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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拍拍手,肯定地点了点头:
【很少见你这么有脑子的时候。】
【师姐有逞口舌之快的力气,不如想想要怎么给自己留个全尸!】
我上下打量了她一下,问道:
【一阶元婴而已,你确定你打得过我】
【谁说心柔只是元婴了】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我转头,看着前几日还半死不活的宗主如今精神焕发地走上修仙台。
他看着我,眼中尽是得意。
【心柔说的不错,你向来不是薄情之人。用一番苦肉计让你看尽师门狼狈就能换得如今的东山再起,不亏。】
我看着那些宗门弟子面面相觑的模样,冲那老狐狸笑了笑:
【师父算计我容易,可曾想过如何堵住这悠悠之口啊】
闻言,老狐狸眼中闪过一丝杀意,还未来得及阻止,台下弟子灰飞烟灭。
【你!】
【堵众人之口有何难让我为难的一直是如何取你性命。用一本假心法差点害的我修为尽散,今日心柔便代为师清、理、门、户!】
南心柔拿着新得的仙剑挽了个剑花。
【师姐,现在求饶,看在同门的面子上,我还能留你个全尸。】
我看着她的花架子不屑一顾:
【杀我,就凭你个元婴】
【谁告诉你心柔只是元婴了,她如今和你一样,已达化神之境!】
我睨了眼狗仗人势的谢北修,没忍住笑出了声。
【那是谁告诉你,我只是化神了】
13.
话音刚落,修仙台下便幻化出千千万万个我。
有男有女,有垂髫小儿也有耄耋老者。
谢北修看着我的诸多分身,恐怖如斯:
【你,你做了什么区区半年时间,你竟连跳两级,修炼到合道期!】
我眨了眨眼,歪头一笑:
【废什么话送死吧!】
我收起分身,赤拳向谢北修攻去,躲闪中,南心柔执剑挡下了我的仙力。
只对了一次招,我便发现,南心柔的修为不同寻常。
虽只是化神的境界,但她体内有炼虚与元婴两种修为。
想来是那老狐狸为了放手一搏,和谢北修一起将修为灌注到南心柔一人身上的缘故。
本也不难对付,但南心柔的招数确实阴毒,不像修仙之人的惯用招式,倒像什么邪门歪道一般。
我一边防着南心柔玩脏活,一边要化出分身对付对付谢北修和宗主,几个回合下来,身上血痕遍布,倒是没讨到什么便宜。
我看着今日出门前刚换的新衣快被南心柔的破剑划成了破布,皱了皱眉,击退南心柔新一番的攻势后,仰天大喊:
【夫君可来相助】
须臾之间,一道黑影落在我身旁,他声音缠倦道:
【你唤我,总是要来的!】
南心柔等人被震到百米开外,看清来者何人时,皆惊慌失色。
【魔尊沧溟!】
沧溟闻言转头,嘿嘿一笑:
【你爷爷在此,有何请示】
14.
最先回过神的是我那满心城府的师父。
他指着我鼻子,满脸的痛心疾首:
【楼心月!你大逆不道!身为仙修怎能和魔尊混在一起,还结为夫妻这是冒天下之大···】
话没说完,那老头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挂在了宗门那颗千年古树上。
沧溟刚一收势就忙不迭地过来捂我耳朵: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娘子,你可别被这满口礼义廉耻的仙修子教坏了!】
我摸了摸鼻子,把前半辈子的伤心事都想了一遍才勉强压住上扬的嘴角。
打架嘛,要的就是个所向披靡的气势!
笑场了还怎么打
见一宗之主尚且出师不利,南心柔开始对我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师姐,你可知坠入魔道后便修为尽废,为了打败我,你竟对自己如此狠心】
沧溟闻言又是一下,把南心柔直接挂在了那老头旁边:
【我看你这不坠魔道,修为也不怎么样嘛。打败你还用坠魔】
我抿着嘴点头,呼吸吐纳了几番后,向树上正忙着吐血的南心柔喊道:
【魔如何仙又如何若要我与你们这群道貌岸然的伪善小人同修,还不如坠入魔道来的痛快,毕竟,魔界众人可比你们这群虚伪的仙者坦荡多了。】
说这话倒不是为了逞口舌之快,我冲出地牢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打上了魔界。
毕竟上一世,我是死于魔障妖孽之手,今生要报仇,也该雨露均沾才是。
魔尊沧溟是我打到第六重魔界时遇到的。
彼时,他手持魔神斧,骂骂咧咧地出来,嚷嚷着要砍死我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仙修子。
感受到魔神斧透出森森鬼气,我本以为会有场恶战。
谁知,那魔尊一见我便不动了。
扔了斧子,甚至还换了身衣袍,不出半柱香的时间,将自己从头顶犄角的魔尊,扮成了郎艳独绝的少年郎。
趁我错愕之际,他贼兮兮地跑来,食指压下我的剑锋,眨眼笑道:
【仙子,你要夫君不要】
····
我发誓,自己绝对不是见色起意。
长得好看的人我在玉清宗见过不少,有芝兰玉树的富贵少爷,也有松风水月的清朗之姿,其中也不乏···
好吧,我就是见色起意了。
就这样,我从打上门来讨公道的仙修子摇身一变,成了万人之上的魔尊夫人。
虽之前仙魔两届开战时,我杀过不少魔,但既然成了魔尊夫人,做事就不能那么决绝。
于是,魔尊一边同我游山玩水,一边听我讲仙魔两界的平衡之道。
情至深处时,他便提出与我双修。
这确实是个好主意。
同魔尊成婚后,我修为提升大大受制,归根结底就是仙魔殊途的缘故,若想提升修为,要么杀夫证道,要么便坠入魔道。
看着沧溟那张人畜无害的脸,我果断选择了后者。
虽坠入魔道,但我修为飞涨,很快突破了化神期,直达合道之境。
古往今来,仙为正,魔为邪。
可在正邪之分下,又有多少自诩为正派的人打着除妖降魔的旗号行扩张势力之实
三界之中,阴阳平衡。
仙魔未必不能和谐共处。
可总有人为了自己的欲望肆意虐杀,以至阴阳失衡。
曾经我也以为这世界非正即邪,可与沧溟在一起的日子,我发现,不是所有魔物都像仙者所描述的那般穷凶极恶,正如不是所有仙修都像他们自己描述的那样正义凛然。
15.
眼见宗门里唯一能打的就剩谢北修一人了。
沧溟显然也发现了这点,他望着那颗千年古树,朝谢北修友善地偏了偏头:
【你是自己过去,还是我帮你】
谢北修好歹也是根正苗红地仙修,自然没有临阵退宿地道理。
所以眨眼之间,这师徒三人就白衣染血,红彤彤、齐刷刷地被挂在了那颗千年古树上。
沧溟见状,兴奋地拉着我的衣袖,歪了歪头:
【娘子你看,为夫给你串了串糖葫芦!】
看着曾经的同门在魔尊手下一败涂地,我终归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哎,确实是坠魔了。】
自我反省还不到片刻,沧溟便摇头晃脑地朝我走来。
他打了胜仗,甚是开心,直接俯身,将那颗毛茸茸的脑袋放在我掌心下。
我顺势摸了摸,却被他一把抱起,他一边颠颠我的身子,一边不解地问:
【娘子,你们真的师出同门吗为什么他们这么弱啊还有,那个白胡子老头真是你师父吗他连我一招都接不住,怎么教出你这个能打到第六重魔界的徒弟的】
看着树上那三人一个比一个难看的脸色,我掩面轻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可能是因为娘子我天资聪颖吧。别想了,这时节的糖葫芦酸的很,倒是小河街新开的那家樱桃煎味道不错,再晚,就卖光了!】
话音刚落,我整副身体已经到了半空。
16.
【娘子,你说,我们的孩儿会是仙还是魔啊】
沧溟侧头,在我日渐鼓起的肚子上轻轻蹭了蹭。
我摇摇头,往嘴里隔了块樱桃煎,漫不经心道:
【不知道,是仙是魔都好,最重要的是要诚实守信】
我瞥了沧溟一眼,继续道:
【别像它爹一样就好,练个仙咒还得打小抄。】
沧溟闻言,两颊气的发鼓:
【我是魔尊,是魔尊诶!你见过哪个魔尊修仙的!仙魔之间的术法本来就有壁垒,要是让那些手下看见我拿斧子砍人前还念天灵灵地灵灵,不得拿我的威信去扫魔尊殿嘛!】
我抬手点了点沧溟乱拱的脑袋,无奈道:
【活该,知道仙魔有壁还随便吃我的灵丹!差点搞得全身经脉寸断!那清心咒是帮你调理气息辅助修为的,如今我有了身孕不能同你双修,这是最快能帮你恢复的方法了!】
沧溟闻言,瘪了瘪嘴:
【娘子,你怀的是哪吒吗都三个月了怎么还不出来啊!】
【凡人要怀胎十月,我身为魔仙,六个月产子已经很快了,你别得寸进尺啊!】
17.
【我最后再问一次,仙尊说你们这次咒术考核的试卷一模一样,到底是谁抄谁的】
一白一黑的两道身影在我面前欲言又止。
远处提笔的沧溟遥遥开口:
【娘子,别这么凶嘛,他们是双胞胎,说不定考核的时候心有灵犀呢!】
我侧睨了沧溟一眼,后者立刻噤声,继续完成他的罚抄功课。
【呜呜呜娘亲,我错了!是我抄了哥哥的试卷。】
小黑团子滚到我脚边,抬起头,眼泪汪汪的认错。
我恨铁不成钢地点了点他的脑袋:
【你啊!跟你爹简直一模一样!】
说罢,我抬手,不多时,掌心便出现了把戒尺。
【伸手!】
我厉声喝道。
小黑团子闻言摇了摇头,立刻准备逃跑。
我薅着他的衣领,一把把他拽回来,又重复了句:
【伸、手!】
小黑团子可怜巴巴地伸出手掌,五下过后,他疼得斯哈斯哈地吸气。
【说没说过,仙术要自己修,不许窃取别人的劳动成果】
【说没说过,做魔做仙都要诚实守信】
【说没说过,不问自取即为偷】
小黑团子顿了顿,随后奶声奶气地开口:
【我问了···】
【·····】
【去!罚你把咒法抄一百遍!】
小黑团子哭着跑到沧溟身边,委屈巴巴地拿笔。
【你干什么去】
那鬼鬼祟祟准备离开批斗现场的白衣身影,声若蚊音:
【娘亲,我去复习功课···】
【过来!】
白色身影慢吞吞挪到我面前。
【伸手!】
白衣身影满脸震惊:
【娘亲,我没抄!】
我揉了揉发胀的额头,提醒道:
【家规第十三条。】
眼前人沉思了一会后,生无可恋地开口:
【故意让他人抄袭功课者与抄袭者同罪···】
我拿起戒尺点了点他的肩膀:
【伸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