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死后前男友不忘骚扰
我垂下头：对不起,我有我的难处。
小乐察觉到气氛不对,仰着头去扯妈妈的手：妈妈,沫沫阿姨对我可好了,她不是坏人。
你不是凶手,我不会针对你的,你告诉我,真正的凶手是谁
我叹了口气：我也不清楚。
小乐的妈妈明显不信,但无论她怎么问,我都没有再回答她。
同事劝她先好好安顿下来,剩下的事情再慢慢说,小乐也跟着撒娇,最终小乐的妈妈被小乐带走了,事情暂时告一段落。
你为什么不把真凶告诉她呢我看她也挺可怜的。同事问我。
就是因为他们母子已经很可怜了,我才不忍心说的。
小乐的妈妈是在前天晚上自杀的。
小乐惨死之后,悲痛压垮了这位单亲母亲。
而肇事者却只被判了七年有期徒刑。
等待着顾沫出狱,然后杀了她报仇,是小乐妈妈活在世上的唯一信念。
化工厂爆炸后,连带着旁边的监狱也死伤惨重,小乐妈妈这才知道顾沫已经死了。
她没有了支撑自己活下去的念想,万念俱灰之下,选择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按照规定,人死债消,鬼魂不得干扰报复人类。
如果小乐妈妈知道了真凶依旧在世,以她对真凶的怨恨程度,一定会化作厉鬼去复仇。
那么等待她的,一定是会被打入地狱,接受无尽惩罚,最后魂飞烟灭。
同事恨恨骂了一句：真是好人不长命！
哦对了,鬼事科的同事让我跟你说,生死簿更新了,你奶奶应该就在这几天了,让你没事的时候多托梦去看看。
5
梦里的老太太比之前又瘦了一点。
本来就瘦的像一根竹竿,现在更是完全干瘪下去了。
生死簿上说,奶奶还有五天的寿命。
我等了这么久,就是为了等到奶奶寿终正寝的这一天,同事还跟我透露,老太太半生孤苦,一生积德行善,想来走的时候不会受罪。
我笑了一下,打起精神来跟奶奶说话。
奶奶拉着我去屋子里看,里面有了很大的变化。
原本破旧不堪的家变得整洁有序,年老失修的散架家具也全都换成了新的。
甚至还给这座古老的砖瓦房子重新做了加固,还安装了空调。
现在的扶贫已经都这种地步了吗我心里暗自咂舌。
沫沫,你看看,咱家的房子都修过啦,连热水都有了。奶奶打开自带热水的饮用机,笑着跟我介绍。
小迟这孩子真是没得说,知道你没空,特地抽出时间回来陪我。
韩迟
看我面露诧异,奶奶笑着解释：你不用紧张,奶奶知道你有这么好的男朋友,心里为你高兴还来不及呢。
看着老太太一无所知的笑脸,我只好强压住内心的不安,笑着敷衍过去。
奶奶年纪大了,陪不了你多久了,知道你以后有伴了,奶奶也就不担心了,走也能走的安心了。
老人在临近死亡的时候,总有一种难以解释的敏锐,她窥见了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到了尽头,所以开始抓住一切机会来安排自己的身后事。
奶奶把一个相框拿出来,上面是一张普普通通的照片,背景就是屋门外杂乱的院墙。
你看,这也是小迟给我拍的,正好给我留着。
我眼里发酸,身为一个亡魂,我连给奶奶留一张遗照都做不到。
我闷闷不乐的从托梦室里出来,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思考良久,最终重新推门走了进去。
我再次刷卡,开启了托梦业务,在托梦对象那一栏里,输入了韩迟的名字。
韩迟像是一直在等我,一在梦里见到我,就迫不及待的冲了上来。
我后退几步跟他拉开距离,他身为生人,阳气太重了,离得太近会把我的魂魄撞散。
你终于来了,为什么不见我
韩迟的语气一如往常,带着些骄矜的埋怨,他以前就经常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他知道我会时时刻刻以他为先,这是他的底气。
但可惜现在不是以前。
我们有什么好见的。
韩迟的表情空白了一瞬,像是没有想到我会用这么一副无所谓的语气跟他说话,但他很快就调整了过来,换了一种更加柔和的语气跟我说话。
柔和到有些讨好的意味。
我去看奶奶了,她身体这么不好,你应该早点跟我说的,我找了几个专家,等明天——
不用了,我看着他,终于松了一直提在心底的那口气：奶奶已经没几天好活了。
最后这段时间,住院太折磨了,我想让她老人家快快乐乐的过。
如果不是担心奶奶一个人在世上孤苦无依,我也不会选择不去投胎而是留在冥界当孟婆。
等奶奶去世了,我会亲自领她去投胎。
到那时候,我在人界就再也没有牵挂了。
6
韩迟显然没有想到我会把生死说的这么干脆,下意识的反驳道：总要让医生看看......
让医生看了也不会有任何改变,只会增加痛苦。
我看着韩迟落寞的神色,意识到生离死别对于这些生人,还是有些太残忍了。
也许是韩迟的神色太过哀伤,触动到了我的神经,也许是我从始至终对他的无条件迁就还刻在我的骨子里,面对韩迟流露出来的脆弱,我还是下意识的安慰道：但还是要谢谢你,你装修的那些东西,让奶奶很高兴。
韩迟低低应了一声。
气氛就这么沉默下去,韩迟不说话,我也不知道说什么,于是趁着沉默的功夫,开始漫无目的的打量着附近的环境。
这次梦境的地点还是在韩迟的那座别墅里,但装饰却有了细微的变化。
原本高高挂在墙上的那张婚纱照被取下来了。
雪白的墙面上显得空空荡荡的,还能看出原本放置钉子的痕迹。
看来是吵架了。
我在心里诽谤。
韩迟就是个少爷脾气,跟他联姻的宋菲也是大小姐,两个人没结婚之前就经常吵架,每次都要把屋里砸的满地狼藉。
那你呢韩迟突然出声问我,你上次说你不能转世投胎是真的吗
是真的。
不能投胎的话,会怎么样
我默了默,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孟婆是一个终身的代号,从我决定成为孟婆留在地府工作的那一刻,我就不能再入轮回了。
我会一直留在地府,为往来的游魂奉上一碗孟婆汤,直到自己的精力耗尽,魂死道消。
可能是几十年,也可能是几百年。
那我要怎么样才能再见到你
我没有回答这两个问题：我问过之前的孟婆,你妹妹已经投胎转世了,据说她是个很有福气的人,下一世会过得很幸福。
韩迟的妹妹有先天性心脏病,从小到大一直在医院里疗养。
当初我负责的项目出了事,导致公司股值动荡,差点破产,几个股东为了要挟韩迟退市重组拿回自己的钱,跑到医院去要挟韩迟的妹妹。
小姑娘没见过这种阵仗,被几个股东吓的心脏病发作,经抢救无效去世了。
所以韩迟一直都在怪我。
同样的,我也心中有愧,愧对这个无辜的小姑娘。
之前我曾问起这个小姑娘,当时的孟婆对她很有印象。
那个小妹妹很可爱,喝出来的孟婆汤是甜的,估计下辈子会很幸福。
她当时知道自己死了,也不哭不闹的,很是洒脱,说了一句话喝了孟婆汤就走了。
什么话
她说——真倒霉,下次不吃冰激凌了。
她是自己偷偷跑出来吃冰激凌的时候,被那几个股东抓住的。
7
从托梦室里出来,我没能低沉太久,因为我发现所有同事都显得很慌乱。
怎么了我随手拦住一个同事问道。
小乐和他妈妈不见了！
在冥界,所有鬼魂都必须待在暂住区,不许到处乱跑,更不许私自回到人界。
尤其小乐的妈妈执念深重,早在这之前就已经隐隐有变成厉鬼的趋势。
她是自杀,死的时候又伴随着强烈的不甘,对肇事凶手的怨恨成为了她最深的执念。
要是真的让她去了人界,还杀了人,后果即将不堪设想。
冥界出动了大量鬼差去寻找小乐母子的踪迹,我跟小乐相处的时间比较久,鬼差叫上我一起去找。
经过鬼门关的时候让我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人界的太阳还是那么亮。
我跟着鬼差赶到了小乐和他妈妈生前的住所。
这是一件很狭小的出租屋,因为小乐妈妈之前在这里自杀了,这间房子空置到现在都没有人敢来居住。
我们进了屋,只在空荡荡的房间里看到了坐在地上研究玩具的小乐。
可惜小乐已经是鬼魂了,无法触摸到实物,只能眼巴巴的盯着散落一地的玩具看。
小乐,你妈妈呢鬼差急切的问道。
妈妈走了。
去哪了
小乐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妈妈让我在这里等她,她说她要去问那个叔叔。
我顺着小乐的指尖看向一旁的墙壁,上面密密麻麻的贴满了跟我有关的新闻。
小乐的妈妈以前把我当作凶手,一直都在调查我,想在我出狱后杀我报仇。
那一堆新闻的角落里,韩迟的照片出现在墙上。
我是个孤儿,被奶奶捡来养大,唯一在明面上跟我有联系的,只有我的老板,韩迟。
我不敢过多的在这里停留,嘱咐其他同事来照看小乐,就带着鬼差往韩迟家里赶去。
韩迟的家里同样乱七八糟,一进屋,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
屋子里摆着各种各样的符箓和法器,甚至还放着一碗黑狗血,韩迟坐在中中央,正划破手掌往里放血。
鬼差上前一步,拍了我一下,我的身体逐渐在空气中显形。
韩迟看到了我,不顾还在流血的手掌,站起身来兴奋的走过来。
你肯来见我了
自从上次之后,我再也没有回应过韩迟,没想到为了见我,他居然会想出这种办法。
我来不及跟韩迟说些多余的话,直截了当地问他有没有见到一个中年女人。
韩迟摇摇头头：我今天一直待在家里,没有见到任何人。
那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吗
今天早上有人来敲门,但是开门之后外面却没有人。韩迟思考后说道。
我在屋子里巡视一圈,最后把视线落在了摆在地上的婚纱照上,上面蒙的黑布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掀开一角,露出里面的人脸。
韩迟看我望过去,以为我对他的婚纱照不满,下意识的解释道：我明明收起来了,怎么会——
你现在马上去找宋菲,有鬼魂要害她！
韩迟显得很无所谓：害她干什么
因为她才是开车撞死人的凶手！
8
我跟韩迟认识的很早,他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家里有钱有势,能力也很出众。
虽然脾气很大,但是为人很讲义气。
我那时候很穷,每天勤工俭学,代课答道,校外兼职,只要能赚钱,什么都干。
韩迟付钱,我帮他做过几次小组作业,他给钱大方,要求也少,我很喜欢这样有钱的主顾,慢慢的我就成了他的跟班。
所以在毕业之后,我也就理所当然的成了他的助理。
平心而论,韩迟对我很好,工资很高,奖金绩效一样不少,虽然有时候我要负责他一些生活上的事情,但那也是我自愿的。
韩迟知道我喜欢他,但他从来没有回应过,我知道他只是享受我的喜欢,并不会真的跟我在一起。
毕竟我们如此的不般配。
后来也确实如我所想的那样,我情人不像情人,助理不像助理的跟在韩迟身边很多年,直到他终于到了要成家立业的年纪。
宋菲是家里给他挑选的联姻对象,韩迟没有拒绝。
如果说我以前还保留着一丝幻想的话,在宋菲出现之后,我就知道自己该离开了。
当时我打算做完手上最后一个项目后就辞职,但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宋菲一直看不惯我,她虽然说不上多爱韩迟,但就是不允许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惦记。
所以她一直都在为难我,还要在我的项目里横插一脚,导致了项目失败,间接连累了韩迟的妹妹。
当然,锅是我背的,我也因此被开除。
随后,宋菲在一次跟韩迟的吵架后负气开车离开,导致了夺走小乐生命的车祸。
也是在那天,我在医院的缴费处接到了宋菲的电话。
你给我顶罪,我给你两千万。
奶奶重病急需手术,而韩迟因为妹妹的事情拒接我的求助电话,为了奶奶的生命,我别无选择。
但是宋菲根本不相信我会为她保守秘密,在我入狱两年后,风波逐渐平息,外界也不再关注的时候,想办法在监狱里毒杀了我。
她买通了霸凌我的人,在一个熄灯后的夜晚,把我摁在监狱的床上喂了毒药。
我闭了闭眼,按照韩迟给的地址,往宋菲的所在地赶去。
宋菲死不足惜,但为了区区一个宋菲,搭上小乐和妈妈,根本不值当。
情况比我们预想的还要糟糕。
赶到的时候,宋菲已经被披头散发的挂在房梁上,她形容狼狈,浑身上下都是血痕,脸色因为过度惊恐而惨白一片,嘴里不住地哀声求饶。
小乐的妈妈也已经变了一副模样,双眼赤红,浑身上下都冒着汹涌的黑气。
她已经凝聚成实体,眼里渗着惨痛的恨意。
小乐去世时只有六岁,丈夫去世以后,她又失去了自己唯一的亲人,积年累月的仇恨和不甘,催生出了一个可怕的厉鬼。
9
看见小乐妈妈这幅样子,鬼差就深深的叹了口气：还是来晚了一步。
他试着伸出手释放出锁魂链,想要把小乐妈妈的魂魄拉回来。
锁魂链在碰到小乐妈妈的身体时就化为了乌有。
厉鬼有了实体,锁魂链就不起作用了。
小乐妈妈一看见我们,情绪就立刻激动了起来。
别这样,杀了她对你没有任何好处的,她死了,你也会魂飞烟灭的！
我们可以帮你寻找证据给她顶罪,人界的法律会审判她的,没必要把自己也搭进去啊！
我费力的劝她,试图让她冷静下来。
小乐妈妈转过头看了我一眼：顾沫,这些年我都冤枉你了,我跟你道歉。感谢你帮我照顾小乐这么长时间,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她家里有钱有势,当初可以让你顶罪,那以后也可以给自己脱罪,我要亲自动手了结她。
小乐以后,恐怕还要麻烦你照顾了,我知道我没有好下场,我消失以后,你就送小乐去投胎吧。
我扑上前去想要拦住她,却因为没有实体而毫无作用。
鬼差倒是可以出手,但他只要出手,势必就会抹杀掉这个厉鬼。
小乐妈妈已经伸出双手,死死掐住了宋菲的脖子,尖锐的指甲刺破皮肉,血液顺着脖颈流下来,宋菲发不出声音,只能无助的蹬腿挣扎。
韩迟终于赶到了,他是肉体凡胎的人,无法像鬼魂一样日行千里。
韩迟！快,去拦住她！我立刻大喊道。
韩迟虽然不喜欢宋菲,但在这种情境下也顾不上个人恩怨了,立刻冲上去推开了小乐妈妈钳制着宋菲脖子的手。
按理说,人类是没有办法跟厉鬼相提并论的。
但是小乐妈妈良知未泯,只想着宋菲报仇,对于无辜的韩迟却没有下死手。
因此反而给了韩迟机会,把宋菲从窒息的边缘拉了回来。
同事带着小乐赶到的也很及时。
小乐扑进妈妈怀里,说什么也不肯放手,厉鬼被儿子限制了行动,终于停了下来。
妈妈,你不能走,你不能不要我！小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我看她有些松动,趁热打铁道：你相信我,我们会帮你,她一定会付出代价的！
宋菲杀人的事实早就成立了,就算是能侥幸逃过人界的法律,冥界的处置却是她无论如何都躲不过的。
我往旁边看了一眼,经此一事,宋菲似乎被吓疯了,正捂着脑袋缩在角落里念念有词。
我不会放过她的。韩迟终于弄清楚了事情的真相,看着我轻声保证道：我会让她受尽折磨后痛苦的死去。
韩迟没有说大话,以他的权势,刚才说的那些,他都可以做到。
10
小乐和妈妈跟着鬼差和同事离开了。
宋菲被送上了警车,等到回去一审问,自然会有她的处置结果。
韩迟没有回去,而是跟着我回到了荒凉的小山村里。
今天是老太太寿命的最后一天。
我跟韩迟一起回来看她,把老太太高兴坏了,虽然已是深夜,但还是坚持起身给我们倒水喝。
韩迟赶忙拦住她,我坐在床边,他拉过椅子坐在床对面,我们就这么陪着老太太聊天。
老太太面色红润,神采奕奕额靠在床头跟我们说话。
她今年已经86岁了,人也有些糊涂,甚至已经分不清白天和黑夜了。
我们三个聊了很久,久到老太太有些撑不住,靠着床头睡着了。
前几天,我去了监狱的遗址,没有找到你的骨灰,他们说犯人的骨灰是不会留存的。韩迟轻声说。
我是被宋菲下毒害死的,为了不生事端,烧掉之后洒了是最好的办法,找不到很正常。
但是大师说,找不到骨灰,你就没办法安息,就不能转世投胎。
我想起他家里摆的那些法器,不知道被哪个假大师给骗了。
我只好解释道：跟这个没有关系,这是我自愿的,你以后不要再搞这种乱七八糟的仪式了。
那我要是想见你怎么办
我看了韩迟一眼,看他神色认真,只好用以前的语气来哄劝他：只要你不作妖,好好活着,等你死了就能见到我了。
你会等我吗
跟等不等你没关系,反正我想走也走不了。
韩迟轻轻哦了一声,说我一定会去找你的。
我没吭声。
天色渐亮,慈祥的老太太在第一声鸡鸣时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她的灵魂逐渐离开肉体,然后睁开眼睛站到我面前。
走啊沫沫,不是说要去吃早饭吗
她没有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的身体。
昨晚睡前,我跟她说明天一早去吃一家新开的早餐店。
好啊奶奶,我们去吃早餐,那里的汤可好喝了,都是我亲自熬的。
鬼差大哥给我行了方便,不仅放任我留在人界陪了奶奶最后一晚,还允许我亲自带着奶奶走上黄泉。
韩迟把我们送到门口,彼时天色依旧昏暗,我站在门口跟他告别。
再见了,韩迟。
韩迟应该是哭了,但是天色太暗了,我没有看清。
我只听见他带着浓重哭腔的声音说：顾沫,你一定等我。
和我猜的一样,老太太积德行善一辈子,喝到的孟婆汤是甜的,我目送着她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投胎处。
我知道,我在这世间的牵挂又少了一个。
小乐和妈妈也走了,临走前,小乐许愿说下辈子还要当妈妈的孩子。
妈妈却笑着说只要能过得幸福,哪怕下辈子不认识也没关系。
冥界的状态平静的像是静止的,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等到宋菲的身影出现在黄泉路尽头的时候,我才惊觉原来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了。
她经过在人界的牢狱之刑后,不堪折磨死在了监狱里,按照鬼差的说法,她的罪孽还没有洗刷干净,就算是来到了冥界,还是要接着受罚赎罪。
然后是韩迟,他是在一个鬼烟稀少的时间段来的。
我当时正百无聊赖的坐在摊位前打盹,感觉有游魂逼近,头也不抬的给人盛孟婆汤。
手里的杯子还没递出去,就听见韩迟熟悉的声音从头顶响起来：不喝可以吗
我抬头看他。
迎着我的目光,韩迟又重复了一遍。
不喝可以吗我想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