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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明月咬着牙,脸颊也因为怒气染上绯红。
程意,你胡说什么呢!你的意思是我在阿帆心里还没有钱重要
我松开手,耸了耸肩。
显而易见咯。
顾云帆没说话,只是目光冰冷地看向我。
江明月顿时急了,她拽了拽男人的袖口,语气算不上好。
你到底在等什么!不过是你名下一半财产而已,又不是顾家的,难道为了我,你连这些都舍不得
说话啊!你究竟是舍不得钱还是舍不得她!
见她生气,顾云帆立马放软了语气。
这些东西怎么能和你比。
话音一落,他拿起笔,沉默片刻,还是签下了名字。
我接过协议,嘴角轻勾。
麻烦顾少下午两点跟我去办理相关手续。
临走时,有人低声问道。
程意对帆哥的爱不会从一开始就是装的吧
我脚步一顿,转过头,笑眼盈盈道。
你猜。
顾云帆死死地看着我,目光晦暗。
我对他挥了挥手,毫不犹豫转身离开。
从我得知顾云帆拿我当替身那刻起,就已经在为离开做准备了。
他出手也算大方,婚后第二个月时我就在市中心买了套大平层。
半年前房子就装修好了,只等我拎包入住。
我站在落地窗旁俯瞰整座城市。
没由来地鼻尖发酸。
我忽然想起十六岁那年,初次来到这个大城市。
拉着大包小包从火车站出来,好奇又胆怯地四处张望。
这就是大城市啊。
旁边妆容精致的女人鄙夷地撇了我一眼,用方言嘟囔了三个字。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她说的是:土包子。
那一刻我就发誓,我程意早晚有一天要在这座城市闯出一片天地。
如今,我做到了。
我再也不是四处漂泊的可怜鬼了。
我有家了,有事业了。
十六岁憧憬的一切,在我二十四岁这年,全部实现了。
下午办理手续的过程比我想象中更顺利。
从民政局出来时,我手里拿着离婚证。
余晖洒在身上,恍惚间我竟也有种解脱的轻松感。
临走时,顾云帆拉着我的手腕,目光探究地看向我。
程意,你究竟在搞什么鬼
我冷哼一声,没说话。
他沉默片刻,眉头紧蹙。
我告诉你,我不吃欲擒故纵这一招。
我甩开他的手。
想多了顾少。
他眉头皱的更紧了,死死地盯着我。
我和月月下个月就要结婚了。
我随意敷衍道。
恭喜恭喜,我就不随礼了哈。
顾云帆原本铁青的脸色更黑了。
恰好此时江明月来了,她踩着高跟鞋,气势冲冲地冲过来,目光警惕。
程意,我警告你,离阿帆远一点,我们已经订婚了,再敢纠缠他,我不会放过你!
我笑道。
放心吧江大小姐,我这人不爱回收垃圾。
江明月眉头轻轻一皱,随即舒展,露出一抹讥笑。
当了婊
子还立牌坊,你这种女人我见多了,不过就是个会伪装的捞女罢了,口气这么大,还不是为了钱,有骨气你自己独立起来,别花男人的钱啊,你自己不觉得丢人啊
她顿了顿,双手抱胸。
算了,你出来卖也不容易,这些钱就当你伺候阿帆的报酬了。
我眉梢微挑,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有钱不拿,你是傻逼我可不是。
在她恼怒的眼神下,我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而且,你怎么知道这一年是我伺候他,而不是他伺候我
我从包里拿出一百现金,塞进江明月领口。
这一百就当你未婚夫伺候我的小费了。
顾云帆脸色骤然一变,仿佛笼罩上了一层冰霜。
程意!
我没理他,转身上了车。
面子这种东西,谁爱要谁要。
我程意还真不稀罕。
何况我从不觉得依附男人是不独立的表现。
男人在我眼里和资源没有两样。
我永远把自己放在主体
位置,利用资源达成借力而生,难道这样我就不独立了吗
他们依附家人买车买房,难道就是独立了吗
可笑。
回到家后,看银行卡里数不清的零,我笑到合不拢嘴。
这密密麻麻的零,终于换了种方式出现在我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