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白走在晨间路上，面色红润得意，似乎比这阳光还要明媚几分。
就在昨晚，他又突破一小阶，修为达到筑基后期！
道体天赋，名不虚传！
他迈着自信的步伐，往族中广场走去，心情十分愉悦。
自己突破两个阶段，来到和方尘同样的修为！
方尘呢？
昨晚他已经观察过，毫无进展！当真是无愧废物之名！
听说，失去道体之后，那家伙还整日颓废，天天去青楼那种污秽之地。
“呵呵，从天才沦落为废物的滋味，一定不好受吧？”
“你也只能去到这种地方，寻求慰藉了！”
方白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在他看来，失去资质和未婚妻的方尘，同时也已经失去了斗志。
失去斗志的人，又怎会是他的对手呢？
今日，他要在父亲，及所有族人面前，狠狠地羞辱方尘！
将曾受到的一切不公，尽数归还到这个‘罪魁祸首’之上！
这样想着，不知不觉已经走到广场，有数百名弟子群聚与之，等待着修为测试。
“哎，你看，那不是族中的天才嘛？”
这时，人群中传来一道讶异的声音。
方白闻言顿时抬头挺胸，面含笑意，看过去。
却发现，那人所看的，并不是他。
他眉头一皱，顺着视线转头，一个单薄的黑色身影，映入眼帘。
方尘！
一时间，人群骚动。
“哎，天才来了，不知道突破紫府期没有，上次可是一个月连升两阶啊！”
“我去，你什么情况？现在方尘已经沦为废物了啊......这事你不知道？”
“啊？有这回事？”
“据说是在路边，被人打了，回来之后资质降低了，还去找族长哭诉呢......”
“假的吧，被打一顿资质就会下降？那我资质平庸，是被我爹打的呗？”
“懒得跟你讲，我看你脑子也不太灵光。”
“这方尘确实成了废物，我家就在春香楼附近，我每日都能见他进去春香楼，想必是寻求慰藉去了。”
一道冷笑响起，想来此人早已看不爽方尘。
方白脸色青白一阵，居然还有人质疑传言的真假！？
不过，他又松了口气，一切质疑将在今日，皆近打破！
今日起，族中将会出现一个新的绝等天才！
方白握紧拳头，暗自鼓舞自己，往后天才的赞扬，只能是他的！
方尘走到人群边缘停了下来，并没有挤上前。
“嘁，都成废物了，装个什么劲！”
身旁传来一声不屑。
方尘偏头望去，那人皮肤黝黑，头顶着格格不入的寸头。
方怀，二长老的孙子。
只看一眼，便收回目光，人群中还是有些谩骂的。
站的越高，摔得越狠。
耀眼之时积累的声誉，会产生他人的嫉妒，这些嫉妒将在落魄之时，反噬成无尽的谩骂。
一群小屁孩，净是想要争那第一。
殊不知，最先死的，就是最先冲杀的那一批！
方尘冷笑，这个世界，活着才是王道，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冲击更高的境界！
一时的荣誉和屈辱，又算得了什么？
这时，族长两人也现身而出。
广场前，就是家主阁，方家世代族长都生活起居在此。
两人刚一出阁楼，目光便锁定在最远处，那个仿佛格格不入的少年身上。
“方尘，你背后究竟是谁！”
方破天咬牙，忽然发现自己这个侄儿，是越来越难以看透了。
他究竟是何时，投靠家老的？
五位家老也相继到场，都是年事已高的摸样，否则也不可能让方破天当上族长。
他们是没有机会争夺家老之位了，不过其后代倒是有机会。
记忆中，二家老的女儿，方青云是最有可能争夺族长之位的人选。
“好了，肃静！”
一个须发花白的佝偻老头站在广场上，手拿一本名单。
“是大家老！”
“没想到，这次给我们测试的是大家老！”
人群骚动。
方尘紧紧盯着，脑中回忆前世细节。
大长老，方正，乃是族长大人的得力帮手。
不是所有家老都会与族长作对，还是有两个是真心为家族办事的。
若所有家老都在与族长作对，那这个废物族长也就不用当了。
“破虚剑就是这老头的本命法宝，到是不错，只可惜资质低下，两百余岁才金丹后期。”
破虚剑能撕破虚空，防不胜防，乃是极为珍稀的法宝。
正是因为拥有破虚剑，大长老才能剥离出他的经脉，换到方白身上。
方尘眼神冰冷，静静盯着这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心底不知道在盘算什么。
“方一，上来。”
大长老开始点名，一个腼腆的少女走了上去。
“资质下等，修为筑基初期，有一点点提升。”
“下一个......”
“下一个，方怀。”
方怀满怀期待着上台，伸出手。
大长老拂了拂白须，连连点头。
“不错，资质中等，修为筑基后期，有所突破！”
方怀嘴角翘起，轻蔑地看了一眼方尘的位置，然后走下台。
“唉，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啊，这些后生仔真是不给力啊。”
“老黑的孙子倒是不错，可以多加栽培。”
家老们看着，不由轻叹。
二家老闻言，神色满意，自己的孙子倒是争气。
“方白，上来吧。”
大家老念到这个名字时，深吸一口气。
方白听到自己的名字，浑身都是一颤，心中不自主地生出一抹紧张的情绪。
来了！来了！
决定命运的这一刻！
他跨步上前，踏上几层阶梯，缓缓走到大家老身前，伸出手。
大家老伸出枯黄的干手，握住他那稚嫩的手掌，注入灵气，探入其中。
一股淡蓝色的微光浮现，仿佛微风，带动两人的衣袍翩翩而起。
这副景象，刚刚测试其余族人时，不曾出现过！
过了一会，大长老胡子一抖，洋装兴奋道：“资质上上等，筑基后期！”
筑基后期！？
周围顿时炸开锅，惊讶之声回荡，广场不免嘈杂起来。
“我的天.......没搞错吧，筑基后期，一个月连跳两阶！？”
“这妥妥的天才啊！我记得之前他不是废物吗？”
“你们没听见吗？大家老说他天赋是上上等啊！”
“什么！”
方白站在台上，一股不真实之感，充斥脑海，整个人有些飘飘欲仙的感觉。
“这就是......众星捧月般的感觉吗？”
众位家老见此一幕，纷纷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的族长，眼底泛起精光。
似乎终于确信了某件事情！
族长装作全然不知，高声喊道：“不愧是我儿，觉醒了后天的上上等天赋，哈哈哈哈哈哈哈......”
“爹！”
方白兴奋，看着自己的父亲。
回想起之前，父亲看方尘的那种眼神，目光定格在这一幕。
这道眼神，如今终于落在了他的身上！
再次将目光投向远处的那道黑色人影。
方尘并未看他，而是一直在观察族长的表情，心底乐开了花。
族长果真如他所愿，开始怀疑起了家老！
方白一顿，旋即有些恼怒：“哼，装吧，等会到你测试修为时，看你还怎么装得下去！”
想到这里，他心情又转舒畅，仰头挺胸地走下台。
今日起，他不再是曾经那个废物了！
大家老看着手中的名单，面色复杂，张口念出下一个名字。
“下一个，方尘！”
听到这名字，族人们停止骚动，齐刷刷地目光望向边缘的黑衣少年。
族长和数名家老，也同时投来审视的目光。
周遭落针可闻，死一般寂静。
方尘眼神古井无波，缓缓踱步，越过众人，踏上阶梯。
一阵凉风拂过，带动着发梢，稍长的黑发轻舞而起。
他心底冷笑：“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