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房内的空气，因为叶哥最后的通牒而变得粘稠而压抑。
那个名为阿彪的男人，脸上露出了病态的兴奋和快意，仿佛已经看到了林凡被打断手脚，跪地求饶的凄惨模样。
而那个肌肉壮汉，代号“铁奎”，则是狞笑一声，捏了捏自己砂锅大的拳头，骨节发出令人牙酸的“噼啪”声。他看向林凡的眼神，就像屠夫在打量案板上的肉。
在他们看来，这场实力悬殊的“谈判”，已经结束了。
然而，坐在椅子上的林凡，脸上的表情却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没有恐惧，没有慌乱，甚至连一丝紧张都没有。
他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抬起眼，看着一脸胜券在握的叶哥，说出了一句让在场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话。
“我选第三个。”
“什么？”叶哥的笑容一僵。
林凡从椅子上缓缓站起，活动了一下手腕，平静地说道：“我走我自己的路。而你们，现在最好从我的路上让开。”
“狂妄！”
不等叶哥发话，铁奎已经忍耐不住。他爆喝一声，脚下水泥地都仿佛被他踩得微微一震。他那庞大的身躯，此刻却爆发出与体型不符的惊人速度，如同一辆失控的重型卡车，朝着林凡猛冲过来。
一记刚猛无匹的直拳，带着呼啸的恶风，直取林凡的面门！
这一拳，势大力沉，足以将一块石板轻易击碎。
叶哥抱起了双臂，嘴角重新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准备欣赏接下来的血腥场面。在他看来，战斗将在三秒内结束。
然而，他预想中的场面并没有发生。
就在铁奎的拳头即将触碰到林凡鼻尖的前一刹那。
在林凡的【初级感知】视野中，铁奎的每一个动作都被无限放慢。他肌肉的每一次绷紧，他拳锋带起的每一缕气流，都化作了清晰的数据，在他脑海中构筑出一条红色的攻击轨迹。
林凡的身体，像是没有骨头一般，以一个不可思议的微小角度向后一仰。
铁奎那势大力沉的拳头，就这么贴着他的鼻尖，险之又险地擦了过去。强劲的拳风，甚至吹动了他的刘海。
一击落空！
铁奎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但他战斗经验丰富，立刻变招，另一只手化拳为爪，横着扫向林凡的脖颈。
但林凡的动作比他更快。
脚下微微一错，敏捷属性高达6点的他，身形如同鬼魅，轻易地就闪出了铁奎的攻击范围，出现在了他的侧面。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速度不错。”林凡淡淡地评价了一句，像个正在指导学生的教练。
“找死！”
铁奎被林凡这种轻蔑的态度彻底激怒。他怒吼一声，身上的肌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了一圈，皮肤表面泛起一层坚硬的角质层光泽，整个人仿佛变成了一尊活动的石像。
这是他的能力——【硬化】。
“我看你这次往哪躲！”
铁奎放弃了所有技巧，双臂抡开，如同两柄巨大的铁锤，对着林凡展开了狂风暴雨般的猛攻。
一时间，拳影重重，风声鹤唳！
然而，在林凡的眼中，这看似狂暴的攻击，却充满了破绽。
他就像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又像穿梭在花丛中的蝴蝶，总能在拳影的间隙中，找到最安全的那个点。铁奎的每一次攻击，都与他差之毫厘。
厂房里，只看到一个庞大的身影在疯狂追打，而另一个瘦削的身影则在方寸之间辗转腾挪，显得游刃有余。
叶哥脸上的笑容，已经彻底消失了。
他死死地盯着场中的林凡，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贪婪。
感知类的能力！而且是等级不低的感知能力！这种能力在觉醒者中极为稀有，是任何组织都梦寐以求的辅助和侦查人才。
这个新人身上的秘密，比他想象的还要大！
“废物！用全力！”叶哥对着久攻不下的铁奎怒喝道。
铁奎也是憋屈到了极点，他怒吼着，将全身的灵力都灌注到双臂之上，以牺牲速度为代价，挥出了自己最强的一拳！
这一拳，锁定了林凡所有的闪避路线，势要将他一击毙命。
面对这避无可避的一击，林凡终于不再闪躲。
他的眼神，也第一次变得锐利起来。
“游戏，该结束了。”
他轻声说道。
丹田内，那缕新生的灵力，在他的意念引导下，瞬间流遍全身，最终汇聚于他的右拳之上。
他没有使用任何花哨的招式，只是简简单单地，向前迎着铁奎的拳头，递出了自己的拳头。
一只，是如同攻城锤般硕大、泛着石质光泽的巨拳。
另一只，则是普通学生的、看起来甚至有些白皙的拳头。
一大一小，不成比例的两个拳头，在半空中，轰然相撞！
“砰——！！！”
一声沉闷到极致的巨响，在空旷的厂房内炸开。
所有人都以为，林凡的手臂会应声折断。
然而，结果却让叶哥和阿彪的眼珠子都差点瞪了出来。
只见铁奎那庞大的身躯，如同被一柄无形的巨锤正面击中，猛地一震。他拳头上那层坚硬的角质层，寸寸碎裂，紧接着，一股肉眼可见的气浪，从他粗壮的手臂上逆冲而上！
“咔嚓！咔嚓！”
一连串密集的骨裂声响起，铁奎那引以为傲的右臂，竟以一种违反物理定律的方式，向后扭曲、变形！
“啊啊啊啊——！”
迟来的剧痛，让铁奎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嚎。他庞大的身躯再也站立不稳，蹬蹬蹬连退七八步，最后重重地撞在一台废弃的机器上，发出一声巨响，这才瘫软在地，抱着自己那条已经不成人形的手臂，痛苦地翻滚着。
一拳。
仅仅一拳。
战斗，就以一种碾压般的姿态，宣告结束。
林凡缓缓收回自己的拳头，拳头上甚至连一点红印都没有。他能感觉到，刚才那一拳，几乎耗尽了他体内所有的灵力。但效果，却好得出奇。灵力附着下的攻击，似乎对铁奎那种同样由灵力构筑的【硬化】防御，有着毁灭性的克制效果。
整个厂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剩下铁奎痛苦的呻吟声，和阿彪因为极度恐惧而发出的“咯咯”的牙齿打颤声。
叶哥死死地盯着林凡，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知道，自己彻底看走眼了。
眼前这个新人，根本不是什么待宰的羔羊，而是一头披着羊皮的史前凶兽！
“很好……真的很好……”
叶哥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他缓缓地、重新拿出了那个Zippo打火机。
“咔哒。”
一声清脆的声响。
这一次，从打火机里冒出的，不再是普通的火苗。
而是一簇苍白色的、如同鬼火般跳动着的火焰。
那火焰没有丝毫的温度，却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焦躁而危险。
叶哥的眼中，燃烧着和那簇火焰同样苍白的怒火。
“本来想留你一个全尸，慢慢研究。”
他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
“现在，我改主意了。”
“我要把你，烧成灰烬！”
话音落下的瞬间，那簇苍白色的火焰，猛然暴涨，化作一条狰狞的火蛇，带着焚尽一切的气息，扑向林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