我会查明真相的,您放心吧。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傅斯年暂时还给她联系司机的)响了起来,是傅斯年的助理打来的,催促她快点回去。
苏晚擦了擦眼泪,将U盘小心翼翼地放进包里,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充满回忆的家,转身离开了。
她没有注意到,在她离开后,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从角落里走了出来,正是白若溪派来跟踪她的人。那人拿出手机,对着苏晚离开的方向拍了几张照片,然后拨通了电话:白小姐,苏晚刚才回了趟老房子,拿了个东西,好像是个U盘。
电话那头的白若溪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警惕和算计:U盘知道了,你继续盯着她,有什么情况随时汇报。
挂断电话,白若溪的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容。苏晚,你竟然还藏着东西看来,我得加快脚步了……
第七章
摊牌与意外
苏晚回到云顶庄园,将U盘藏在了枕头下最隐蔽的地方。她知道,在傅斯年的眼皮底下,她必须小心翼翼。
她开始尝试用傅斯年留在房间里的那台旧笔记本电脑读取U盘里的内容,却发现U盘设置了复杂的密码,她试了几个父亲常用的数字组合,都不对。
就在她一筹莫展之际,傅斯年的调查有了新的进展。
他的助理查到了当年苏父公司破产的一些蛛丝马迹,发现苏父的公司在破产前,曾与白氏集团有过一笔巨额的不明交易,而这笔交易的经手人,正是白若溪的父亲,白振宏。
同时,助理还查到,当年有一份关键的财务文件不翼而飞,那份文件很可能涉及到白氏集团吞并苏父公司的内幕。
傅斯年看着助理送来的报告,眉头紧锁。白氏集团白振宏
他想起了白若溪最近的种种举动,想起了她看苏晚时那毫不掩饰的嫉妒和恶意,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脑海中浮现。
难道……当年的事情,真的和白若溪有关而他,一直都误会了苏晚
这个念头让他坐立不安。他必须弄清楚真相。
——
与此同时,白若溪也加快了行动。她知道傅斯年开始怀疑她了,她必须先下手为强。
她伪造了一份证据,显示苏晚的父亲当年确实挪用了公款,并且把钱转移到了林哲宇的账户上,而那个U盘里,就是所谓的证据。
她买通了傅斯年身边的一个保镖,让他在傅斯年面前无意中透露,说看到苏晚偷偷藏了一个U盘,还鬼鬼祟祟地想联系林哲宇。
这天晚上,傅斯年回到房间,脸色阴沉得可怕。他径直走到苏晚面前,眼神锐利如刀:苏晚,把你从老房子里拿回来的东西交出来。
苏晚的心猛地一跳,她强作镇定: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傅斯年冷笑一声,别逼我动手!
苏晚看着傅斯年冰冷的眼神,知道他已经知道了U盘的事。她咬了咬牙,决定赌一把。
傅斯年,她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你是不是一直以为,当年是我背叛了你,是我父亲挪用了公款,导致了一切
傅斯年没有说话,只是眼神更加冰冷。
好,苏晚深吸一口气,既然你不信我,那我就让你看看真相!
她说着,从枕头下拿出那个U盘,递给傅斯年:这里面,可能有你想知道的东西。但是,它设置了密码,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傅斯年接过U盘,看着苏晚坦诚的眼神,心中那根深蒂固的怀疑,第一次出现了动摇。
他没有立刻去破解密码,而是看着苏晚,声音低沉:你父亲当年,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苏晚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告诉他:我父亲去世前,给了我这个U盘,他说里面有公司破产的证据,还让我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傅家人。
包括傅家人傅斯年的瞳孔猛地一缩。
就在这时,傅斯年的手机响了,是医院打来的电话。
喂傅斯年接起电话。
傅先生,不好了!苏晚小姐的母亲突然情况恶化,现在正在抢救,您快来一趟吧!医生的声音带着焦急。
什么!傅斯年和苏晚同时惊呼出声。
苏晚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晃了晃,差点晕倒。
傅斯年连忙扶住她,眼神里充满了急切:走!去医院!
他来不及多想,拉着苏晚就往外跑。
——
车子一路疾驰,开往医院。苏晚坐在车里,双手紧紧攥着衣角,不停地祈祷着母亲能平安无事。
傅斯年一边开车,一边安慰她:别担心,医生会尽力的。他的声音难得地温柔了一些。
苏晚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眼中却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就在车子行驶到一个十字路口时,绿灯刚刚亮起,傅斯年正要加速通过,突然,一辆失控的大货车从侧面猛地冲了出来,直直地撞向他们的车!
小心!傅斯年大喊一声,猛地打方向盘,试图避开大货车。
巨大的撞击声响起,车子被撞得原地打转,然后狠狠地撞上了路边的护栏。
苏晚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巨大的冲击力让她瞬间失去了意识。
在她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她似乎看到傅斯年猛地扑过来,将她紧紧护在怀里,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撞击……
——
不知过了多久,苏晚在一阵剧痛中醒了过来。
她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浑身都疼,尤其是头部,像是要裂开一样。
晚晚!你醒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是林哲宇。
苏晚转过头,看到林哲宇焦急地守在床边,脸上带着欣喜和担忧。
哲宇哥……我妈怎么样了苏晚急切地问。
阿姨已经脱离危险了,你放心吧。林哲宇松了口气,倒是你,你怎么样感觉哪里不舒服
苏晚这才放下心来,她环顾四周,没有看到傅斯年的身影。
傅斯年呢他怎么样了她忍不住问道。
林哲宇的脸色沉了下来,语气有些沉重:傅斯年他……为了保护你,伤得很重,一直在抢救,还没脱离危险。
苏晚闻言,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她无法呼吸。
傅斯年……为了保护她
那个一直折磨她、囚禁她的男人,在危险来临的那一刻,竟然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她
为什么
苏晚的脑海里,闪过傅斯年冰冷的眼神,闪过他霸道的吻,闪过他维护她时的样子,闪过他最后扑过来护住她的那个瞬间……
原来,在他冰冷的外表下,真的藏着一些她不知道的东西吗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傅斯年的助理匆匆走了进来,脸色苍白:苏小姐,不好了!傅总他……他抢救无效,医生说……说让我们准备后事……
什么!苏晚和林哲宇同时惊呼出声。
苏晚只觉得眼前一黑,一股巨大的悲痛和恐慌瞬间淹没了她。她不敢相信,那个不可一世、霸道偏执的男人,就这样……没了
不,不会的!
她挣扎着想要下床,却被林哲宇按住:晚晚,你刚醒,身体还很虚弱,不能乱动!
放开我!我要去看他!我要去看傅斯年!苏晚像疯了一样挣扎着,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伤心,明明恨了他那么久,明明被他折磨得那么痛苦。可是,当听到他可能去世的消息时,她的心却像是被掏空了一样,只剩下无尽的悲痛和悔恨。
悔恨她在悔恨什么
悔恨没有早点告诉他真相悔恨没有看清他冰冷外表下的真心
苏晚不知道,她只知道,她现在必须去见傅斯年,必须去确认他还活着。
就在这时,一个虚弱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吵什么……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傅斯年被几个医生和护士推着病床走了进来,他脸色苍白得像纸,身上插着各种管子,但眼神却依旧锐利,正不满地看着病房里混乱的场景。
看到傅斯年还活着,苏晚瞬间愣住了,眼泪还挂在脸上,却忘了擦拭。
傅斯年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看到她脸上的泪痕,眼神微微一软,随即又恢复了冰冷,只是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哭什么我又没死。
原来,刚才助理是来报信说傅斯年脱离了危险,只是情况还很严重,需要转进重症监护室观察,他情急之下说错了话。
虚惊一场。
苏晚看着病床上虽然虚弱但依旧活着的傅斯年,心中百感交集,最终,所有的情绪都化作了两行清泪,无声地滑落。
傅斯年看着她流泪的样子,心里一紧,忍不住开口,声音依旧有些沙哑:笨女人……
只是这一次,那声笨女人里,没有了以往的嘲讽和冰冷,反而多了一丝……无奈和宠溺
病房里的气氛,因为傅斯年的醒来,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第八章
真相与抉择
傅斯年虽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伤势严重,需要长时间的住院观察。
苏晚的身体也受了伤,但远没有傅斯年严重。在确认母亲没事后,她便搬到了傅斯年的病房隔壁,每天都去看他。
起初,傅斯年对她的态度依旧有些冷淡,但不再像以前那样充满敌意。苏晚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照顾他,给他擦身、喂饭,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两人之间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似乎在悄然改变。
——
这天,傅斯年的助理带着一个加密硬盘来到了医院。
傅总,这是我们最新查到的资料,关于当年苏父公司破产和您母亲去世的真相。助理的语气有些沉重。
傅斯年的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官方说法是因病去世,但傅斯年一直觉得事有蹊跷。
傅斯年示意助理打开硬盘。
硬盘里的内容,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原来,当年苏父的公司之所以破产,是因为白振宏设下了商业陷阱,恶意吞并。而傅斯年的母亲,当年无意中发现了白振宏的阴谋,准备搜集证据揭发他,却被白振宏派人制造意外杀害了。
更让人震惊的是,当年傅斯年之所以会误会苏晚,认为她背叛了自己,也是白若溪一手策划的。
白若溪从小就喜欢傅斯年,嫉妒苏晚能得到傅斯年的关注。在傅斯年母亲去世后,白若溪趁傅斯年伤心脆弱之际,伪造了苏晚父亲挪用公款、苏晚为了钱背叛傅斯年的证据,让本就因为母亲去世而痛苦不堪的傅斯年,彻底相信了苏晚的背叛,从而对她产生了深深的恨意。
而苏父留给苏晚的那个U盘,里面存储的正是白振宏吞并苏父公司和杀害傅斯年母亲的关键证据,包括当年的录音和转账记录。
真相,终于大白。
傅斯年坐在病床上,脸色苍白,浑身都在颤抖。他终于明白了,这些年来,他一直恨错了人,一直被白若溪这个毒女人蒙在鼓里,甚至用最残忍的方式,伤害了那个他曾经深爱、也一直深爱着他的女人。
他想起了苏晚这些年来承受的痛苦和折磨,想起了她绝望的眼神和无声的泪水,想起了她在车祸中为他流下的眼泪……
一股巨大的愧疚和悔恨,瞬间淹没了他。
晚晚……傅斯年喃喃自语,眼中充满了痛苦和自责。
——
苏晚正好端着一碗汤走进病房,听到了傅斯年的话,也看到了屏幕上的内容。
她瞬间明白了一切。
原来,父亲的死,傅斯年母亲的死,以及傅斯年对她的误会和折磨,全部都是白若溪和她父亲一手造成的!
这么多年的委屈和痛苦,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根源。苏晚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差点晕过去。
傅斯年看到她,连忙挣扎着想要下床,却被苏晚拦住了。
你别动,你的伤还没好。苏晚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
傅斯年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愧疚和痛苦:晚晚,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这是苏晚第一次听到傅斯年说对不起,而且说了这么多遍。
可是,这句对不起,来得太晚了。
她这些年承受的痛苦,母亲受的罪,父亲背负的冤屈,是一句对不起就能抵消的吗
苏晚看着傅斯年,眼中没有恨,也没有爱,只有一片死水般的平静:傅斯年,真相我已经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
说完,她放下汤碗,转身准备离开。
晚晚!傅斯年急切地喊道,你要去哪里你听我解释,我……
没什么好解释的了,傅斯年。苏晚没有回头,声音依旧平静,现在真相大白了,你也该明白了。我们之间,到此为止吧。
到此为止傅斯年的心猛地一沉,他挣扎着想要下床,却被伤口牵扯得一阵剧痛,晚晚,你不能走!我们之间还没结束!
结束了,傅斯年。苏晚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从你把我囚禁在云顶庄园的那一刻起,从你一次次伤害我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就已经结束了。
不!没有结束!傅斯年的声音带着一丝恐慌,晚晚,我知道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补偿你,好不好求你了……
这是苏晚第一次听到傅斯年用近乎恳求的语气跟她说话。
可是,她的心,已经死了。
她深吸一口气,推开病房的门,走了出去,没有再回头。
——
白若溪和白振宏的下场可想而知。
傅斯年在身体稍微恢复后,就动用了所有力量,将白振宏的罪证公之于众。白氏集团瞬间垮台,白振宏锒铛入狱。
白若溪也因为参与策划阴谋,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在被带走的那一刻,她状若疯癫地哭喊着傅斯年的名字,说她是因为爱他才这么做的,但傅斯年看都没看她一眼。
——
苏晚带着母亲,离开了京城,去了一个南方的小城。
她用傅斯年给的(或者说是他补偿的)钱,在小城开了一家小小的画室,一边画画,一边照顾母亲。
日子过得平静而简单,虽然不富裕,却很安稳。
林哲宇偶尔会来看望她们,给她们带来一些生活用品,也带来外面的消息。他没有再提感情的事,只是默默地守护在她们身边。
苏晚知道林哲宇的好,但她的心,在经历了那场蚀骨的爱恋之后,已经很难再为谁而跳动了。
——
傅斯年的身体彻底恢复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解散了傅氏集团的大部分产业,只留下了核心的部分交给信任的人打理。
然后,他开始满世界地寻找苏晚。
他去了苏晚曾经去过的地方,问遍了所有可能认识她的人,终于,在一年后,他找到了那个南方的小城。
那天,阳光很好,苏晚正在画室门口晾晒刚画好的画。她穿着简单的棉布裙子,头发随意地挽在脑后,脸上带着淡淡的、平和的笑容。
傅斯年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她。
她瘦了一些,但气色很好,眼神里不再有过去的痛苦和绝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经历过风雨后的平静和淡然。
他看着她,看了很久很久,久到太阳都快要落山了。
苏晚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目光穿过人群,落在了傅斯年身上。
四目相对。
苏晚的眼神微微一怔,随即恢复了平静,她对他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仿佛他只是一个普通的陌生人。
傅斯年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知道,他伤她太深,那句对不起,真的太晚了。
他没有上前打扰她,只是默默地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眼神里充满了无尽的悔恨和深情。
他知道,他可能永远都得不到她的原谅了。
但他不后悔。
如果时间能重来,他希望自己能早点看清真相,早点相信她,早点告诉她,他爱她。
可是,没有如果。
夕阳下,傅斯年的身影显得格外孤独和落寞。
他站在那里,看着苏晚的方向,直到夜幕降临,星光闪烁。
也许,就这样远远地看着她幸福,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结局了吧。
而苏晚,在傅斯年离开后,抬起头,望着天边的星辰,轻轻叹了口气。
过去的,终究是过去了。
那些蚀骨的爱恋和痛苦,就像一场漫长的噩梦,虽然留下了无法磨灭的痕迹,但她已经醒了。
现在的她,只想珍惜眼前的平静生活,好好照顾母亲,好好画画。
至于傅斯年,他就像一颗遥远的星,曾经照亮过她的生命,也曾经灼伤过她,现在,就让他静静地挂在天边吧。
从此,山水不相逢,各自安好。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