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这时候日头正好,但温度却不增反降。
化开的雪水滴滴答答,顺着房檐流到路面,到处都是黑泥塘子。
东北这深山岭子里,最冷的时候不是下雪天,而是化冻的时候!
那是又干又冷,吸口气都恨不得把鼻子里血管冻裂。
山上的路更不好走了。
陈平眯了眯眼,抬手就随便抓了根木棍。
掂了掂,还算趁手。
顺着前头那条蜿蜒小径,他直接上了半山腰。
一路上,时不时用木棍抽打灌木丛。
如果有受惊的野兔野鸡就直接窜出来了。
可走了半天,连个野兔窝也没瞧见。
今天倒是邪门了,日头这么好,一个猎物都没有
他还就不信了。
掉头直接朝着西南山走。
那边莽莽苍苍的树木遮天蔽日,气温更低。
还没到那片林子里就冷的打了个寒颤。
没办法,现在他一个积分都没有。
要想换点啥应急的东西,那是真求告无门。
这片山头,到处都是挂着霜雪的枯木,唯一的绿色就是常年青翠的松针。
蓦地,陈平脚下好似踩到了什么滑腻松软的东西。
甚至还有点粘鞋底子。

下意识的低头看去。
只见一坨还散发着热乎气的褐黑色粪便,已经被踩瘪了。
陈平眉心微不可察地跳了跳,他还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说他运气好吧,踩着屎了。
说他运气不好吧,还真让他这趟进山找着好货了。
东北这嘎达,有的是傻狍子!
脚底下这坨粪便还是热乎的,零星散落着几撮黄褐色毛发,蓬松柔软,带着淡淡的腥骚味。
上回出现东北虎的那片山梁,早已经被他避开。
而这地带既然有狍子出没,那就说明没有大型肉食动物。
看来是歪打正着了。
陈平眼中充斥着喜色,立刻从旁边灌木丛里拽来一根分叉多的树枝。
轻轻将表面这一层落下的浮雪扫去,露出了下面还没被压实的印子。
果不其然,有几串杂乱的狍子蹄印!
看样子是到前面那片坑洼丘陵去了。
冬天,狍子不像熊似的冬眠。
把双管猎枪扛在肩上,他又顺着往前走了几百米。
闻见的那股臭腺味道愈发的浓郁,这是雄狍前额臭腺分泌出来的味道,标记地盘儿用。
这种畜牲贪吃又没脑子。
陈平当机立断,二话不说就开始挖陷阱。
上冻的雪地不好挖,却硬是被陈平凿出了一米多的深坑。
下面放上几个从张大山家拿来的捕兽夹。
生了锈的铁齿尖锐不已,咬上就能见血!
随后铺了一层树杈在坑的表面,再从随身携带的小布包里撒出来一包玉米粒和生番薯。
抽出腰后的刀子,把番薯切成几块,随意铺洒在陷阱上。
陈平动作十分麻利,又在周围做了几个灵活的绊马套子。
到时候就算陷阱落空,狍子想逃也没门!
这冰天雪地,根本没有狍子爱吃的灌木嫩芽和树叶浆果。
陈平放在陷阱上的那些粮食,对这些傻狍子来说,简直是不可多得的美味!
当然,它们对陈平来说,也是美味。
折腾了足足半个多时辰。
陈平咬着牙,把身上所有干粮,还有几块苞米饼子全都放在了陷阱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