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末日之人在医院,很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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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想到,林蝶会丧心病狂到这个程度。
她竟亲手将儿子推向丧尸,为自己争取逃生时间。
丧尸们瞬间蜂拥而上,沈昊小小的身子瞬间被淹没在下。
甚至连哭声都还没来得及发出就没了声息。
看着这血腥的场景,我没忍住干呕两下,泛出泪花,心尖撕裂般疼。
但现在已经没有时间让我伤感了。
在诊室里翻找了一会,我翻出两卷纱布和五瓶葡萄糖口服液。
防止自己低血糖,我马上开了两瓶喝掉。
很幸运的,我还在墙上找到了一张医院布局的平面图。
我看了几遍,将大致分布记在脑子里。
按照路线图上楼,我来到三楼的楼梯拐角。
在长走廊的中间位置,有一家小卖部。
幸运的话,那里的食水应该足够我撑到军队救援到来了。
走廊上很宽阔,除了几把等候区座椅外,没有任何掩体。
我粗略计算了下距离,如果跑快一点,完全可以在丧尸发现我之前安全到达。
而且,如果医生的猜测是真的,丧尸病毒的源头是二楼手术室内的幸存者。
理论上来说,三楼是暂时安全的。
在原地稍微活动了下脚腕后,我在心里无声倒数。
一,二,三——
我跑了出去,朝着小卖部琳琅满目的货架。
眼见距离一点点缩小,几乎就要成功。
变故就发生在一瞬间。
脚下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我重重摔在地上。
手臂和胸腔痛得完全动弹不得,脚踝也扭了下,火辣辣的疼。
我艰难扭过头,借着走廊灯光看见距地面三十厘米的位置,有一根透明的细线,从一边关着门的诊室延伸出来。
门里面有走动声和交谈声。
大概是和我一样,在第一波丧尸爆发中活下来的幸存者。
这个机关估计是用来对付丧尸的,被我先一步触发了。
我摔倒的响声肯定已经引起了丧尸注意。
尝试几次都没能成功站起身,我干脆用手臂撑着身体一点点向前挪动。
身后凌乱的脚步声渐渐逼近,伴随着浓重的腥臭味。
或许是老板逃跑匆忙,小卖部的卷帘门没拉严实,刚好在底部留下了个能容一人挤进去的缝隙。
我什么也顾不上了,几乎是凭着求生的本能在爬。
缩进小卖部的前一秒,脚腕传来一阵皮肉撕裂的痛。
我就地一滚,滚进门里的同时将卷帘门往下猛地拉上,门上立刻传来剧烈的碰撞,坚实的钢铁也被撞得变了形。
还没等我生出劫后余生的喜悦,余光就瞥见了脚踝上鲜血淋漓的伤口。
我的大脑突然一片空白。
我竟然被咬了。
从对面的镜子中,我看见自己的模样。
双目无神,面色灰白。
或许十分钟后,我也会变成和门外的怪物一样的东西,丑陋、恶心、毫无理智,需要靠着同类的血肉存活。
可是,凭什么
我仰起头,无声地问着。
凭什么我这样热爱生活、拼尽全力的人都逃不过被感染的命运,而林蝶那种卑鄙无耻的小人还能苟且偷生!
我不甘心。
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我拧开货架上的大桶矿泉水,一口气灌了三分之一,又用剩下的水将身上各处伤口冲洗干净。
为了做检查,从早上开始我便没有进食过任何东西。
再加上刚才的体力消耗,早饿得头昏眼花。
我撑起身子,将能看见的面包、饼干、零食等能吃的通通扫落在地。
再艰难地爬过去,撕开包装,大口大口吃起来。
即使要死,我也想做个饱死鬼。
不知道吃了多久,胃里已经撑得发胀。
可我还是没有变成丧尸。
为了试验,我用手指沾了沾我滴落在地上的血迹,放到嘴里。
血腥味只带来了干呕。
生理泪水流了满脸,可我却控制不住笑出了声。
这时,我发现,我身上的伤口竟都止住了血,甚至已经开始有愈合的趋势了。
明明之前,我就连划破手指都要流一下午的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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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医院的水电供应都还正常,手机也有信号。
我打开新闻软件,搜索丧尸。
顿时,几百条新闻跳出来,日期都是今天。
最新一条甚至就在一分钟前。
警告!中华路发现疑似丧尸生物当街伤人,症状具有传染性!周围居民注意避让!
网上流出不少路人拍摄的视频。
点赞量最高的一条是一个很有名的探险博主。
视频开始时他的语气很兴奋,向粉丝介绍着,说他终于遇上了真的丧尸。
画面中,一个身穿病号服的丧尸将一名路人扑倒啃咬。
其他路人尖叫着散开,不少喜欢看热闹的人在周围围成了一个圈。
武装部队很快到达,大吼着疏散人群。
可还是有很多人不愿意离开。
骗人的吧这世界上哪来的丧尸
这是在拍戏吗哇,这血浆看着也太真实了!
但很快,他们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丧尸朝着视频拍摄者扑了过来。
手机摔在地上,黑屏了。
但人们的尖叫声、跑动声和叫骂声连续不断。
十秒后,视频结束。
中华路是首都最繁华的一条商业步行街。
如果丧尸已经出逃到了那里,那么不出两天,全市都将沦陷。
我在下面评论:赶紧囤货,不要出门!有条件的赶紧逃,越远越好!
评论瞬间被回复了几十条。
现在的整蛊也太老套了,谁信啊!
你说话可要负责任啊,车票机票你给报销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有人相信丧尸什么的吧
看着这些人无所谓的态度,我又气又急。
愤愤打下反驳的话,刚要发送,手机一下没了信号。
网页上的圆圈转个不停。
我看得心烦意乱,用力按下了熄屏键。
等了一会,身上恢复了力气,我扶着货架,再次尝试站立。
这下,我稳稳地站了起来,脚腕的疼痛消失得无影无踪。
被丧尸咬穿的伤口没有愈合,周围一圈肉隐隐散发出腐烂的臭味,并且已经开始发黑。
我从兜里掏出在诊室里找到的纱布,把脚腕严实地缠了起来。
看来,虽然我不会被感染变成丧尸,但被咬出的伤口会迅速腐烂。
也就是说,我仍然要小心不被咬到,不然很可能死于伤口恶化。
处理好伤口后,我开始在超市中搜寻。
这里食水充足,甚至还有个小型仓房,里面堆满了各种饮料和食物,甚至还有两箱自热小火锅。
但丧尸的嗅觉敏锐度尚且未知,保险起见,我决定只吃面包充饥。
我把仓库里的箱子都拖出来横在过道上,将仓房当做一个临时洗手间。
可惜的是,小卖部里货品样式太少,我并没有找到任何能用来当做武器的尖锐物体。
现在,我能做的也只有等待了。
我开了一袋鸡爪,边啃边看着窗外的景色解闷。
窗外有一棵很高的榕树,树枝上落着的麻雀扑腾了两下翅膀,飞向远处。
我不由得羡慕它的自由。
——等等
我的视线再次落在树梢上。
那棵树真的很高,最高的一枝已经伸到了三楼的窗口。
离我很近。
近到,我几乎一步就能跨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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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我冷静下来。
现在外面和医院里一样,丧尸成群。
而我手中又没有武器,贸然逃出或许不如待在医院里安全。
思索再三,我决定,暂时躲在医院内等待救援。
夜晚来临。
开始入秋,晚风带着丝丝凉意。
我在货架上找到了一条浴巾,裹在身上保暖。
晚上八点半,医院突然陷入了一片漆黑。
断电了。
还好,我早已经将手电筒准备在手边。
失去了光线,一直躁动着的丧尸也稍微平静下来。
嘶吼声停止了,医院里只回荡着一阵阵拖着腿在地上走动的沉重脚步声。
竟然有几分平和。
我靠着收银台,裹着浴巾缩成一团,竟就这样听着脚步声睡着了。
我睡得并不安稳。
梦里的场景光怪陆离,恐怖又血腥。
一会是丧尸丑陋的样子,一会是儿子临死前满身是血叫我爸爸。
第二天天刚擦亮,丧尸便开始活跃。
我是被门上传来的巨响惊醒的。
我本没有太在意,还以为是丧尸撞击铁门发出的声音。
可闭上眼听了会,我突然意识到,这声音不对劲。
丧尸的智商退化消失,只会用身体冲撞,应该是钝响。
可门上传来的,貌似是什么尖锐物体摩擦铁制品发出的刺耳噪声。
我立刻站起身,躲到门边。
手里紧紧攥着昨天从货架上卸下来的一截钢管,放低了身体。
昨晚睡觉前我将塑料袋撕成细条,按照昨天将我绊倒的机关一样固定在大门两侧。
两三下重击后,卷帘门的卡扣被从外部破坏。
门被打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冲进来后重重摔在地上。
看清她的脸后我愣了下。
是林蝶,她竟然还没死!
沈康!你竟然还活着我昨天明明亲眼看着你被咬了!
林蝶瞪大眼睛,像见鬼一样看着我。
手里紧紧抓着一把不知哪来的手术刀,尖端指着我。
我冷笑了下。
你这种人都还活着,我怎么会死
林蝶看了看我脚上的纱布,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露出邪笑。
我懂了,沈康。你体内不会是有那什么血清吧
那你还磨蹭什么!我看你是皮痒了!赶紧给老娘放点血救命!
我几乎被她气笑了。
凭什么
林蝶啐了一口。
咱们都是一家人,你救老子那是天经地义!
我俯身凑近,一字一顿。
你哪来的脸要求我想让我救你这辈子都不可能。
你这个贱人,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林蝶目眦欲裂,从地上爬起来,便拿着刀朝我全力刺过来。
我用钢管抵住她的手臂,矮身躲过,再抬脚踢在她的后背上。
林蝶向前飞了出去,手中的刀也脱了手。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我,表情狰狞。
这、这怎么可能!
生病后,我不再是林蝶的对手。
但自从昨天被咬后,我的身体发生了很多神奇的变化。
不仅自愈能力增强了,力量和反应力都得到了大幅度提升。
现在林蝶的动作在我眼里就像是慢镜头一样,她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没想到,她很快又笑起来,表情丝毫不见恐慌。
既然我活不下去了,你也别想活!
话音刚落,她从兜里掏出个圆形的东西,用力一按。
那东西爆发出尖锐的警报声,震得我一阵阵耳鸣。
我猛然反应过来,她是想将丧尸吸引过来,将我们咬死在房间里。
屋外已经开始传来丧尸的吼声。
而小卖部的门已经被林蝶破坏,不再能为我提供一个安全的避难所。
我来不及多想,一棍子敲在林蝶腿上,又反手打在她后脑。
回身捡起她掉落的刀,将昨晚我用塑料袋装好的物资系在腰上。
我踩上窗框,用尽全力一跃。
整个人落在两根树枝中间的分叉处,巨大的冲击力撞得我五脏六腑都像移位一般。
身后,丧尸吼叫着挤满了不大的房间。
捂着头跪坐在地的林蝶已经被团团围住,发出凄厉的惨叫。
十年夫妻情分早已耗尽。
我在心中感叹一句,林蝶,要怪就怪你自作自受吧。
7
顺着树干慢慢爬下来,我落在医院外的草坪上。
此时,我无比感谢在空中瑜伽课上坚持下来的自己。
沿着墙根,我谨慎地向前挪动。
还好,医院周围地段不算豪华,本就人烟稀少。
一路上,我竟都没有碰见一只丧尸。
转了大半圈后,我终于找到了医院停车场。
大部分车都是空的,我用不了。
找了半天,我终于锁定了目标。
一辆打着火的越野车。
车内只有一个女性丧尸,不停扭动着用脑袋砸着车窗。
大概是被咬后害怕地躲回了车上,后来发生了变异。
我一打开门,她便伸出手,嘶吼着朝我扑过来。
我毫不留情地用手术刀刺进了她的脑子。
尽管我已经闭上眼,想象着平时在家里切肉的样子。
可当滚烫的血液混合着脑浆洒在我脸上,我的双手仍然止不住地颤抖。
我竟然......杀人了——虽然她早已不能称作为人。
我将她的尸体放倒在地上,坐进了驾驶室。
虽然没有了网络,但卫星定位系统依旧能正常运行。
我在车载导航上输入目的地,确认位置后出发。
这辆车的油箱几乎是满的,足够支撑我开到目的地了。
公路上零星游荡着丧尸。
路边的树木、楼房有些已经被破坏,报废的汽车在绿化带里冒着浓烟,四处可见滴落成片的血迹。
短短一天,城市竟显现出几分破败。
听见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丧尸群激动起来,纷纷朝车辆扑过来。
若我稍有减速,恐怕车子便会被它们撞翻。
我忍着恐惧,用力踩下油门。
车前的丧尸被撞飞出去,在挡风玻璃上留下黑红的血迹。
甚至有一个丧尸,或许是遇害时被啃食得太严重,头和身体连接处原本只剩薄薄一层组织。在车辆的冲撞下,头颅竟直接飞了出去,顺着车顶咕噜噜滚下去。
我赶紧打开雨刷器。
可脑浆和各种混乱的组织黏在玻璃上,越蹭越模糊。
我只能强忍恶心,不停地开。
若说公路上的场景是噩梦,当我进入城市中心,才真正明白什么叫做炼狱。
道路几乎看不出本来的颜色,四处凝结着厚厚的血污。
火灾随处可见,楼房坍塌,冒着滚滚黑烟。
消防栓被破坏,水流流淌出的那一刻便被染成鲜红色。
商店、超市甚至路边小卖部的玻璃都被打碎,本该陈列食物的货架全被洗劫一空。
听见汽车声,躲在楼内的幸存者们大概都以为是政府派出的救援到了,纷纷将自制的醒目旗帜伸出窗外,拼命挥舞着。
但很可惜,我无法拯救任何人。
我尽量挑着丧尸少的小路开,弯弯绕绕到了市政府门前。
政府办公大楼有着顶尖的安全性,在灾难发生时也一定是首要保护目标,所以那里一定是如今首都最安全的地方。
门口的卫兵全副武装,脸上全都戴着防毒面具。
一见我便立刻警惕地举起枪,对准了我的车。
仔细辨认后,他们发现我是个没被感染的正常人类,便略微放下了警惕。
我举起双手下了车,示意我的手里并没有武器。
而当他们看见我脚踝上渗出血丝的伤,刚放下的枪管立刻又对准了我。
我扬声平静道:我怀疑我体内有能够抵抗丧尸病毒的血清,我需要见你们的领导。
8
那几名军人互相对视几眼,低声商量了几句,便让其中一个人小跑着进去了。
再出来时,他身边跟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
在对我来回搜了两遍身后,那名中年人上前一把握住了我的手。
这位同志,我谨代表首都政府全体,对你的到来表示感谢。
他将我带到一间休息室,给了我一盒泡面和一瓶矿泉水。
虽然显得有些寒酸,但这大概已经是他们现在最拿得出手的食物了。
我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发现自己竟已经连续驾驶了近四个小时。
外面早已经天黑,我的肚子也在泡面的香气中发出响声。
我不客气地捧起碗,三两口便连汤都喝了个一干二净。
多日没感受到热乎气的胃被熨帖,我整个人舒服地摊在沙发上呼了口气。
我被安排了一间休息室。
被子和枕头略微散发着霉味,却已经让我无比满足。
这一晚,我睡得格外沉。
后面的三天,我被一辆改装武警车秘密送到了一间实验室进行全面的身体检查。
那里的研究员眼下都挂着浓浓的黑眼圈,脸上已经被口罩勒出了血痕。
但每个人都没有停下手中的工作。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多拖一分钟,幸存者的希望便少一分。
得益于我平时良好的饮食习惯和锻炼习惯,我的身体各项指标都十分健康。
血检结果显示,我的血液内的确含有一种特殊物质,可以阻止细胞的某种特殊分化,才让我免于变异。
第四天一早,我体内抽取的五管血样被送进实验室。
我又被专车秘密接回政府办公大楼。
我的房间外被安排了两名军人,全天候保护我的安全。
从几名职员的对话中我偶然得知,丧尸病毒已经蔓延到了与首都接壤的三个邻市,并且受灾范围仍在以每小时呈平方数的速度扩张。
虽然政府每天会对幸存者聚集区定时投放物资空投,但从红外探测仪显示结果来看,幸存者数量仍然在不断锐减。
丧尸爆发的第十四天,以我的血液为参照的丧尸病毒疫苗终于研制成功。
那一天,大楼上下传来震天的喝彩声。
无数人将我拥在中间,说我是拯救全人类的救世主。
领导大手一挥:你想要什么报酬,尽管提,我们会无条件满足!
我说:我只想回家。
我想,大概末世中的每个人都和我一样。
只想能够回到自己熟悉的家,好好地睡上一觉。
9
部队中的军人作为首批试用者接种了疫苗。
在后来的救援任务中,伤亡人数明显下降。
再然后是警察、医生,最后一步是普及到每一位幸存者。
很可惜的是,疫苗只能保证人类不被感染,却无法将已被感染的丧尸变回普通人类。
政府搭建了三处避难所,为幸存者免费提供一切生活用品,并供应一日三餐。
在确保没有幸存者遗漏后,部队在几处丧尸主要聚集地实行爆破。
之后再派出特警部队对剩余丧尸进行枪杀。
人手不够时,我主动请缨参加了丧尸清缴行动。
很巧合的是,这次行动的目的地正是丧尸病毒流出的那家医院。
有了热武器,丧尸没两下便被射杀殆尽。
确认他们死亡后,特警将他们并排放在医院前的空地上,用找来的白布单盖住。
有些肢体已经残缺不全的便会交给法医,在进行细致比对后,争取让每个人都能完整地长眠。
没有人能忘记,他们也曾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在那些尸体中,我没看见林蝶母子。
或许早已被撕成了碎片,找不到踪影了吧。
经过长达一个月的地毯式排查后,政府终于官方宣布,丧尸已经被全面消灭。
至此,这场末日般的灾难已经持续了两个月之久。
早已恢复水电供应的避难所里,幸存者们围坐在食堂餐桌前,相拥喜极而泣。
我也坐在其中,明明笑着,眼泪却一直止不住地从颊边流下。
政府的灾后重建速度很快。
对于破坏程度较低的房子,修缮后按需分配给幸存者。
破坏程度高的,便只能推翻重建。
交通线路在一周后便宣布全面恢复畅通。
我回了家。
不是和林蝶的家,而是我自己的家。
这套房子是我妈爸临终前给我的,周围环境很好,只是不在市区。
我换掉身上已经洗到掉色的衣服,将自己仔仔细细洗了一遍。
躺在柔软的床垫上被被子包裹住那瞬间,脑子里那根紧绷的弦终于松懈下来。
我瞬间失去了意识,陷入沉睡。
10
虽然我没有提任何要求,但政府还是向我发放了相应的酬劳。
某天我的手机突然收到短信,银行卡内收到一笔大额转入。
我回到和林蝶一起居住过的地方,将屋子里的东西全部收拾了一番。
除了一些必要的电子设备和证件外,我全部都扔进了废品回收站。
我看着属于林蝶和沈昊的东西被机器一点点卷入、粉碎。
就如同他们两人一样,逐渐淡出了我的生命。
同样告别的,还有昔日的我自己。
结婚后,林蝶对我日复一日的打压和生活的鸡毛蒜皮渐渐磨平了我的骄傲。
如果不是这场末日,我几乎快忘了,曾经的自己是多么耀眼。
我将我和林蝶共有的房子卖了,为自己买了台车,打算去自驾游遍全国。
这一次,路上只有我。
不会再有妻子不断的抱怨嘲讽和孩子无休止的哭闹。
也不会再有四处潜伏的危机和血腥可怖的丧尸。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