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晚穿着我设计的礼服在家族宴上炫耀：言洲哥从巴黎给我定制的！
＞我默默打开手机视频,沈言洲低沉的嗓音穿透水晶灯：宝宝,谁偷了你的设计稿
＞满场死寂。
＞林晚晚的高定裁缝在连线里哀嚎：沈太太！她逼我拆了您的婚戒改项链啊！
＞她脸色惨白时,我撕开礼服内衬的版权激光码：忘了说,你P掉的腹肌疤痕,是替我挡刀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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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暴雨夜的赝品（上）
暴雨砸在工作室落地窗上,像千万根银箭穿刺黑夜。瑞士格罗斯峰顶的寒风被隔绝在双层夹胶玻璃外,室内恒温25度,湿度严格控制在45%。我戴着德国蔡司的10倍放大镜,指尖捏着0.3毫米的铂金镊子,将最后一颗无瑕级粉钻嵌入六爪戒托。
钻石亭部58个切面在冷光灯下折射出虹彩,戒圈内侧HS&XS
0928的激光刻痕深0.1毫米,边缘锐利如刃——霍言洲和苏时,婚礼倒计时三十七天。这是我在苏黎世联邦理工攻读珠宝鉴证学时设计的婚戒,从矿源追踪到切割证书都由我亲自把控。
砰！
工作室厚重的胡桃木门被香奈儿鳄鱼纹链条包砸开。林晚晚裹着迪奥真我的浓烈香气撞进来,雨水顺着她新烫的海藻卷发梢往下淌,在意大利卡拉拉大理石地砖上洇开深色水渍。几滴污水溅上工作台,正落在铺开的故宫点翠凤冠修复图纸上——那是文化部特批的文物修复项目,宣纸上的金粉勾线瞬间晕染开。
嫂子~她嗓音甜得发腻,带着刻意模仿的港台腔。猩红丝绒首饰盒啪地弹开,怼到我显微镜的物镜下,看看言洲哥送我的七夕礼！卡地亚1933年传奇珍藏款,铂金镶钻猎豹项链哦！他说配我的野性美呢！
盒子里,一只铂金猎豹盘踞在黑丝绒上,豹眼镶嵌两颗硕大的祖母绿。我调高显微镜倍率,镊子尖精准点住豹尾第三节椎骨的连接处：电铸倒模的仿品真品猎豹由37节独立铂金椎骨榫卯拼接,你这…镊尖轻敲,发出沉闷的胶合声,28节椎骨,接缝用环氧树脂粘的。
粉钻咔哒一声归位,火彩在冷光灯下爆开炫目光晕。林晚晚脸上甜腻的笑容瞬间冻僵。
酸葡萄！她指甲刮过镀铑包边,发出刺耳声响,言洲哥亲口说这是佳士得春拍专场给我拿下的！花了三百八十万美金！她猛地俯身,带着湿冷潮气的呼吸喷在我耳后,他刚跟我视频…洗澡呢。染着车厘子色的指尖在手机屏上一划,刺眼的白光亮起——男人劲窄的腰腹占满6.7英寸的OLED屏幕,水珠沿着九块壁垒分明的腹肌沟壑蜿蜒而下,没入白色浴巾边缘。
我的目光在腹肌上停留两秒。左侧第三块下缘,一道三厘米长的淡色疤痕,像隐秘的勋章——那是三年前在缅甸帕敢矿区,霍言洲为我挡下绑匪淬毒弯刀留下的。照片上的腹肌,光洁如新,了无痕迹。
挺好。我旋紧德国ERKO无影灯旋钮,6000K的冷白光打在戒托粉钻上,修图师该加钱,疤去得真干净。
林晚晚的脸色由涨红转向铁青,精心描绘的咬唇妆被牙齿咬出一道裂痕。她正要发作,工作台上那台定制版Vertu手机震动起来。德彪西《月光》的清冷旋律流淌而出,在暴雨声中切割出奇异的静谧——霍言洲的专属铃声。
接啊！林晚晚的嗓音陡然拔尖,带着破釜沉舟的亢奋,开免提！让大家都听听,你那个网恋的抠脚大汉是什么声儿！
指尖划过蓝宝石屏幕,我按下免提键。工作室顶级的B&O音响系统,将电波那端的声音无损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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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暴雨夜的赝品（下）
宝宝霍言洲的声线裹着浴室氤氲的水汽荡来,像一把年代久远的大提琴擦过最细腻的天鹅绒。背景是低沉稳重的机械嗡鸣——我认得,那是苏黎世工坊里那台德国通快TruPrint
5000金属3D打印机在运行。
刚改完‘星穹’系列的臂钏手稿,他嗓音带着连续工作十八小时的沙哑,却奇异地柔软下来,现在满脑子都是你。听筒里传来纸张翻动的簌簌声,是他思考时无意识的小动作。婚戒改好了戒圈内侧的日期刻痕加深到0.15毫米没有他顿了顿,低笑声带着温热的气音,羽毛般挠过耳膜,…怕你天天盘,磨花了我的签名。
死寂。
绝对的死寂。
只有顶级音响里传出的、稳定如心跳的机械嗡鸣,以及窗外愈发狂暴的雨声。
哐当——！
林晚晚手中那部镶满水钻的iPhone
14
Pro
Max砸在卡拉拉大理石地砖上。屏幕呈放射状碎裂,蛛网纹路下,那张精修过的九块腹肌照正在她与言洲の唯一的微信对话框里,闪烁着廉价而刺眼的光。她精心保养的指甲因为用力攥拳而劈裂,车厘子色的甲油崩开一道缺口。
我俯身捡起她的手机。屏幕碎裂处割手,我戴上半掌防静电手套,指尖在碎裂的屏幕上滑动。聊天记录里充斥着露骨的调情和转账记录,最新一条是两小时前：
【言洲の唯一】：宝贝,看到腹肌照了吗想不想摸摸真的
【林晚晚】：讨厌~你身材比霍言洲还好！他只有九块,你有十块呢！
【言洲の唯一】：那当然,哥天天健身房泡三小时！等哥下个月来上海,让你摸个够！
【林晚晚】：转账
20000.00元
【林晚晚】：给哥哥买蛋白粉~要练得更壮哦！[爱心][爱心]
蛋白粉钱我将手机屏幕转向她惨白的脸,声音平静无波,这位拥有‘十块腹肌’的哥哥,IP地址显示在云南瑞丽某网吧。需要我帮你报警追回吗
林晚晚像是被抽走了所有骨头,踉跄着后退,脊背重重撞在放满锉刀和雕蜡工具的金属工作架上。工具哗啦散落一地。
不…不是的…她嘴唇哆嗦着,眼神涣散,是他骗我…是霍言洲他…
言洲在苏黎世工坊的监控记录,过去72小时全覆盖。我调出手机里的监控APP,展示实时画面——霍言洲穿着沾满银粉的工装,正俯身在数控雕刻机前调整参数,侧脸冷峻专注,眼下有明显的青黑。需要我帮你接通瑞士警方,报个跨国诈骗案吗
林晚晚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像条离水的鱼。她猛地抓起那个装着赝品猎豹项链的丝绒盒,狠狠砸向落地窗！盒子撞在德国肖特特种玻璃上,无声弹回。廉价的镀铑猎豹滚落出来,豹头与身体断裂分离。
她最后看了一眼断裂的猎豹,发出一声短促的、似哭似笑的抽噎,抓起她那款高仿的爱马仕Birkin,跌跌撞撞冲入走廊的黑暗与暴雨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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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家宴上的剥皮刀（上）
三日后,霍家老宅宴会厅。三层高的波西米亚水晶吊灯将厅内映照得如同白昼,光线在法国利摩日瓷器和英国韦奇伍德骨瓷间跳跃。空气里浮动着黑松露鹅肝酱、陈年康帝红酒与金钱交织的奢靡气息。
我挽着霍言洲的手臂步入厅堂。香槟色真丝塔夫绸礼服裙摆拂过波斯手工地毯繁复的缠枝莲纹,无名指上那枚重镶的3克拉粉钻婚戒在灯光下流淌着内敛而灼目的火彩。霍言洲一身Tom
Ford墨黑色高定西装,宽肩窄腰,气质冷峻如出鞘名刀,唯有与我交握的手指,传递着温热的安定感。
斜刺里杀出一道刺目的正红。林晚晚几乎挂在小叔子霍明哲身上,穿着一身紧裹的抹胸鱼尾裙招摇过市。那裙子的剪裁极其蹩脚,腰线歪斜,臀部线条怪异,颈间赫然盘踞着那条断裂后又被拙劣粘合的卡地亚猎豹。
哎哟,晚晚这项链可真衬你！婆婆周美凤亲热地拍着林晚晚的手背,戴着五克拉黄钻戒指的手指有意无意地扫过我的方向,瞧瞧这豹子,多精神！不像有些人,戴个碎钻戒子就充起阔太来了,小家子气！
林晚晚羞涩地垂下浓密的假睫毛,指尖做作地拂过粘合处仍有胶痕的豹头：是言洲哥疼我,特意托人从巴黎定制送来的呢！她突然转向我,精心描绘的杏眼里淬着毫不掩饰的恶意,嫂子,你这裙子…是Valentino今年的春夏高定吧真巧呢！她夸张地扯了扯自己身上那条劣质红裙的裙摆,我这条也是言洲哥送的Valentino,全球只此一件！设计师说灵感来自我跳弗拉明戈时的身姿！
满桌目光瞬间聚焦,如同探照灯。我身上这条,是独立设计师Y.S.（我的化名）上月发布的月光茧系列首款,流畅的茧型廓形和腰间不对称的褶皱设计极具辨识度。而她身上那条,不仅完全剽窃了廓形和褶皱元素,面料更是廉价的化纤混纺,在灯光下泛着死板的塑胶光泽,针脚粗大外露,后腰拉链甚至鼓起一个难看的包。
是挺巧。我抿了一口杯中1990年的唐培里侬香槟,冰凉气泡在舌尖炸开,Y.S.工作室的版权律师昨天刚给我发函,说在淘宝发现三家店铺盗版‘月光茧’,销售额已过百万,问我要不要联合起诉。
林晚晚脸上那副正品女王的表情瞬间僵住,一丝慌乱从眼底闪过。霍明哲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拍案而起,震得桌上银质刀叉叮当作响！
苏时你什么意思！他指着我的鼻子,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我脸上,晚晚这条是言洲哥亲自送她的！有发票有证书！你嫉妒疯了吧看不得言洲哥对别人好！他猛地转向主位上白发矍铄的霍老爷子,声音带着哭腔,爷爷！您看看！嫂子仗着是珠宝设计师,整天拿这些专业术语欺负晚晚！今天她必须把裙子脱了给晚晚赔罪！不然…不然我就带着晚晚搬出去！这家里容不下我们！
周美凤立刻帮腔,保养得宜的脸上布满刻薄：就是！姗姗你怎么回事一家人穿一样的像什么话！丢的是霍家的脸面！赶紧把裙子脱了！给晚晚道歉！公公霍国栋放下手中的雪茄,沉着脸,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不像话！明哲媳妇刚进门,年纪小不懂事,你做嫂子的,要有长嫂的风范和气度！让着她点怎么了
满桌寂静。十几道目光如同芒刺。霍言洲在桌下用力攥紧我的手,骨节分明的手指传递着无声的力量。我对他微微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
脱我轻轻放下香槟杯,杯底磕在法国巴卡拉水晶转盘上,发出清脆的叮声。在所有人惊愕的注视下,我站起身,缓步走到林晚晚面前。香槟色的裙摆如同流动的月光,无声地拂过猩红的地毯。
林晚晚下意识地后退半步,眼中闪过一丝惊惧。我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指尖猝不及防地勾住她那条红裙的腰侧缝线！
刺啦——！！！
一声尖锐刺耳的裂帛声,如同惊雷炸响在死寂的宴会厅！劣质化纤面料应声而裂！内衬被撕开一道二十公分长的口子,露出里面粗糙的白色衬里,以及缝在上面的——
**【款号：YS-M001】**
**【品名：月光茧系列-初绽】**
**【设计师：Y.S.
(Su
Shi)**】
**【版权所有,侵权必究】**
**【备案登记号：国作登字-2023-F-00125896】**
白底黑字,清晰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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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家宴上的剥皮刀（下）
满场倒抽冷气的声音汇成一片压抑的风暴！
‘月光茧’首秀款,内衬都缝有激光防伪码。我的声音在绝对的寂静中清晰如冰珠落玉盘。指尖精准地划过水洗标下方一处米粒大小的凸起,打开手机电筒功能,冷白光束聚焦其上。
嗡……
一道细微的嗡鸣响起。在光束照射下,那处凸起投射出清晰的全息影像——一个立体的、缓缓旋转的艺术体Y.S.字母组合,下方还有微缩的版权符号和登记号！光影流转,防伪技术无可辩驳。
至于林小姐这件价值连城的‘全球唯一高定’…我捏起她撕裂的裙摆边缘,将粗糙的缝线和内衬布料完全暴露在众人视线下,内衬用的是…我捻了捻那熟悉的提花暗纹面料,霍家去年慈善之夜,希尔顿宴会厅主桌的提花桌布我记得当时撤场清点,少了一条。
轰——！！！
压抑的议论声终于冲破闸门,轰然炸开！亲戚们交头接耳,鄙夷、震惊、幸灾乐祸的目光如同实质的鞭子抽打在林晚晚身上。
你放屁！血口喷人！林晚晚面无人色,失声尖叫,扑上来想抢夺被我撕开的裙衬。
霍明哲脸色由红转紫再变青,他一把将我推开,力道之大让我踉跄了一下,霍言洲立刻起身扶住我,眼神瞬间结冰。
苏时！你他妈找死！霍明哲怒吼着,一把抓起林晚晚被撕裂的裙衬边缘,当他的目光触及内衬布料边缘那熟悉的、由金线勾勒出的霍家族徽暗纹——盘龙绕珠图案时,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骤然僵在原地！他脸上的愤怒瞬间被难以置信和极度的难堪取代,抓着布料的手指关节捏得发白。
够了！！！主位上,霍老爷子的紫檀龙头拐杖重重顿在厚实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巨响。他浑浊却依旧锐利的眼睛扫过脸色惨白摇摇欲坠的林晚晚,最终落在我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不易察觉的祈求。姗姗,他的声音苍老而沉重,得饶人处且饶人。家丑不可外扬,今晚的事…
爷爷,我打断他,声音不高,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力量,饶不了。
在所有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我划开手机,直接点开霍言洲的微信视频通话。几秒钟的等待音后,通话接通。
巨大的宴会厅墙壁上,那台原本播放着舒缓爵士乐的120英寸8K激光投影巨幕,画面瞬间切换！
霍言洲放大的俊脸占据了整个屏幕。背景是苏黎世工坊冰冷的、泛着金属光泽的钛合金墙面,他穿着沾满细微银粉的深蓝色工装,几缕黑发被汗水濡湿贴在额角,眉头微蹙,眼神带着工作被打断的些许不悦：宝宝家宴还没结束我这边刚调试好新的参数…
他的声音透过宴会厅顶级的环绕音响系统传出,低沉、清晰,带着金属般的质感,瞬间压下了所有嘈杂。
没有。我将手机摄像头转向林晚晚,精准地聚焦在她颈间那条断裂后粘合的卡地亚猎豹项链上,认识这个吗
霍言洲眯起那双深邃的桃花眼,隔着屏幕审视了几秒,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有点眼熟…轮廓像你去年画废的‘豹语’系列初稿他凑近屏幕,高挺的鼻梁几乎要碰到镜头,突然,他的眼神猛地一凝！等等！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专业鉴定师特有的冷冽锐利,那两颗绿宝…切工比例不对！台面比例过大,亭部角度过小,反火死板！折射率看起来也不对劲！苏时！他猛地抬头,目光如电射向我,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惊怒,我送你的那对哥伦比亚木佐矿祖母绿耳坠呢！证书编号GB778643的那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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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剥皮见骨（上）
死寂。
比西伯利亚冻原更寒冷的死寂,瞬间吞噬了整个金碧辉煌的宴会厅。空气仿佛凝固成了沉重的铅块,压得人喘不过气。只有投影巨幕上,霍言洲那张因惊怒而线条紧绷的俊脸,在无声地宣告着风暴的降临。
投屏上,霍言洲的脸如同覆盖了一层寒霜,眼神锐利得能刺穿屏幕。林晚晚脖子上那条断裂粘合的猎豹项链在8K超高清镜头的特写下无所遁形——豹爪的钩镶粗糙变形,镶嵌的祖母绿颜色浮艳呆板,毫无顶级木佐绿的深邃灵动,在强光下甚至能看到内部浑浊的气泡和絮状物。最致命的是豹身与豹尾的连接处,劣质的环氧树脂胶水渗出,形成一道丑陋的黄色胶痕。
我…我不知道什么耳坠…林晚晚像被丢进冰窟,抖得如同风中的残烛,下意识地用双手死死捂住脖子上的项链,仿佛那是最后的遮羞布。
不知道霍言洲的声音透过顶级音响系统传出,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钢针,带着穿透灵魂的寒意,那对耳坠是去年苏时在苏富比日内瓦秋拍,以一千二百万美金拍下的哥伦比亚木佐矿无油祖母绿。主石分别重5.01克拉和5.02克拉,GUBELIN实验室出具证书,编号GB778643。他修长的手指在平板电脑上快速滑动,动作流畅而冷酷。
下一秒,一张超高清的珠宝鉴定证书被同步共享到投影巨幕上。证书上,两颗祖母绿的高清照片纤毫毕现,独特的苔藓状内含物（Jardin）如同神秘森林,精确的尺寸、重量、切工比例、折射率、密度等数据罗列清晰。最下方,是GUBELIN实验室醒目的红色印章和钢印。
林小姐,霍言洲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人类情感,如同法官宣读判决,需要我现在就接通瑞士苏黎世警察总局的报警专线,请他们协调香港警方,并派遣持有专业光谱仪的珠宝鉴定师,当场验证你脖子上这两颗‘石头’的真实成分和来源吗盗窃案值超过一千万美金的珠宝,这在全球任何司法管辖区,都是重罪。
不！不要报警！！林晚晚爆发出凄厉的尖叫,如同濒死的野兽。她再也顾不得什么仪态,疯狂地撕扯着脖子上的项链,脆弱的镀铑链条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啪！一声脆响,彻底绷断！那颗粘合不久的豹头和几颗充当碎钻的廉价水钻噼里啪啦地滚落一地,在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弹跳着,发出廉价而刺耳的声响。她崩溃地扑向旁边早已呆若木鸡的霍明哲,涕泪横流地抓住他的胳膊：明哲！救我！你帮我跟言洲哥解释！是你…是你说那对耳坠…
闭嘴！！霍明哲脸色瞬间由铁青转为惨白,又因极度的羞怒而涨得紫红。他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猛地将林晚晚狠狠甩开,力道之大让她直接跌坐在地毯上,精心打理的发髻散乱不堪。我什么时候让你去偷东西了！林晚晚！你他妈别血口喷人！
偷霍言洲精准地捕捉到这个关键词,发出一声短促而冰冷的嗤笑,如同冰锥凿击岩石。他不再看地上狼狈不堪的林晚晚,修长的手指在平板电脑上快如残影般操作着。几秒钟后,一段清晰的监控录像被调出,瞬间覆盖了巨幕。
画面是霍家老宅二楼,我那间安装了顶级安防系统的书房！高清夜视镜头下,时间戳显示为三天前的深夜,凌晨1点47分！
书房门被悄无声息地推开一条缝,一个穿着真丝睡裙的身影鬼鬼祟祟地溜了进来——正是林晚晚！她显然事先做过功课,目标明确地直奔靠墙的紫檀木多宝格。她熟练地避开红外感应区（显然有人透露了安防布局）,从一盆绿植的底部摸出一把小巧的特制工具（后来证实是霍明哲早年收集的万能钥匙）,对着一个不起眼的抽屉锁孔捣鼓了几下。
咔哒。一声轻微的解锁声在寂静的录像中被放大。抽屉被拉开,里面是一个深蓝色丝绒首饰盒。林晚晚迫不及待地打开盒子——在特写镜头下,那对如同凝固森林般深邃迷人的哥伦比亚祖母绿耳坠静静地躺在黑色丝绒上,散发着幽绿的光芒！
她眼中瞬间爆发出贪婪的光,一把抓起耳坠塞进睡裙口袋！紧接着,她的目光扫到旁边工作台上摊开的设计图纸——正是那顶即将送拍的点翠凤冠的修复结构图！她毫不犹豫地掏出手机,对着图纸各个角度疯狂拍摄,咔咔咔的快门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录像最终定格在她完成拍摄后,脸上那混合着狂喜、贪婪和一丝扭曲得意的表情特写上。
盗窃价值一千二百万美金的珠宝,剽窃国家特级文物修复项目未发布的绝密设计图纸,霍言洲的声音透过音响,如同西伯利亚的寒风席卷全场,每一个字都带着冻结灵魂的力量,林晚晚,你觉得,这两项罪名加起来,够你把香港赤柱监狱的牢底坐穿几个来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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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剥皮见骨（下）
轰——！
仿佛有一颗无形的炸弹在宴会厅中心爆开！巨大的声浪是压抑到极致的惊呼、抽气和难以置信的议论汇成的洪流,几乎要掀翻装饰着金箔的天花板！
林晚晚像一滩彻底失去支撑的烂泥,瘫软在价值不菲的波斯地毯上。精心描画的妆容被眼泪和鼻涕冲刷得一塌糊涂,昂贵的真丝睡裙（她甚至没换衣服）沾满了酒渍和地毯的绒毛,昂贵的珠宝散落一地,整个人散发出一种腐朽的绝望气息。她连尖叫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剩下喉咙里发出的、破风箱般的嗬嗬声。
婆婆周美凤保养得宜的脸瞬间褪尽血色,煞白如金纸,精心打理的发髻似乎都松散了几分,她捂着心口,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公公霍国栋的脸色更是阴沉得能滴出水,手中的雪茄早已熄灭,被他无意识地捏得粉碎,雪茄碎屑沾满了手指。他死死盯着投影巨幕上定格的、儿媳那张贪婪丑陋的脸,胸膛剧烈起伏,仿佛下一秒就要背过气去。
小叔子霍明哲则像一尊被瞬间抽空了所有骨血的泥塑木雕,瘫在昂贵的意大利真皮餐椅里,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璀璨的水晶吊灯,脸上交织着极度的震惊、被愚弄的羞愤以及…一种大势已去的灰败。他引以为傲的真爱,他为之不惜顶撞兄嫂、忤逆长辈的女神,在这一刻被剥掉了所有华丽的画皮,露出了最不堪、最卑劣、最丑陋的底色。
主位上,霍老爷子的紫檀龙头拐杖再次重重顿地！这一次,地毯也无法完全消音,沉闷的撞击声如同丧钟。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老人饱经风霜的脸上肌肉抽搐着,涨得通红,浑浊的老眼里是滔天的怒火和深不见底的失望。他猛地转头,目光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祈求,投向我——这个他之前从未真正放在眼里的孙媳妇。
姗姗…他的声音苍老而沙哑,带着一种沉重的疲惫,你看这…这混账东西…他颤抖的手指指向地上瘫着的林晚晚,千刀万剐也难消其罪！可是…可是明哲还年轻…霍家的脸面…
我弯腰,动作从容优雅,从一地狼藉中拾起一颗滚到我香槟色高跟鞋边的假祖母绿。人造的绿色玻璃在宴会厅璀璨的灯光下,折射出廉价而刺眼的虹彩,像极了林晚晚那虚伪的人生。
爷爷,我将那颗假宝石轻轻放在霍老爷子面前光洁如镜的餐盘上,声音平静得如同深不见底的古井,却清晰地穿透了所有的嘈杂,回荡在每个人的耳畔,霍家的脸面,从来不是靠扒下我的裙子,或者捂住一个窃贼的罪行来维护的。
我的目光扫过瘫软在地的林晚晚,扫过面如死灰的霍明哲,扫过惊惶失措的公婆,最后落回霍老爷子脸上,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真正的脸面,是堂堂正正,是法理昭彰,是…清理门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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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拍卖会的绞刑架（上）
一个月后,香港苏富比春拍现场。位于维多利亚港畔的拍卖大厅,空气里浮动着顶级古巴雪茄、百年沉香木与唐培里侬香槟王交织而成的奢靡气息。巨大的落地窗外,是东方之珠永不熄灭的璀璨夜景。
我挽着霍言洲的手臂,走过铺着深红色天鹅绒地毯的长长通道。闪光灯如同密集的星辰,疯狂闪烁,捕捉着我们每一步。我身上的礼服换成了Y.S.最新发布的涅槃系列——墨黑色真丝绡与银灰色塔夫绸拼接,肩部是凌厉的不对称设计,如同浴火重生的凤凰羽翼。无名指上那枚粉钻婚戒与霍言洲指间简洁的铂金素圈在强光下交相辉映,无声地宣告着主权与联结。
霍言洲一身Giorgio
Armani
Privé的墨黑色高定西装,剪裁完美得如同第二层皮肤,勾勒出宽肩窄腰的挺拔身姿。他眉目冷峻,薄唇紧抿,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凛冽气场,唯有与我十指紧扣的那只手,掌心传来熨帖的温度,泄露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存。
嘉宾席前排,一个穿着过季Elie
Saab仿品礼服的身影显得格格不入。林晚晚。那条裙子是几年前的旧款,拙劣的仿制工艺让裙摆的蕾丝显得僵硬廉价。她脖子上空空荡荡,精心护理过的长发也失去了光泽,像只被拔光了华丽羽毛的落魄孔雀。她身边坐着一位头发花白、眼神精明中带着不耐的南洋富商陈董——这是霍家为了尽快平息丑闻、匆忙为她安排的体面退路。林晚晚那双曾经盛满娇媚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怨毒和刻骨的嫉恨,如同淬了毒的针,死死钉在我身上,尤其是我与霍言洲紧扣的双手上。
拍卖渐入高潮。一件件珍贵的艺术品、古董珠宝以令人咋舌的价格成交。当身穿黑色燕尾服、戴着白手套的拍卖师,以无比庄重的姿态捧出本场压轴拍品时,全场瞬间安静下来,随即爆发出压抑不住的惊叹。
女士们,先生们！拍卖师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现在为您呈上本场拍卖的压轴重器——‘点翠缠枝莲’铂金蓝钻冠冕！由神秘天才设计师、顶级文物修复大师Y.S.女士倾注心血修复并监制！
追光灯精准地打向展台。冠冕静静伫立在黑色天鹅绒展台上,铂金打造的藤蔓缠绕盘桓,线条流畅而充满力量感,巧妙地复原了故宫建筑梁枋的斗拱结构。冠冕顶部,一颗重达15.6克拉的艳彩蓝钻（Fancy
Vivid
Blue）如同从宇宙深处摘下的星辰,在精心设计的灯光下,折射出幽邃神秘、动人心魄的蓝色光芒。铂金藤蔓间,点缀着以古老点翠工艺复原的翠鸟羽毛,蓝绿交融,华美绝伦。
此冠原属清代恭王府旧藏,历经战乱流落海外,拍卖师的声音带着历史的厚重感,三年前,由Y.S.女士从一位英国资深藏家手中购回残件,耗时七百余日夜精心修复！巨幕上适时切换出冠冕修复前的档案照片——金玉零落,翠羽凋残,凄凉地躺在黑色绒布上,令人唏嘘。
特别提示！拍卖师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戏剧张力,此旷世杰作的修复设计过程,曾险遭卑劣剽窃！更彰显其今日重现于世之珍贵与独一无二！起拍价——三千万港币！
竞价瞬间进入白热化！号牌如同雨后春笋般此起彼伏。
三千五百万！
四千万！
四千八百万！
五千五百万！
数字在巨大的电子显示屏上疯狂跳动,牵动着所有人的神经。
一亿！一个尖利得近乎破音的女声,如同锐器划破紧绷的空气,骤然响起！
林晚晚高高举起了手中的98号牌,下巴扬起一个孤注一掷的、近乎扭曲的弧度。她侧过头,猩红的嘴唇对着我的方向无声地开合,口型清晰无比：你当掉耳环的钱,我买得起你设计的破烂！
全场哗然！所有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她身上,有震惊,有鄙夷,有看戏的兴奋,也有对其金主陈董的同情。主位上,特意从北京飞来坐镇的霍老爷子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仿佛瞬间又苍老了十岁。他身边的陈董,那位南洋富商,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海面,放在扶手上的手背青筋暴起。
一亿五千万。霍言洲甚至没有举牌,只是淡淡地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绝对力量。
拍卖师立刻高声唱和：001号霍先生出价一亿五千万！霍言洲微微侧首,温热的唇几乎擦过我的耳廓,低沉的嗓音带着只有我能听懂的狎昵和宣告：霍太太的‘点翠’,这么美的牢笼,当然只能锁在我们卧室的保险柜里,金屋藏娇。
林晚晚的脸瞬间因极致的嫉妒和愤怒而扭曲变形,精心修饰的假睫毛剧烈颤抖着。她像是输红了眼的赌徒,猛地抓住身边陈董的胳膊,身体几乎贴上去,急切地、带着哭腔和某种隐秘许诺般地低语着。陈董的眉头拧成了死结,眼神在我、霍言洲、林晚晚和霍老爷子之间复杂地逡巡,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最终,在林晚晚几乎要跪下来哀求的眼神中,他极其勉强地、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两亿！！！林晚晚像是获得了最后的救命稻草,用尽全身力气嘶喊出声,声音因为亢奋和恐惧而完全破音,98号牌被她高高举起,如同举着一面宣告疯狂的战旗！她挑衅的目光死死钉在我身上,像淬了毒的匕首,充满了孤注一掷的疯狂和一种扭曲的胜利感。
拍卖师的声音因激动和震惊而剧烈颤抖：98…98号女士出价两亿港币！两亿第一次！两亿第二次……那柄象征性的乌木小锤被高高举起,眼看就要落下,敲定这荒诞而昂贵的一槌！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抬起了手。
请稍候。
拍卖师的动作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僵在半空。全场所有的目光,包括林晚晚那混合着得意与疯狂的视线,齐刷刷地聚焦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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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拍卖会的绞刑架（下）
我站起身,在霍言洲饱含信任与鼓励的目光中,缓步走向拍卖台。香槟色的涅槃礼服裙摆如同流动的暗夜星河,高跟鞋踩在光洁如镜的深色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而冷静的叩击声,每一步都像踏在众人的心跳上。聚光灯如影随形,将我的身影拉长。
落锤之前,我的声音透过顶级的森海塞尔麦克风,清晰地传遍拍卖大厅的每一个角落,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请允许我补充一点关于这顶‘点翠缠枝莲’冠冕,以及它背后那段险遭湮灭的创作历程。
拍卖厅巨大的环形屏幕,原本显示着冠冕各个角度的绝美特写,画面骤然切换！
播放的,正是霍家老宅家宴那晚,霍言洲调出的书房监控录像——深夜,凌晨1点47分,林晚晚鬼祟的身影,她撬开紫檀木抽屉,抓走那对价值连城的祖母绿耳坠！紧接着,是她掏出手机,对着工作台上摊开的点翠凤冠精密结构图、修复笔记和材料配比表,疯狂拍摄的贪婪丑态！
高清画面纤毫毕现,她眼中闪烁的贪婪光芒,她因为紧张兴奋而微微颤抖的手指,她得手后脸上那扭曲的、混合着狂喜和得意的笑容,如同最锋利的解剖刀,将她的卑劣灵魂彻底剖开,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录像最终定格在她那张因贪婪而丑陋变形的脸孔特写上。
整个拍卖大厅,陷入了一种令人窒息的、坟墓般的死寂！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窃贼自以为销毁了所有证据,便能将他人心血据为己有,我继续开口,声音在死寂中如同冰层开裂,带着彻骨的寒意,却不知道,真正的创作者,总会留下无法磨灭的印记。我走到展示冠冕的防弹玻璃展柜旁,拍卖师立刻会意,用特制钥匙打开了一个仅供操作的小窗。
在无数镜头和目光的聚焦下,我伸出戴着黑色丝绒手套的手,指尖精准地拂过冠冕内侧一处极其隐秘的、被藤蔓巧妙缠绕覆盖的铂金基座。
高倍显微镜头瞬间推近！巨幕上清晰地显示出,在那繁复精美的藤蔓纹理深处,竟以纳米级激光微雕技术,蚀刻着一行行细如发丝、却清晰无比的文字：
**【Y.S.
(Su
Shi)
版权所有】**
**【盗者诛心
法理难容】**
**【追踪编码：XS-001-0928】**
微雕的线条在特写镜头下闪烁着冷冽的金属光泽,如同嵌入冠冕血脉的DNA密码,无声地诉说着不容侵犯的主权！
啊——！！！一声短促而凄厉的尖叫划破死寂！林晚晚像被无形的重锤击中,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眼白上翻,如同烂泥般彻底瘫软在宽大的拍卖座椅里,口中发出嗬嗬的、破风箱般的声音。
她身边的陈董,那位南洋富商,脸色由阴沉转为暴怒的酱紫,最后化为一片死灰。他猛地站起身,看也没看瘫倒的林晚晚一眼,仿佛她是一堆令人作呕的垃圾,带着他的随从,拂袖而去！动作决绝,没有半分留恋！
拍卖师如梦初醒,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两亿第三次！成交！恭喜98号林晚晚女士拍得‘点翠缠枝莲’铂金蓝钻冠冕！这声恭喜,在此刻听来,充满了无尽的讽刺与荒诞,如同敲在林晚晚棺材板上的最后一颗钉子。
我没有再看那片混乱的中心。从Y.S.专属定制的手拿包里,我取出了那个深蓝色、印着卡地亚猎豹图腾的首饰盒。打开盒子,那对真正的、来自哥伦比亚木佐矿的祖母绿耳坠静静地躺在黑色丝绒上,深邃的绿色如同蕴藏着整片原始森林的灵魂,在聚光灯下流淌着温润而内敛的绝世光华。
在无数镜头和闪光灯的追逐下,在死寂与喧嚣交织的诡异氛围中,我缓步走回拍卖席前排,走到那个瘫软在椅子上、眼神涣散、口角流涎的林晚晚面前。
俯身。
聚光灯如同最终审判的圣光,将我们两人笼罩其中。
赝品戴久了,我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透过别在领口的微型麦克风传遍全场,如同冰珠滚落玉盘,连自己究竟是谁,都忘得一干二净了。我将那对真正的、价值千万美金的卡地亚猎豹祖母绿耳坠,轻轻放入她冰冷、汗湿、因恐惧而剧烈颤抖的掌心。
指尖捏起其中一颗祖母绿,在镜头前微微转动。高倍便携式宝石显微镜早已准备好,巨幕上瞬间显示出豹眼祖母绿隐秘腰棱处,那微缩到极致的激光雕刻——Cartier的品牌签名,清晰如刻！
赝品费结一下我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空洞失焦、只剩下绝望的眼睛,声音平静地吐出最后一句宣判,正好…两亿港币。
说完,我决然转身。霍言洲已等在台阶之下,向我伸出手。我们十指紧扣,铂金戒圈与粉钻戒托轻轻相碰,发出一声清越悠长的微鸣,如同胜利的钟磬。
身后,是林晚晚撕心裂肺却沙哑无声的痉挛,是她身体从豪华座椅滑落、重重砸在冰冷大理石地面的闷响,以及……她包里骤然响起的、尖锐刺耳的医院急救电话铃声——一份关于她妊娠八周的详细体检报告,此刻正被匿名程序,精准发送至在场所有宾客的私人邮箱。报告末页,父亲血型概率匹配分析一栏,陈董的独子陈少峰的名字,赫然在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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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终章
真火淬真金
维多利亚港的夜风,裹挟着咸腥的水汽和都市永不疲倦的喧嚣扑面而来。身后拍卖行金碧辉煌的大门内,是混乱、尖叫、救护车刺耳的鸣笛以及无数闪光灯交织成的荒诞终局。身前,是灯火璀璨、倒映着漫天星火的维港夜景。
霍言洲将我轻轻抵在劳斯莱斯幻影加长版冰凉如镜的黑色漆面上。身后是光怪陆离的繁华,身前是他滚烫坚实的胸膛和灼热的呼吸。幻影车头那尊纯金的欢庆女神像,在迷离的夜色中沉默地见证着。
霍太太,他低沉的嗓音裹着夜风的微凉,带着一种劫后余生般的慵懒和浓得化不开的占有欲,滚烫的指腹反复摩挲着我无名指戒圈内侧那道深刻的0928刻痕,如同在确认失而复得的珍宝。碍眼的赝品…终于清理干净了。
他说话间,修长的手指不知何时已灵巧地解开了墨黑色高定西装的第三颗纽扣,露出内里丝质的黑色衬衫。指尖再一勾,衬衫领口被随意地扯开,露出线条凌厉的锁骨和紧实贲张的胸膛壁垒。壁垒分明的腹肌在维港两岸璀璨的烟火明灭中起伏,那道三厘米长的淡色疤痕,如同古老部族最神秘的图腾,烙印在左侧第三块腹肌下缘,在夜色中诉说着过往的惊心动魄与至死不渝。一滴汗珠（抑或是维港氤氲的水汽）顺着疤痕凸起的边缘蜿蜒而下,闪烁着微光,最终没入爱马仕鳄鱼皮腰带扣下那片深邃诱人的阴影地带。
现在…他温热的唇贴上我颈侧最脆弱跳动的脉搏,滚烫的气息喷洒在敏感的肌肤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和深入骨髓的渴求,能验收一下…真火淬炼出的专属烙印了么
我微微仰首,迎上他俯下的、带着侵略性掠夺意味的吻。唇齿交缠间,眼角的余光瞥向车窗外。
拍卖行侧门的紧急通道被打开,刺眼的救护车蓝光旋转着,撕裂了迷离的夜色,冰冷地映照在担架上那张灰败扭曲、再无半分生气的脸上——林晚晚。她散乱的发丝间,有什么东西在蓝光下一闪,叮一声轻响,滑落出她无力垂下的冰冷指尖,滚过柏油路面,坠入维多利亚港深不见底的浊浪之中。
是那对真正的卡地亚猎豹祖母绿耳坠。如同它们卑劣的赝品主人一样,沉入深渊,再无痕迹。
我闭上眼,更深地回应着霍言洲炽热而霸道的吻,唇齿间溢出无声的轻笑。
赝品终将沉没。
而真金烈火淬炼的烙印,早已刻入血脉髓骨。
至死,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