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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意绵被关进不见天日的地下室时,她心中仍然怀着希望。
宋鹤然是爱她的。
被关进地下室、没有任何人接触的黑暗的第一天,时意绵这样想着。
第二天,时意绵仍然是这样想的。
宋鹤然不会发现她都做了什么的。
时意绵盘腿坐在地上,整个人都有些神经质地想
宋鹤然那么爱她,宋远舟又和他长得那么相似,宋鹤然做梦都想要一个儿子,她花了那么大功夫才买通了四个亲子鉴定机构,宋鹤然怎么可能会发现呢
时意绵猜测一定是她陷害关山月和宋熠星的事情被宋鹤然知道了,所以他才会这么生气。
宋熠星那个小杂种,一个不值钱的女孩而已,能比得上可以担起门楣的儿子
时意绵神经质地咬住手指,焦躁地在房间里踱步。
她想出去,这几天她无数次大喊大叫让宋鹤然放她出去,回答她的都只有一片黑暗和虚无。
时意绵快疯了。
上一刻她还坐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美梦,宋太太的地位唾手可得,那些惊人的财富和高高在上的地位马上就要美梦成真,一切不过是临门一脚。
下一刻她就被宋鹤然毫不留情地关进了这个狭小的地下室里,没有任何声音和动静,连一点人气都没有。
时意绵几乎以为宋鹤然要把她活生生闷死在里面。
每天都有人送来食物和水,却都非常简陋和单薄,时意绵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己现在有多难看,她已经摸到了自己突出的肋骨,脸上的皮相也开始松垮。
不,不可以。
宋鹤然最喜欢的就是她这张脸了,不然怎么会因为侧脸和她那么相似的关山月而情根深种,发疯到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放弃关山月
被送了第十五顿饭之后,地下室的门打开了,时意绵觉得外面的光太刺眼了,下意识用胳膊挡住了眼睛,只留下一张人不人鬼不鬼的下半张脸。
进来的人是同样沧桑阴冷的宋鹤然。
时意绵立刻就扑了上去,死死抱住宋鹤然的大腿,肌肉记忆般露出自己最楚楚动人的那半张侧脸,泪如雨下。
她却忘记了半个月的禁闭让她现在看起来判若两人,故作姿态的样子在宋鹤然眼里更是十足的恶心。
别他妈的用这半张脸对着我。
宋鹤然的声音阴冷狠厉,别学她,你让我恶心。
是你干的吧。
宋鹤然一把掐住时意绵瘦骨嶙峋的下巴,死死盯着这个让他恨之入骨的女人。
星星的耳聋,宋远舟的亲自报告,宋远舟的车祸,一桩桩一件件,都是你干的吧
在国外被富商包养的感觉好吗
宋鹤然冷冷道:怎么了时意绵,你觉得我是什么很好骗的人吗
时意绵如坠冰窟。
宋鹤然知道了!
他居然全都知道了,这怎么可能!
时意绵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验尸般的抽泣着,呢喃地说出那些词不达意的语句。
阿然,阿然......
别叫我的名字,宋鹤然一脚踹开死死抱住他大腿的时意绵,你让我恶心。
时意绵大哭着申辩。
我只是太爱你了,阿然我只是太爱你了,我不甘心,我不甘心你身边站着的女人是关山月,明明是我们先在一起的。
我真的爱你,爱你爱到可以放弃世界上的一切,就是因为这样我才处心积虑想回到你身边,分开之后我无时无刻不再想你,你不知道我在国外那几年有多痛苦,我只能用一些偏激的手段来麻痹自己。
你想要儿子,我可以给你生,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关山月只是我的替身而已,你不就是喜欢她那张和我几乎一模一样的侧脸吗,那为什么你不可以继续爱我,不可以和我结婚明明关山月都已经和你离婚了!
啪!
宋鹤然劈手给了时意绵一个响亮清脆的耳光,那力道打到让时意绵的哭泣戛然而止,脸颊狼狈偏向一边,不消片刻就高高肿起。
时意绵咳嗽了两声,吐出一口带着血的牙齿。
宋鹤然这一巴掌居然硬生生打掉了时意绵一颗牙。
谁说,山月是你的替身
宋鹤然揪住时意绵的领子,眼神阴冷地不像一个活人,让时意绵吓得整个人都发起抖来。
我从小就喜欢关山月。
你才是她的替身。
时意绵呆若木鸡。
不是的,这怎么可能!
她声嘶力竭地尖叫着。
我怎么会是她的替身,这不可能,明明你最爱的人是我,你只是因为关山月的家庭才和她在一起的!
我不相信,宋鹤然我不相信这是真的,你一定在骗我!
我骗你干嘛。
宋鹤然露出一个森冷的微笑。
时意绵终于感到彻骨的恐惧。
阿然......
时意绵颤抖地试图用手去拉宋鹤然的裤脚,被宋鹤然一把将手踩在脚下。
阿然我们曾经那么相爱过,我们是真的有感情,我求你看在曾经的情分上原谅我,你放了我吧,阿然我知道你错了你放了我吧——
宋鹤然又给了时意绵一脚,将她毫不留情地踹到了墙上,时意绵从墙上软软滑下,又呛出几口殷红的鲜血。
你在对山月和星星下手的时候,就应该意识到如今的下场。
宋鹤然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地下室。
让她在这里呆着。
用余生,去好好忏悔她的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