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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和亲公主的身份前往北黎。
大雍百姓自发在城外跪拜送别,与十年前在雪地里的是同一批人。
上一秒对我恭敬感恩,下一秒恨不得将自己高呼的圣女剥皮拆骨。
现在又哭送公主大义。
真是让人爱又爱不起来,恨又恨不彻底。
只是遗憾离开时不能见故土最后一面。
我以为到了北黎会先去拜见北黎皇帝。
但厉惟稷却将我安置在寝殿,并召集御医为我看诊。
这是大黎治眼疾最好的御医。
我有些愣住,他怎么知道我看不见。
厉惟稷好像知道我的疑惑,开口解释,你路上与人说话都垂着眸,不看对方的眼睛。
御医说我这样的情况多见于雪域,是长时间待在雪地里,被强光刺激导致的后遗症。心绪波动过大,或被光线刺激便会引起短期失明。
施针敷药,过几日便会痊愈。日后需要多加保养,避免彻底失明。
如何保养、注意事项、怎样算光线刺激......厉惟稷问得很细。
会影响夫妻敦伦吗
你这也问得太细了吧。
......不会。御医有些无语。
我也臊红了脸,摸索着想去拉他的衣袖制止他继续说,却不小心碰到他的手指。
触电般想要撤回,却被他一把抓住。
姐姐是在害羞吗
我们马上就要成亲了,夫妻和乐是大事。
捏着我的指骨细细摩挲,整个人越贴越近,将我锁在怀里,冷冽的气息扑面而来。
还有人呢。我连忙抵住他。
御医早就走了。厉惟稷轻笑出声,姐姐的意思是没人就可以吗
和亲,无非是女子以身谋和平。
我既决定来了,又何必扭扭捏捏的。
卸下了抵住他的劲。
厉惟稷却只是蜻蜓点水般在我脸颊轻触一下。
我要的不仅仅是这,我还要姐姐的心。
况且姐姐现在看不见,做这事又有什么意思呢。
嘴里的话一句比一句不正经。
登徒子。我忍不住轻啐一声。
有些事还是看得见时做有意思。
眼睛一恢复,便是大婚。
十里红绸,百官同贺,整座北黎宫殿灯火通明,婚礼热闹又盛大。
豆大的汗滴滑落,多情的桃花眼泛着红,起伏间如波上泛舟。
我和他谁厉害厉惟稷在我耳边带着诱哄地问。
我本就有些失神,什么
我和沈长衍谁厉害他又重复了一遍。
忍不住在他背上划了一道,怎么这么幼稚。
嘶。姐姐该剪指甲了。
我以为成了婚便按例住在东宫,谁知却定居在了宫外。
府内种满了大雍花木,院落更是镇安侯府寝阁的放大版。
这绝不是一朝一夕就完成的。
厉惟稷究竟为什么非要娶我
羞辱大雍见色起意
北黎上下的态度,以及如此精心的安排,让我不禁有另一种猜测。
他的目的或许真的只是我。
这样就好办了。
大雍或许真能再安定几年。
只是我是何时与他相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