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4.
我想说话,可嘴一张,大口的鲜血就流了出来。
哎呀~真恶心！
震霆,你还是别看她了,我给你看看我的实验成果！
林婉如挡在了顾震霆的眼前,亲昵地牵着他往实验台前走。
外面都传,林婉如是顾震霆的心肝。
尽管林婉如出轨了陈昊,可顾震霆还是舍不得罚她一丝一毫。
反而是把陈昊一家赶尽杀绝。
看见顾震霆出现,陈昊早就装成了工作人员,躲在了暗处。
我艰难地把口中的残血吐干净,开口道。
晓柔......我的晓柔......
我声音干哑,几乎听不出是女声。
可是晓柔小小的身体躺在实验台上,没有给我一点回应。
林婉如用仪器测试了晓柔的生命体征,最后毫不在意道。
真可惜,已经死了。
她声音轻巧道。
不过在做实验前,孩子父亲就跟我签好了生死协议。
实验导致的死亡我们不用负责的。
不......怎么可能......
我的晓柔才十岁,怎么可以这么小就早早夭折.......
我还想看着她长大,考大学,结婚,生子......
不！
我泣不成声,用尽了全身力气往前爬。
慌乱间,我的手抓住了一个人的裤脚。
苏晴,你干什么！拿开你的脏手！
林婉如嘶声尖叫。
而裤脚的主人,却沉默不语,甚至没有把我甩开。
我抬起脸,和顾震霆对上了目光。
他清冷漠然的表情一点点碎裂,潭水似的双眸里浮现出震惊。
甚至连垂在身侧的双手也颤抖起来。
林婉如不明所以,抬起脚要来踹我,却被顾震霆一把推开。
震霆！怎么了！
你弄疼我了~
顾震霆声音沙哑,一字一句道。
不、许、碰、她！
5
什么林婉如怔愣。
在实验室里的人都愣住了。
顾震霆是出了名的清冷自持,从没人见过他失态的那一天。
可现在,顾震霆竟红了眼眶。
他缓缓蹲下身,朝我伸出手,声音温柔地好似要化出水。
晴晴,起来。
我侧过头,并不搭理顾震霆。
现在的我,失去了珍贵的一切。
这个世界我也已经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
顾震霆无奈地叹了口气,横抱起我,把我放在椅子上坐好,找了个人吩咐道。
找我的私人医生过来,尽快。
反而是躲在暗处的陈昊没忍住,惊讶出声。
这是怎么回事！老婆,你认识顾总！
顾震霆这才注意到了陈昊。
他早就和陈昊碰过面了,自然知道陈昊是谁。
心里也清楚,自己为了报复陈昊,对陈昊一家究竟干了些什么。
顾震霆脑子一片空白。
青青,你现在是这个人的妻子
我冷笑道。
是啊,我就是被你赶尽杀绝的陈昊家人。
真巧啊,震霆。
顾震霆不可置信地摇摇头。
晴晴,你为什么不来找我,要知道是你,我肯定不会......
我打断他。
不会什么不会把我癌症晚期的爸爸赶出医院,让他被病魔折磨死
还是不会任由你的好老婆,把我的亲生女儿骗去做实验对象！
顾震霆,你要是不纵容林婉如,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一旁的林婉如听见我们的对话,惊讶地瞪大了双眼。
她扯了扯嘴角,讨好似的对顾震霆说。
震霆,你和这个女人认识吗你们究竟是......
可顾震霆却狠狠扇了林婉如一巴掌。
他的力道极大,林婉如直接倒在了地上。
震霆！
顾震霆眯着眼,指着门外。
现在,立刻,马上,消失在我面前。
给我滚！
林婉如不明所以,却也只能哭着跑出了实验室。
我却满脸冷漠,把我瞒了整整十年的话说出口。
顾震霆,忘了告诉你。
晓柔是你的亲生女儿,而现在,她已经被林婉如折磨死在了实验台上。
顾震霆这才惊讶地转头,看见了实验台上那个小小的身体。
当年,顾震霆的父亲为了争夺继承权,被人谋害,假死待在国外十三年。
是我爸爸收留了他们一家,让他们有地方蛰伏。
我和顾震霆几乎朝夕相处,很快,他就爱上了我。
他追了我好久,终于跟我确定了关系。
在一个雨夜,我们初尝了禁果。
直到顾震霆一家要回国,我本想跟着他一起回国结婚。
可爸爸却不同意,他早就调查过顾家,觉得凭他的实力,没办法保护得了我。
我只能狠心和顾震霆分手,分手后,才发现自己竟意外怀孕了。
后来爸爸患癌,我们回国寻医,花光了所有积蓄,又认识了陈昊。
我的生活过得一地鸡毛。
而这时的顾震霆,早已成了顾家总裁,娇妻在怀。
他把他曾经许诺给我的所有,全数给了林婉如。
顾震霆的眼泪不自觉地往下落,而我却嘲讽地看着他。
顾震霆,既然你心里已经有了别人,何必又装作对我一片痴情。
爸爸的徽章已经被林婉如踩碎了,但如果你还有良心的话,就完成我最后的心愿吧。
我最后的愿望是......
我看着顾震霆,坚定道。
和你不再相见。
6.
我一瘸一拐地走出实验室大门。
听见顾震霆在里面急着吩咐。
解除各大医院对苏晴的封杀,从此以后,她在S市的消费记在我的账上！
我随便找了一家诊所,让他们对我的伤口进行简单的包扎。
诊所医生担忧地看着我。
你出现吐血的症状,可能有内脏破裂,我劝你还是去大医院检查一下。
不然是会有生命危险的！
我摇摇头。
生命
我生命中最爱的两个人都没了,我还有什么活着的意义。
回到家,我联系了殡仪馆,处理我父亲的后事。
陈昊打了电话过来,他声音沉重。
晓柔的尸体已经被那个顾总送去最好的殡葬机构了。
老婆,你究竟跟顾震霆是什么关系
我听得出陈昊的急切。
他恐怕早就算计着怎么跟顾家攀关系了。
陈昊。
我清了清嗓子,冷声道。
你回来之后,我们就离婚吧。
不等陈昊反应,我挂断了电话。
走出家门,我却看见了一群陌生的粗汉子。
他们面目狰狞,看见我时发出了一阵邪笑。
就是她！陈昊的老婆！
几个男人将我围在了中间。
陈昊在我们这里借了钱不还,既然他还不上,就让你来还吧！
我胸口剧烈起伏。
没想到陈昊还偷偷去别人那里借了钱！
我不是陈昊的老婆,你们认错了！
我大声否认着。
可那群大汉根本不信,反而将我推倒在地。
不还是吧！不还就打死你！
我惨叫着,可街坊邻里没有一个人敢出来得罪这几个穷凶极恶的大汉。
我浑身剧痛,被摔在一旁的手机亮了起来。
是顾震霆拨来的电话。
呵,算了,死了就死了吧,我也没必要向他求救。
可是,没过多久,我听到了刹车的声音。
住手！
男人高声制止,几个保镖出来把大汉们制服。
顾震霆冲到我面前,小心地抱起我。
对......对不起,晴晴,你不接电话,我怕你危险。
我送你去医院,好不好！
我早已没有了反抗的力气,任凭顾震霆把我带走。
醒来时,眼前是医院苍白的天花板。
顾震霆守在我的床边,眼下青黑。
而我目光空洞,轻声道。
你怎么不让我去死......
顾震霆,我早就不想活了,你为什么要救我！
两行清泪从我眼角流下。
顾震霆粗粝的指节替我拭去眼泪,随后递给了我一张纸。
这是我在伯父房间发现的。
是他留给你的遗言。
晴晴,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他把纸张塞进我手里后,便退出了病房。
我一行一行地看着父亲熟悉的字迹,泪水蒙上了我的双眼。
他在遗书的最后一段写道：
晴晴,我对你没有别的要求,只求你以后要好好活下去。
我的女儿,一定要幸福地生活啊！
7.
我在病房里哭了很久。
病房门被推开,进来的不是顾震霆,而是陈昊和街坊邻里。
陈昊放下手中的水果,冲过来握住我的双手,道。
晴晴！你都进医院了,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害得我到处打听,问了好久才找到你！
我疲惫地看着跟在陈昊身后的街坊邻里,陈昊立马解释。
一听到你说要跟我离婚,大家伙都想来劝和呢！
我扯起嘴角笑了笑。
劝和我不接受。
陈昊,你和我之间不可能了。
一直默不作声的刘婶终于忍不住开口。
苏晴,你自个儿都出轨了,大家伙都看见你外面找的野男人来接你了！
人家陈昊还不计前嫌要你,你该感激涕零！
张老头也接道。
是啊,陈昊是出轨了,可你也出轨了啊。
虽说你当年未婚先孕,找陈昊当接盘侠,条件是比陈昊要差一点。
可是你那个野男人一来,直接还清了你们家的所有欠款,还把房贷也交了！这算扯平了！
我冷眼看着这群被陈昊煽动的愚昧看客,指甲掐进掌心。
我嗤笑一声,猛地掀开病号服,露出青紫交加的腹部。
诸位不妨看看,这就是你们口中的好男人陈昊,为了讨好情人亲手踹出来的伤！
病房内响起倒抽冷气的声音。刘婶的豁牙漏风声格外刺耳：作孽哟,这得是往死里打啊......
不止呢。我颤抖着摸出手机,调出顾震霆刚刚交给我的监控录像。
画面里陈昊正把兴致勃勃地提林婉如绑住晓柔的身体,任凭林婉如抽他的血。
陈昊面色变得狰狞。
赔钱货！老子养你十年够仁至义尽了！
养我！你哪门子养我了！要不是我跟你一起凑钱,你连房子首付都付不起！
我迅速回怼。
邻居们的窃窃私语逐渐变大。
我撑着起来,针头扯破手背沁出血珠。
你们不是最爱看热闹吗那就看个够！
指尖划过屏幕,陈昊与林婉如的露骨视频在病房电视上投屏。
女人的喘息与男人的污言秽语让空气瞬间凝固,刘婶的假牙啪嗒掉在地上。
都给我滚出去！陈昊暴怒着扑向遥控器,却被突然闯入的黑衣保镖反拧住胳膊按跪在地。
顾震霆逆光立在门口,漫不经心道
听说各位对我孩子的母亲很有意见
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顾震霆,也是顾氏集团的现任总裁。
病房霎时鸦雀无声。
那些多嘴的街坊邻里不敢再说话,而是小心地退出病房。
毕竟,顾氏是谁也得罪不起的。
顾震霆的手下默契地拖走陈昊,他的哀嚎渐行渐远。
苏晴你别得意！林婉如不会放过你的......
我敛下目光。
顾震霆立马解释。
晴晴,关于林婉如,我会好好处理......
我打断他。
不用了,你既然爱她,我也没必要逼着你做抉择。
你帮我们家还清了债,我就当这是你为当年的收留报恩。
从此以后,我们两清了。
8.
我没有注意顾震霆的脸色。
而是下了床,道。
我可以自己回家养伤,不麻烦你了。
还有......
我抿了抿唇。
谢谢你帮我带来爸爸的遗书。
原以为,我的人生已经到了低谷,就该以死谢罪的。
可是爸爸的信又让我有了活下去的信念。
我要替爸爸,替晓柔,好好地过完这一辈子。
......
回家路上,我突然被人捂住眼睛,绑进了车里。
被带出来时,我看见了站在花坛前的林婉如。
她的耳坠样式精巧,我一眼就认了出来。
这是我当年还在国外时,最喜欢戴的一款珍珠耳坠,只可惜后来爸爸癌症急需用钱,被我当掉了。
见我愣神,林婉如故意将珍珠耳坠晃得叮咚作响。
很眼熟吧她抚摸着耳坠轻笑,震霆说这颜色衬我。
见我不回答,林婉如也不气馁,反而是走过来掐住我的下巴。
你知道震霆为什么出手保护你吗
我思来想去,才发现,是因为你长得跟我像啊！
苏晴,你只不过是我的替身而已！
她甩开我的脸,从包里抽出一沓照片。
照片里顾震霆温柔地为她戴上项链,而那枚雪花吊坠,正是我们初夜后他亲手为我设计的定情信物。
也早就被我当掉了。
上个月拍卖会,震霆为这条项链花了三千万。
震霆已经爱我入骨了！
苏晴,我劝你识相一点,远离震霆,别来当我们感情里的小三。
我懒得解释,只冷声道。
说完了说完就放我走。
林婉如秀眉微拧,巴掌扬了起来。
苏晴,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就在她即将要扇到我时,一双大手拦住了他。
下一刻,我被顾震霆揽进怀里。
顾震霆的声音从身旁传来。
林婉如,我说过,不许碰苏晴。
林婉如瞬间僵在原地。
男人身后保镖抬进来三个蒙着白布的展示架。
当白布掀开,林婉如瞪大了眼,开始喃喃自语。
不......不,怎么可能。
第一个展柜里,数百张偷拍我的照片按年份排列。
扎马尾的我,怀孕的我,甚至上周在病房吐血的我。
每张照片都标注着拍摄时间,最早那张竟是十年前我们分手第二天。
这些年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总裁每天都会看这些照片。秘书轻声解释,他每个月都会对比夫人跟你的相似度,要求夫人整容。
第二个展柜堆满礼物盒,全是这些年在财经新闻里出现过的,顾震霆送给爱妻的珍宝。
可当盒子被打开,里面竟都塞着我少女时期的旧物：
用了一半的草莓唇膏,写满心事的日记本,甚至还有我高考时用的2B铅笔。
总裁每年送给林小姐的生日礼物,都是苏小姐曾经拥有过的东西。
林婉如疯狂砸着展柜玻璃,却被保镖死死拦住。
不可能！你说过最爱我的眼睛！
因为这是整得最像的地方。顾震霆道。
他摆摆手,示意人把林婉如待下去。
林婉如疯狂挣扎着,哭声越来越远。
顾震霆走到我面前单膝跪地,捧出一个丝绒礼盒,静静躺着一枚求婚钻戒。
这是当年你离开我前,我没来得及送给你的戒指。
你不在的这些日子里,我每天对着林婉如的脸自欺欺人。
晴晴......你现在还愿意嫁给我吗
9.
我望着那枚璀璨的钻戒,恍惚看见青涩的顾震霆跪在我面前,手里捧着用易拉罐环折成的戒指。
晴晴,等我回了顾家,就给你买最好的钻戒！
那时的少年眼睛比星辰更亮。
而此刻这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背后早已背上了我女儿的血债。
我突然笑出了眼泪。
顾震霆,林婉如耳朵上的耳坠,是我爸送我的十八岁生日礼物。
当年要当掉它换化疗费时,我躲在被子里哭了一整夜。
却没想到,这些东西全到了林婉如手里。
这些年你给她的所有偏爱,都是从我这偷走的赝品！
我将钻戒推回去。
顾震霆,因为你的自私,我,林婉如,爸爸,晓柔,都被折磨成了这样。
我无法和一个害死我爸爸和女儿的幕后推手在一起,也无法......
无法相信一个,为了爱一个女人,就牺牲另一个女人的青春的男人。
顾震霆的喉结滚动,最终将钻戒重重摔在地上。
他红着眼眶哑声道：你要怎样才肯原谅我
让我清净地活着。
......
三日后,民政局。
陈昊胡子拉碴地缩在长椅角落,见我进来猛地扑跪在地。
晴晴,顾总把我所有银行卡都冻结了！我兄弟还等着我去喝酒呢！
他死死攥着我的裤脚。
看在我这些年给你爸端屎端尿的份上......
你可没有照顾我爸！
当初你给护士塞红包篡改化疗记录时,你故意减少化疗剂量,就为了省下钱去讨好林婉如,这事儿你以为我不会知道吗！
就是因为这个,我才开始去调查陈昊,发现了他出轨的真相。
周围等候离婚的夫妻纷纷侧目。
陈昊突然暴起掐住我脖子。
贱人！要不是你招惹顾震霆,我早就......
松手！
顾震霆的保镖冲进来将他按倒在地。
随后,顾震霆的助理竟过来,将离婚协议拍在桌面。
签了,你还能拿三十万。
陈昊突然诡笑起来。
没想到啊没想到,表面装出一副贞洁烈女的模样,不还是摊手要向顾震霆要钱
助理打断了陈昊。
这些钱本来就是苏小姐的。
当年顾总一家回国,为了帮助顾总,苏小姐的父亲特意拿出自己的百万积蓄给了顾总一家。
虽然只有百万,但这是顾总一家获得继承权的关键。
这样的恩情,就算是一千万也还不清！
我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
爸爸,是你在保佑我吗
陈昊表情又青又白,最后啐了一口,不情不愿地签下了名字。
从此以后,我终于自由了。
10.
父亲和晓柔的尸身已经被火化,一大一小两个骨灰坛静静地摆在家中。
电视里,顾氏集团总裁离婚的消息正在热搜爆红。
顾震霆在发布会上公开了所有真相：
顾震霆自欺欺人,让林婉如整容成我的模样,成为我的替身。
林婉如私下里投资反人性的实验室,牺牲了不少志愿者的性命,其中就有我的晓柔。
视频里林婉如被记者围追堵截。
她双眼猩红,疯狂尖叫着我是顾夫人。
最终,林婉如被诊断患了精神分裂,被送进精神病院。
我为爸爸和晓柔选择了临海的墓园,让爷孙二人葬在一起。
我知道,爸爸最疼晓柔这个外孙女了。
我弯腰将白菊放在爸爸与晓柔的墓碑前。
身后传来皮鞋的声响,顾震霆捧着雏菊站在三米开外。
晴晴,我要去瑞士了。他西装口袋里露出半截机票,顾氏总部迁移的手续都办好了。
我擦拭着墓碑上晓柔的笑脸：恭喜。
当年伯父资助的一百万,我折算成顾氏20%的股份转到你名下。
顾震霆顿了顿,向前半步又停住,道。
只要你点头,整个顾氏都是......
顾震霆。我打断他,我不会接受你。
我转头,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
我这个人,最不愿意回头看。
更何况,爸爸在信里跟我说过,让我以后忘记前尘,好好生活。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我新任职的公司发来的offer。
我转身走向停车场。
顾震霆的声音竟然哽咽了,他道。
晴晴,我还能赎罪吗
我没有回头。
......
七年后,我因为出差重返S市,在机场贵宾室看见了财经新闻。
画面里顾震霆在瑞士疗养院接受采访。
我离开后,他得了严重的抑郁症,好几次自杀未遂。
他对着镜头抚摸相框里泛黄的照片——那是十八岁穿着校服的我。
弹幕疯狂滚动着【顾总为白月光守身如玉】的八卦。
接机的助理小声八卦。
顾总牵起上个月从精神病院逃跑,被发现时浑身溃烂死在桥洞了！
我回到了以前的老房子。
因为经常请阿姨打扫,这里还是一尘不染。
邻居刘婶看见了我,告诉了我陈昊的近况。
陈昊呀,因为欠债逃到了国外,谁料债主是个亡命徒。
听说那债主去国外追到了他,把他手指都给砍了！
我的内心毫无波澜,而是静静地抚摸着家里晓柔的旧衣服。
手机突然弹出一条提醒,顾震霆的私人账号更新了动态。
照片里瑞士雪山连绵,配文是句没头没尾的法语。
【Léternitécesttoietmoi.】
永恒是你和我。
我按下取消关注。
黄昏落下,朦胧间,我似乎梦见了过去。
年少的顾震霆举着易拉罐戒指在记忆里微笑。
而现在的我终于能对那个少女说：
你看,没有王子,公主也能建成自己的王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