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儿妹妹,我给你带了……”郑海涛的声音突然在门口响起。
郭勤勤脸色骤变,慌乱中踢开脚边的碎玻璃,转身时已换上梨花带雨的表情:“涛郎,你怎么来了?”
郑海涛抱着个紫檀木匣站在门口,看着郭勤勤泛红的眼眶,心尖一颤:“勤儿,我听说你最近心情不好,特意……”
“你都听见了?”郭勤勤突然扑进他怀里,指尖紧紧揪住他的衣襟,“涛郎,我不是故意要骂你的……都是那个宁莞,她抢走了咱们的木楼,还在背后说我坏话……”
郑海涛闻到她发间若有若无的香气,只觉一阵眩晕。他轻轻推开郭勤勤,将木匣放在桌上:“勤儿,我知道你委屈。这是我让苏州绣娘新制的百蝶穿花纹样……”
“我不要这些!”郭勤勤突然尖叫着打翻木匣,彩色绣样散落一地,“我只要那栋木楼!只要能和涛郎有个安身之所,我什么都不在乎……”
郑海涛看着满地狼藉,喉结滚动:“勤儿,不是我不想买……家中银钱都在祝岚珊手里,她若知道我给你买铺子……”
“我懂,我都懂。”郭勤勤突然跪坐在地上,指尖轻抚他的鞋面,“是我贪心了。涛郎待我这样好,我不该再提这些要求……”
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单薄的肩膀在纱衣下微微颤抖。郑海涛慌忙将她扶起,却见她眼角滑落两行清泪:“昨夜我梦见咱们在绣春湖畔看荷花,醒来才发现不过是南柯一梦……”
“勤儿!”郑海涛再也控制不住,将她紧紧拥入怀中,“我发誓,一定会给你想要的一切!”
“涛郎!”郭勤勤突然撕开衣襟,从头上取了一根银钗抵住雪白的脖颈,“你若负我,我唯有一死以明志!”
郑海涛只觉天旋地转,踉跄着扶住门框:“勤儿,你别这样……我明天就去当铺当掉祖传的翡翠扳指,先凑些银子给你……”
郑海涛那句“当掉祖传翡翠扳指”的话音刚落,郭勤勤心中狂喜如惊涛拍岸,面上却越发凄楚动人。她手中的银钗“当啷”一声掉落在地,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整个人软软地依偎进郑海涛怀里,像一株被暴雨摧折的娇花。
“涛郎……不,不要!”她仰起满是泪痕的小脸,声音带着破碎的气音,手指颤抖着抚上郑海涛焦急的脸庞,“那是你郑家的念想,是你身份的象征……若为了我……当掉了它,我……我万死难辞其咎啊!”她说着,泪水又汹涌而出,仿佛真心实意地心疼着他,心疼着那枚扳指。
郑海涛被她这份“懂事”和“深情”彻底击垮了心防。他紧紧搂住怀中温软的身躯,感受着她因哭泣而微微的颤抖,那若有若无的发香更像是迷魂的药引,让他仅存的理智烟消云散。
“为了你,什么都值得!”他斩钉截铁,声音因激动而有些沙哑,“一枚扳指算什么?能换得勤儿你开怀一笑,能为你置办一个安稳的窝,便是值了!我郑海涛堂堂皇商,难道连心爱之人的心愿都满足不了吗?”此刻,他觉得自己是顶天立地的英雄,全然忘了家中执掌中馈、精明强干的妻子祝岚珊。
郭勤勤将脸深深埋进他胸膛,肩膀微微耸动,像是在极力压抑着感动和悲伤。过了片刻,她才抬起湿漉漉的睫毛,眼中充满了依赖和无助。
窗外的暮色彻底吞噬了最后一丝天光,屋内陷入一片暧昧不明的昏暗。郑海涛只觉怀中人儿温香软玉,那带着泪痕的冰凉一吻,像投入干柴的火星,瞬间点燃了他压抑已久的欲念。他呼吸粗重,搂着郭勤勤的手臂越发用力,几乎要将那纤细的腰肢折断。
郭勤勤敏锐地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心中冷笑,面上却适时地发出一声吃痛的、娇弱的嘤咛:“嗯…涛郎,疼……”
这一声,恰到好处地唤回郑海涛一丝理智,也让他更添怜惜。
她趁机稍稍退开一点距离,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仰起那张精心描绘、此刻更显楚楚可怜的小脸。泪水早已止住,但眼眶依旧泛着诱人的红晕,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细小的水珠,欲坠不坠。