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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临川站在霍家庄园的铁门外,A城的雪落了他满肩。
他望着庄园深处灯火通明的别墅,指尖的烟已经燃到了尽头,烫得他微微一颤。
温慈就在那里。
他找了整整一年的人,如今近在咫尺,却隔着一道他永远跨不过去的铁门。
先生,请离开。
霍家的保镖第三次过来驱赶,语气已经带上了不耐。
裴临川掐灭烟,声音沙哑:我等人。
等谁
......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连说出那个名字的资格都没有。
一年前,是他亲手将温慈推向了霍雪丞。
凌晨两点,庄园的主灯终于熄灭。
裴临川站在围墙外的老槐树下,透过枝桠间的缝隙,看见二楼窗帘后闪过一道纤细的身影。
是温慈。
她穿着月白色的睡裙,正弯腰给窗台上的绿植浇水。
裴临川的呼吸一滞,下意识往前迈了一步,树枝断裂的脆响在寂静的雪夜里格外刺耳。
温慈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转头望向窗外。
那一瞬间,裴临川几乎要以为她看见了自己。
但她的目光只是轻飘飘地掠过黑暗,随后拉上了窗帘。
裴临川在霍家庄园外等了整整七天。
A城的雪落了他满肩,又被体温融化,浸湿了昂贵的大衣。
保镖从一开始的驱赶,到后来的视若无睹,最后甚至有人偷偷给他递了杯热咖啡。
裴总,您回去吧。老管家第三次来劝,温小姐不会见您的。
裴临川只是摇头,目光死死盯着二楼那扇拉着纱帘的窗。
第八天清晨,庄园大门终于打开。
温慈穿着月白色的羽绒服走出来,手里拎着药箱,像是要去补充药材。
裴临川猛地从车里冲出来,却在距离她三米远的地方被保镖拦住。
温慈!
他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就五分钟......求你。
温慈的脚步顿了顿,她抬头看了看天色,最终对保镖轻轻点头。
我错了。
裴临川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温慈怔住。
这个曾经高傲得不可一世的男人,此刻眼眶通红,胡茬凌乱,西装裤腿上还沾着泥水。
当年救我的明明是你,我却认错了人......这些年对你的伤害,我死一万次都不够。
温慈静静听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药箱带子。
跟我回去吧。
裴临川突然抓住她的手,霍家能给你的,我都能给......
温慈抽回手,你还不明白吗
不是所有错误都能被原谅。
裴临川的瞳孔骤然紧缩,他突然跪下来,膝盖重重砸在雪地里。
那至少让我赎罪!
温慈摇摇头,转身要走,却听见裴临川在身后哽咽道:
当年在山谷,你为什么要救我
如果重来一次......
温慈的脚步顿住了。
她没有回头,只是说了最后一句话:
我会救你,但不会再爱你。
裴临川眼眶通红,他不甘心。
为什么,他都做到这样了,还不能给他一个机会。
明明温慈当初是那么的爱他的,只是短短一年,就能爱上别人吗
他不相信,或许温慈只是为了和他赌气罢了,气他没有早点找到她。
裴临川重新振作起来,他要重新再追求一遍温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