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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有脚步声。
是陈淑媛跟了上来。
明安,介意我和你们一起走吗
俞明安耳根又有要染上红晕的迹象,狼狈地避开陈淑媛的目光。
当,当然可以。
陈淑媛笑眯眯地拉上许春惜:许同志,我们一起吧。
柏油马路上,衣着干净整齐的俊男靓女说说笑笑,旁边还有一个低着头走路的许春惜。
像泾渭分明的两个世界。
尽管他们曾经肌肤相亲,却永远无法插入旁边那一对壁人的交谈。
陈淑媛拉着俞明安讲他们高中时的旧事,讲那些经济政策的局面,追忆那些惨绿少年的过往岁月。
陈淑媛笑着问许春惜:诶,许同志,你怎么不说话
许春惜张了张口。
我不知道说什么。
陈淑媛有点尴尬,俞明安却有点不高兴。
别管她,她就是这样一个闷葫芦。
许春惜那一刻,几乎要落泪。
她是平南村最会唱歌的姑娘,笑起来声音如同银铃,放声高歌时连雀鸟都会驻足。
每次她唱起山歌时,俞明安都满脸笑意地捧着书坐在旁边,给她打着拍子。
鱼水之欢时,俞明安在她耳边低声说:春惜,我最喜欢你的声音。
现在俞明安说她是个没眼色的闷葫芦。
陈淑媛小跑两步,背对着俞明安和许春惜,倒着往前走。
许同志,讲讲你和明安在平安村的事情吧!
许春惜嘲讽一笑。
说什么
说俞明安是怎么把她骗上床,又让她一无所有的吗
俞明安脸色一僵。正要开口说话,背后突然响起连天的喇叭,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横冲直撞地撞了过来!
闪开,车子故障了,同志们快闪开!
陈淑媛完全呆在原地。
俞明安大惊失色,一把扑过去将陈淑媛护在怀里。
他动作太大,将旁边的许春惜一肘顶到一边,正好是那辆吉普车的必经之地!
砰的一声巨响。
许春惜双眼无神,软软地倒在血泊里。
陈淑媛在俞明安怀里吓得发抖,整个人如同弱柳扶风的嫩芽。
俞明安呆在原地,下意识想推开怀里的陈淑媛上前扶起许春惜。
下一刻,怀里的温香软玉传来一阵哭泣。
明安,我......我害怕!我好像扭到脚了,好痛!
俞明安晃了晃神,一把抄起陈淑媛就往前面的人员医院跑!
留下了,浑身剧痛、倒在地上的许春惜。
许春惜的视线逐渐模糊。
在完全闭上眼之前,她看到俞明安抱着完好无损、只是收到些惊吓的陈淑媛头也不回的背影。
许春惜闭了闭眼。
划过眼角的不知道是血还是泪。
车子到底撞到了她哪里
为什么浑身都痛,心却最痛,痛的她几乎要发疯,下一秒就要一命呜呼
你看,许春惜。
许春惜露出一个绝望的笑容。
不管是三年的感情,日夜的缠绵,还是濒死的自己......
全都,比不过陈淑媛的一句话而已。
许春惜的眼皮无力地慢慢合上,世界的一切都在她面前变成一片模糊,逐渐走向黑暗。
同志,同志!别睡!
许春惜听到有人在大声的呼喊。
救人啊,快救人,有没有同志搭把手!
许春惜悲伤地想。
俞明安,连路过的陌生人都会向我施以援手。
为什么和我许下诺言的你,却可以这么狠心的将我置之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