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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山月签下那份战略策划书那天,关氏集团楼下站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人。
彼时关山月像卸下了浑身的包袱一样轻松,正陪着和关母一起来公司送饭的关熠星一起看书。
生涩的法语从关山月口中念出像唱歌一样动听,关熠星闻着妈妈身上清冷淡雅的香气,忍不住用头蹭了蹭关山月。
你是小狗吗星星。
关熠星笑眯眯地弯起眼睛,关山月心头一片柔软。
这是她血脉的延续,这是她的女儿。
秘书敲了敲门。
很抱歉打扰您,秘书歉意道,但是楼下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关山月挑了挑眉毛:谁
宋鹤然先生,秘书不敢看关山月的眼睛,他说想见您,如果您不同意,他会一直在楼下等着。
最近集团风头正盛,如果被记者拍到会给您带来一些麻烦。
出乎秘书意料的是,关山月爽快地答应了宋鹤然的见面请求。
秘书下去接人,关山月拍了拍关熠星的头。
你想见他吗
关熠星将书合了起来。
我的生物学父亲
关山月被逗笑了:是的,你的生物学父亲想见我一面,他不知道你在这里,如果你不愿意见他,可以到休息室等我,继续看你的书。
关熠星满不在乎地坐起来。
我不介意见他,他和我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妈妈你说过,勇敢的孩子从不畏惧任何陌生的社交。
关山月爱怜地亲了亲关熠星的额头。
那你就在这里坐着吧,等着和妈妈一起见他。
..................
和秘书一起上来的时候,宋鹤然甚至有些拘谨的意味。
关氏集团空降进来的这位小关总一开始只是在内部掀起腥风血雨,在外人看来只是关氏集团内部的事情,和外界还没有什么关系。
可是慢慢的,这位小关总雷厉风行、软硬兼施的高超手段就让她迅速收服了偌大一个关氏集团,还让关信年在股东会上正式宣布小关总是他唯一的继承人。
这位小关总的名字正式进入了公众的事业。
关山月。
她叫关山月,是关信年唯一的亲生女儿。
宋鹤然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失手砸碎了一杯咖啡。
滚烫的咖啡全部洒在西装裤上,带来一阵无法忍耐的灼热痛楚。
可是宋鹤然像没意识到一样呆滞在原地。
关山月回来了。
还迅速在关氏集团站稳了脚跟。
宋鹤然拼命联系关信年却毫无结果,只好自己跑到关氏集团楼下,以最不体面的方式逼迫关山月和他见面。
站在总裁办公室门前,宋鹤然有些难耐地扯了扯脖子上的领带,窒息的感觉从心脏四处的神经末梢传来,一直到席卷他整个人。
推开门,房间里的那个女人看起来让宋鹤然觉得陌生。
明明还像三年多前一样清冷迷人,却带上了上位者的傲慢与高不可攀。
就像......宋鹤然第一次见到关山月时那样。
是宋鹤然婚后再也没见过的关山月。
宋鹤然的眼眶立刻就红了。
山月......
他的声音在颤抖,高高在上的宋总这一瞬间被击垮了所有的防线,那些打过无数遍腹稿的话语全在失控的理智下作废,只留下失态的想念。
关山月比宋鹤然冷静无数倍,伸手点了点对面的沙发。
坐吧。
宋鹤然的身体也跟着话语一起战栗。
山月,我很想你。
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我——
宋鹤然有很多想说的话。
他想问你为什么要一声不吭远走高飞,封锁了所有我对你下落探查的举动和可能性。
他想说星星的事情只是个意外,他没有要拿自己亲生女儿的姓名和健康做赌注的想法。
他想解释时意绵和宋远舟的事情,他被那个巧言令色的奸猾女人骗了,宋远舟根本不是他的儿子,他这辈子的孩子都只会有星星一个,他所有的财富与一切都只会由星星一个人来继承。
他还想问,我们能不能回到过去,你能不能带着星星重新回到我身边,我真的好后悔,我们能不能还是那个曾经被人交口称赞的、幸福的一家三口
可是宋鹤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因为他看见了在关山月身边坐着的关熠星,那是他的女儿,却像个早熟的小大人一样优雅侧膝而坐。
那女孩的耳朵上,带着一对小巧精致的人工耳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